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心之所见都是你
打开玄关的暖灯，映入眼帘的就是放置在装饰架上的合照。
那是林清毕业那天，他对李决是否能到场本就没抱什么希望。
大学四年李决像是永不会停歇的陀螺一样，大一下就开始参加各种比赛拿奖金证书，大二开始留意校外的互联网公司的热点动向，大三经过学校同意后开始在一家房地产公司实习，大四毕业后就直接申请创业补贴开始开办公司。
宁世集团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完全是靠李决无数个夜晚的努力和身体消耗换来的。
比起出席自己的毕业典礼，林清那时候更希望他好好睡一觉。
但李决就这样捧着一束向日葵，还穿着正式的黑色西装，虽然额头上沁出一层薄汗，但也还是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那时的李决身上的沉稳是大学生普遍缺少的，他只是站在那就让人感到安心。
林清没能掩饰住自己惊喜的神情，他那时候刚听完院长发言，从报告厅里出来。
"毕业快乐。"李决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林清，虽然大家都穿着一样的学士服。
向日葵在26度的会议室待了将近半小时，后又经历了长达40分钟的路程，终于递到了林清手上。
室外将近35度的气温没能让它颓萎，反倒似乎开得更加张扬。
林清觉得手里的花像一把刻着名字的钥匙，已经快要将属于自己心中的秘密倾泻而出。
"需要帮你们拍照吗？"一位工作人员拿着相机询问他们。
他觉得这两人站在那的画面实在太过美好，像他这种拍惯帅哥美女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于是那个夏天除了令人烦躁的蝉鸣声，除了加班加点的专业作业外，还有一抹定在5寸相框里的橙黄色。
照片里的两人笑得灿烂，特别是捧着向日葵的年轻人，连眼睛都弯成月牙。
兜里的手机响起铃声，打断了林清的思绪。
显示屏上闪起"妈妈"两字，林清犹豫着按下接听键。
"林清，你王叔出事了。"电话那头的女声疲惫又焦急。
林清抬头看了看挂在客厅的钟，指针已经走向10。
"妈，你别着急，慢慢说。"林清做好了熬夜的准备，连衣服都没脱就躺在了沙发上。
其实无非就是赌钱欠债，债主催上门的破事。
"你王叔其实好久都没去赌了，真的。"林清回想了一下上次要钱大概是过年的时候，应该过去7个月了。
"这次是多少？"林清想要速战速决，自己还能多睡一会。
电话那边突然支支吾吾，开始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例如其实王叔人真的很好之类的。
林清敏感地察觉到了不寻常，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妈，王叔这次是不是又进派出所了？"林清还记得那次自己花了好大精力。
"没有没有。"语气里有讨好的意味，"就是你王叔把房产证抵押给别人了。"
林清听完后太阳穴直跳，这还不如进派出所呢。
"对方提了什么要求？"林清认为在南城这个小县城混的人应该要不了多少。
"他们要200万。"
林清不解，就他们家那破小区的房还要200万，债主也太高看那套破房。
"给他们算了，我重新再给你们买一套。"李决给自己开的工资还算高，自己这么些年也攒了一些钱。
"他们不要房只要钱，说拿不出钱就让你王叔好过。"
南城太小了，越是小的地方光越照不到。
"林清啊，你王叔他其实不想找你要钱的，他知道你在外面打拼不容易。但是我们是真的没办法了，你王叔前天被人拖进巷子里打了一顿，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林清啊，你也知道，你王叔对你是不错的呀，拿你当亲生儿子来看的啊。"
"林清，你王叔说了，他以后再也不赌了，真的。"
透过冰冷的电子屏幕，母亲的声音其实已经变了形，好似洪水猛兽般朝他袭来，巨大的浪花将他淹没，让他感到窒息。
挂了电话后，林清盯着一片虚无的黑暗发愣。
他思考片刻后，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铃声只响了一下，就被接起。
