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事前准备
送走了郑姨娘，曲元荷也没有多留。
正义堂内，只剩下曲小凡、曲如潭、以及年幼的曲柒。
曲小凡推了曲柒一把，那孩子小心地挪动到曲如潭身边，迟迟不肯叫人。
她叹了口气，将曲柒带到曲如潭身边，小声道：“爹，您没事吧？”
她并不知道曲如潭之所以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全都是因为她，都是因为对她愧疚。
一个是和发妻所生的女儿，一个是同床共枕多年的枕边人。
他到了，还需要一个孩子的委曲求全，才使得自己心安。
他叹了口气，缓缓看向眼前的少女，却被一双小手拽住了衣袖。
他一怔，只见一个白白净净的小男孩儿小心翼翼地拉拽着他，“柒柒？”
转瞬间，那孩子又被眼前少女饱了起来，只听她道：“三姨娘临走时，把柒柒托付给了我，我初见这孩子时，吓了一跳，分明就是父亲的缩小版。”
她这样打趣着，眼神是不是瞟向曲如潭，见男人神色又紧张转换为缓和，她这才放下心来。
她重新将曲柒放到地上。
那双小手又攀上曲如潭的大掌，两双手一大一小、一白一铜、在屋内暗阳的映衬下极为夺目，瞬间就温暖了曲如潭的心。
“小凡，爹……”
还没等他说完，就听面前的少女轻声开口说道：“说不怪郑姨娘是假的，我说出这话，恐怕爹爹都不会相信。”
“可是为什么，我会同三妹妹劝说爹爹呢？”
说到这里，少女的眼眶颤动了一下，看着曲如潭的目光也柔和下来，“郑姨娘在母亲逝世后不仅照料家业，也专心致志侍候了父亲，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而且，就像我说的，她养了我这么些年，我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
“爹，”她柔声叫道，一双手也搭在了那两双交叠的双手之上，三双手紧握，她说得好认真，“我们是一家人，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有你们在，我愿意承担任何后果。”
“……爹爹也是这样想的……不是吗？”
曲如潭早已被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纵横沙场数十年，他求的不就是家人安康？
他的女儿说的对，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没有攻克不了的难关。
可是这原本是他这种男子大丈夫的责任和作为，如今却被一个孩子给承担了，说到底还是他对不起她。
他重重叹了口气，一张原本就粗糙的脸，在这声叹气声下更显得苍老。
曲小凡只看到这位被她称作‘父亲’的男人，紧紧握住了她和曲柒的手，语重心长却又淡淡地说道：“难为你了。”
她抽动着嘴角，扯出一个带有歉意的微笑，眼睛不敢再看向眼前的男人，故作轻松高傲道：“我可是大将军的女儿！”
曲如潭一怔，再抬眼时，眼前一高一矮的身影盛着嬉笑在堂内跑了起来，一颗心伴随着室内的氛围落了些安定……
青宛轩
曲小凡坐在石桌前，一手执笔，一手挽袖，一笔一画细细勾勒着笔下的字体。
少女神色宁静，可是今日下笔却略显仓促，像是有什么着急的事在心中环绕。
慕容玉兰就是在这时候进来的，她手里拿着一卷什么东西，走上前在少女的示意下铺展在了桌面上。
个子还不算太高的曲柒踮着脚往前看，却在堪堪看清那是副画卷后被人一手蒙住了眼睛。
曲小凡从画卷的开头开始看，一直看到末尾，这才命慕容玉兰将画卷收起来。
“这是在那暗室里找到的？”她问，一只手在曲柒面前移开。
“是，除了这个，还有许多……”说到这里，慕容玉兰脸上好像有些难为情，看了一眼眼巴巴的曲柒，随即走上前伏在曲小凡耳边说着什么悄悄话。
“哼，他还真有情趣。”
“姐姐，什么是情趣啊？”
稚嫩的童声在她身前响起，曲柒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里面装满了对未知的探索。
曲小凡怔了一瞬，想着该用什么理由搪塞过去，可支支吾吾半天还是想不出该如何跟曲柒解释，索性胡乱解释道：“就是……两个不一样的人之间……关系很亲密？”
“就是兴趣，比如你喜欢躲猫猫，那就是情趣。”一旁的慕容玉兰接过话茬，忙不迭地替曲小凡解释道。
刚刚她没听错吧？
她竟然跟一个小孩子，这样解释这个词语！
曲小凡的笑不是笑，是由内而发出的尴尬的笑意，她揉了揉额头，叫来身边的嬷嬷把曲柒给带了下去。
