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初见
上一世的花洗尘和曲小凡，初见并不是在皇宫里。
两个人第一次见面，是在幼时一个花灯节上。
那一日，正值长公主头七，花洗尘瞒着府里的小厮，来到了一个河边。
月明星稀，河岸上灯火通明，没有母亲的孩子在这一刻尤为孤凉。
偏偏祸不单行，节日人群众多，就少不了拍花子的出现。
一群男人见他一个小孩子孤苦无依，便将他围了起来。
曲小凡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女童一身红衣，手里拿着一根细长的小棍，将花洗尘从那些拍花子的人手下救了出来。
说是‘救’不如说是女孩的叫声，惊动了巡逻的护卫。
花洗尘至今都记得，那日女童的模样，分明幼稚，讲出的话却很是老成。
“下次再一个人，可没有人救你。”
花洗尘想到这里低笑了一声，烛光因为这声轻笑而摇曳，墙上的人影晃了晃。
回到将军府，曲小凡先是在屋子里整整睡了一整天。
第二日，就见桃夭急急忙忙跑了进来，脸上是一副愁容。
曲小凡扶了扶头，许是这副身子太过娇弱，仅仅只是去了木兰围场走一遭，回来就发起了高烧。
此时桃夭跑着，带进来的风，更是令曲小凡头晕目眩，不禁皱眉浅声道：“慢点儿，什么事让你这么着急？”
桃夭先将曲小凡从床上扶了起来，然后给她递了杯水，而后才说道：“小姐，圣上下旨把您许给四皇子，可是四皇子说要替太皇太后吧守孝，把婚事推迟了三年。”
“三年啊，小姐，一个女人，能有几个三年。”
桃夭在曲小凡面前说话，越加放肆。
曲小凡叹了口气。
她只不过就是在床上躺了一天，皇城就出现了这么多事？
“皇上下旨了？”曲小凡有气无力地问道。
桃夭点点头。
曲小凡挥挥手，让桃夭下去，她饿了，想吃点东西。
待桃夭下去，曲小凡才起身下床，走到书桌旁，摊开一展白纸，在上面描绘着什么。
“四皇子，谢非墨……”
她忽地笑了，笑容里看不出任何荒凉，倒有一种满足感。
谢非墨是真的不喜欢她啊！
纵然圣上下旨，纵然她对他说可以帮他完成大计，可他还是不愿意付出一点真心。
曲小凡不禁心想，谢非墨当真是不近女色？又或者，心里早已藏了人？
不过，总之这件事对她来说是好事。
不用在乎被提亲，也不用与谢非墨刻意保持距离，往后商讨事情也更方便些。
曲小凡是这样想的，不过那种酸涩的感觉，突然之间又涌了上来。
曲小凡像是在劝解身体里的那个人般，惋惜地讲道：“他不喜欢你，别伤心了，你一伤心，我更难受。”那股酸涩才压了下去。
将手下的那张白纸团成一个团，扔进了一旁的桶里，曲小凡轻咳着走回了床上。
还没来得及盖好被子，只听桃夭的声音，又急急忙忙从外面传了进来。
“小姐，小姐……”
也不知怎么了，自从木兰围场回来后，曲小凡总觉得桃夭的性子，变得活泼了许多。
一阵冷风被再次席至了屋内，曲小凡皱起眉头，在那股冷风到来之前迅速裹紧了被子。
冷气入侵失败！
一声桃粉色的可爱少女笑着跑了进来，脸上亦有被冰冻过的潮红，“小姐，郑姨娘那边来消息了！”
一句话，令曲小凡的心砰砰强跳了几声。
眼下府中银子短缺，她还想着，要是郑姨娘再不招，她还要拖着病弱的身子去玄城领任务呢！
“这好消息真是来得恰到好处！”曲小凡喃喃，招呼桃夭过来为她梳洗打扮。
这日，她穿了一件白色的襦裙，外面又罩了一个仙鹤模样的厚面斗篷。
曲小凡从桃夭手上接过暖炉，主仆二人这才缓步向白露苑走去。
天气已经进了寒冬，树枝上没有一片徒留的叶子。
郑姨娘因为被曲如潭禁了足，因此丫鬟、小厮都不常来白露苑这边走动。
从青宛轩到白露苑的这条路，除了花园那段路途有点红梅的颜色外，越走近越萧条。
地上散落着枯叶，定是府中小厮偷懒了！
桃夭手持钥匙，打开了白露苑的门。
‘吱呀’一声，门开了。
眼前的景象，竟在曲小凡的脑海中有了另一番图像，那面图像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便再也没了踪迹……
许是原主原有的记忆在触到相似的场景时，有了些觉醒。
这个念头在曲小凡的脑海中出现的那一刻，令她心里一惊，脚下的步子也顿住了！
桃夭贴心地扶着曲小凡，表情担忧，“小姐，小姐，地上有些滑。”
曲小凡一愣，看向地面，果然地上有一层薄薄的白冰。
摇头驱散那种不好的念头，曲小凡在桃夭的搀扶下，继续向着白露苑的里屋走去。
院子里寥寥草草，丝毫没有生气。
里屋倒是紧闭的。