"怎么了？睡不着吗？"明明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林清产生出一种久违的温暖的感觉。
他压住内心的万千思绪，只是把话筒移到离左耳更近的地方。
林清想起前两天收到挂饰后和李决的对话。
李决问他，“你怎么每次都能抓到我。”
那时候他表现的看似游刃有余，甚至有点不近人情，但没人知他在听到李决那个问题时，心如擂鼓。
他像初中时期看多了言情杂志的小女生一样，矫情地在心里接了一句。
“因为我心之所见都是你。"
李决没能及时得到回答，又问了一遍。
林清仿佛看见自己的心被李决轻声细语的词句攻破，压抑了将近七年的感情似乎在坚不可摧的心墙里找到了宣泄口。
"李决，我有事情想和你说。"
林清很少这样和自己说话，郑重地告诉自己"有件事情要说"，连带着李决的呼吸都随着林清开始变得低沉。
于是李决将客厅电视的声音调低，屏幕里的女主持正在报道A市房价上涨的新闻。
"你说。"
林清还没来得及开口，房间里的寂静就被烟花声驱散，房间外突然闪起一团光亮，照亮了屋内的黑暗，也让林清幡然醒悟。
电话那头的李决大概也听到了声响，等待着烟花落幕。
所幸A市只允许燃放小型烟花，楼下很快就归于平静。
"林清？"李决还在等他开口。
"李决，我们回南城之后也放一次烟花吧。"南城暂时没有禁鞭，但他们从未点燃属于自己的那一场烟花。
李决对这个邀请感到困惑，他们早已经过了可以尽情享受烟火的时候。
虽然讶异，但他还是下意识的答应了这个听起来有点无厘头的邀约。
"你刚刚打算和我说什么事？"李决还是隐约地不安。
"就是这个。"听到答案后李决反应了两秒，才意识到放烟花就是林清要说的事。
林清庆幸他们是隔着手机对话，不然自己拙劣的演技根本瞒不过李决。
他又添油加醋般说了一些编造的细节，什么楼下好多人在围观求婚之类的。
"所以你就是想放烟花，然后怕太幼稚所以让我和你一起吗？"
李决万万没想到林清会为这件事专门给自己打个电话，语气里还是有点不可置信。
林清干脆破罐子破摔，"所以你到底陪不陪我？"
李决轻轻靠着开放式厨房的水吧台，细长的手指敲打着瓷白色的台面。
"你怎么今天像小孩一样。"李决语气里听不出责怪，反倒温柔的让人沉溺，"我陪你放。"
那是林清毕业那天，他对李决是否能到场本就没抱什么希望。
大学四年李决像是永不会停歇的陀螺一样，大一下就开始参加各种比赛拿奖金证书，大二开始留意校外的互联网公司的热点动向，大三经过学校同意后开始在一家房地产公司实习，大四毕业后就直接申请创业补贴开始开办公司。
宁世集团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完全是靠李决无数个夜晚的努力和身体消耗换来的。
比起出席自己的毕业典礼，林清那时候更希望他好好睡一觉。
但李决就这样捧着一束向日葵，还穿着正式的黑色西装，虽然额头上沁出一层薄汗，但也还是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那时的李决身上的沉稳是大学生普遍缺少的，他只是站在那就让人感到安心。
林清没能掩饰住自己惊喜的神情，他那时候刚听完院长发言，从报告厅里出来。
"毕业快乐。"李决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林清，虽然大家都穿着一样的学士服。
向日葵在26度的会议室待了将近半小时，后又经历了长达40分钟的路程，终于递到了林清手上。
室外将近35度的气温没能让它颓萎，反倒似乎开得更加张扬。
林清觉得手里的花像一把刻着名字的钥匙，已经快要将属于自己心中的秘密倾泻而出。
"需要帮你们拍照吗？"一位工作人员拿着相机询问他们。
他觉得这两人站在那的画面实在太过美好，像他这种拍惯帅哥美女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于是那个夏天除了令人烦躁的蝉鸣声，除了加班加点的专业作业外，还有一抹定在5寸相框里的橙黄色。
照片里的两人笑得灿烂，特别是捧着向日葵的年轻人，连眼睛都弯成月牙。
兜里的手机响起铃声，打断了林清的思绪。
显示屏上闪起"妈妈"两字，林清犹豫着按下接听键。
"林清，你王叔出事了。"电话那头的女声疲惫又焦急。
林清抬头看了看挂在客厅的钟，指针已经走向10。
