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笨鸟就该先飞
丰柏中学建在一个破破烂烂的小县城里，别人家学校都是以出了多少个清华北大高考状元闻名。
而丰柏中学特立独行，经常因为校内绿化工程壮大出名，原因无他，县城里的山沟沟最不缺的就是树。
谢辞郁闷地丢下叽叽喳喳的高一涵，跳起来拔了一片树叶，落地瞬间就看到了学累了下来放水的许念。
许念，这个从小被挂在谢辞母亲嘴边的别人家的小孩，此刻正面无表情地站在谢辞对面。
“麻烦让让。”这混球偏要从许念身边挤过去，毫不怜香惜玉地用手扒拉着许念的袖子。
在谢辞为数不多的关于他母亲的记忆里，许念占了三分之二。
那个从小就开始上各种补习班的卷王，每次考试都名列前茅的好学生，甚至连玩游戏都胜谢辞一筹的游戏bug般的存在。
人果然是不能太强，盛极必衰，这不，上周五就被谢辞撞见许念装逼被打的盛况。
其实谢辞自己也不想救许念，甚至有点想搬个板凳，磕点瓜子。
可一想到毕竟他们是在自己母亲的撮合下一起长大的，即使他的母亲已经抛下他不管了，谢辞还是没法割舍下那段有关许念的童年时光。
可能是贱的慌吧，谢辞自暴自弃地想。
许念可能也明白他人贱嘴欠，没把谢辞这种小学鸡行为放在心上，“谢辞，老师让我来喊你上数学课。”
你他娘的，老师才不会管我上不上课，分明就是你自己想出来放水。
换作以前的谢辞，肯定得怼许念一会儿，但现在的谢辞已经重活一次了。
所以他只是在心里默默口嗨一下，便顺从地跟着许念回班上了。
在他前世教学过程中，见过太多复读几年还考不上理想大学的娃娃，明白高中三年有多难得。
前世的他上完一整个白天的课，就只想拉上厚厚的窗帘窝在被子里睡觉，高房贷高教学压力让他这个从小县城里出来的普通人根本没有选择好好生活的余地。
重活一世，他想好好学习，努力拼一把，也算是拯救那个未来007到死的自己。
还没进教室，隔着一条走廊就听到了数学老师的大嗓门，看样子还在气头上。
许念闻声顿了顿脚步，迈开腿越过谢辞先进了教室。
“哟，我们谢大校霸还知道回来呀，您怎么不直接翘了好了，反正我也配不上给您上课…”
话音未落，顺着来人那修长的双腿往上看去，发现是咱们的学霸许念同学，数学老师瞬间变脸。
“是许念啊，老师刚刚没骂你，说谢辞来着，辛苦你下去喊那个小崽子了…”
小崽子谢辞乐颠颠地贴在许念后面，面前那人185的身高完全掩住了谢辞。
数学老师这才发现应该挨骂的人偷摸溜回来了，刚升起的笑容来不及切回去，就这样不上不下地看着小崽子坐在许念旁边。
谢辞根本也没顾上老师的变脸表演，一坐下就跟赶着投胎一样，掏出桌肚里的书迫不及待地看起来了。
还算识相。
老师冷哼一声，给自己单方面造成的滑稽场面收了个尾，捏起粉笔开始上数学课。
没看一会儿书，谢辞就惆怅地往窗外东瞟瞟西瞟瞟。
没救了，除了一直在用的数学，其他的科目我全忘光了是怎么回事啊！
论重生后的我比重生前还弱是种什么体验？
——谢邀，人在现场，已疯。
突然旁边那道笔直的身影抬起手用笔戳了戳谢辞，低头小声地问：“你不开心？”
“我只是觉得外面的天很蓝，但我是真的难。”
许念垂眼看了看突然精分的谢辞，不明白修狗的烦恼。
重新抬头准备看黑板时，恰好望见前排不断往后偷瞄谢辞的女同学，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高一涵：老大，你怎么丢下我和许念那个家伙一起回来了，我在外面被刘老骂得好惨。】
【高一涵：你再不回消息就要失去我这个儿子了！】
【高一涵：炸毛. jpg】
手机在兜里一蹦一蹦地响，谢辞恋恋不舍地把眼睛从蓝天白云上挪开，点进了微信，无视了上面那些暴躁高一涵发来的消息。
【C：有没有物理化学资料，发我一份。】
【高一涵：我怎么可能有，你问我还不如问你旁边那个大学霸。】
谢辞长叹一口气，目光盯上了旁边那位坐得笔直的许念同学。
桌肚里的手机与此同时又响了一声，谢辞扫了一眼微信界面。
【高一涵：老大你不会是要好好学习了吧，哈哈哈哈哈哈，你这成绩比我还差，还不如想想怎么从许学霸那里搞点小抄。】
