第七章 禁地

第二天,杨清卯时就起了,他以为自己已经起的够早了,但当他到练武场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陶渊已经在练剑了。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落叶纷崩。

  少年的剑势透露出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的孤傲气质,明明站在你眼前,却又仿佛在很远的孤峰上,那种难以把握的距离几欲让人吐血。

  走近一看还能看到杨言额头上的细汗,说明他已经练了很久。

  杨清默默的拿出了《体术》,向四周望了一圈,并没有看见王齐鸣。杨攥紧手中的书,咬牙切齿,“王齐鸣,你好样的!”

  杨清脸上乌云密布,黑的不成样子,这时走过来一个人,陶渊开口介绍到:“这,这个是,教我们的老师。”

  普武对杨清进行了个礼:“杨小公子在下普武你可以叫我普老师。”

  杨清打量了一下这个人大约在四十岁左右的,满脸胡渣看着比他爹年纪大的多,但精气神却是不一样的。

  普武看到杨清在看着他,也没有回避,就站在那里人让他看,过了一会,普武看到杨清还在那里不动,意味深长的说:“杨小公子,你该去练习了,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杨清点了点头。

  普武对他点了点头,便回到凉亭里去喝茶了,陶渊看了他一眼便开始练剑了。

  杨清还是呆呆的愣正原地。

  不一会,杨清瞳孔紧缩,刷的一声,剑尖已及其眉,一声惊呼,杨清心跟着停了一下。

  陶渊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剑挥到了杨清的眼前,还差一点就能刺到杨清的眉心,杨言见他回过神来,收了回剑,“你,你怎么总是发呆。”呆呆的还挺可爱的,陶渊心想。

  杨清的整个人战栗着,额头沁出豆大的冷汗,浑身上下都结起了鸡皮疙瘩,忐忑不安的心扑通扑通猛跳,心脏刚刚差点跳出来,吓死他了,还以为陶渊要杀他!

  007:“啊呀,宿主,你就不要在纠结了,不就是广播体操吗?”

  没错,王齐鸣给杨清的《体术》,里面是广播体操的动作!

  杨清无视了007,看向陶渊,随后眯了眯眼,狡猾的笑了起来。“这些我看不懂,你可以示范一遍给我看吗?”

  陶渊当然不会拒绝,接过,看了两眼,和上书。开始做广播体操,杨清看着他,眼里满是笑意。

  他并没有嘲笑,而是感觉心里暖暖的,能有怎么个儿子,真是欣慰。

  陶渊余光瞟见杨清正眉眼含笑,满面春风地看着他。

  心中一跳,卡顿了一会儿,姿势更加标准。练完一遍。陶渊问:“会了吗?”

  杨清犹豫了一会儿,扫过周围,抿了抿唇,目中满是拒绝。

  陶渊翻看了看,这些动作并不难。开什么玩笑,他杨清是什么人,会看不懂,他只是没脸在这么多人面前做体操,更何况就他自己一个人做这也太丢脸了。

  陶渊沉默了,手里的书哗哗的响,翻了一遍又一遍。

  杨清愣在那里,陶渊也不出声。过了好久,一道叹息声传来,陶渊放下手中书,语气缓和了不少,“我,我做一个动作,你就跟着我做。”

  杨清握紧了手,视死如归的点了点头。

  刚开始杨清的动作很僵硬,看着完全就是新手,只有杨青心知肚明。

  后面,杨清彻底放下了脸面,认真地练起了体操。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不一会儿,杨清就满身大汉,不是他不行,是天气太热了,空气像水波一样上下波动。

  普武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两旁有两个眉清目秀的侍女扇着扇子,好不快活。杨清走了过去,“普老师!”杨清叫了一声,没醒。“普老师!”杨清很爆燥,连吼带踹。

  “杨公子,有事?”普武掏了掏被震得发疼的耳朵,“有什么不懂的地方?”