桃夭给曲小凡推开里屋的门，一束阳光照进了屋子。
空气里弥漫着尘埃的味道，又有一股不知从何处传出的香气……
曲小凡微勾唇角，下一秒又将唇角的笑意掩藏。
“郑姨娘，我家小姐来看你了！”桃夭冲那个躺在床上的身躯喊道。
叫了两声，那身子才有了反应。
曲小凡挥挥手，将桃夭打发了下去，“去门口守着，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违者同郑姨娘一同禁足。”
她似是预料到了什么一样，说出的话令桃夭一怔。
郑姨娘的眼睛忽地睁开，晃了晃头，待桃夭退下，她这才强撑着身子起身。
曲小凡自顾自在一旁的木凳上坐下，看着郑姨娘怨恨的表情，有一刻，突然想发笑。
终究被她忍了下来。
“你来干什么？”郑姨娘明知故问。
曲小凡上下打量着她，头发凌乱、衣冠不整、眼神却精明得很。
一手把玩着桌子上干净透亮的茶杯，曲小凡淡淡道：“不是你叫我来的吗？郑姨娘忘记了？你在院墙上放了一盆花植。”
曲小凡话说得自然，丝毫没有令郑姨娘起疑。
只见郑姨娘笑着笑，“不错，是我叫你来的，快把我放出去！”郑姨娘没话找话。
曲小凡讪讪一笑，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她看着郑姨娘的神情，像极了在看一只调皮的野猫。
不听话的野猫，可是要被拔掉猫爪的！
“郑姨娘，你知道，这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曲小凡偏了偏身子，身体朝向房门的方向，继续道：“把你关起来，是父亲的主意，要想解除禁足，也要父亲说了算！”一番话说得无懈可击。
可是郑姨娘脸上，却并没有丝毫愤怒的情绪。
曲小凡不禁笑了笑，如果自己猜得没错，她是被人给算计了！
可是这算计的人，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她曲小凡不是那么轻易就给人机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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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第一次见面，是在幼时一个花灯节上。
那一日，正值长公主头七，花洗尘瞒着府里的小厮，来到了一个河边。
月明星稀，河岸上灯火通明，没有母亲的孩子在这一刻尤为孤凉。
偏偏祸不单行，节日人群众多，就少不了拍花子的出现。
一群男人见他一个小孩子孤苦无依，便将他围了起来。
曲小凡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女童一身红衣，手里拿着一根细长的小棍，将花洗尘从那些拍花子的人手下救了出来。
说是‘救’不如说是女孩的叫声，惊动了巡逻的护卫。
花洗尘至今都记得，那日女童的模样，分明幼稚，讲出的话却很是老成。
“下次再一个人，可没有人救你。”
花洗尘想到这里低笑了一声，烛光因为这声轻笑而摇曳，墙上的人影晃了晃。
回到将军府，曲小凡先是在屋子里整整睡了一整天。
第二日，就见桃夭急急忙忙跑了进来，脸上是一副愁容。
曲小凡扶了扶头，许是这副身子太过娇弱，仅仅只是去了木兰围场走一遭，回来就发起了高烧。
此时桃夭跑着，带进来的风，更是令曲小凡头晕目眩，不禁皱眉浅声道：“慢点儿，什么事让你这么着急？”
桃夭先将曲小凡从床上扶了起来，然后给她递了杯水，而后才说道：“小姐，圣上下旨把您许给四皇子，可是四皇子说要替太皇太后吧守孝，把婚事推迟了三年。”
“三年啊，小姐，一个女人，能有几个三年。”
桃夭在曲小凡面前说话，越加放肆。
曲小凡叹了口气。
她只不过就是在床上躺了一天，皇城就出现了这么多事？
“皇上下旨了？”曲小凡有气无力地问道。
桃夭点点头。
曲小凡挥挥手，让桃夭下去，她饿了，想吃点东西。
待桃夭下去，曲小凡才起身下床，走到书桌旁，摊开一展白纸，在上面描绘着什么。
“四皇子，谢非墨……”
她忽地笑了，笑容里看不出任何荒凉，倒有一种满足感。
谢非墨是真的不喜欢她啊！
纵然圣上下旨，纵然她对他说可以帮他完成大计，可他还是不愿意付出一点真心。
曲小凡不禁心想，谢非墨当真是不近女色？又或者，心里早已藏了人？
不过，总之这件事对她来说是好事。
