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往复之扉
“你干什么？”
这个距离两个人的呼吸都交缠在一起，格伦当然不会觉得这很正常，一边把秦时的身体重新往椅子上托，一边直视他的双眸。
赤红可以形容很多东西，譬如鲜血，譬如旗帜，譬如衣裙，但当这种颜色出现在一个人的眼眸之中时……
他得承认，遇上秦时之前，赤瞳这种东西在格伦的印象里形容词都只有一个，那就是诡异。
但真真切切地用自己的眼睛确认一双赤瞳的惊艳和美丽之后，他却再也无法将这事物和贬义词联系到一起。
赤瞳可以是华美，是惊艳，是高贵的宝石，是天边的残阳，是难以言喻的沉沦。
秦时只是笑着，他反手扣住格伦心脏的位置，从外套滑进衬衣内里，冰凉的皮肤感受着那强有力的心跳。
“这个距离，我随时可以捏碎你的心脏。”
月光之下，那张笑脸被染上惨白的银色，秦时像是戴上了一张白色假面，手指附上了尖锐的指爪，随时都能刺穿格伦的胸口。
“……玩够了吗？”
格伦一把将秦时的上半身压回摇椅，自己借力坐在扶手上，一把抢过他手里喝了一半的红酒一饮而尽。
即便现在的伪装再滑稽可笑，那双海蓝色双眸中的炽烈情感却不掺杂一丝虚假。
“你不会那么做。”
这话就像是在心里琢磨了好多遍，才郑重又坚定地说出口，像是在指当下，又像是在描述一个既定的未来。
“那要是现在的我是易容过的凶手呢？”
秦时也开始较劲，两人此刻的眼睛里都能看到彼此，也只能看到彼此。
“那不是你，”格伦说得无比笃定，“我是猎人，猎人绝对不会搞错自己的猎物。”
对视良久，最后秦时还是败给了男人眼里近乎执念一般的笃定。
“真不知道你的自信哪里来的，明明刚开始提议做诱饵的时候怕得要死……”
闭着眼睛晃了晃脑袋，秦时自觉这个话题会轻松一些，以暂时逃脱对方的步步紧逼，却没料到这些却把自己逼到了一个更为窘迫的境地。
“对付那些东西…我没有把握。”
格伦确实感到很挫败，因为那些超出常识之外的东西根本没办法用简单的枪弹或者炮火制裁，半辈子仰仗的力量在目前最大的敌人面前失去作用，即便格伦以前是在战场上杀戮无数的恶鬼，这一次也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恐怖。
无论是以前作为流浪儿四处为非作歹的日子，还是在老泰伦斯手下学习各种格斗和设计技巧的时间，亦或是后来走上战场品尝枪林弹雨血肉横飞的岁月，格伦都不曾有过如此深沉的迷茫。
当他看到秦时用铭文超度那个会发出小女孩怪叫声音的怪物时，他确确实实地感受到某种东西，可能是信仰，也可能是一直以来对大部分事物的认知，在看到这个人与蓝青色火焰中那一眼万年的回眸中就溃不成军。
秦时带他闯进了一个之前从未见过的世界，他又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又或者说做好了心理准备也没有丝毫作用。
他只是一介凡人，又有什么办法和超出伦理和常识的怪物相抗衡呢？
肉眼可见的失落让原本只是想调笑一下的秦时瞬间背负了相当沉重的罪恶感，他只得叹息一声，然后抬手再度伸进他怀里，拿出那把小巧的手枪。
“विदुष्टआत्माप्रतिक्रियातुंआश्चर्यभूति——”
晦涩难懂的吟唱从秦时口中飘出，银色的手枪上瞬间被一层淡淡的赤红色印记覆盖，闪烁两下便迅速消失暗淡。
格伦看不懂秦时在干什么，当旧书商把手枪再度塞进他的胸口夹层之前，他都是一动不动。
秦时看着他呆愣的模样，脑海里又浮现出一些隐秘的坏心思，他猛然起身，瞬间两人就要撞在一起，格伦不得已弹跳起身连连后退，差点没站稳直接从台阶上摔下去。
