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囚笼
顾承安上前单手收了其中的一排挂在阳台一侧的衣架上问江渚：“哥，沈空青是个什么样的人？”
江渚把手里的毛衣挂在一侧的角落里：“怎么不去问他。”
顾承安：“阿浔在睡觉。”
江渚：“……”
他向来对沈空青的评价都很高：“成熟，谦逊，果敢，年少有为。”是最适合过日子的一类人。
顾承安闷声“哦”了一句，想想自己，幼稚，张扬，随性，毫无建树，越想越生气，他气自己一事无成，气自己心性未定。
“我的承安善良，坦荡，聪明，最重要的是我们都很喜欢。”苏浔隔着衣服捏他的手腕：“别紧张。”
紧张焦虑了一个中午加一个下午的顾承安反而在傍晚听到门铃响时就平静了下来，他把手里的半个西瓜塞进苏浔怀里，从沙发扶手上站起身去开门。
沈空青拎了两手的东西，抬头看到开门的人时明显愣了一下，他扭头看了眼墙上的楼层。
没错。
可这是……
苏木被狗追着到处乱跑，她远远就向顾承安求救：“承安哥哥，抱……”
顾承安。这个人跟他想象中的差了太多，起码年龄就差了不少，之前苏浔在电话里跟他谈到的时候，他也想过，能让苏浔做到这个地步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今见了，说不准是落差太大还是意料之内。
左宁一他是见过的，和自己差不了多少的一个人，可能是物极必反，结果正好落在了顾承安头上。
苏浔见迟迟没人进门，也起身去迎，他站在顾承安身边跟愣怔在门口的人打招呼：“想什么呢？快进来。”
沈空青一样一样往玄关处摆手里的东西：“给你的，给大哥的，给你男朋友的。”他拆了一个盒子，拆开罐头摆在狗子面前：“给安安的。”
苏木眼巴巴看着，他在衣兜里翻了几下，变戏法般地拿出一整套卡牌：“这是给木木的。”
手绘的卡牌上封了一层磨砂的薄膜，手感奇好，苏木捧着坐在客厅的毯子上一一排开。
建筑，风景，动物，还有——
“哥哥。”她捏着一张翻着给江渚看：“爸爸，快看，还有哥哥。”
顾承安远远看了一眼，郁金香花海占了大半的卡片，画上的苏浔站在卡片的边缘，手指轻轻碰在其中一朵开着正灿烂的花上。
夏日时，晴空万里，花海绵延，是属于他们的过去。
“几个月不见，阿浔，你变了很多。”沈空青看着两人身上相差无几的衣服，说不羡慕是假的。
时至今日，他对苏浔的感情也是喜欢大过友情，只是过分克制，他甘愿放弃那一点儿惦念，让苏浔能在面对他时多几分轻松。
“家里多了个黏人的，总该有点儿改变。”苏浔用肩膀靠了一下硬挤在他俩沙发间扶手上的顾承安：“你不是说要做饭吗？”
之前被塞进苏浔怀里的半个西瓜被顾承安用圆勺挖得七七八八，他把圆滚滚的一盘西瓜球放到苏浔面前，然后把另外半个用极快的速度切了摆在茶几上：“马上就好。”
他进厨房进的干脆，但没等苏浔跟沈空青说上两句话他就开始了。
“阿浔，香油你放哪儿了？”
“阿浔，帮我挽一下袖子。”
“阿浔，围裙带子散了。”
“阿浔……”
温厚大度与撒娇占有之间，高下立见。
沈空青叫住再次起身的苏浔：“我去找大哥下棋，你陪他待着就行。”
苏浔和顾承安，他们一个肆无忌惮，一个有求必应，互补之下，自然是完美契合，包括灵魂。
若说是囚笼，旁人也只能望而却步。
菜和汤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荤素搭着，摆盘也比平时讲究了不少，每个人面前还放了一盅枸杞莲子鸡汤。
小火炖了三个多小时的鸡汤，汤汁透亮且入味，刚开饭，苏木就在向顾承安讨要第二盅了。
顾承安托着碗底把自己连盖子都没打开过的给她，收手时顺便端起苏浔特意留的一半喝了干净。
江渚轻咳一声夹了一筷子炸得金黄的蘑菇，没再过多干预。
饭后，江渚和沈空青继续坐着下饭前那盘残棋，苏浔蹲着喂家里的一众崽子。
那只黑色的煤球总想着去抢狗子的晚饭，奈何个子小得可怜，它前腿扒在饭盆上，后腿用力过猛，直接一头栽进盆里。
安安狗嘴一张，熟练地把它从盆里叼出来，还顺嘴舔掉它身上沾着的肉沫。
