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劫色，满意吗？
夜里下了场暴雨，屋外树木随风摇晃，不时闪过几道强光，而后是如约而至的雷鸣。
时佑刚洗过澡从浴室出来，只穿了一身浴袍，发丝滴下的水滑过白皙的脖颈落在手腕上。
放在楼下茶几上的手机嗡嗡响了一阵，听声音是来电了，时佑微微挑眉，偏头看了眼右手边墙上挂着的电子钟：凌晨两点五十分。
谁会这个时间来骚扰他？
时佑没理会，兀自下楼煮了一壶咖啡，咖啡的醇香气味弥漫开来的时候，手机铃声停止。
时佑倒上一杯咖啡，杯口挂着热气，他刚吹了一口，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喂？”他微微低首接起电话，小口抿了口咖啡，“季警官这个时间打电话，是为了扰民？”
电话那头的声音低沉，却带着点催促的意味：“现在来局里一趟。”
“现在？”时佑冷笑一声，“去给你念安徒生童话哄睡么？”
“给你三十分钟。”
时佑低头，指腹有意无意地在杯壁转了一圈，像是刻意沉默几秒，才缓缓开口：“抱歉季警官，我明天还有课，需要休息。”
“嗯？”季骁说完这句没再继续说下去，手一抬便挂断了电话。
时佑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屋外打了声雷。
他原本是想和季骁口头上拉扯几个回合，能玩到他放弃最好，毕竟时佑就是想玩玩。
季骁的声音低沉磁性却听不出沉稳，像是介于成熟与青涩之间的声线，深夜听这种声音在耳边厮磨，对于时佑而言，是种享受。
时佑放下手里的咖啡杯，垂下手望向屋外的大雨，最后视线集中在花园草坪上的信箱里。
那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复古式信箱，搁在两年前，它只是一个美观的摆设，毕竟也没人想在这个通讯发达的年代给他写信。
一道雷鸣闪过眼前，那一瞬屋外亮堂了一秒，绿茵茵的草地上，正红色的信箱泛出点点光泽，那红色的油漆层却在这一刹那显得格外刺眼。
两年前的今天，是时佑噩梦的开始。
这阵子闪电来的快去的快，时佑看得无趣了，刚打算转身回屋。
却看到那信箱再次被照亮了。
是车灯。
蓝红交错的车灯。
准确来说，是警车。
时佑侧着身子，毫不意外接下来的拍门声。
“时教授，亲自接您来讲睡前故事哄睡如何？”季骁的声音掺着风雨的呜咽声。
时佑准备上楼的脚步被一声雷鸣巨响绊住了。
放他在外面被劈死了怎么办？
时佑犹豫了下，抬手打开手机看了眼今日天气。
明早五点雨就停了。
应该死不了。
他再次迈开步子，刚转过身就感觉后背一凉，凉风好像吹进来了。
时佑脚步顿了顿，转过身去看。
如他所料，这扇门牺牲了，躺着死的。
站在门框里的“杀门凶手”季骁撑着把伞，警服裤腿已经湿透了，雨水落在干净的地板上，那摊水渍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时佑缓缓转过身抱手看着他的杰作，脸上情绪不明，似乎是气笑了。
“嗯？”时佑笑着看他，“你们警察都喜欢这样的开门方式？”
“你要是早点开门欢迎我，我还犯得着拆你一门？”季骁随意扔下雨伞，拍了拍手上的水，毫不客气地进门去拉时佑的手腕。
时佑猝不及防地被带动着往前走了几步，眉头微微皱着，挣扎了两下问道：“你做什么？入室抢劫？”
季骁自顾自拽着他快步往外走：“劫色，时教授满意么？”
没等时佑说话，季骁接着说：“案子有线索，要你帮忙。”
时佑硬生生被拉着走到门口才挣开，他揉着手腕，有些生气：“你看清楚，现在是凌晨三点！”
季骁站在原地，抽出根烟，没着急点上，含糊道：“大前天凌晨三点，也就是现在的时间，你的邻居胡女士，被凶手一刀划破颈间动脉，然后被拖拽着扔在自己家浴缸里，死不瞑目。”
