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餍足
顾承安已经顾不得什么答不答案了，他倾斜着身子往苏浔脸边凑。
那上面没有一点儿血色，他唇色也白得厉害，顾承安把手里的东西塞进衣兜里：“跪了多久。”
“没多久。”苏浔喉结凸着，轻轻滚了一下：“饿了，上次煮的面再去煮两碗。”
确实没多久，也不过是短短几个小时，比他上次失踪的时间不知道短了多少。
顾承安垂着眼帘看他的腿，腿弯处的衣料皱的不成样子，褶皱层层叠着延至膝盖两侧，又哪里是没多久的样子。
“我不是故意的，我……”
苏浔停下脚步，顾承安也被迫停住，连同嘴里的话一起。
“我知道，回来就好。”
回来就好，平安就好。顾承安衣服上沾了不少泥浆，已经干透了，倒是他的头发还湿着，一缕一缕垂下来，显得狼狈且脆弱。让苏浔没了追究的想法。
“疼不疼？”顾承安的一只手揣在兜里轻轻揉捏着那颗蓝莓。
“嗯？”苏浔愣了一下。
顾承安的视线落在路边的树影上问：“膝盖疼不疼。”
“疼。”
树影仿佛都跟着晃了一下，顾承安没犹豫一下，转身半蹲在苏浔面前：“上来我背你。”
身后的人迟迟未动，顾承安反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衣服厚，走快点应该没事。”
苏浔伸手摸着顾承安的头发，语气很随意，就像讨论今天午饭去哪里吃一样。
他说：“膝盖不疼，我很心疼你，顾承安。”
顾承安觉得他脑子里一直绷着的一根弦断了，他机械地扭身仰着头看人。
眼眶泛红只是瞬间的事，苏浔心疼得紧，他用手指理着顾承安的头发解释。
“当我被隔在事故现场外，而你又毫无音讯时，我突然就觉得之前的那些顾虑很可笑，明明是喜欢，却一直被其他的想法左右，自欺欺人的一直都是我。”
“所以……”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激动，或者是别的什么情绪，顾承安的声音抖得厉害。
“所以，我也喜欢你。”
一句喜欢，顾承安日思夜想，终于在此刻得偿所愿。
他哽咽着说：“你也喜欢我。”
苏浔：“嗯，我也喜欢你。”
顾承安强忍着眼泪：“是我喜欢你的那种喜欢。”
“是你喜欢我的那种喜欢。”苏浔用拇指指肚轻轻压着他的眼角：“委屈了要哭，威胁人要哭，怎么顺了心意也要哭。”
“我就是……就是……唔……嗯？”
苏浔弯腰，俯身在顾承安唇上落了一个轻飘飘的吻。
他本就不是要听什么解释。
苏浔直起身子，顾承安也顺着他的动作站起来，哭得通红的眼睛紧紧盯着苏浔：“再亲一下。”
他听到苏浔沉沉地笑了一阵后对他说：“弯一下腰。”
顾承安依言照做，半道上就被人用吻截住。
要来的吻以苏浔咬了顾承安的上唇而告终。起初他想退开时，顾承安牢牢扣着他的后脑，将这个吻逐渐加深。
来势汹汹的头疼让苏浔没办法正常换气，推又舍不得推，只好顺嘴咬他以作提醒。
顾承安刚刚是情绪上来了便难以自持，一时之间昏了头，现下被咬得清醒了不少，他急忙松手退开：“那里难受？车里带了药，我去拿。”
“头有点儿疼。”苏浔自后勾住他大衣上的腰带：“回来。”他声音发虚，喘了一阵后对顾承安说：“这边，我们悄悄去煮面吃。”
他是真的饿了。
早上醒的太早，送走顾承安后也没什么胃口吃饭，之后的时间苏浔心里记挂着人，也没觉得饿，直到看到顾承安好好的现在他面前，他才后知后觉察觉到了饿。
他很想念顾承安每天都会煮给他吃的面。
顾承安把纸浸了水拿给苏浔：“擦擦，你坐着等，面马上就好。”
苏浔攥着纸巾在顾承安下巴处沾了一下：“嗯，别太麻烦。”
“知道了。”顾承安倚着他的手点了点头，像一只餍足的大狗。