  “能不能换一个凉快一点的地方练?”杨清指了指热气腾腾的外面,看去就像个火炉。普一脸兴奋瞬间消失殆尽,“不行,这是在考验你们的耐力、体力、体质……。”

  “你放屁!”杨清又踹了他一脚,“少忽悠我。”

  “王齐鸣怎么教你的?”普武拍了拍腿上的脚印,“不知道尊师重道?”

  杨清瞅了瞅领口,这里热就算了,还没有短袖,还不能裸着上半身,还让不让人活了?“教了,我不想听,有什么问题?”

  普武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个形容词来,“自己想办法,课程完成就行。”普觉得他都多大岁数了,不应该和小孩子计较。

  陶渊注意到了这边,走了过来,“怎么了?”

  “没事。”杨清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你热不热?”

  刚开始还没发觉,被杨清这么一说,感觉浑身都热了起来,“热。”

  “行,你跟我来。”杨府后院有一座山叫凉山,山里有一座凉亭叫清风竹亭,旁边有一片竹林,叫轻松竹,竹的中央有一温泉,叫静心泉。

  “来这里做什么?”陶渊环顾了下四周,这里好凉快。

  “外面太热了,来这里练。”杨清刚才灵光一闪,才想起此处,这里四季常绿,气温恒定,是一个练剑的好地方。

  “这里都是竹子,怎么练?”陶渊第一次来到这里,有些新奇,忍不住东看看西看看。

  “砍了不就行了?”反正这些,他那个爹的又不是原身的,没什么好可惜的。

  陶渊举齐了剑,“真砍?”

  “真砍。”杨清瞟了他一眼,“不然叫你来干嘛?”看风景吗?

  陶渊随手一挥,竹子瞬间倒了一片。杨清踹了一脚跟膝盖一样高的竹杆,“你砍这么高有什么用?是想站在上面练功吗?”杨清脑中不由浮现出这上面练体操的样子。杨清甩了甩头,他怎么能有这么离谱的想法?

  陶渊酝酿了一会儿,蹲下目光一凛,手一挥,一片平坦的空地就这样出现了。

  杨清满意地点了点头,“明天开始,我们就来这里练。”杨清善做主张,把这里归为训练场地。

  杨清看着训练场地,心满意足的去泡澡了。

  陶渊抱着手靠在清风竹亭旁,他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往静心泉走去。杨清仰着头靠在岸上,脖子裸露在外,暂白细嫩的皮肤上,布满露珠,一滴滴的顺着喉结轮到流到水池,划出一条优美的曲线。

  “我也想泡。”陶渊走近,蹲在他头前扯了扯衣领,“我身上也出了很多汗。”

  “又不是不给你泡。”杨清撩了一把头发,“你先出去守着,等我泡完了你再来。”

  这里是禁地,除了杨正宽,其他人不许进。原身偶然进来过一次,被杨正宽训斥了很久。

  陶渊讪讪地退了回去,坐在不远处看着杨清。

  凉亭里的普武正呼呼大睡,对杨清的所作所为毫不知情。

  “喂,醒醒。”

  啪一声清脆响亮的声音响起,普武脸上传来一阵疼痛,“谁啊?”普武一个鲤鱼打挺稳稳落地,抬眼望了一下来人,“干嘛?”

  “杨清他们呢?”王齐鸣指了指空无一人的训练场。

  “我不知道。”普武开始慌了,杨清这人还真是让人操心。

  王齐鸣扶额,“我第一次教书,看不好人就算了。”他指着普武一脸不满,“你都带过多少届弟子了?连两个人都看不住!”

  “要是出了什么事儿,你负责?”

  普武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杨府就这么大,能出什么事?”说完起身,吩咐旁边的侍女,“你去禀告一下杨老爷,我们去找人。”

  侍女道,“我看见公子他们往禁地方向去了。”

  王齐鸣眼皮一跳,“不是吧——。”

  等他们赶到的时候,陶渊只穿了一件里衣,头发湿漉漉地跪在地上,杨清也是一件里衣,头发湿漉漉的抱着手靠在竹子上,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杨正宽气得胡子颤了两颤,一会儿指着陶渊,一会儿指着杨清,“你,你们,谁让你们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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