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满肚子的秘密
满肚子的秘密
“同怀太小了。”
“终有一日,在盛京见面。”
这两句话在脑中也没跑上一圈,就被严焕抛之脑后,他一门心思想要回家,从没觉得这个愿望有多渺茫,只是当做宣录的玩笑话,确定朋友关系太兴奋,将自己来处说出来与新朋友分享。
······
今日宣录起了个大早,昨日走了一天,换来一夜好眠,也就起早了些。一出门,很有默契的,严焕也恰巧推开房门:“早。”
“早啊,阿焕都起这么早吗?”
“嗯。”
一旁候着的绣合惊讶,都这么熟了?昨个儿发生了什么怎么就从‘严大人’换成了‘阿焕’,不是说好去停尸房吗?大人就是不简单,才几天啊,办案恋爱两不误,办案之余还花心思把阿宣大人追到手了吗。
盛国一直民风开放,有娇养深闺的女儿,也有满大街女郎男装,有些偏僻地方还有女子行医。女子大多都有较强的独立能力和承受能力。
绣合一想之前十三个姨太太将家里搞得乌烟瘴气,和现在自家大人为了阿宣大人痛改前非,变得越来越优秀,县令府也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即便是断袖少见,自己也是能接受的。更何况两人站在一起那是多么登对啊。脑海里又浮现起那日一白一黑的身影。
牢房和县令府还是有一段的距离,一大早用完早饭,两人就想城东方向走去。
同怀确实安逸了很久,牢房外就只有一人看守,牢房内还有一衙役在吃菜喝酒,说是每一个是时辰就和外头的衙役换班。牢里犯人也少,除了前两天刚入狱的芍药和何兆林,也就还有一个上周偷了鸡的傻汉,再过几天那人也出去了。
严焕也是第一次进到同怀的牢房,和自己所想的血淋淋不同,有些意料之外,不过也是在情理之中。
“大人。”吃酒的差役行礼。
“打开芍药的牢房。”
芍药被打了好几下,只能趴在草席上,也不管过多动弹,有些戚戚。
“求大人为草民与徐霞儿寻个公道。”牢里的环境差,芍药不仅受了伤还承受着被污蔑的压力,双重折磨之下,日渐消瘦,说话也有气无力。
严焕看到芍药无法动弹,贴心地蹲下身,尽量将自己的视线与芍药齐平:“将你知道的所有告知本官,本官自会辨明是非。”
宣录又变成了上次停尸房的模样,双手拢在袖子里,一脸嫌弃毫不掩饰。忍着嫌恶进入地牢就已经很勉强的模样,芍药的牢房更是不愿踏进一步,只是站在栅栏外,用不耐的眼光看着芍药。
“草民已经将自己所知全部告知大人,就连草民与徐霞儿的关系也一并在堂上广而告之了,大人还有什么不满足,还想要草民说些什么。”这话意思就有点微妙了。
严焕还没回答,宣录就已经腻烦了:“呵。”嘲讽一笑。
宣录的表情刺痛了芍药,好像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踩在脚底疯狂的摩擦,将自己最珍重的感情碾在土里:“这位公子在笑什么?”
“在笑你蠢。”
“公子自重。”
“蠢笨如猪。”环境很差,人很愚蠢,宣录很恼火,要不是严焕在这里,真想一走了之,“你二人的关系,阿焕早就知道了。”
“那为何······”芍药有些茫然,为何要在公堂上问起?是了,那日严焕质问有关徐霞儿的事,根本就没有提及自己一句,是自己主动将这些事都说了出来。知道自己想岔了,很是羞恼,说话声也是越来越小。
严焕皱眉,话题怎么莫名其妙就转变了,好意提醒:“是的,之前看到了你二人互赠的绣帕就已经知晓了你二人的关系。所以说些本官不知道的吧。”
虽是好意提醒,但却是让芍药更是羞恼,要是当日没有将这些事情说出来就好了,严焕也不把话讲清楚。弯弯绕绕想了很多,又想到严焕宣录二人咄咄逼人的模样,甚至恨上了严:“大人,草民真的将所有都告知于大人了。”
看到芍药变来变去的脸色,宣录猜到她在想什么:“不知所谓,阿焕莫要再浪费你我宝贵时间。”
严焕知道宣录的意思,低下头,耳语:“徐霞儿是自杀。”
宛如是恶魔在低语,原以为就要敷衍过去,谁知等来的竟是一道晴天霹雳:“大人慎言,难道是惧怕了知府的势力,想要颠倒是非?”
“愚不可及。”宣录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不识时务的人。
“是谁在颠倒是非,你自然清楚。”
“大人空口无凭。”
“嘘。你斜对面住的可是何避。”严焕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方向,“何知府在同怀势力滔天,找证据岂不简单?”