……
片刻后，慕容玉兰忽地急切出声，“我不去！”
曲小凡摊了摊手，“这件事交给别人去办我不放心，还得你亲自跑一趟。”
郑姨娘处理完之后就是曲元荷，这时间紧凑的，容不得半点马虎。
眼看慕容玉兰将这件事办得十分漂亮，她又怎能浪费天下第一庄庄主的才能？
一身男装的清秀女子脸上写满了不满，“义父只让我来保护你，我离开的这段日子，你出事怎么办？”
“这件事我交代下去，属下会办好，你用不着担心。”
曲小凡自知这次是彻底劝不动她了，摆摆手，“罢了，只要事情办成了就行。”
慕容玉兰如愿呆在曲小凡身边，心里多了几分满足。
四月初
曲如潭携子女去万佛寺烧香。
路上停停靠靠，足足行了六日才到。
离初九的法事会还剩不到三日的时间。
曲小凡和曲元荷被安排进了万佛寺西北角的厢房内，曲如潭则带着曲柒、曲枫去了东北角的厢房。
曲元英因着军中事务繁忙走不开，只差人送来了消息称九号那日提早到。
寺庙里的小沙弥给厢房内送来了白粥和一些菜品，因着舟车劳顿，曲小凡不舒服，便让人将饭菜放下离开。
那小沙弥离开没多久，就有一女子推门而入。
曲元荷看到曲小凡躺在床上的样子一怔，继而看到桌子上未动的菜品神色一顿，轻步走上前，小声喊道：“姐姐，姐姐醒醒，用过膳再睡吧。”
曲小凡睡得正香，忽地被一声喊叫声吵醒，不耐烦地朝那人扔了个枕头。
“啊”
耳边传来一声女子的吃痛声，她猛地睁开眼，强撑着起身，就看见曲元荷捂着头一副愤恨的模样。
“三妹妹？怎么是你啊？哎呀，你怎么不说一声啊，砸得疼不疼？这寺庙里的枕头太紧实，这一砸下去，肯定鼓个包出来。”
说着她就去碰了碰那砸下去的位置，又引得少女连连吃痛。
“你走开！”
曲小凡一怔，收了手，委委屈屈的样子竟莫名惹人怜惜，“三妹妹，我是好心帮你看看来着。”
“你好心？”
曲元荷气得牙根痒痒，可是接下来少女的话，却让她不得不将这股恶火给压下去。
“呀！这么多菜呢，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不如妹妹陪我一起吃吧，就当作我给妹妹的赔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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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义堂内，只剩下曲小凡、曲如潭、以及年幼的曲柒。
曲小凡推了曲柒一把，那孩子小心地挪动到曲如潭身边，迟迟不肯叫人。
她叹了口气，将曲柒带到曲如潭身边，小声道：“爹，您没事吧？”
她并不知道曲如潭之所以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全都是因为她，都是因为对她愧疚。
一个是和发妻所生的女儿，一个是同床共枕多年的枕边人。
他到了，还需要一个孩子的委曲求全，才使得自己心安。
他叹了口气，缓缓看向眼前的少女，却被一双小手拽住了衣袖。
他一怔，只见一个白白净净的小男孩儿小心翼翼地拉拽着他，“柒柒？”
转瞬间，那孩子又被眼前少女饱了起来，只听她道：“三姨娘临走时，把柒柒托付给了我，我初见这孩子时，吓了一跳，分明就是父亲的缩小版。”
她这样打趣着，眼神是不是瞟向曲如潭，见男人神色又紧张转换为缓和，她这才放下心来。
她重新将曲柒放到地上。
那双小手又攀上曲如潭的大掌，两双手一大一小、一白一铜、在屋内暗阳的映衬下极为夺目，瞬间就温暖了曲如潭的心。
“小凡，爹……”
还没等他说完，就听面前的少女轻声开口说道：“说不怪郑姨娘是假的，我说出这话，恐怕爹爹都不会相信。”
“可是为什么，我会同三妹妹劝说爹爹呢？”
说到这里，少女的眼眶颤动了一下，看着曲如潭的目光也柔和下来，“郑姨娘在母亲逝世后不仅照料家业，也专心致志侍候了父亲，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而且，就像我说的，她养了我这么些年，我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
“爹，”她柔声叫道，一双手也搭在了那两双交叠的双手之上，三双手紧握，她说得好认真，“我们是一家人，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有你们在，我愿意承担任何后果。”
“……爹爹也是这样想的……不是吗？”
