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年夜
余凭枫静静望着这漫天大雪，风雪虽猛，但余凭枫不动分毫，须臾，轻叹一声道：“瑞雪兆丰年啊。”
“瑞雪兆丰年！”
“瑞雪兆丰年！”
余家军激烈回应，声势如排山倒海，每个人的脸上都映着篝火，那是希望的光。
“噤声！噤声！都干什么呢，雪这样厚，高呼容易雪崩！”
余家军赶忙收了声，闷头吃起了肉菜好酒。
余凭枫干下这碗酒，眼望北方，用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温声说：“冬至安康。”
——————
岁聿云暮，过了冬至就是年，不管是宫内还是宫外都烛火一片，炮竹声声，人人望的都是头顶的同一片天，烟花在黑夜绽放，在空中倾泻。
流光溢彩，迢迢星河。
这是沈啸行为顾酌放的。
从清绝梦那就发现顾酌直直盯着烟花，回来后沈啸行又抽空去了一趟，把清绝梦的烟花包了个圆，整个南暻唯独沈啸行有这玩意，在除夕给顾酌放了个痛快，顾酌也看得痛快。
宫里照常举办了合宫夜宴，但顾酌后宫无人，皇室血脉又只剩顾随欢一个，人实在太少，便叫了喻溯生，沈啸行自然也跟了来。
本是想把仰云也叫来的，可那小子神神秘秘，只称自己有事，给推脱了，顾酌也没难为他。
沈啸行在顾酌的身旁落座，伸手就能碰到。原野过了年就十八，他长的快，个子抽条的比顾随欢还高出半个头，又因勤加苦练拳脚，如今已经在顾随欢身边做了个贴身侍卫，今夜赴宴也带了他来。
原野冷淡的一眼横来众人，扫到沈啸行时微微一滞，沈啸行意味不明，给他回了个笑。
顾随欢听到了些八卦，把椅子向顾酌处挪了挪，捂手贴耳问：“你到底看上这傻子什么了？”
顾酌也捂手贴耳回道：“就是那种感觉……哎呀，说了你也不懂。”
顾随欢：“……”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除了原野都不算外人，顾酌也没太介意，摆了五张桌子围在一起，一人占一个桌面，御厨抬了个最大的铜制锅子上来，跟那天沈啸行和顾酌吃的一样。
顾酌挑了个红梅深处的风雅地方，红蕊挂满枝头，伸着窗子就探了进来，冷香扑鼻，傲雪凌霜，菜里酒里都觉得沾了梅香。
这头沈啸行给顾酌挑着鱼刺，那头顾随欢又劝着原野慢点吃，夹在中间的喻溯生：“……”
他闲的无聊，老年人了，对口腹之欲并不大，开始没话找话，絮絮叨叨告诉顾酌注意伤口勿染风寒，顾酌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连忙转了话头，提议要玩飞花令。
“你这是早就有了好花令，就是要让我们醉啊。”顾随欢搁了筷，打趣道。
顾酌在这暖屋里，被窗边梅花衬得那双桃花眼更显媚态，他缓缓斟酒，说：“谁说不上来就多喝一杯，醉了就不必守岁了，我放他去睡觉。行不行，各位诗仙？”
沈啸行把挑完刺的鱼往顾酌那里一推，道：“我不会啊。”说完又看了眼原野。
原野嘴里塞着猪脑，含糊答了一声我也不会。
顾酌挑着鱼肉吃，和缓说道：“原野还小，不带他。我们按律走，你随性，怎么样？”
沈啸行随意点了点头，喻溯生饮尽杯中酒，开怀道：“那就请三公主劳驾，当这个令官。”
顾随欢今夜清丽动人，屋里暖光映得她更显温柔之态，她嫣然一笑，起身说道：“酒令大于君令，这一轮，”她随手指向窗外红梅，“就以红梅成令，我先打个头。”
“有官似雪走清湍。”
她眼神飘向喻溯生，喻溯生意会，接道：“犹忆香白路傍枝。”
顾酌顿筷，道：“雪点兰幽水绕城。”
沈啸行想了半天，良久，憋出来了一句：“浅插香浅弄清风。”
顾酌侧眸看着沈啸行，上挑眼尾内带着淡淡笑意，原野只在一旁呱唧呱唧鼓掌，接着埋头苦吃。
酒过三巡，众人喝的不像样子，顾随欢是个女儿家，不好喝得太醉，早就由原野护送回府了。
喻溯生跟剩下那俩彻底玩开，一个劲要灌沈啸行，结果自己喝的烂醉，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眼见着是守不了岁了，顾酌也让人把他送回了府。
