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杀人了
"您好这里是岛城公安局，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电话那头静默了两秒，紧接着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传出来："我杀人了。"
岛城夏天的天总是亮的特别早，还是四点，街上摆摊买早饭的吆喝声已经传开了。
高速公路上，警车飞快行驶，车上坐了两个人。
季骁戴着蓝牙耳机，神色凝重，他目视前方边开车边道："什么情况？"
电话那头的声音窸窸窣窣："海青别墅区，听声音是个年轻的男人，他说他杀人了。"
季骁一咬牙，"我知道了。"
坐在副驾驶的商咏揉着眼睛抱怨，"老大，我都没睡醒就被你拉出来，什么事情十万火急的？"
季骁声音低微，却不失磁性："浴室杀人案的凶手刚才给市局打电话自首了。"
"什......什么！"商咏一个激灵，差点在车里站起来，"浴室杀人案凶手自首？！我们查了一周的案子，他他妈自首了？！"
季骁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你小点声行不行？一惊一乍的。"
商咏尴尬地笑了笑，拉低鸭舌帽的帽沿，准备闭嘴，突然想到什么，又凑上来问："老大，你昨晚不会又没睡吧？"
前方是一个红灯，季骁踩下刹车，语气有些冲："熬了两个通宵找线索，现在他他妈自首了，耍我们玩么？"
商咏看他老大这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心里瑟瑟发抖:"老大你冷静点，这场案子结束之后就休假了，不差这两个晚上了。"
季骁咽下一口气，待到绿灯继续向前行驶。
汽车最后停在海青别墅区，住在这块的人基本都是有家产继承的富二代。
天在季骁拿着枪下车的时候完全亮了，一道太阳光穿过云层似的洒在地上。
季骁顺着上面报给他的地点找到案发现场，别墅的大门是开着的，里面的装饰高档奢华，家具全都是些高科技。
屋里有些黑，只有一扇碎掉的窗透进一些光亮。
浴室的门打开着，一道血水洒在浴室门前。
在这一刻，季骁走路的脚步声都鲜明了几分。
看到里面垂头坐着的人，季骁给商咏使了个眼色。
"手背过去，蹲下别动。"季骁说完这句，商咏一个箭步走上去将人拷起来。
"带到车......"季骁的自然垂下的手指蜷起来，"怎么是你？"
"我杀人了......"时佑低垂着头看不清神色，中长的头发部分别在耳后，大部分全部落下来，遮挡住脸部，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指不住颤抖。
太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浴缸里的血水鲜红，尸体未瞑目，涣散的瞳孔好像在盯着那阴暗世界里续命的阳光。
哪怕很微弱。
时佑是被季骁拽着进审讯室的。
他穿在身上的衬衫还带着大片血迹，双目空洞无神。
"砰"的一声。
季骁半个人俯在审讯室的桌子上，离时佑的脸特别近。
"时佑你他妈玩老子是吧？！"
时佑缓缓抬起眼，尽管双目没什么神却依旧澄澈漂亮，他这双眼睛里好像噙着泪："我说我杀人了。"
季骁对着他的脸冷笑一声："你杀人了？呵。"
"两年前你怎么不说你杀人了？"
季骁盯着他白的过分的皮肤，仿佛回到了两年前。
也是在这个审讯室，那是他入职第一个案子。
那是一场到现在都没有破案的分尸杀人事件。
当时在指纹验证里，只发现了时佑的指纹。
就在所有人认为案子很快会破的时候，时教授优雅地甩出他的不在场证明，经查证，属实。
这一消息，打破了他们所有的头绪。
季骁到现在都不能明白，明明整个案发现场只发现了时佑一个人的指纹，他却能给出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傲慢的摆脱开所有罪名。
这一切都太荒唐了。
而现在，这场一个周都没找到凶手的浴室杀人案里，时佑却报警说自己杀人了。
多可笑啊。
"能让我坐牢吗？"时佑低下头，右手握成了拳。
"你当警察局是你家么？"季骁叼上一根烟，转身走出去。
坐在审讯室外准备记笔记的白芷望着他们队长愣了愣："老大，你还没审吧？"