不用在乎被提亲，也不用与谢非墨刻意保持距离，往后商讨事情也更方便些。
曲小凡是这样想的，不过那种酸涩的感觉，突然之间又涌了上来。
曲小凡像是在劝解身体里的那个人般，惋惜地讲道：“他不喜欢你，别伤心了，你一伤心，我更难受。”那股酸涩才压了下去。
将手下的那张白纸团成一个团，扔进了一旁的桶里，曲小凡轻咳着走回了床上。
还没来得及盖好被子，只听桃夭的声音，又急急忙忙从外面传了进来。
“小姐，小姐……”
也不知怎么了，自从木兰围场回来后，曲小凡总觉得桃夭的性子，变得活泼了许多。
一阵冷风被再次席至了屋内，曲小凡皱起眉头，在那股冷风到来之前迅速裹紧了被子。
冷气入侵失败！
一声桃粉色的可爱少女笑着跑了进来，脸上亦有被冰冻过的潮红，“小姐，郑姨娘那边来消息了！”
一句话，令曲小凡的心砰砰强跳了几声。
眼下府中银子短缺，她还想着，要是郑姨娘再不招，她还要拖着病弱的身子去玄城领任务呢！
“这好消息真是来得恰到好处！”曲小凡喃喃，招呼桃夭过来为她梳洗打扮。
这日，她穿了一件白色的襦裙，外面又罩了一个仙鹤模样的厚面斗篷。
曲小凡从桃夭手上接过暖炉，主仆二人这才缓步向白露苑走去。
天气已经进了寒冬，树枝上没有一片徒留的叶子。
郑姨娘因为被曲如潭禁了足，因此丫鬟、小厮都不常来白露苑这边走动。
从青宛轩到白露苑的这条路，除了花园那段路途有点红梅的颜色外，越走近越萧条。
地上散落着枯叶，定是府中小厮偷懒了！
桃夭手持钥匙，打开了白露苑的门。
‘吱呀’一声，门开了。
眼前的景象，竟在曲小凡的脑海中有了另一番图像，那面图像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便再也没了踪迹……
许是原主原有的记忆在触到相似的场景时，有了些觉醒。
这个念头在曲小凡的脑海中出现的那一刻，令她心里一惊，脚下的步子也顿住了！
桃夭贴心地扶着曲小凡，表情担忧，“小姐，小姐，地上有些滑。”
曲小凡一愣，看向地面，果然地上有一层薄薄的白冰。
摇头驱散那种不好的念头，曲小凡在桃夭的搀扶下，继续向着白露苑的里屋走去。
院子里寥寥草草，丝毫没有生气。
里屋倒是紧闭的。
桃夭给曲小凡推开里屋的门，一束阳光照进了屋子。
空气里弥漫着尘埃的味道，又有一股不知从何处传出的香气……
曲小凡微勾唇角，下一秒又将唇角的笑意掩藏。
“郑姨娘，我家小姐来看你了！”桃夭冲那个躺在床上的身躯喊道。
叫了两声，那身子才有了反应。
曲小凡挥挥手，将桃夭打发了下去，“去门口守着，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违者同郑姨娘一同禁足。”
她似是预料到了什么一样，说出的话令桃夭一怔。
郑姨娘的眼睛忽地睁开，晃了晃头，待桃夭退下，她这才强撑着身子起身。
曲小凡自顾自在一旁的木凳上坐下，看着郑姨娘怨恨的表情，有一刻，突然想发笑。
终究被她忍了下来。
“你来干什么？”郑姨娘明知故问。
曲小凡上下打量着她，头发凌乱、衣冠不整、眼神却精明得很。
一手把玩着桌子上干净透亮的茶杯，曲小凡淡淡道：“不是你叫我来的吗？郑姨娘忘记了？你在院墙上放了一盆花植。”
曲小凡话说得自然，丝毫没有令郑姨娘起疑。
只见郑姨娘笑着笑，“不错，是我叫你来的，快把我放出去！”郑姨娘没话找话。
曲小凡讪讪一笑，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她看着郑姨娘的神情，像极了在看一只调皮的野猫。
不听话的野猫，可是要被拔掉猫爪的！
“郑姨娘，你知道，这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曲小凡偏了偏身子，身体朝向房门的方向，继续道：“把你关起来，是父亲的主意，要想解除禁足，也要父亲说了算！”一番话说得无懈可击。
可是郑姨娘脸上，却并没有丝毫愤怒的情绪。
曲小凡不禁笑了笑，如果自己猜得没错，她是被人给算计了！
可是这算计的人，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她曲小凡不是那么轻易就给人机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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