时佑依旧揉着手腕，不以为意：“所以呢？”
季骁点上烟：“你一点都不关心？”
“我为什么要关心？”
季骁抬眼望着他，背后是雨幕，他眼眸深邃，却显得有些冷漠淡然。
“这是蓄意杀人案，死者的身份地位不一，任何人都有可能是下一个受害人，正常人早该搬走了，你却还在这儿，没有一丝惊慌，甚至是漠不关心。”
时佑嗤笑一声：“你不是早说了？我们学心理学的都是疯子。”
“而且，我不会死。”
季骁闻言，手指动了动，吐出一口烟后扔了手里还燃着的烟头，拽上他走进雨里。
“我不管你是谁，我只知道现在你的存在是有用的，这就够了。”
季骁把时佑硬拽上车关了门，伞都懒得拿上就坐上驾驶位发动汽车。
“靠，”时佑几乎被摔在车上，难得的骂了句脏话，“你知不知道私闯民宅犯法？！”
季骁看了眼后视镜，漠不关心地笑道：“不巧了，我就是警察。”
时佑只穿着一身浴袍，长发也是湿哒哒的，刚才莫名其妙地淋了一身雨然后被扔进逼仄狭小的警车后座。
“你什么目的？”时佑问道。
“我们找到给你送信的快递员。”季骁在一个红灯前刹车，身体随惯性往后一靠。
时佑心里升起一阵古怪的感觉，开了窗，一滴雨水划过脸颊，他才开口：“找这个做什么？”
季骁薄唇微抿，好像是刻意等到绿灯后一脚踩下油门：“杀人现场以及附近都没有任何监控，你手里这封恐吓信是唯一的线索，我们调查了邮局的交易记录找到他。”
时佑看向窗外，低声道：“找他没用。”
屋外雷雨声交加，时佑看了半晌，须臾，他垂下眸子：“给我送信的邮递员很多，你们是想每个人都找一遍吗？”
他说完这句，季骁猛地踩下刹车。
警车停在空旷的马路上，雨水一刻不停地打落在车顶劈里啪啦作响，屋外树影摇晃，没有星月的深夜孤独而沉寂。
季骁侧脸埋在阴影里，沉声道：“你不是第一次收到恐吓信？”
时佑盯着车窗外，漆黑的天空安静寂寞，他突然笑了声：“准确来说，从两年前开始，我每天都会收到。”
时佑刚洗过澡从浴室出来，只穿了一身浴袍，发丝滴下的水滑过白皙的脖颈落在手腕上。
放在楼下茶几上的手机嗡嗡响了一阵，听声音是来电了，时佑微微挑眉，偏头看了眼右手边墙上挂着的电子钟：凌晨两点五十分。
谁会这个时间来骚扰他？
时佑没理会，兀自下楼煮了一壶咖啡，咖啡的醇香气味弥漫开来的时候，手机铃声停止。
时佑倒上一杯咖啡，杯口挂着热气，他刚吹了一口，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喂？”他微微低首接起电话，小口抿了口咖啡，“季警官这个时间打电话，是为了扰民？”
电话那头的声音低沉，却带着点催促的意味：“现在来局里一趟。”
“现在？”时佑冷笑一声，“去给你念安徒生童话哄睡么？”
“给你三十分钟。”
时佑低头，指腹有意无意地在杯壁转了一圈，像是刻意沉默几秒，才缓缓开口：“抱歉季警官，我明天还有课，需要休息。”
“嗯？”季骁说完这句没再继续说下去，手一抬便挂断了电话。
时佑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屋外打了声雷。
他原本是想和季骁口头上拉扯几个回合，能玩到他放弃最好，毕竟时佑就是想玩玩。
季骁的声音低沉磁性却听不出沉稳，像是介于成熟与青涩之间的声线，深夜听这种声音在耳边厮磨，对于时佑而言，是种享受。
时佑放下手里的咖啡杯，垂下手望向屋外的大雨，最后视线集中在花园草坪上的信箱里。
那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复古式信箱，搁在两年前，它只是一个美观的摆设，毕竟也没人想在这个通讯发达的年代给他写信。
一道雷鸣闪过眼前，那一瞬屋外亮堂了一秒，绿茵茵的草地上，正红色的信箱泛出点点光泽，那红色的油漆层却在这一刹那显得格外刺眼。