“SSD的工程部会给外勤探员擅长的武器全部附魔！经过处理的武器和弹丸都可以直接命中并且伤害到可能造成威胁的危险怪异…你不会真的以为都十九世纪了，现在还有人会真刀真枪地跟传说里的怪物干起来吧？”
这句明显带着嘲讽意味的话成功地将格伦泛起涟漪的心房瞬间被羞窘迫取代，他吹胡子瞪眼地正准备指责秦时为什么一开始没说，但对方突然牵起他的手，将一枚带着手掌余温的子弹塞进他手中。
摊开手指，掌心正中央躺着一枚镂刻繁复花纹的子弹，紧接着秦时的说明顺着夜风钻进耳朵里。
“这是特质的子弹，根据你的双持猎枪口径改造的，SSD编外顾问特供~”秦时张开双臂，特别改制的大褂袍衫顺着风声猎猎作响，他的脚步虚浮又杂乱，身体摇晃得仿佛下一瞬就要乘风而去——
银发男子刹那回身，朝着格伦露出一个明媚的笑靥。
“那么,作为Dybbuk的店主兼SSD的编外顾问，我，秦时，正式欢迎帝国的前少尉格伦·泰伦斯，正式来到夜隐之物的世界！”
月色银辉，狂风吹拂，花园中的花瓣在空中飞舞，旧书商如同一只在夜幕下起舞的渡鸦，不大不小的声音落在男人心中，回荡起足以山崩海啸的回响。
一切的一切都被这句宣言渲染得无比宏大且浪漫——
格伦心想，恐怕无论过去多少年，当下这一幕的场景他这辈子都不会忘怀。
时间会让回忆褪色，却无法让这一刻在胸膛中激荡的心火熄灭，印象或许会模糊不清，但格伦永远不会忘记，曾经被寻常世俗驱逐的自己，终于在一次在他乡找到了可以容身的归宿。
哪怕这份体验会让他彻底丢失对正常世界的认知，哪怕会在一次又一次赴险中和万劫不复擦肩而过，他也绝不后悔，也不会再逃避。
“那就恕我却之不恭，店主大人。”
往复的花香和酒会正厅传来的音乐声再度将他拉回世俗，格伦也清楚地听到自己是这样回答这位神秘又喜爱恶作剧的书龛主人的。
这个距离两个人的呼吸都交缠在一起，格伦当然不会觉得这很正常，一边把秦时的身体重新往椅子上托，一边直视他的双眸。
赤红可以形容很多东西，譬如鲜血，譬如旗帜，譬如衣裙，但当这种颜色出现在一个人的眼眸之中时……
他得承认，遇上秦时之前，赤瞳这种东西在格伦的印象里形容词都只有一个，那就是诡异。
但真真切切地用自己的眼睛确认一双赤瞳的惊艳和美丽之后，他却再也无法将这事物和贬义词联系到一起。
赤瞳可以是华美，是惊艳，是高贵的宝石，是天边的残阳，是难以言喻的沉沦。
秦时只是笑着，他反手扣住格伦心脏的位置，从外套滑进衬衣内里，冰凉的皮肤感受着那强有力的心跳。
“这个距离，我随时可以捏碎你的心脏。”
月光之下，那张笑脸被染上惨白的银色，秦时像是戴上了一张白色假面，手指附上了尖锐的指爪，随时都能刺穿格伦的胸口。
“……玩够了吗？”
格伦一把将秦时的上半身压回摇椅，自己借力坐在扶手上，一把抢过他手里喝了一半的红酒一饮而尽。
即便现在的伪装再滑稽可笑，那双海蓝色双眸中的炽烈情感却不掺杂一丝虚假。
“你不会那么做。”
这话就像是在心里琢磨了好多遍，才郑重又坚定地说出口，像是在指当下，又像是在描述一个既定的未来。
“那要是现在的我是易容过的凶手呢？”
秦时也开始较劲，两人此刻的眼睛里都能看到彼此，也只能看到彼此。
“那不是你，”格伦说得无比笃定，“我是猎人，猎人绝对不会搞错自己的猎物。”
对视良久，最后秦时还是败给了男人眼里近乎执念一般的笃定。
“真不知道你的自信哪里来的，明明刚开始提议做诱饵的时候怕得要死……”
闭着眼睛晃了晃脑袋，秦时自觉这个话题会轻松一些，以暂时逃脱对方的步步紧逼，却没料到这些却把自己逼到了一个更为窘迫的境地。
“对付那些东西…我没有把握。”