季骁点上一支烟，毫不在意地说道："找陈珂来审，我现在不想看到他。"
白芷愣了愣，有些无奈地盯着里面的人说道："你就不能正式一下工作吗？一个人要是没犯罪为什么平白无故报警？"
季骁吐了口烟："一个人要是没问题为什么会在一个全是他指纹的案子里甩出一张不在场证明。"
"我现在都怀疑他不是地球人。"
白芷叹了口气："你还惦记那个案子啊？"
季骁看到里面的时佑挣扎了下，烦躁地扔了烟，像是下了什么决定，毅然决然走进去。
"你为什么杀你的邻居？"
时佑垂眸："我看她不顺眼。"
"锦绣小区十八楼的男人也是我杀的，那个死在浴室的明星，超市老板娘，还有那个小孩，这些杀人案都是我一手策划的，现在我能坐牢了吗？"
季骁盯着时佑上下打量了几秒，突然笑了起来。
"你为什么想坐牢呢时教授？"季骁坐下来，活动了下手腕，"监狱是你家？见到里面的犯人就跟到家一样倍亲切是吗？"
"因为我杀人了。"
季骁往椅背上一靠，双手交叠搭在腹部："谢谢时教授让我在百忙之中和你玩过家家放松心情。"
"但是这次你说错了，"季骁笑道，语气有些戏谑，"那个超市老板是自杀的，报道出问题了而已。"
时佑抬起眼，只觉得心口烧着一把火，这把火蔓延到了他的大脑，整个大脑一团乱，像长了一大丛野草，烧不尽，但烧的他心慌。
"你知道欺骗警察是违法的吗？"季骁走上前打开他的手铐，说道。
"我犯法了，可以抓我进去吗？"时佑现在只想坐牢。
"由不得你，"季骁冷笑一声，"跟我走一趟。"
办公室里一样的安静，鼠标的声音一下一下响着。
商咏给时佑倒了一杯茶，而后抱着电脑坐回沙发上。
"你为什么会想进监狱呢？"商咏弱弱地问，"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时佑低着头没说话，一副金丝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长发有些凌乱地落在脖颈处，衬得他皮肤白皙。
"时佑，弗洛大学心理学教授，25岁。"季骁盯着电脑，念出这一串身份信息，"两年前我和你确认过这些。"
"是。"时佑肯定道。
"活着不好吗？"季骁咬着一根烟，没点上。
"我只想进监狱。"
季骁看他的眼神有了几分玩味："你们学心理学的都是疯子是么？"
电话那头静默了两秒，紧接着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传出来："我杀人了。"
岛城夏天的天总是亮的特别早，还是四点，街上摆摊买早饭的吆喝声已经传开了。
高速公路上，警车飞快行驶，车上坐了两个人。
季骁戴着蓝牙耳机，神色凝重，他目视前方边开车边道："什么情况？"
电话那头的声音窸窸窣窣："海青别墅区，听声音是个年轻的男人，他说他杀人了。"
季骁一咬牙，"我知道了。"
坐在副驾驶的商咏揉着眼睛抱怨，"老大，我都没睡醒就被你拉出来，什么事情十万火急的？"
季骁声音低微，却不失磁性："浴室杀人案的凶手刚才给市局打电话自首了。"
"什......什么！"商咏一个激灵，差点在车里站起来，"浴室杀人案凶手自首？！我们查了一周的案子，他他妈自首了？！"
季骁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你小点声行不行？一惊一乍的。"
商咏尴尬地笑了笑，拉低鸭舌帽的帽沿，准备闭嘴，突然想到什么，又凑上来问："老大，你昨晚不会又没睡吧？"
前方是一个红灯，季骁踩下刹车，语气有些冲："熬了两个通宵找线索，现在他他妈自首了，耍我们玩么？"
商咏看他老大这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心里瑟瑟发抖:"老大你冷静点，这场案子结束之后就休假了，不差这两个晚上了。"
季骁咽下一口气，待到绿灯继续向前行驶。
汽车最后停在海青别墅区，住在这块的人基本都是有家产继承的富二代。
天在季骁拿着枪下车的时候完全亮了，一道太阳光穿过云层似的洒在地上。
季骁顺着上面报给他的地点找到案发现场，别墅的大门是开着的，里面的装饰高档奢华，家具全都是些高科技。
屋里有些黑，只有一扇碎掉的窗透进一些光亮。
浴室的门打开着，一道血水洒在浴室门前。
在这一刻，季骁走路的脚步声都鲜明了几分。
看到里面垂头坐着的人，季骁给商咏使了个眼色。