小猫从耳朵尖被舔到尾巴尖，蓬松的毛被狗口水打湿，打着缕贴在身上，它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苏浔急忙回头把狗头拍开：“小心顾承安揍你。”
好在平时也不是完全饿着它们，他最终还是在先给它吃点东西还是先带它去洗澡之间选了后者，他当着狗子的面用它的毯子把猫裹起来拎着往浴室走。
经过厨房时，顾承安喊他：“阿浔，来一下。”
苏浔怕冷，整个冬天顾承安都换着花样给他炖驱寒的汤，
他单手端着一碗放温的牛肉黄芪汤，苏浔走近低头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现在喝不下了，你先放着，我洗完猫回来喝。”
苏浔在这几个月里被养胖了不少，脸上的肉明显多了，吃饱时，胃被撑开，挨着薄薄的一层腹肌，拱出一道不甚明显的弧度。
顾承安低头盯着他微鼓的腹部看了半晌，神色晦暗，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
他脑子里尽是一些乱糟糟的不合时宜的事，一时半会儿也竟难以抽离出来。
苏浔提着猫和毯子挡了一下他的视线：“真的。”他又靠近了一点：“不信你摸摸。”
摸摸？摸什么？他卫衣上的大兜在顾承安眼前晃了一下，之后在某个地方停下来。顾承安无意识地伸手搭在他衣兜上面：“嗯。”
煤球在毯子里待久了，不安分地挣扎了几下，它奶声奶气地叫人：“喵~喵？”
顾承安扣着苏浔的小腹动了动手指：“去吧。”
目送人离开后，他懊恼地甩了甩头，试图把脑子里糊满马赛克的场景甩出去，这段时间里，他总是时不时对苏浔有一些旁的想法，并且有逐渐失控的趋势。
凉水被猛地扑在脸上，顾承安狠狠搓了几下自己的脸，嘟囔道：“再忍忍，再忍忍，就快了。”
他想亲近，他想畅快淋漓地亲吻，他想整夜整夜把人拥在怀里入睡，他还想做点儿别的什么确定他确确实实完完整整属于自己，只属于自己。
最原始的欲望掺着极度的克制，顾承安在睡前也只是浅浅地在他的脖颈间深吸了一口气，末了贴着轻轻吻了一下就退开躺好。
他闭着眼睛说：“阿浔，晚安。”
江渚把手里的毛衣挂在一侧的角落里：“怎么不去问他。”
顾承安：“阿浔在睡觉。”
江渚：“……”
他向来对沈空青的评价都很高：“成熟，谦逊，果敢，年少有为。”是最适合过日子的一类人。
顾承安闷声“哦”了一句，想想自己，幼稚，张扬，随性，毫无建树，越想越生气，他气自己一事无成，气自己心性未定。
“我的承安善良，坦荡，聪明，最重要的是我们都很喜欢。”苏浔隔着衣服捏他的手腕：“别紧张。”
紧张焦虑了一个中午加一个下午的顾承安反而在傍晚听到门铃响时就平静了下来，他把手里的半个西瓜塞进苏浔怀里，从沙发扶手上站起身去开门。
沈空青拎了两手的东西，抬头看到开门的人时明显愣了一下，他扭头看了眼墙上的楼层。
没错。
可这是……
苏木被狗追着到处乱跑，她远远就向顾承安求救：“承安哥哥，抱……”
顾承安。这个人跟他想象中的差了太多，起码年龄就差了不少，之前苏浔在电话里跟他谈到的时候，他也想过，能让苏浔做到这个地步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今见了，说不准是落差太大还是意料之内。
左宁一他是见过的，和自己差不了多少的一个人，可能是物极必反，结果正好落在了顾承安头上。
苏浔见迟迟没人进门，也起身去迎，他站在顾承安身边跟愣怔在门口的人打招呼：“想什么呢？快进来。”
沈空青一样一样往玄关处摆手里的东西：“给你的，给大哥的，给你男朋友的。”他拆了一个盒子，拆开罐头摆在狗子面前：“给安安的。”
苏木眼巴巴看着，他在衣兜里翻了几下，变戏法般地拿出一整套卡牌：“这是给木木的。”
手绘的卡牌上封了一层磨砂的薄膜，手感奇好，苏木捧着坐在客厅的毯子上一一排开。
建筑，风景，动物，还有——
“哥哥。”她捏着一张翻着给江渚看：“爸爸，快看，还有哥哥。”
顾承安远远看了一眼，郁金香花海占了大半的卡片，画上的苏浔站在卡片的边缘，手指轻轻碰在其中一朵开着正灿烂的花上。
