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
余愚眼神涣散，胸膛上下起伏。
林安也躺了下来，他缓缓说道：“阿余，人生毫无意义，再不做点有趣的事，还能干嘛呢？”
“比如，杀死我。”
“我知道，我会将这件事作为我所追求的人生的附加值。”
真是个怪胎。
这段插曲很快被余愚抛之脑后，他每天都会查看日历，反复确认日期。
当得知自己的生命处于倒计时，他的心态反而平静。如果能在既定的时间死去，姑且也算是一种幸运。
林安依托关系，成了余愚所在班级的插班生。
大家对这个突然来的公子哥，倒是很欢迎。
不可否认的是林安在同龄人中很拔尖，优越的长相，出色的成绩，足以让他成为被讨论的对象。
下午最后一节课的铃声刚响，教室门口就来了三个女生，其中一个手里提着奶茶。
她往教室巡视了一圈，在看到林安后，脸噌地红到脖子根。
“林同学，请你喝奶茶。”
周围传来起哄声。
林安转头看了余愚一眼，又兀自笑了，漫不经心地开口：“谢谢。”
他并没有伸手接过奶茶，而是抱歉地解释道：“我养的小猫不喜欢喝甜的。”
“这样啊，没关系，谢谢林同学。”那名女生应该是太紧张，走的时候差点被门槛绊倒。
来送东西的女生几乎每天都有，她们的拒绝理由都是围绕那只猫。
那只林安的爱宠。
自从林安转来后，关辉就被告知换位置。对于这个结果，他并没有太意外。
林安的占有欲很强，有关于余愚的一切他都想插手。
这几日天气不冷不热，余愚穿着黑短裤。本来他应该和往常一样穿校服，却被林安以“小猫要听主人的话”为由阻止了。
余愚坐在座位上，感到一种割裂感。
生病以来，或许该这么形容。他的灵魂和肉体不在隶属于同一个思想，譬如听课、写作业，他的身体依旧循规蹈矩去完成，但他的心却久违的叛逆起来。
在麻木了将近两个月，林安强势的闯进他的生活。
余愚快要糊涂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你在发呆，内容是关于我吗？”林安盯着余愚，不知道看了多久。
砰。
心思如同气球被戳破。
余愚淡漠地答：“没有发呆，没有想你。”
林安拿起左手边的签字笔，转了几转，故作惊讶：“什么？原来你是在想我吗？笨小猫，我就在你面前啊。”
余愚被他说得哑口无言，索性写起了作业。
一直到放学，余愚都没理林安。
林安今天没让司机来接，破天荒的提出要去坐公交车。
余愚走得不快，林安却落后了一大截，他耍赖道：“阿余，慢点走，我快跟不上你了。”
余愚不理会他，垂着头往前走，又猛地停下来：“林安。”他说：“你的手在干什么？”
这是第一次余愚叫他的名字，林安舒展眉头笑起来，明朗地答：“正在拉你的手啊。”
“放开。”
“我不放，我赢了，因为我抓住你了。”
又在胡言乱语。
余愚拗不过，只好顺从的应林安：“嗯。”
林安停住，狐疑地打量他，忍不住说：“你好像变了一些，比刚开始更令人喜欢。”
余愚对自己塑造的性格也模棱两可，无所谓，只要最后的结果不会变就行。
车站人很多，上班族、学生、老人挤在一块。
他们的目光都会在林安和余愚紧紧相扣的手上停留，似乎很疑惑，为什么这两个男生举止亲密？
车来了，余愚总是习惯最后一个上车。不过这次他不是最后，因为林安站在了他后面。
正值高峰期，难免有摩擦。余愚站在车门扶手处，林安从背后将他笼罩。
“让一下，让一下，我要下车。”一位老人嚷嚷着往车门挤，司机停了个急刹，余愚没站稳，靠在了林安的胸膛。
林安低下头，贴近余愚的耳边：“以后都坐公交车吧。”
带着热气的呼吸落在耳朵，余愚瑟缩了一下，极小声的说了一句：“神经病。”
