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带他回去
想到这，他又开始仔细的端详起了景霄来。
看身形，似乎不过才十几岁，正在发育，长手长腿的，估计以后也是个高个儿。可惜他的脸上太脏了，头发又太长，让人看不清他长什么样。
不过，这双眼睛和那个人倒是挺像。
但他和那个人不同的是，景霄的身上多了一丝人情味，那个人铁石心肠，从来不会有这么好心。
想到这，楼之南揉了揉额头，收回思绪。
他重新看向景霄，伸出细瘦纤长的手，替景霄把头发别到耳后，“即使被打的遍体鳞伤，你也要把馒头给那几个老乞丐，真的值吗？”
景霄一愣，像是怕弄脏他的手，下意识的躲开。
真的值吗？真的值吗？他当然知道不值。
可是一看到他们，他就会想到自己的父亲。
曾经那么声名显赫、傲娇伟大的一个人，最后竟然冻死在一个寒夜，连座坟墓都没有。
何其可悲，何其可怜。
景霄的身子又开始细细的颤抖了起来。
疼，身上好疼。
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或者，这本来就没有答案。
少年细细的颤栗着。
楼之南像是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不以为意的继续道：“既然你说我是个好人，那我就当一回好人吧。”
景霄还没弄懂这句话的意思，就听楼之南对一个高大的男人吩咐道：“沐司，等一下把这小家伙带回我的军营里，记得把最好的军医叫过来给他上药。”
“将军，你要带他回去？”
那高大的男人似乎是一愣，没想到楼之南会做出这种决定，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楼之南从来都不是大慈大悲的人，他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也从来没见过他会对谁上心。
更何况还是个刚认识的人。
想到这，沐司不由得多看了景霄几眼。
而景霄似乎也注意到了他，只草草看了他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这世间如此纯粹的人不多了，看到他，我就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说完，他又扭头看向景霄，“你口中的那几个老乞丐，我会派人好好安置他们的。”
“还有。”他触碰上景霄满是血污的手，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扒开，“这几个馒头脏了，不要了。”
这双眼睛和他实在是太像了，自己曾经亏欠他的，就以这种方式，弥补在这个少年身上吧。
景霄直直的看着楼之南，逆着光的缘故，他的脸庞柔和的有些不像话，就连他身上的那股清冷气息似乎都被冲淡了一些。
景霄的喉头滚动了一下，不知是因为渴，还是因为那一瞬的哽咽。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他声音暗哑，低声道。
楼之南盯着他看了几秒，笑了笑，“对一个人好，需要理由吗？”
沐司靠在一旁的墙上，半开玩笑的替楼之南回答：“因为我们将军是大好人啊，可不是修罗，当然好了。”
夜深。
风卷起地上的黄沙。
“将军，其实我不懂，你为什么要带他回来。”沐司的声音传来。
“他的那双眼睛，很像我的一个故人。”楼之南负手而立，看着天边的一轮月亮。
“故人？”沐司拧眉，片刻后，像是想起了谁，“难道是……”
“嗯。这件事只有你知道，替我守好秘密，不要告诉别人就行了。”
“……”沐司神情复杂的看了楼之南一眼，“我知道了。”
军营内，温暖如春。
柴火烤的噼啪作响，在飞舞的白灰中，楼之南走进帐内，立于床边，看着一个白发老者为床榻上的少年诊脉，上药。
“李大夫，他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白发老者擦了擦额头的汗，站起身来，“已无大碍，只要坚持换药就好，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这孩子毕竟年幼，身上这些大大小小的伤新旧交叠，恐怕会落下病根，染上风寒。”
“风寒吗？”楼之南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这种顽疾很难根治。”
不过，他伤的这么严重，能活下来就已经很好了。
想到这，楼之南轻轻叹息一声，“罢了，都是命。李大夫，麻烦你了。”
李大夫有些受宠若惊，连连摆手，“哪里哪里。”
李大夫走后，帐内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楼之南坐到床边，低头看着景霄的脸。
他的身上已经处理干净，换了药，上了纱布。因为伤势过重，不能洗澡，于是换了一身衣服，脏兮兮的脸也被擦干净了，露出了本来的面貌。
苍白的肌肤，俊逸的五官，墨描般的眉毛始终紧紧拧着，仿佛有什么烦心事一般。
如果说楼之南像一块冷玉，那么景霄则像是一株兰花，君子如兰。
若是单看脸，倒是和那人一点都不像。楼之南默默的想。
目光又落到他的身上，景霄的上衣是敞开的，袒露在空气中的肌肤伤痕交错，胸膛处缠绕着几圈纱布，一条如蜈蚣般狰狞丑陋的伤疤，从肋下一路蔓延进右腰处，触目惊心。
这么重的伤，他只受过一次。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倒是能忍。”
楼之南伸出手，碰上景霄的肌肤。
忽然，一只冰凉的手，握住了楼之南的手腕。
他愣了一下，以为景霄醒了，刚想缩回手，这才发现景霄只是皱着眉，仍然是沉睡的模样。
他唇部微张，小声小声的说着什么话，楼之南听不清。
他不由得凑近了景霄几分，侧耳去听。
“父亲，不要离开我……”