两人围着锅分了里面的半锅面，苏浔留顾承安刷锅，自己回小院里翻了两套衣服带去了浴室。
他到时，顾承安已经在浴室门口等着了，两件他曾经穿过的素袍，苏浔分了一件给顾承安：“衣服薄，出来的时候多套件外套。”
顾承安满口应承，在苏浔出来的时候直接把披到他肩上手指搭在上面轻轻按着：“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别再着凉了。”
脸色不好？也不知道是因为谁……
苏浔拢着衣领招呼身后的人：“走吧。”
夜晚的山风裹了寒意，顺着衣袖往里窜，苏浔抬头，月亮被乌云遮了大半。
是下雪的兆头。
恐怕也是这个冬天的最后一场雪了。
春冬之间，隔了秋夏。早春将至，恰有良人在侧，便不畏将来。
苏浔掩上门，把山间送来的风挡在外面，转身时，就被拥了满怀。
顾承安身上的凉意还没散尽，隔着几层衣料跟他身上的温度溶在一起。
苏浔绷了一下腰间的肌肉，那里被紧紧圈着，以至于他的上半身和顾承安的严丝合缝贴在一起。
“我很开心。”顾承安把下巴虚压在苏浔肩上：“从来没这么开心过。”
出门前屋里开了电暖，顾承安周身很快回暖，他极快地埋在苏浔颈间深吸了一口气，放开环在他腰上的手。
苏浔勾住顾承安的袖口：“胳膊抬起来。”
顾承安不明所以，但还是把小臂悬在半空中等苏浔的下一步动作。
袖子被一层层折至臂弯处，苏浔停手，顾承安自觉地换了另一只上去。
“怎么弄得。”
顾承安顺着苏浔的视线看过去，手腕至小臂外侧有一段不太明显的擦痕，约莫是蹭在了什么地方。
“不记得了。”顾承安抬眼就见苏浔皱了眉，他急忙说：“不疼。”
苏浔盯着看了半晌，在顾承安手臂发酸前开了口：“嗯。”
嗯……是什么意思，苏浔面上也看不出什么情绪，顾承安放下手臂时顺手抓了他的袖子：“你别生气。”
苏浔扫了一眼自己被拉到变形的衣袖，蓦地笑了：“什么毛病？”
那上面没有一点儿血色，他唇色也白得厉害，顾承安把手里的东西塞进衣兜里：“跪了多久。”
“没多久。”苏浔喉结凸着，轻轻滚了一下：“饿了，上次煮的面再去煮两碗。”
确实没多久，也不过是短短几个小时，比他上次失踪的时间不知道短了多少。
顾承安垂着眼帘看他的腿，腿弯处的衣料皱的不成样子，褶皱层层叠着延至膝盖两侧，又哪里是没多久的样子。
“我不是故意的，我……”
苏浔停下脚步，顾承安也被迫停住，连同嘴里的话一起。
“我知道，回来就好。”
回来就好，平安就好。顾承安衣服上沾了不少泥浆，已经干透了，倒是他的头发还湿着，一缕一缕垂下来，显得狼狈且脆弱。让苏浔没了追究的想法。
“疼不疼？”顾承安的一只手揣在兜里轻轻揉捏着那颗蓝莓。
“嗯？”苏浔愣了一下。
顾承安的视线落在路边的树影上问：“膝盖疼不疼。”
“疼。”
树影仿佛都跟着晃了一下，顾承安没犹豫一下，转身半蹲在苏浔面前：“上来我背你。”
身后的人迟迟未动，顾承安反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衣服厚，走快点应该没事。”
苏浔伸手摸着顾承安的头发，语气很随意，就像讨论今天午饭去哪里吃一样。
他说：“膝盖不疼，我很心疼你，顾承安。”
顾承安觉得他脑子里一直绷着的一根弦断了，他机械地扭身仰着头看人。
眼眶泛红只是瞬间的事，苏浔心疼得紧，他用手指理着顾承安的头发解释。
“当我被隔在事故现场外，而你又毫无音讯时，我突然就觉得之前的那些顾虑很可笑，明明是喜欢，却一直被其他的想法左右，自欺欺人的一直都是我。”
“所以……”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激动，或者是别的什么情绪，顾承安的声音抖得厉害。