芍药听出了严焕的言外之意,说话都有些哆嗦,可能是害怕何避听到谈话,声音也小了许多:“草民愚笨,不知道大人是什么意思”
“若是想证明清白,甚至是满足徐霞儿洗脱冤屈的遗愿,就将一切告诉我。”
“现下只有阿焕能够做到,只有阿焕会保你性命。”
严焕不作任何反应,就这么看着芍药,似乎再给她思考的时间。
说话语调单调无奇,但说出了的话却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子紧贴着自己温热的皮肤,好像下一秒就会取了你的性命。明明面无表情,却让芍药泛起阵阵冷意。
严焕就像一片平静到了极点的湖泊,你永远不知其深浅,不知道在平面的表面之下,还暗藏着什么的东西。她现在是真正惧怕了严焕的,又受到了严焕的蛊惑,嘴巴不受控制的向严焕低了头:“大人,是想要知道些什么?”
“徐有德。”
“确实如坊间传言一般,霞儿的父亲就是当时富甲一方的徐有德。”
“你可知他是如何死的?”
芍药还未从刚才的恐惧中缓过来,精神本就不好,再经严焕这么一吓,“霞儿说是受人冤枉,说是上供给国库的粮食出现了问题,上面怪罪下来,赐了徐有德死罪。”
“是什么粮食问题?”
“这个倒是不知。”芍药是真的害怕了,又连声强调,“是真的不知了,霞儿一直在深闺中,并未太了解,也未同我说。猜想也是贪了粮食也说不定,那些富人不都喜欢缺斤少两吗?”
“徐霞儿若是想要申辩冤屈,要如何做?”严焕看到芍药突然怔愣了一下,又解释了一遍,“若无证据,无法伸冤。”
芍药思索了一番,回答:“霞儿说过徐家经商有个惯例,有一本单独的账本,详细记录了库房收发。那账本每次除了徐有德记录,还会有有三个大掌柜仔细核对,很是准确。而在徐有德入狱想要自证清白的时候,账本不翼而飞,大掌柜也相继死亡。”
“霞儿认为账本不知所踪,定是有人做贼心虚将账本藏了起来,若是找到一个位高权重的大人物,细细搜查,就能将一切真相大白,证明徐家的清白,洗脱冤屈。这些便是草民从霞儿那知道有关徐有德的全部了。”
严焕独自沉思,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妥。
芍药看着一言不发的严焕,有些心虚:“草民这次真的将自己所知有关徐霞儿均告知于大人。若大人日后还有什么疑问,都可以再来审问草民。请大人相信草民。”
“嗯。”严焕点头示意,又问:“那是何人将这么大数量的粮食运走,又是运去了哪?”
“回大人,徐家运粮的车队,还有上面派来的人马,水路运上升京城。”
“你如何知道这么详细?”
“这件事可是凉州最大的美事,每年徐家都会上贡粮食,每年也都有人马派下来护送。”芍药说这话时,还有些明知故问的不解。
“徐家运粮的车队平日里是谁管里。”
“运粮车队重中之重,往日是徐家老管家和徐有德的妻弟管理。不过其妻弟好赌时常泡在赌馆,事实上管理的是徐家的老管家。”
“这些都是徐霞儿告诉你的?”
芍药点头默认,复又张口:“我俩平日里经常说些私话,霞儿最喜欢与我说些他原来的生活。那大人可要说话算话,定要帮霞儿查明真相。”
“大人一定要信守着承诺呀。”
“谢大人还霞儿清白,芍药下辈子必定衔草以报。”
······
“你真的相信她?”出了牢房,宣录明显自然很多,双手也不拢在袖子里了。
“有可信。”
“阿焕接下来莫不是真的要那本账本?”依照严焕的机敏,不可能真的将芍药的话全信了去,若果真是这样,那就真的太让人失望了。
“不,找舅舅。”
“舅舅?”思索了一番,宣录这才泛起笑意。
“对。这么大数量的粮食,不可能没有人护送,运输。若是问题不是出在徐有德交粮这一环节,很可能就是出在运送粮食这个方面。”严焕顿了顿,“再者,账本岂会那么容易找到?徐霞儿说有人藏了起来,那账本真有这么重要,为何不一鼓作气烧了,毁灭证据,岂不是更安全?”