格伦确实感到很挫败，因为那些超出常识之外的东西根本没办法用简单的枪弹或者炮火制裁，半辈子仰仗的力量在目前最大的敌人面前失去作用，即便格伦以前是在战场上杀戮无数的恶鬼，这一次也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恐怖。
无论是以前作为流浪儿四处为非作歹的日子，还是在老泰伦斯手下学习各种格斗和设计技巧的时间，亦或是后来走上战场品尝枪林弹雨血肉横飞的岁月，格伦都不曾有过如此深沉的迷茫。
当他看到秦时用铭文超度那个会发出小女孩怪叫声音的怪物时，他确确实实地感受到某种东西，可能是信仰，也可能是一直以来对大部分事物的认知，在看到这个人与蓝青色火焰中那一眼万年的回眸中就溃不成军。
秦时带他闯进了一个之前从未见过的世界，他又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又或者说做好了心理准备也没有丝毫作用。
他只是一介凡人，又有什么办法和超出伦理和常识的怪物相抗衡呢？
肉眼可见的失落让原本只是想调笑一下的秦时瞬间背负了相当沉重的罪恶感，他只得叹息一声，然后抬手再度伸进他怀里，拿出那把小巧的手枪。
“विदुष्टआत्माप्रतिक्रियातुंआश्चर्यभूति——”
晦涩难懂的吟唱从秦时口中飘出，银色的手枪上瞬间被一层淡淡的赤红色印记覆盖，闪烁两下便迅速消失暗淡。
格伦看不懂秦时在干什么，当旧书商把手枪再度塞进他的胸口夹层之前，他都是一动不动。
秦时看着他呆愣的模样，脑海里又浮现出一些隐秘的坏心思，他猛然起身，瞬间两人就要撞在一起，格伦不得已弹跳起身连连后退，差点没站稳直接从台阶上摔下去。
“SSD的工程部会给外勤探员擅长的武器全部附魔！经过处理的武器和弹丸都可以直接命中并且伤害到可能造成威胁的危险怪异…你不会真的以为都十九世纪了，现在还有人会真刀真枪地跟传说里的怪物干起来吧？”
这句明显带着嘲讽意味的话成功地将格伦泛起涟漪的心房瞬间被羞窘迫取代，他吹胡子瞪眼地正准备指责秦时为什么一开始没说，但对方突然牵起他的手，将一枚带着手掌余温的子弹塞进他手中。
摊开手指，掌心正中央躺着一枚镂刻繁复花纹的子弹，紧接着秦时的说明顺着夜风钻进耳朵里。
“这是特质的子弹，根据你的双持猎枪口径改造的，SSD编外顾问特供~”秦时张开双臂，特别改制的大褂袍衫顺着风声猎猎作响，他的脚步虚浮又杂乱，身体摇晃得仿佛下一瞬就要乘风而去——
银发男子刹那回身，朝着格伦露出一个明媚的笑靥。
“那么,作为Dybbuk的店主兼SSD的编外顾问，我，秦时，正式欢迎帝国的前少尉格伦·泰伦斯，正式来到夜隐之物的世界！”
月色银辉，狂风吹拂，花园中的花瓣在空中飞舞，旧书商如同一只在夜幕下起舞的渡鸦，不大不小的声音落在男人心中，回荡起足以山崩海啸的回响。
一切的一切都被这句宣言渲染得无比宏大且浪漫——
格伦心想，恐怕无论过去多少年，当下这一幕的场景他这辈子都不会忘怀。
时间会让回忆褪色，却无法让这一刻在胸膛中激荡的心火熄灭，印象或许会模糊不清，但格伦永远不会忘记，曾经被寻常世俗驱逐的自己，终于在一次在他乡找到了可以容身的归宿。
哪怕这份体验会让他彻底丢失对正常世界的认知，哪怕会在一次又一次赴险中和万劫不复擦肩而过，他也绝不后悔，也不会再逃避。
“那就恕我却之不恭，店主大人。”
往复的花香和酒会正厅传来的音乐声再度将他拉回世俗，格伦也清楚地听到自己是这样回答这位神秘又喜爱恶作剧的书龛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