【高一涵：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高一涵：不是，老大，我真没有这种正儿八经的资料。】
【C：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很好，从此以后就当我谢辞没有高一涵这个不孝子。
谢辞垂着眼思考着如何在一周内速成物理化，眼前的桌面上突然立了一本书——《笨鸟就该先飞——论速成物理的一百种方法》。
顺着书脊，入目即是许念那骨节分明的手指。
啧，这手不用来写作业可惜了。
精分修狗谢辞朝许念投去一个不解的眼神。
许念眼神：前面那个女孩子老回头看你，我得监督你早恋，就拿书帮你挡了。
谢辞心里：看到书名了吗？笨鸟就该先飞。
行，你学习好你是大爷，许小念，上周五白救你了。
看着谢辞愈发幽深的眼神，许念转了转捏在手上的笔，难道谢辞他也喜欢前排那个女生？
这个猜想刚浮现在脑海，许念手中的笔就掉下来了，心里暗戳戳地想：不行，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一支粉笔破空而来，毫无悬念地落到谢辞头上，谢辞一脸羞耻地捂着头，满脸通红地往讲台看去。
嘶，前世一直是朝别人丢粉笔，这突然一下子被扔粉笔了，还有点新奇和缅怀是怎么回事。
数学老师不紧不慢地在讲台上踱步，“我们下周五就要进行期中考试了，某些同学要记得起码去参加一下，别让班主任太难做。”
他又从讲台桌下拎出一套卷子，分成两沓放到前排同学桌上，示意他们发下去。
“这是期中测试卷，大家自己安排自习课做一下，明天早上数学课代表肖海昱收上来我检查检查。”
谢辞领了前面传下来的试卷，粗略地扫了一眼整张卷子的难度，按由易到难的排序，提笔开始列草稿。
谢辞上辈子做数学题基本是在课间，他习惯端一杯泡得烂熟的绿茶，窝在学校仄憋的办公室，就着屋外吵吵嚷嚷的讨论声，捏着卷子唰唰开做。
数学做题的手感看起来不至于因为重生就丢失，谢辞照常一拿到试卷如入无人之地，眼里就剩下那张宝贝似的数学题，就连下自习的铃声都没能把这尊入定的佛
从数学的世界里摇出来。
平时大大咧咧一下课就像屁股着了火似的从座位上蹦起来的谢辞居然安安静静地待在凳子上，不仅如此，还拿着以前扬言刀架脖子上都不写的数学卷子在做。
以往的课间活动都和谢辞勾肩搭背去放水的几个杀马特小鬼都感到魔幻极了，纷纷抻着鸡毛掸子成精似的脑袋看向教室后门，生怕后面躲着时刻准备杀出来的刘老。
这也没人啊，谢辞是受什么刺激了？
几个人也不是没了谢辞就玩不起来的，静了没一会儿就像一壶水慢慢烧开了，照例围成一个小团开始组队玩班内装逼必备的枪狙游戏。
许念盯着谢辞柔软头发里藏着的浅浅发旋，不解地抿了抿嘴。
从书包里掏出用得发旧的手机，搜索——
“女生向男生公开表白后，男生受刺激了怎么办？”
无果？
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敲了敲屏幕，万能的百度怎么没有这种案例呢？
正准备息屏时，发现误触的百度跳到了另一个问题——
“我想向我的同桌（他是个男生）表白，不知道会不会吓到他？ps.我也是男生。”
像是无意间被撞破了最大的秘密，许念惊恐地抬头看向还在写卷子的谢辞，慌不择路地想把手机扔进桌兜。
结果一个甩手丢到了谢辞那白皙的双腿上，谢辞笔尖顿了顿，抬起右手肘疑惑地往自己档部看去。
许小念不会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才被吓得这么惨吧，上周五也没见他慌成这样啊。
他放下手里握着的笔，在许念羞恼的表情中缓缓伸下手去捡躺在双腿间的白色手机。
“我去我去，刘老来收缴手机了，目标已到达门口，大家快藏好自己的手机！”
班长站在讲台，朝着下面乌泱泱还团成一团玩游戏的男生大吼，边吼边走下去，一个个挤开蚂蚁团似的游戏组队。
“哎呦，还没到门口就听见你们班喊着藏手机了啊，一群小兔崽子。”
听到刘老这熟悉的声音，谢辞刚碰到手机的手下意识地就塞进课桌最里边那个祖传的缝隙里，严丝合缝地仿佛许念的手机以前就搁这待过。