林安沉默了一会，才发出一声轻微短促的笑：“原来是只伶牙俐齿的小猫啊。”
到站后，他们还要步行走一段路程。期间经过一条没有路灯的巷道，余愚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
林安转过身：“把灯关了。”许是受不了突然而来的强烈光线，他眯着眼睛，费力地看着余愚。
余愚关掉灯，看着巷口微弱的光。
草丛里传来沙沙响动，一只猫从里面窜了出来。浑身脏兮兮的，张嘴咬住余愚的裤脚，大概是饿了。
林安眸光一闪，说：“我去买点吃的。”
余愚蹲了下来，那只猫来蹭他的手，喉咙发出呼噜的声音。
便利店只剩下三明治，林安撕开三明治的塑料包装，掰成小块递给猫。猫却骤然炸毛，咬了他一口。
指尖沁出血珠，林安倒完全不在意，对余愚说：“它是不是好像你，笨死了，连讨好对象都分不清。”
怎么不咬狠一点呢？余愚摸了摸猫，起身时头一阵眩晕，脚磕到了石头上。
林安是来得及拉住余愚的，但他没有伸手。
“怎么这么不小心？”嘴上这样说着，眼睛却没看余愚，而是去喂那只猫。
起初猫还很抗拒，在食物的诱惑下，它收起尖牙，对着林安撒娇。
余愚脚后跟破了皮，走起路来一跛一跛的。
林安喂完猫，追了上去。
“需要帮忙吗？”
“不用。”
余愚对疼痛的忍耐向来不错，他固执的往前走。
林安拦住余愚，转身蹲在他面前：“上来。”
余愚没动，他们就这样僵持不下。
最后以余愚妥协收场。
余愚趴到林安的背上，手搭在肩膀。
林安站起身，叹了口气：“笨小猫，你应该搂住我的脖子。”
余愚迟疑了一下，搂住林安的脖子。
这条路变得漫长且静，月色将他们的影子拉长。余愚凝望着林安的脚步，轻声说道：“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脚步声戛然而止，林安装作没听见：“今晚月色不错。”
林安也躺了下来，他缓缓说道：“阿余，人生毫无意义，再不做点有趣的事，还能干嘛呢？”
“比如，杀死我。”
“我知道，我会将这件事作为我所追求的人生的附加值。”
真是个怪胎。
这段插曲很快被余愚抛之脑后，他每天都会查看日历，反复确认日期。
当得知自己的生命处于倒计时，他的心态反而平静。如果能在既定的时间死去，姑且也算是一种幸运。
林安依托关系，成了余愚所在班级的插班生。
大家对这个突然来的公子哥，倒是很欢迎。
不可否认的是林安在同龄人中很拔尖，优越的长相，出色的成绩，足以让他成为被讨论的对象。
下午最后一节课的铃声刚响，教室门口就来了三个女生，其中一个手里提着奶茶。
她往教室巡视了一圈，在看到林安后，脸噌地红到脖子根。
“林同学，请你喝奶茶。”
周围传来起哄声。
林安转头看了余愚一眼，又兀自笑了，漫不经心地开口：“谢谢。”
他并没有伸手接过奶茶，而是抱歉地解释道：“我养的小猫不喜欢喝甜的。”
“这样啊，没关系，谢谢林同学。”那名女生应该是太紧张，走的时候差点被门槛绊倒。
来送东西的女生几乎每天都有，她们的拒绝理由都是围绕那只猫。
那只林安的爱宠。
自从林安转来后，关辉就被告知换位置。对于这个结果，他并没有太意外。
林安的占有欲很强，有关于余愚的一切他都想插手。
这几日天气不冷不热，余愚穿着黑短裤。本来他应该和往常一样穿校服，却被林安以“小猫要听主人的话”为由阻止了。
余愚坐在座位上，感到一种割裂感。
生病以来，或许该这么形容。他的灵魂和肉体不在隶属于同一个思想，譬如听课、写作业，他的身体依旧循规蹈矩去完成，但他的心却久违的叛逆起来。
在麻木了将近两个月，林安强势的闯进他的生活。