剩下的二人喝的也不少，桌底下伸来只脚，贴着顾酌的小腿缓缓滑动，顾酌没有理他，自顾自吃着挑好的鱼肉。
“只剩我们两个守夜了啊。”
“又是一年。”
沈啸行端着酒杯往顾酌那边挪了挪，眼里带了点悠然喜色，道：“新年顺遂。”
顾酌顺势跟他碰了个杯，笑道：“新年顺遂。”
——————
顾随欢今夜喝的多，吩咐了慢些抬轿，原野就随着他的轿撵缓缓走着。
瓦檐上的雪已经见化，往下滴着寒露，滴到街道上的积水，逐渐成了些冰。柳树枝条都被冻上一层霜，当真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原野就在这冰上打着出溜滑，突然见顾随欢手伸出帘外，冲他摆了摆手。他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过去了，轿夫微停了轿，让原野上了去。
“公主何事……”
顾随欢吧唧就冲他脸上亲了一口。
——————
沈啸行先行饮尽杯中酒，顾酌杯中的冷酒还没到嘴边，就被沈啸行喂下了他的那杯酒。酒水性烈，一个不小心就呛咳起来，但唇被人堵住，他咳不出来，激的眼睛蒙上一层水雾。
顾酌左臂使力，猛地给沈啸行推开，扶桌咳了几声，眼里被呛得泛红，顺手就用指尖轻给了他一个巴掌。
他打的这一下就像是调情，不痛不痒，但顾酌不自知，沈啸行被他这一下来了兴致，又把人欺身压在地上，手指缱绻着抚摸顾酌的脸。
他真的长的太媚了，沈啸行不明白为何一个男人能长的这么惊心动魄，看一眼就被他给蛊了去。
顾酌也不是那么清醒，只模糊地感觉二人呼吸越来越近，鼻息越来越烫。不知道是谁先吻了上去，又是谁拽着谁从正殿退了出去，谁拉扯着谁去了最近的内殿，当顾酌意识回了笼，沈啸行已经把他抵在床上了。
“瑞雪兆丰年！”
“瑞雪兆丰年！”
余家军激烈回应，声势如排山倒海，每个人的脸上都映着篝火，那是希望的光。
“噤声！噤声！都干什么呢，雪这样厚，高呼容易雪崩！”
余家军赶忙收了声，闷头吃起了肉菜好酒。
余凭枫干下这碗酒，眼望北方，用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温声说：“冬至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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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聿云暮，过了冬至就是年，不管是宫内还是宫外都烛火一片，炮竹声声，人人望的都是头顶的同一片天，烟花在黑夜绽放，在空中倾泻。
流光溢彩，迢迢星河。
这是沈啸行为顾酌放的。
从清绝梦那就发现顾酌直直盯着烟花，回来后沈啸行又抽空去了一趟，把清绝梦的烟花包了个圆，整个南暻唯独沈啸行有这玩意，在除夕给顾酌放了个痛快，顾酌也看得痛快。
宫里照常举办了合宫夜宴，但顾酌后宫无人，皇室血脉又只剩顾随欢一个，人实在太少，便叫了喻溯生，沈啸行自然也跟了来。
本是想把仰云也叫来的，可那小子神神秘秘，只称自己有事，给推脱了，顾酌也没难为他。
沈啸行在顾酌的身旁落座，伸手就能碰到。原野过了年就十八，他长的快，个子抽条的比顾随欢还高出半个头，又因勤加苦练拳脚，如今已经在顾随欢身边做了个贴身侍卫，今夜赴宴也带了他来。
原野冷淡的一眼横来众人，扫到沈啸行时微微一滞，沈啸行意味不明，给他回了个笑。
顾随欢听到了些八卦，把椅子向顾酌处挪了挪，捂手贴耳问：“你到底看上这傻子什么了？”
顾酌也捂手贴耳回道：“就是那种感觉……哎呀，说了你也不懂。”
顾随欢：“……”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除了原野都不算外人，顾酌也没太介意，摆了五张桌子围在一起，一人占一个桌面，御厨抬了个最大的铜制锅子上来，跟那天沈啸行和顾酌吃的一样。