"妈，你别着急，慢慢说。"林清做好了熬夜的准备，连衣服都没脱就躺在了沙发上。
其实无非就是赌钱欠债，债主催上门的破事。
"你王叔其实好久都没去赌了，真的。"林清回想了一下上次要钱大概是过年的时候，应该过去7个月了。
"这次是多少？"林清想要速战速决，自己还能多睡一会。
电话那边突然支支吾吾，开始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例如其实王叔人真的很好之类的。
林清敏感地察觉到了不寻常，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妈，王叔这次是不是又进派出所了？"林清还记得那次自己花了好大精力。
"没有没有。"语气里有讨好的意味，"就是你王叔把房产证抵押给别人了。"
林清听完后太阳穴直跳，这还不如进派出所呢。
"对方提了什么要求？"林清认为在南城这个小县城混的人应该要不了多少。
"他们要200万。"
林清不解，就他们家那破小区的房还要200万，债主也太高看那套破房。
"给他们算了，我重新再给你们买一套。"李决给自己开的工资还算高，自己这么些年也攒了一些钱。
"他们不要房只要钱，说拿不出钱就让你王叔好过。"
南城太小了，越是小的地方光越照不到。
"林清啊，你王叔他其实不想找你要钱的，他知道你在外面打拼不容易。但是我们是真的没办法了，你王叔前天被人拖进巷子里打了一顿，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林清啊，你也知道，你王叔对你是不错的呀，拿你当亲生儿子来看的啊。"
"林清，你王叔说了，他以后再也不赌了，真的。"
透过冰冷的电子屏幕，母亲的声音其实已经变了形，好似洪水猛兽般朝他袭来，巨大的浪花将他淹没，让他感到窒息。
挂了电话后，林清盯着一片虚无的黑暗发愣。
他思考片刻后，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铃声只响了一下，就被接起。
"怎么了？睡不着吗？"明明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林清产生出一种久违的温暖的感觉。
他压住内心的万千思绪，只是把话筒移到离左耳更近的地方。
林清想起前两天收到挂饰后和李决的对话。
李决问他，“你怎么每次都能抓到我。”
那时候他表现的看似游刃有余，甚至有点不近人情，但没人知他在听到李决那个问题时，心如擂鼓。
他像初中时期看多了言情杂志的小女生一样，矫情地在心里接了一句。
“因为我心之所见都是你。"
李决没能及时得到回答，又问了一遍。
林清仿佛看见自己的心被李决轻声细语的词句攻破，压抑了将近七年的感情似乎在坚不可摧的心墙里找到了宣泄口。
"李决，我有事情想和你说。"
林清很少这样和自己说话，郑重地告诉自己"有件事情要说"，连带着李决的呼吸都随着林清开始变得低沉。
于是李决将客厅电视的声音调低，屏幕里的女主持正在报道A市房价上涨的新闻。
"你说。"
林清还没来得及开口，房间里的寂静就被烟花声驱散，房间外突然闪起一团光亮，照亮了屋内的黑暗，也让林清幡然醒悟。
电话那头的李决大概也听到了声响，等待着烟花落幕。
所幸A市只允许燃放小型烟花，楼下很快就归于平静。
"林清？"李决还在等他开口。
"李决，我们回南城之后也放一次烟花吧。"南城暂时没有禁鞭，但他们从未点燃属于自己的那一场烟花。
李决对这个邀请感到困惑，他们早已经过了可以尽情享受烟火的时候。
虽然讶异，但他还是下意识的答应了这个听起来有点无厘头的邀约。
"你刚刚打算和我说什么事？"李决还是隐约地不安。
"就是这个。"听到答案后李决反应了两秒，才意识到放烟花就是林清要说的事。
林清庆幸他们是隔着手机对话，不然自己拙劣的演技根本瞒不过李决。
他又添油加醋般说了一些编造的细节，什么楼下好多人在围观求婚之类的。
"所以你就是想放烟花，然后怕太幼稚所以让我和你一起吗？"
李决万万没想到林清会为这件事专门给自己打个电话，语气里还是有点不可置信。
林清干脆破罐子破摔，"所以你到底陪不陪我？"
李决轻轻靠着开放式厨房的水吧台，细长的手指敲打着瓷白色的台面。
"你怎么今天像小孩一样。"李决语气里听不出责怪，反倒温柔的让人沉溺，"我陪你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