两年前的今天，是时佑噩梦的开始。
这阵子闪电来的快去的快，时佑看得无趣了，刚打算转身回屋。
却看到那信箱再次被照亮了。
是车灯。
蓝红交错的车灯。
准确来说，是警车。
时佑侧着身子，毫不意外接下来的拍门声。
“时教授，亲自接您来讲睡前故事哄睡如何？”季骁的声音掺着风雨的呜咽声。
时佑准备上楼的脚步被一声雷鸣巨响绊住了。
放他在外面被劈死了怎么办？
时佑犹豫了下，抬手打开手机看了眼今日天气。
明早五点雨就停了。
应该死不了。
他再次迈开步子，刚转过身就感觉后背一凉，凉风好像吹进来了。
时佑脚步顿了顿，转过身去看。
如他所料，这扇门牺牲了，躺着死的。
站在门框里的“杀门凶手”季骁撑着把伞，警服裤腿已经湿透了，雨水落在干净的地板上，那摊水渍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时佑缓缓转过身抱手看着他的杰作，脸上情绪不明，似乎是气笑了。
“嗯？”时佑笑着看他，“你们警察都喜欢这样的开门方式？”
“你要是早点开门欢迎我，我还犯得着拆你一门？”季骁随意扔下雨伞，拍了拍手上的水，毫不客气地进门去拉时佑的手腕。
时佑猝不及防地被带动着往前走了几步，眉头微微皱着，挣扎了两下问道：“你做什么？入室抢劫？”
季骁自顾自拽着他快步往外走：“劫色，时教授满意么？”
没等时佑说话，季骁接着说：“案子有线索，要你帮忙。”
时佑硬生生被拉着走到门口才挣开，他揉着手腕，有些生气：“你看清楚，现在是凌晨三点！”
季骁站在原地，抽出根烟，没着急点上，含糊道：“大前天凌晨三点，也就是现在的时间，你的邻居胡女士，被凶手一刀划破颈间动脉，然后被拖拽着扔在自己家浴缸里，死不瞑目。”
时佑依旧揉着手腕，不以为意：“所以呢？”
季骁点上烟：“你一点都不关心？”
“我为什么要关心？”
季骁抬眼望着他，背后是雨幕，他眼眸深邃，却显得有些冷漠淡然。
“这是蓄意杀人案，死者的身份地位不一，任何人都有可能是下一个受害人，正常人早该搬走了，你却还在这儿，没有一丝惊慌，甚至是漠不关心。”
时佑嗤笑一声：“你不是早说了？我们学心理学的都是疯子。”
“而且，我不会死。”
季骁闻言，手指动了动，吐出一口烟后扔了手里还燃着的烟头，拽上他走进雨里。
“我不管你是谁，我只知道现在你的存在是有用的，这就够了。”
季骁把时佑硬拽上车关了门，伞都懒得拿上就坐上驾驶位发动汽车。
“靠，”时佑几乎被摔在车上，难得的骂了句脏话，“你知不知道私闯民宅犯法？！”
季骁看了眼后视镜，漠不关心地笑道：“不巧了，我就是警察。”
时佑只穿着一身浴袍，长发也是湿哒哒的，刚才莫名其妙地淋了一身雨然后被扔进逼仄狭小的警车后座。
“你什么目的？”时佑问道。
“我们找到给你送信的快递员。”季骁在一个红灯前刹车，身体随惯性往后一靠。
时佑心里升起一阵古怪的感觉，开了窗，一滴雨水划过脸颊，他才开口：“找这个做什么？”
季骁薄唇微抿，好像是刻意等到绿灯后一脚踩下油门：“杀人现场以及附近都没有任何监控，你手里这封恐吓信是唯一的线索，我们调查了邮局的交易记录找到他。”
时佑看向窗外，低声道：“找他没用。”
屋外雷雨声交加，时佑看了半晌，须臾，他垂下眸子：“给我送信的邮递员很多，你们是想每个人都找一遍吗？”
他说完这句，季骁猛地踩下刹车。
警车停在空旷的马路上，雨水一刻不停地打落在车顶劈里啪啦作响，屋外树影摇晃，没有星月的深夜孤独而沉寂。
季骁侧脸埋在阴影里，沉声道：“你不是第一次收到恐吓信？”
时佑盯着车窗外，漆黑的天空安静寂寞，他突然笑了声：“准确来说，从两年前开始，我每天都会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