顾酌挑了个红梅深处的风雅地方，红蕊挂满枝头，伸着窗子就探了进来，冷香扑鼻，傲雪凌霜，菜里酒里都觉得沾了梅香。
这头沈啸行给顾酌挑着鱼刺，那头顾随欢又劝着原野慢点吃，夹在中间的喻溯生：“……”
他闲的无聊，老年人了，对口腹之欲并不大，开始没话找话，絮絮叨叨告诉顾酌注意伤口勿染风寒，顾酌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连忙转了话头，提议要玩飞花令。
“你这是早就有了好花令，就是要让我们醉啊。”顾随欢搁了筷，打趣道。
顾酌在这暖屋里，被窗边梅花衬得那双桃花眼更显媚态，他缓缓斟酒，说：“谁说不上来就多喝一杯，醉了就不必守岁了，我放他去睡觉。行不行，各位诗仙？”
沈啸行把挑完刺的鱼往顾酌那里一推，道：“我不会啊。”说完又看了眼原野。
原野嘴里塞着猪脑，含糊答了一声我也不会。
顾酌挑着鱼肉吃，和缓说道：“原野还小，不带他。我们按律走，你随性，怎么样？”
沈啸行随意点了点头，喻溯生饮尽杯中酒，开怀道：“那就请三公主劳驾，当这个令官。”
顾随欢今夜清丽动人，屋里暖光映得她更显温柔之态，她嫣然一笑，起身说道：“酒令大于君令，这一轮，”她随手指向窗外红梅，“就以红梅成令，我先打个头。”
“有官似雪走清湍。”
她眼神飘向喻溯生，喻溯生意会，接道：“犹忆香白路傍枝。”
顾酌顿筷，道：“雪点兰幽水绕城。”
沈啸行想了半天，良久，憋出来了一句：“浅插香浅弄清风。”
顾酌侧眸看着沈啸行，上挑眼尾内带着淡淡笑意，原野只在一旁呱唧呱唧鼓掌，接着埋头苦吃。
酒过三巡，众人喝的不像样子，顾随欢是个女儿家，不好喝得太醉，早就由原野护送回府了。
喻溯生跟剩下那俩彻底玩开，一个劲要灌沈啸行，结果自己喝的烂醉，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眼见着是守不了岁了，顾酌也让人把他送回了府。
剩下的二人喝的也不少，桌底下伸来只脚，贴着顾酌的小腿缓缓滑动，顾酌没有理他，自顾自吃着挑好的鱼肉。
“只剩我们两个守夜了啊。”
“又是一年。”
沈啸行端着酒杯往顾酌那边挪了挪，眼里带了点悠然喜色，道：“新年顺遂。”
顾酌顺势跟他碰了个杯，笑道：“新年顺遂。”
——————
顾随欢今夜喝的多，吩咐了慢些抬轿，原野就随着他的轿撵缓缓走着。
瓦檐上的雪已经见化，往下滴着寒露，滴到街道上的积水，逐渐成了些冰。柳树枝条都被冻上一层霜，当真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原野就在这冰上打着出溜滑，突然见顾随欢手伸出帘外，冲他摆了摆手。他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过去了，轿夫微停了轿，让原野上了去。
“公主何事……”
顾随欢吧唧就冲他脸上亲了一口。
——————
沈啸行先行饮尽杯中酒，顾酌杯中的冷酒还没到嘴边，就被沈啸行喂下了他的那杯酒。酒水性烈，一个不小心就呛咳起来，但唇被人堵住，他咳不出来，激的眼睛蒙上一层水雾。
顾酌左臂使力，猛地给沈啸行推开，扶桌咳了几声，眼里被呛得泛红，顺手就用指尖轻给了他一个巴掌。
他打的这一下就像是调情，不痛不痒，但顾酌不自知，沈啸行被他这一下来了兴致，又把人欺身压在地上，手指缱绻着抚摸顾酌的脸。
他真的长的太媚了，沈啸行不明白为何一个男人能长的这么惊心动魄，看一眼就被他给蛊了去。
顾酌也不是那么清醒，只模糊地感觉二人呼吸越来越近，鼻息越来越烫。不知道是谁先吻了上去，又是谁拽着谁从正殿退了出去，谁拉扯着谁去了最近的内殿，当顾酌意识回了笼，沈啸行已经把他抵在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