“阿焕,与你一起我都不喜欢动脑子了。”宣录打趣。
“不动脑?会蠢,请三思。”严焕惊异,这世上怎么会有人有脑却不用脑,人和动物的区别,有极大一部分就是体现在这里了。
回应严焕的只有宣录晴朗的一笑,真是许久未见这样有趣的人了
“同怀太小了。”
“终有一日,在盛京见面。”
这两句话在脑中也没跑上一圈,就被严焕抛之脑后,他一门心思想要回家,从没觉得这个愿望有多渺茫,只是当做宣录的玩笑话,确定朋友关系太兴奋,将自己来处说出来与新朋友分享。
······
今日宣录起了个大早,昨日走了一天,换来一夜好眠,也就起早了些。一出门,很有默契的,严焕也恰巧推开房门:“早。”
“早啊,阿焕都起这么早吗?”
“嗯。”
一旁候着的绣合惊讶,都这么熟了?昨个儿发生了什么怎么就从‘严大人’换成了‘阿焕’,不是说好去停尸房吗?大人就是不简单,才几天啊,办案恋爱两不误,办案之余还花心思把阿宣大人追到手了吗。
盛国一直民风开放,有娇养深闺的女儿,也有满大街女郎男装,有些偏僻地方还有女子行医。女子大多都有较强的独立能力和承受能力。
绣合一想之前十三个姨太太将家里搞得乌烟瘴气,和现在自家大人为了阿宣大人痛改前非,变得越来越优秀,县令府也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即便是断袖少见,自己也是能接受的。更何况两人站在一起那是多么登对啊。脑海里又浮现起那日一白一黑的身影。
牢房和县令府还是有一段的距离,一大早用完早饭,两人就想城东方向走去。
同怀确实安逸了很久,牢房外就只有一人看守,牢房内还有一衙役在吃菜喝酒,说是每一个是时辰就和外头的衙役换班。牢里犯人也少,除了前两天刚入狱的芍药和何兆林,也就还有一个上周偷了鸡的傻汉,再过几天那人也出去了。
严焕也是第一次进到同怀的牢房,和自己所想的血淋淋不同,有些意料之外,不过也是在情理之中。
“大人。”吃酒的差役行礼。
“打开芍药的牢房。”
芍药被打了好几下,只能趴在草席上,也不管过多动弹,有些戚戚。
“求大人为草民与徐霞儿寻个公道。”牢里的环境差,芍药不仅受了伤还承受着被污蔑的压力,双重折磨之下,日渐消瘦,说话也有气无力。
严焕看到芍药无法动弹,贴心地蹲下身,尽量将自己的视线与芍药齐平:“将你知道的所有告知本官,本官自会辨明是非。”
宣录又变成了上次停尸房的模样,双手拢在袖子里,一脸嫌弃毫不掩饰。忍着嫌恶进入地牢就已经很勉强的模样,芍药的牢房更是不愿踏进一步,只是站在栅栏外,用不耐的眼光看着芍药。
“草民已经将自己所知全部告知大人,就连草民与徐霞儿的关系也一并在堂上广而告之了,大人还有什么不满足,还想要草民说些什么。”这话意思就有点微妙了。
严焕还没回答,宣录就已经腻烦了:“呵。”嘲讽一笑。
宣录的表情刺痛了芍药,好像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踩在脚底疯狂的摩擦,将自己最珍重的感情碾在土里:“这位公子在笑什么?”
“在笑你蠢。”
“公子自重。”
“蠢笨如猪。”环境很差,人很愚蠢,宣录很恼火,要不是严焕在这里,真想一走了之,“你二人的关系,阿焕早就知道了。”
“那为何······”芍药有些茫然,为何要在公堂上问起?是了,那日严焕质问有关徐霞儿的事,根本就没有提及自己一句,是自己主动将这些事都说了出来。知道自己想岔了,很是羞恼,说话声也是越来越小。
严焕皱眉,话题怎么莫名其妙就转变了,好意提醒:“是的,之前看到了你二人互赠的绣帕就已经知晓了你二人的关系。所以说些本官不知道的吧。”
虽是好意提醒,但却是让芍药更是羞恼,要是当日没有将这些事情说出来就好了,严焕也不把话讲清楚。弯弯绕绕想了很多,又想到严焕宣录二人咄咄逼人的模样,甚至恨上了严:“大人,草民真的将所有都告知于大人了。”
看到芍药变来变去的脸色,宣录猜到她在想什么:“不知所谓,阿焕莫要再浪费你我宝贵时间。”
严焕知道宣录的意思,低下头,耳语:“徐霞儿是自杀。”
宛如是恶魔在低语,原以为就要敷衍过去,谁知等来的竟是一道晴天霹雳:“大人慎言,难道是惧怕了知府的势力,想要颠倒是非?”
“愚不可及。”宣录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不识时务的人。
“是谁在颠倒是非,你自然清楚。”
“大人空口无凭。”
“嘘。你斜对面住的可是何避。”严焕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方向,“何知府在同怀势力滔天,找证据岂不简单?”