许念错愕地看着谢辞行云流水一整套藏手机的动作，把脸埋进手里，对自己的小心思即将不保感到危机。
而丰柏中学特立独行，经常因为校内绿化工程壮大出名，原因无他，县城里的山沟沟最不缺的就是树。
谢辞郁闷地丢下叽叽喳喳的高一涵，跳起来拔了一片树叶，落地瞬间就看到了学累了下来放水的许念。
许念，这个从小被挂在谢辞母亲嘴边的别人家的小孩，此刻正面无表情地站在谢辞对面。
“麻烦让让。”这混球偏要从许念身边挤过去，毫不怜香惜玉地用手扒拉着许念的袖子。
在谢辞为数不多的关于他母亲的记忆里，许念占了三分之二。
那个从小就开始上各种补习班的卷王，每次考试都名列前茅的好学生，甚至连玩游戏都胜谢辞一筹的游戏bug般的存在。
人果然是不能太强，盛极必衰，这不，上周五就被谢辞撞见许念装逼被打的盛况。
其实谢辞自己也不想救许念，甚至有点想搬个板凳，磕点瓜子。
可一想到毕竟他们是在自己母亲的撮合下一起长大的，即使他的母亲已经抛下他不管了，谢辞还是没法割舍下那段有关许念的童年时光。
可能是贱的慌吧，谢辞自暴自弃地想。
许念可能也明白他人贱嘴欠，没把谢辞这种小学鸡行为放在心上，“谢辞，老师让我来喊你上数学课。”
你他娘的，老师才不会管我上不上课，分明就是你自己想出来放水。
换作以前的谢辞，肯定得怼许念一会儿，但现在的谢辞已经重活一次了。
所以他只是在心里默默口嗨一下，便顺从地跟着许念回班上了。
在他前世教学过程中，见过太多复读几年还考不上理想大学的娃娃，明白高中三年有多难得。
前世的他上完一整个白天的课，就只想拉上厚厚的窗帘窝在被子里睡觉，高房贷高教学压力让他这个从小县城里出来的普通人根本没有选择好好生活的余地。
重活一世，他想好好学习，努力拼一把，也算是拯救那个未来007到死的自己。
还没进教室，隔着一条走廊就听到了数学老师的大嗓门，看样子还在气头上。
许念闻声顿了顿脚步，迈开腿越过谢辞先进了教室。
“哟，我们谢大校霸还知道回来呀，您怎么不直接翘了好了，反正我也配不上给您上课…”
话音未落，顺着来人那修长的双腿往上看去，发现是咱们的学霸许念同学，数学老师瞬间变脸。
“是许念啊，老师刚刚没骂你，说谢辞来着，辛苦你下去喊那个小崽子了…”
小崽子谢辞乐颠颠地贴在许念后面，面前那人185的身高完全掩住了谢辞。
数学老师这才发现应该挨骂的人偷摸溜回来了，刚升起的笑容来不及切回去，就这样不上不下地看着小崽子坐在许念旁边。
谢辞根本也没顾上老师的变脸表演，一坐下就跟赶着投胎一样，掏出桌肚里的书迫不及待地看起来了。
还算识相。
老师冷哼一声，给自己单方面造成的滑稽场面收了个尾，捏起粉笔开始上数学课。
没看一会儿书，谢辞就惆怅地往窗外东瞟瞟西瞟瞟。
没救了，除了一直在用的数学，其他的科目我全忘光了是怎么回事啊！
论重生后的我比重生前还弱是种什么体验？
——谢邀，人在现场，已疯。
突然旁边那道笔直的身影抬起手用笔戳了戳谢辞，低头小声地问：“你不开心？”
“我只是觉得外面的天很蓝，但我是真的难。”
许念垂眼看了看突然精分的谢辞，不明白修狗的烦恼。
重新抬头准备看黑板时，恰好望见前排不断往后偷瞄谢辞的女同学，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高一涵：老大，你怎么丢下我和许念那个家伙一起回来了，我在外面被刘老骂得好惨。】
【高一涵：你再不回消息就要失去我这个儿子了！】
【高一涵：炸毛. jpg】
手机在兜里一蹦一蹦地响，谢辞恋恋不舍地把眼睛从蓝天白云上挪开，点进了微信，无视了上面那些暴躁高一涵发来的消息。
【C：有没有物理化学资料，发我一份。】
【高一涵：我怎么可能有，你问我还不如问你旁边那个大学霸。】
谢辞长叹一口气，目光盯上了旁边那位坐得笔直的许念同学。
桌肚里的手机与此同时又响了一声，谢辞扫了一眼微信界面。
【高一涵：老大你不会是要好好学习了吧，哈哈哈哈哈哈，你这成绩比我还差，还不如想想怎么从许学霸那里搞点小抄。】
【高一涵：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高一涵：不是，老大，我真没有这种正儿八经的资料。】