景霄深深皱着眉，一脸的不安。
看身形，似乎不过才十几岁，正在发育，长手长腿的，估计以后也是个高个儿。可惜他的脸上太脏了，头发又太长，让人看不清他长什么样。
不过，这双眼睛和那个人倒是挺像。
但他和那个人不同的是，景霄的身上多了一丝人情味，那个人铁石心肠，从来不会有这么好心。
想到这，楼之南揉了揉额头，收回思绪。
他重新看向景霄，伸出细瘦纤长的手，替景霄把头发别到耳后，“即使被打的遍体鳞伤，你也要把馒头给那几个老乞丐，真的值吗？”
景霄一愣，像是怕弄脏他的手，下意识的躲开。
真的值吗？真的值吗？他当然知道不值。
可是一看到他们，他就会想到自己的父亲。
曾经那么声名显赫、傲娇伟大的一个人，最后竟然冻死在一个寒夜，连座坟墓都没有。
何其可悲，何其可怜。
景霄的身子又开始细细的颤抖了起来。
疼，身上好疼。
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或者，这本来就没有答案。
少年细细的颤栗着。
楼之南像是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不以为意的继续道：“既然你说我是个好人，那我就当一回好人吧。”
景霄还没弄懂这句话的意思，就听楼之南对一个高大的男人吩咐道：“沐司，等一下把这小家伙带回我的军营里，记得把最好的军医叫过来给他上药。”
“将军，你要带他回去？”
那高大的男人似乎是一愣，没想到楼之南会做出这种决定，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楼之南从来都不是大慈大悲的人，他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也从来没见过他会对谁上心。
更何况还是个刚认识的人。
想到这，沐司不由得多看了景霄几眼。
而景霄似乎也注意到了他，只草草看了他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这世间如此纯粹的人不多了，看到他，我就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说完，他又扭头看向景霄，“你口中的那几个老乞丐，我会派人好好安置他们的。”
“还有。”他触碰上景霄满是血污的手，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扒开，“这几个馒头脏了，不要了。”
这双眼睛和他实在是太像了，自己曾经亏欠他的，就以这种方式，弥补在这个少年身上吧。
景霄直直的看着楼之南，逆着光的缘故，他的脸庞柔和的有些不像话，就连他身上的那股清冷气息似乎都被冲淡了一些。
景霄的喉头滚动了一下，不知是因为渴，还是因为那一瞬的哽咽。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他声音暗哑，低声道。
楼之南盯着他看了几秒，笑了笑，“对一个人好，需要理由吗？”
沐司靠在一旁的墙上，半开玩笑的替楼之南回答：“因为我们将军是大好人啊，可不是修罗，当然好了。”
夜深。
风卷起地上的黄沙。
“将军，其实我不懂，你为什么要带他回来。”沐司的声音传来。
“他的那双眼睛，很像我的一个故人。”楼之南负手而立，看着天边的一轮月亮。
“故人？”沐司拧眉，片刻后，像是想起了谁，“难道是……”
“嗯。这件事只有你知道，替我守好秘密，不要告诉别人就行了。”
“……”沐司神情复杂的看了楼之南一眼，“我知道了。”
军营内，温暖如春。
柴火烤的噼啪作响，在飞舞的白灰中，楼之南走进帐内，立于床边，看着一个白发老者为床榻上的少年诊脉，上药。
“李大夫，他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白发老者擦了擦额头的汗，站起身来，“已无大碍，只要坚持换药就好，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这孩子毕竟年幼，身上这些大大小小的伤新旧交叠，恐怕会落下病根，染上风寒。”
“风寒吗？”楼之南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这种顽疾很难根治。”
不过，他伤的这么严重，能活下来就已经很好了。
想到这，楼之南轻轻叹息一声，“罢了，都是命。李大夫，麻烦你了。”
李大夫有些受宠若惊，连连摆手，“哪里哪里。”
李大夫走后，帐内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楼之南坐到床边，低头看着景霄的脸。
他的身上已经处理干净，换了药，上了纱布。因为伤势过重，不能洗澡，于是换了一身衣服，脏兮兮的脸也被擦干净了，露出了本来的面貌。
苍白的肌肤，俊逸的五官，墨描般的眉毛始终紧紧拧着，仿佛有什么烦心事一般。
如果说楼之南像一块冷玉，那么景霄则像是一株兰花，君子如兰。
若是单看脸，倒是和那人一点都不像。楼之南默默的想。
目光又落到他的身上，景霄的上衣是敞开的，袒露在空气中的肌肤伤痕交错，胸膛处缠绕着几圈纱布，一条如蜈蚣般狰狞丑陋的伤疤，从肋下一路蔓延进右腰处，触目惊心。
这么重的伤，他只受过一次。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倒是能忍。”
楼之南伸出手，碰上景霄的肌肤。
忽然，一只冰凉的手，握住了楼之南的手腕。
他愣了一下，以为景霄醒了，刚想缩回手，这才发现景霄只是皱着眉，仍然是沉睡的模样。
他唇部微张，小声小声的说着什么话，楼之南听不清。
他不由得凑近了景霄几分，侧耳去听。
“父亲，不要离开我……”
景霄深深皱着眉，一脸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