“所以，我也喜欢你。”
一句喜欢，顾承安日思夜想，终于在此刻得偿所愿。
他哽咽着说：“你也喜欢我。”
苏浔：“嗯，我也喜欢你。”
顾承安强忍着眼泪：“是我喜欢你的那种喜欢。”
“是你喜欢我的那种喜欢。”苏浔用拇指指肚轻轻压着他的眼角：“委屈了要哭，威胁人要哭，怎么顺了心意也要哭。”
“我就是……就是……唔……嗯？”
苏浔弯腰，俯身在顾承安唇上落了一个轻飘飘的吻。
他本就不是要听什么解释。
苏浔直起身子，顾承安也顺着他的动作站起来，哭得通红的眼睛紧紧盯着苏浔：“再亲一下。”
他听到苏浔沉沉地笑了一阵后对他说：“弯一下腰。”
顾承安依言照做，半道上就被人用吻截住。
要来的吻以苏浔咬了顾承安的上唇而告终。起初他想退开时，顾承安牢牢扣着他的后脑，将这个吻逐渐加深。
来势汹汹的头疼让苏浔没办法正常换气，推又舍不得推，只好顺嘴咬他以作提醒。
顾承安刚刚是情绪上来了便难以自持，一时之间昏了头，现下被咬得清醒了不少，他急忙松手退开：“那里难受？车里带了药，我去拿。”
“头有点儿疼。”苏浔自后勾住他大衣上的腰带：“回来。”他声音发虚，喘了一阵后对顾承安说：“这边，我们悄悄去煮面吃。”
他是真的饿了。
早上醒的太早，送走顾承安后也没什么胃口吃饭，之后的时间苏浔心里记挂着人，也没觉得饿，直到看到顾承安好好的现在他面前，他才后知后觉察觉到了饿。
他很想念顾承安每天都会煮给他吃的面。
顾承安把纸浸了水拿给苏浔：“擦擦，你坐着等，面马上就好。”
苏浔攥着纸巾在顾承安下巴处沾了一下：“嗯，别太麻烦。”
“知道了。”顾承安倚着他的手点了点头，像一只餍足的大狗。
两人围着锅分了里面的半锅面，苏浔留顾承安刷锅，自己回小院里翻了两套衣服带去了浴室。
他到时，顾承安已经在浴室门口等着了，两件他曾经穿过的素袍，苏浔分了一件给顾承安：“衣服薄，出来的时候多套件外套。”
顾承安满口应承，在苏浔出来的时候直接把披到他肩上手指搭在上面轻轻按着：“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别再着凉了。”
脸色不好？也不知道是因为谁……
苏浔拢着衣领招呼身后的人：“走吧。”
夜晚的山风裹了寒意，顺着衣袖往里窜，苏浔抬头，月亮被乌云遮了大半。
是下雪的兆头。
恐怕也是这个冬天的最后一场雪了。
春冬之间，隔了秋夏。早春将至，恰有良人在侧，便不畏将来。
苏浔掩上门，把山间送来的风挡在外面，转身时，就被拥了满怀。
顾承安身上的凉意还没散尽，隔着几层衣料跟他身上的温度溶在一起。
苏浔绷了一下腰间的肌肉，那里被紧紧圈着，以至于他的上半身和顾承安的严丝合缝贴在一起。
“我很开心。”顾承安把下巴虚压在苏浔肩上：“从来没这么开心过。”
出门前屋里开了电暖，顾承安周身很快回暖，他极快地埋在苏浔颈间深吸了一口气，放开环在他腰上的手。
苏浔勾住顾承安的袖口：“胳膊抬起来。”
顾承安不明所以，但还是把小臂悬在半空中等苏浔的下一步动作。
袖子被一层层折至臂弯处，苏浔停手，顾承安自觉地换了另一只上去。
“怎么弄得。”
顾承安顺着苏浔的视线看过去，手腕至小臂外侧有一段不太明显的擦痕，约莫是蹭在了什么地方。
“不记得了。”顾承安抬眼就见苏浔皱了眉，他急忙说：“不疼。”
苏浔盯着看了半晌，在顾承安手臂发酸前开了口：“嗯。”
嗯……是什么意思，苏浔面上也看不出什么情绪，顾承安放下手臂时顺手抓了他的袖子：“你别生气。”
苏浔扫了一眼自己被拉到变形的衣袖，蓦地笑了：“什么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