夏日时，晴空万里，花海绵延，是属于他们的过去。
“几个月不见，阿浔，你变了很多。”沈空青看着两人身上相差无几的衣服，说不羡慕是假的。
时至今日，他对苏浔的感情也是喜欢大过友情，只是过分克制，他甘愿放弃那一点儿惦念，让苏浔能在面对他时多几分轻松。
“家里多了个黏人的，总该有点儿改变。”苏浔用肩膀靠了一下硬挤在他俩沙发间扶手上的顾承安：“你不是说要做饭吗？”
之前被塞进苏浔怀里的半个西瓜被顾承安用圆勺挖得七七八八，他把圆滚滚的一盘西瓜球放到苏浔面前，然后把另外半个用极快的速度切了摆在茶几上：“马上就好。”
他进厨房进的干脆，但没等苏浔跟沈空青说上两句话他就开始了。
“阿浔，香油你放哪儿了？”
“阿浔，帮我挽一下袖子。”
“阿浔，围裙带子散了。”
“阿浔……”
温厚大度与撒娇占有之间，高下立见。
沈空青叫住再次起身的苏浔：“我去找大哥下棋，你陪他待着就行。”
苏浔和顾承安，他们一个肆无忌惮，一个有求必应，互补之下，自然是完美契合，包括灵魂。
若说是囚笼，旁人也只能望而却步。
菜和汤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荤素搭着，摆盘也比平时讲究了不少，每个人面前还放了一盅枸杞莲子鸡汤。
小火炖了三个多小时的鸡汤，汤汁透亮且入味，刚开饭，苏木就在向顾承安讨要第二盅了。
顾承安托着碗底把自己连盖子都没打开过的给她，收手时顺便端起苏浔特意留的一半喝了干净。
江渚轻咳一声夹了一筷子炸得金黄的蘑菇，没再过多干预。
饭后，江渚和沈空青继续坐着下饭前那盘残棋，苏浔蹲着喂家里的一众崽子。
那只黑色的煤球总想着去抢狗子的晚饭，奈何个子小得可怜，它前腿扒在饭盆上，后腿用力过猛，直接一头栽进盆里。
安安狗嘴一张，熟练地把它从盆里叼出来，还顺嘴舔掉它身上沾着的肉沫。
小猫从耳朵尖被舔到尾巴尖，蓬松的毛被狗口水打湿，打着缕贴在身上，它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苏浔急忙回头把狗头拍开：“小心顾承安揍你。”
好在平时也不是完全饿着它们，他最终还是在先给它吃点东西还是先带它去洗澡之间选了后者，他当着狗子的面用它的毯子把猫裹起来拎着往浴室走。
经过厨房时，顾承安喊他：“阿浔，来一下。”
苏浔怕冷，整个冬天顾承安都换着花样给他炖驱寒的汤，
他单手端着一碗放温的牛肉黄芪汤，苏浔走近低头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现在喝不下了，你先放着，我洗完猫回来喝。”
苏浔在这几个月里被养胖了不少，脸上的肉明显多了，吃饱时，胃被撑开，挨着薄薄的一层腹肌，拱出一道不甚明显的弧度。
顾承安低头盯着他微鼓的腹部看了半晌，神色晦暗，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
他脑子里尽是一些乱糟糟的不合时宜的事，一时半会儿也竟难以抽离出来。
苏浔提着猫和毯子挡了一下他的视线：“真的。”他又靠近了一点：“不信你摸摸。”
摸摸？摸什么？他卫衣上的大兜在顾承安眼前晃了一下，之后在某个地方停下来。顾承安无意识地伸手搭在他衣兜上面：“嗯。”
煤球在毯子里待久了，不安分地挣扎了几下，它奶声奶气地叫人：“喵~喵？”
顾承安扣着苏浔的小腹动了动手指：“去吧。”
目送人离开后，他懊恼地甩了甩头，试图把脑子里糊满马赛克的场景甩出去，这段时间里，他总是时不时对苏浔有一些旁的想法，并且有逐渐失控的趋势。
凉水被猛地扑在脸上，顾承安狠狠搓了几下自己的脸，嘟囔道：“再忍忍，再忍忍，就快了。”
他想亲近，他想畅快淋漓地亲吻，他想整夜整夜把人拥在怀里入睡，他还想做点儿别的什么确定他确确实实完完整整属于自己，只属于自己。
最原始的欲望掺着极度的克制，顾承安在睡前也只是浅浅地在他的脖颈间深吸了一口气，末了贴着轻轻吻了一下就退开躺好。
他闭着眼睛说：“阿浔，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