曲如潭早已被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纵横沙场数十年，他求的不就是家人安康？
他的女儿说的对，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没有攻克不了的难关。
可是这原本是他这种男子大丈夫的责任和作为，如今却被一个孩子给承担了，说到底还是他对不起她。
他重重叹了口气，一张原本就粗糙的脸，在这声叹气声下更显得苍老。
曲小凡只看到这位被她称作‘父亲’的男人，紧紧握住了她和曲柒的手，语重心长却又淡淡地说道：“难为你了。”
她抽动着嘴角，扯出一个带有歉意的微笑，眼睛不敢再看向眼前的男人，故作轻松高傲道：“我可是大将军的女儿！”
曲如潭一怔，再抬眼时，眼前一高一矮的身影盛着嬉笑在堂内跑了起来，一颗心伴随着室内的氛围落了些安定……
青宛轩
曲小凡坐在石桌前，一手执笔，一手挽袖，一笔一画细细勾勒着笔下的字体。
少女神色宁静，可是今日下笔却略显仓促，像是有什么着急的事在心中环绕。
慕容玉兰就是在这时候进来的，她手里拿着一卷什么东西，走上前在少女的示意下铺展在了桌面上。
个子还不算太高的曲柒踮着脚往前看，却在堪堪看清那是副画卷后被人一手蒙住了眼睛。
曲小凡从画卷的开头开始看，一直看到末尾，这才命慕容玉兰将画卷收起来。
“这是在那暗室里找到的？”她问，一只手在曲柒面前移开。
“是，除了这个，还有许多……”说到这里，慕容玉兰脸上好像有些难为情，看了一眼眼巴巴的曲柒，随即走上前伏在曲小凡耳边说着什么悄悄话。
“哼，他还真有情趣。”
“姐姐，什么是情趣啊？”
稚嫩的童声在她身前响起，曲柒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里面装满了对未知的探索。
曲小凡怔了一瞬，想着该用什么理由搪塞过去，可支支吾吾半天还是想不出该如何跟曲柒解释，索性胡乱解释道：“就是……两个不一样的人之间……关系很亲密？”
“就是兴趣，比如你喜欢躲猫猫，那就是情趣。”一旁的慕容玉兰接过话茬，忙不迭地替曲小凡解释道。
刚刚她没听错吧？
她竟然跟一个小孩子，这样解释这个词语！
曲小凡的笑不是笑，是由内而发出的尴尬的笑意，她揉了揉额头，叫来身边的嬷嬷把曲柒给带了下去。
……
片刻后，慕容玉兰忽地急切出声，“我不去！”
曲小凡摊了摊手，“这件事交给别人去办我不放心，还得你亲自跑一趟。”
郑姨娘处理完之后就是曲元荷，这时间紧凑的，容不得半点马虎。
眼看慕容玉兰将这件事办得十分漂亮，她又怎能浪费天下第一庄庄主的才能？
一身男装的清秀女子脸上写满了不满，“义父只让我来保护你，我离开的这段日子，你出事怎么办？”
“这件事我交代下去，属下会办好，你用不着担心。”
曲小凡自知这次是彻底劝不动她了，摆摆手，“罢了，只要事情办成了就行。”
慕容玉兰如愿呆在曲小凡身边，心里多了几分满足。
四月初
曲如潭携子女去万佛寺烧香。
路上停停靠靠，足足行了六日才到。
离初九的法事会还剩不到三日的时间。
曲小凡和曲元荷被安排进了万佛寺西北角的厢房内，曲如潭则带着曲柒、曲枫去了东北角的厢房。
曲元英因着军中事务繁忙走不开，只差人送来了消息称九号那日提早到。
寺庙里的小沙弥给厢房内送来了白粥和一些菜品，因着舟车劳顿，曲小凡不舒服，便让人将饭菜放下离开。
那小沙弥离开没多久，就有一女子推门而入。
曲元荷看到曲小凡躺在床上的样子一怔，继而看到桌子上未动的菜品神色一顿，轻步走上前，小声喊道：“姐姐，姐姐醒醒，用过膳再睡吧。”
曲小凡睡得正香，忽地被一声喊叫声吵醒，不耐烦地朝那人扔了个枕头。
“啊”
耳边传来一声女子的吃痛声，她猛地睁开眼，强撑着起身，就看见曲元荷捂着头一副愤恨的模样。
“三妹妹？怎么是你啊？哎呀，你怎么不说一声啊，砸得疼不疼？这寺庙里的枕头太紧实，这一砸下去，肯定鼓个包出来。”
说着她就去碰了碰那砸下去的位置，又引得少女连连吃痛。
“你走开！”
曲小凡一怔，收了手，委委屈屈的样子竟莫名惹人怜惜，“三妹妹，我是好心帮你看看来着。”
“你好心？”
曲元荷气得牙根痒痒，可是接下来少女的话，却让她不得不将这股恶火给压下去。
“呀！这么多菜呢，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不如妹妹陪我一起吃吧，就当作我给妹妹的赔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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