"手背过去，蹲下别动。"季骁说完这句，商咏一个箭步走上去将人拷起来。
"带到车......"季骁的自然垂下的手指蜷起来，"怎么是你？"
"我杀人了......"时佑低垂着头看不清神色，中长的头发部分别在耳后，大部分全部落下来，遮挡住脸部，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指不住颤抖。
太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浴缸里的血水鲜红，尸体未瞑目，涣散的瞳孔好像在盯着那阴暗世界里续命的阳光。
哪怕很微弱。
时佑是被季骁拽着进审讯室的。
他穿在身上的衬衫还带着大片血迹，双目空洞无神。
"砰"的一声。
季骁半个人俯在审讯室的桌子上，离时佑的脸特别近。
"时佑你他妈玩老子是吧？！"
时佑缓缓抬起眼，尽管双目没什么神却依旧澄澈漂亮，他这双眼睛里好像噙着泪："我说我杀人了。"
季骁对着他的脸冷笑一声："你杀人了？呵。"
"两年前你怎么不说你杀人了？"
季骁盯着他白的过分的皮肤，仿佛回到了两年前。
也是在这个审讯室，那是他入职第一个案子。
那是一场到现在都没有破案的分尸杀人事件。
当时在指纹验证里，只发现了时佑的指纹。
就在所有人认为案子很快会破的时候，时教授优雅地甩出他的不在场证明，经查证，属实。
这一消息，打破了他们所有的头绪。
季骁到现在都不能明白，明明整个案发现场只发现了时佑一个人的指纹，他却能给出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傲慢的摆脱开所有罪名。
这一切都太荒唐了。
而现在，这场一个周都没找到凶手的浴室杀人案里，时佑却报警说自己杀人了。
多可笑啊。
"能让我坐牢吗？"时佑低下头，右手握成了拳。
"你当警察局是你家么？"季骁叼上一根烟，转身走出去。
坐在审讯室外准备记笔记的白芷望着他们队长愣了愣："老大，你还没审吧？"
季骁点上一支烟，毫不在意地说道："找陈珂来审，我现在不想看到他。"
白芷愣了愣，有些无奈地盯着里面的人说道："你就不能正式一下工作吗？一个人要是没犯罪为什么平白无故报警？"
季骁吐了口烟："一个人要是没问题为什么会在一个全是他指纹的案子里甩出一张不在场证明。"
"我现在都怀疑他不是地球人。"
白芷叹了口气："你还惦记那个案子啊？"
季骁看到里面的时佑挣扎了下，烦躁地扔了烟，像是下了什么决定，毅然决然走进去。
"你为什么杀你的邻居？"
时佑垂眸："我看她不顺眼。"
"锦绣小区十八楼的男人也是我杀的，那个死在浴室的明星，超市老板娘，还有那个小孩，这些杀人案都是我一手策划的，现在我能坐牢了吗？"
季骁盯着时佑上下打量了几秒，突然笑了起来。
"你为什么想坐牢呢时教授？"季骁坐下来，活动了下手腕，"监狱是你家？见到里面的犯人就跟到家一样倍亲切是吗？"
"因为我杀人了。"
季骁往椅背上一靠，双手交叠搭在腹部："谢谢时教授让我在百忙之中和你玩过家家放松心情。"
"但是这次你说错了，"季骁笑道，语气有些戏谑，"那个超市老板是自杀的，报道出问题了而已。"
时佑抬起眼，只觉得心口烧着一把火，这把火蔓延到了他的大脑，整个大脑一团乱，像长了一大丛野草，烧不尽，但烧的他心慌。
"你知道欺骗警察是违法的吗？"季骁走上前打开他的手铐，说道。
"我犯法了，可以抓我进去吗？"时佑现在只想坐牢。
"由不得你，"季骁冷笑一声，"跟我走一趟。"
办公室里一样的安静，鼠标的声音一下一下响着。
商咏给时佑倒了一杯茶，而后抱着电脑坐回沙发上。
"你为什么会想进监狱呢？"商咏弱弱地问，"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时佑低着头没说话，一副金丝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长发有些凌乱地落在脖颈处，衬得他皮肤白皙。
"时佑，弗洛大学心理学教授，25岁。"季骁盯着电脑，念出这一串身份信息，"两年前我和你确认过这些。"
"是。"时佑肯定道。
"活着不好吗？"季骁咬着一根烟，没点上。
"我只想进监狱。"
季骁看他的眼神有了几分玩味："你们学心理学的都是疯子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