芍药听出了严焕的言外之意,说话都有些哆嗦,可能是害怕何避听到谈话,声音也小了许多:“草民愚笨,不知道大人是什么意思”
“若是想证明清白,甚至是满足徐霞儿洗脱冤屈的遗愿,就将一切告诉我。”
“现下只有阿焕能够做到,只有阿焕会保你性命。”
严焕不作任何反应,就这么看着芍药,似乎再给她思考的时间。
说话语调单调无奇,但说出了的话却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子紧贴着自己温热的皮肤,好像下一秒就会取了你的性命。明明面无表情,却让芍药泛起阵阵冷意。
严焕就像一片平静到了极点的湖泊,你永远不知其深浅,不知道在平面的表面之下,还暗藏着什么的东西。她现在是真正惧怕了严焕的,又受到了严焕的蛊惑,嘴巴不受控制的向严焕低了头:“大人,是想要知道些什么?”
“徐有德。”
“确实如坊间传言一般,霞儿的父亲就是当时富甲一方的徐有德。”
“你可知他是如何死的?”
芍药还未从刚才的恐惧中缓过来,精神本就不好,再经严焕这么一吓,“霞儿说是受人冤枉,说是上供给国库的粮食出现了问题,上面怪罪下来,赐了徐有德死罪。”
“是什么粮食问题?”
“这个倒是不知。”芍药是真的害怕了,又连声强调,“是真的不知了,霞儿一直在深闺中,并未太了解,也未同我说。猜想也是贪了粮食也说不定,那些富人不都喜欢缺斤少两吗?”
“徐霞儿若是想要申辩冤屈,要如何做?”严焕看到芍药突然怔愣了一下,又解释了一遍,“若无证据,无法伸冤。”
芍药思索了一番,回答:“霞儿说过徐家经商有个惯例,有一本单独的账本,详细记录了库房收发。那账本每次除了徐有德记录,还会有有三个大掌柜仔细核对,很是准确。而在徐有德入狱想要自证清白的时候,账本不翼而飞,大掌柜也相继死亡。”
“霞儿认为账本不知所踪,定是有人做贼心虚将账本藏了起来,若是找到一个位高权重的大人物,细细搜查,就能将一切真相大白,证明徐家的清白,洗脱冤屈。这些便是草民从霞儿那知道有关徐有德的全部了。”
严焕独自沉思,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妥。
芍药看着一言不发的严焕,有些心虚:“草民这次真的将自己所知有关徐霞儿均告知于大人。若大人日后还有什么疑问,都可以再来审问草民。请大人相信草民。”
“嗯。”严焕点头示意,又问:“那是何人将这么大数量的粮食运走,又是运去了哪?”
“回大人,徐家运粮的车队,还有上面派来的人马,水路运上升京城。”
“你如何知道这么详细?”
“这件事可是凉州最大的美事,每年徐家都会上贡粮食,每年也都有人马派下来护送。”芍药说这话时,还有些明知故问的不解。
“徐家运粮的车队平日里是谁管里。”
“运粮车队重中之重,往日是徐家老管家和徐有德的妻弟管理。不过其妻弟好赌时常泡在赌馆,事实上管理的是徐家的老管家。”
“这些都是徐霞儿告诉你的?”
芍药点头默认,复又张口:“我俩平日里经常说些私话,霞儿最喜欢与我说些他原来的生活。那大人可要说话算话,定要帮霞儿查明真相。”
“大人一定要信守着承诺呀。”
“谢大人还霞儿清白,芍药下辈子必定衔草以报。”
······
“你真的相信她?”出了牢房,宣录明显自然很多,双手也不拢在袖子里了。
“有可信。”
“阿焕接下来莫不是真的要那本账本?”依照严焕的机敏,不可能真的将芍药的话全信了去,若果真是这样,那就真的太让人失望了。
“不,找舅舅。”
“舅舅?”思索了一番,宣录这才泛起笑意。
“对。这么大数量的粮食,不可能没有人护送,运输。若是问题不是出在徐有德交粮这一环节,很可能就是出在运送粮食这个方面。”严焕顿了顿,“再者,账本岂会那么容易找到?徐霞儿说有人藏了起来,那账本真有这么重要,为何不一鼓作气烧了,毁灭证据,岂不是更安全?”
“阿焕,与你一起我都不喜欢动脑子了。”宣录打趣。
“不动脑?会蠢,请三思。”严焕惊异,这世上怎么会有人有脑却不用脑,人和动物的区别,有极大一部分就是体现在这里了。
回应严焕的只有宣录晴朗的一笑,真是许久未见这样有趣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