【C：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很好，从此以后就当我谢辞没有高一涵这个不孝子。
谢辞垂着眼思考着如何在一周内速成物理化，眼前的桌面上突然立了一本书——《笨鸟就该先飞——论速成物理的一百种方法》。
顺着书脊，入目即是许念那骨节分明的手指。
啧，这手不用来写作业可惜了。
精分修狗谢辞朝许念投去一个不解的眼神。
许念眼神：前面那个女孩子老回头看你，我得监督你早恋，就拿书帮你挡了。
谢辞心里：看到书名了吗？笨鸟就该先飞。
行，你学习好你是大爷，许小念，上周五白救你了。
看着谢辞愈发幽深的眼神，许念转了转捏在手上的笔，难道谢辞他也喜欢前排那个女生？
这个猜想刚浮现在脑海，许念手中的笔就掉下来了，心里暗戳戳地想：不行，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一支粉笔破空而来，毫无悬念地落到谢辞头上，谢辞一脸羞耻地捂着头，满脸通红地往讲台看去。
嘶，前世一直是朝别人丢粉笔，这突然一下子被扔粉笔了，还有点新奇和缅怀是怎么回事。
数学老师不紧不慢地在讲台上踱步，“我们下周五就要进行期中考试了，某些同学要记得起码去参加一下，别让班主任太难做。”
他又从讲台桌下拎出一套卷子，分成两沓放到前排同学桌上，示意他们发下去。
“这是期中测试卷，大家自己安排自习课做一下，明天早上数学课代表肖海昱收上来我检查检查。”
谢辞领了前面传下来的试卷，粗略地扫了一眼整张卷子的难度，按由易到难的排序，提笔开始列草稿。
谢辞上辈子做数学题基本是在课间，他习惯端一杯泡得烂熟的绿茶，窝在学校仄憋的办公室，就着屋外吵吵嚷嚷的讨论声，捏着卷子唰唰开做。
数学做题的手感看起来不至于因为重生就丢失，谢辞照常一拿到试卷如入无人之地，眼里就剩下那张宝贝似的数学题，就连下自习的铃声都没能把这尊入定的佛
从数学的世界里摇出来。
平时大大咧咧一下课就像屁股着了火似的从座位上蹦起来的谢辞居然安安静静地待在凳子上，不仅如此，还拿着以前扬言刀架脖子上都不写的数学卷子在做。
以往的课间活动都和谢辞勾肩搭背去放水的几个杀马特小鬼都感到魔幻极了，纷纷抻着鸡毛掸子成精似的脑袋看向教室后门，生怕后面躲着时刻准备杀出来的刘老。
这也没人啊，谢辞是受什么刺激了？
几个人也不是没了谢辞就玩不起来的，静了没一会儿就像一壶水慢慢烧开了，照例围成一个小团开始组队玩班内装逼必备的枪狙游戏。
许念盯着谢辞柔软头发里藏着的浅浅发旋，不解地抿了抿嘴。
从书包里掏出用得发旧的手机，搜索——
“女生向男生公开表白后，男生受刺激了怎么办？”
无果？
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敲了敲屏幕，万能的百度怎么没有这种案例呢？
正准备息屏时，发现误触的百度跳到了另一个问题——
“我想向我的同桌（他是个男生）表白，不知道会不会吓到他？ps.我也是男生。”
像是无意间被撞破了最大的秘密，许念惊恐地抬头看向还在写卷子的谢辞，慌不择路地想把手机扔进桌兜。
结果一个甩手丢到了谢辞那白皙的双腿上，谢辞笔尖顿了顿，抬起右手肘疑惑地往自己档部看去。
许小念不会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才被吓得这么惨吧，上周五也没见他慌成这样啊。
他放下手里握着的笔，在许念羞恼的表情中缓缓伸下手去捡躺在双腿间的白色手机。
“我去我去，刘老来收缴手机了，目标已到达门口，大家快藏好自己的手机！”
班长站在讲台，朝着下面乌泱泱还团成一团玩游戏的男生大吼，边吼边走下去，一个个挤开蚂蚁团似的游戏组队。
“哎呦，还没到门口就听见你们班喊着藏手机了啊，一群小兔崽子。”
听到刘老这熟悉的声音，谢辞刚碰到手机的手下意识地就塞进课桌最里边那个祖传的缝隙里，严丝合缝地仿佛许念的手机以前就搁这待过。
许念错愕地看着谢辞行云流水一整套藏手机的动作，把脸埋进手里，对自己的小心思即将不保感到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