余愚快要糊涂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你在发呆，内容是关于我吗？”林安盯着余愚，不知道看了多久。
砰。
心思如同气球被戳破。
余愚淡漠地答：“没有发呆，没有想你。”
林安拿起左手边的签字笔，转了几转，故作惊讶：“什么？原来你是在想我吗？笨小猫，我就在你面前啊。”
余愚被他说得哑口无言，索性写起了作业。
一直到放学，余愚都没理林安。
林安今天没让司机来接，破天荒的提出要去坐公交车。
余愚走得不快，林安却落后了一大截，他耍赖道：“阿余，慢点走，我快跟不上你了。”
余愚不理会他，垂着头往前走，又猛地停下来：“林安。”他说：“你的手在干什么？”
这是第一次余愚叫他的名字，林安舒展眉头笑起来，明朗地答：“正在拉你的手啊。”
“放开。”
“我不放，我赢了，因为我抓住你了。”
又在胡言乱语。
余愚拗不过，只好顺从的应林安：“嗯。”
林安停住，狐疑地打量他，忍不住说：“你好像变了一些，比刚开始更令人喜欢。”
余愚对自己塑造的性格也模棱两可，无所谓，只要最后的结果不会变就行。
车站人很多，上班族、学生、老人挤在一块。
他们的目光都会在林安和余愚紧紧相扣的手上停留，似乎很疑惑，为什么这两个男生举止亲密？
车来了，余愚总是习惯最后一个上车。不过这次他不是最后，因为林安站在了他后面。
正值高峰期，难免有摩擦。余愚站在车门扶手处，林安从背后将他笼罩。
“让一下，让一下，我要下车。”一位老人嚷嚷着往车门挤，司机停了个急刹，余愚没站稳，靠在了林安的胸膛。
林安低下头，贴近余愚的耳边：“以后都坐公交车吧。”
带着热气的呼吸落在耳朵，余愚瑟缩了一下，极小声的说了一句：“神经病。”
林安沉默了一会，才发出一声轻微短促的笑：“原来是只伶牙俐齿的小猫啊。”
到站后，他们还要步行走一段路程。期间经过一条没有路灯的巷道，余愚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
林安转过身：“把灯关了。”许是受不了突然而来的强烈光线，他眯着眼睛，费力地看着余愚。
余愚关掉灯，看着巷口微弱的光。
草丛里传来沙沙响动，一只猫从里面窜了出来。浑身脏兮兮的，张嘴咬住余愚的裤脚，大概是饿了。
林安眸光一闪，说：“我去买点吃的。”
余愚蹲了下来，那只猫来蹭他的手，喉咙发出呼噜的声音。
便利店只剩下三明治，林安撕开三明治的塑料包装，掰成小块递给猫。猫却骤然炸毛，咬了他一口。
指尖沁出血珠，林安倒完全不在意，对余愚说：“它是不是好像你，笨死了，连讨好对象都分不清。”
怎么不咬狠一点呢？余愚摸了摸猫，起身时头一阵眩晕，脚磕到了石头上。
林安是来得及拉住余愚的，但他没有伸手。
“怎么这么不小心？”嘴上这样说着，眼睛却没看余愚，而是去喂那只猫。
起初猫还很抗拒，在食物的诱惑下，它收起尖牙，对着林安撒娇。
余愚脚后跟破了皮，走起路来一跛一跛的。
林安喂完猫，追了上去。
“需要帮忙吗？”
“不用。”
余愚对疼痛的忍耐向来不错，他固执的往前走。
林安拦住余愚，转身蹲在他面前：“上来。”
余愚没动，他们就这样僵持不下。
最后以余愚妥协收场。
余愚趴到林安的背上，手搭在肩膀。
林安站起身，叹了口气：“笨小猫，你应该搂住我的脖子。”
余愚迟疑了一下，搂住林安的脖子。
这条路变得漫长且静，月色将他们的影子拉长。余愚凝望着林安的脚步，轻声说道：“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脚步声戛然而止，林安装作没听见：“今晚月色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