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勉强的证据
勉强的证据
同怀客栈，天字一号房
“老爷，大事不好了，老爷。”
滚圆的凉州知府何兆林，一脚踹上急匆匆进来禀报的下人：“瞎叫唤什么呢！”
“回老爷，找到少爷了，就在县令府押着呢。”稳了稳自己的身体，下人说道。
“哪个不知好歹的蠢货竟然敢关押我何兆林的儿子，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就是那个严焕严县令。听别人说少爷杀人了。”虽然是听说，那下人自己也觉得八九不离十了。
“走，严焕那孙子该整治整治了。”
再回到我们严县令的公堂
思索片刻，严焕又问：“上楼时只有徐霞儿与何避两个人吗？”
芍药黯然，愤恨道：“回大人，并非如此，民女也一同上了楼，只是进了房间后就只有他们二人。”
“你又为何要一同上了楼？何避要求，还是你自己主动？”严焕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剑，直直射向芍药，似乎在说，你的一切我都知道。
“是……民女主动。”说到这，芍药声音颤抖，她在害怕，害怕再这样问下去，自己与徐霞儿的妄想会世人皆知，沦为笑柄成为别人口中的不耻，害怕徐霞儿本就议论颇多的名誉，再受到一点抹黑，即便她在进入云雨阁之后，名誉就不剩什么了。
“民女害怕霞儿妹妹遭遇强迫，她本就是清倌，卖艺不卖身，最为看重女子的清白，我担忧她，就主动跟上去。”说及此，难免有人耻笑，没有清白的妓子最为看重自己的清白，难道不是平添笑话吗？
所幸严焕也没有针对这个问题继续问下去的想法，话锋一转：“既然是两人在房里，又没有旁人，你又怎能确认是何避奸杀了她，而后又抛尸于河底？”
“只有两个人，如若不是何避狗贼下狠手，难道霞儿会自己跳入河中淹死吗？”严焕的咄咄逼人，让芍药难以忍受。
如此明显的事实，为什么严焕依旧是不肯定罪，芍药想不明白，甚至是认为严焕早已被何兆林收买，现在也是走狗一条。回答的语气越发不耐，蹬着一双红眼质问着严焕。
严焕依旧面无表情，就像是看不到芍药脸上的愤怒与仇恨，依旧冷静得让人恐怖，平静道：“那，你有何证据吗？”
“那狗贼，平日里就心狠手辣，脾气暴虐。若是那晚霞儿出了小错，说不定何避就因此下了狠手。”
“这何避是第一次来同怀，你怎知他心狠手辣？你可知你的每一句话都会被记录下来，作为口供，切莫说胡话。”
“民女确定，因为是民女亲眼所见。中秋那晚，就在同怀西街，小厮一句口误，就让人磕了一百个响头，如此心狠手辣，那时有许多人都看见了。”
“原来是这样。”云雨阁与西街距离可不近啊。
“还有，昨日发现尸体时，霞儿手中可是握着何避的玉佩啊，听何避说这是何家传家宝，只能送给自己的娘子，又怎会到霞儿的手上呢？肯定是霞儿和他扭打的时候抓着的，而后抛尸也一直抓着，所以发现尸体时，才会被抓在手上。难道这枚玉佩还不能作为证据吗？”芍药越说越激动，再一次回忆昨日凌晨，自己的心似乎正在被凌迟，每思及此，自己的心就更痛一次。
“按照你所说，杀死徐霞儿之人有就是何避。既然如此，将何避带上来！”基本的事情经过严焕已经了解，虽然芍药的话还是让严焕留下了些许疑惑，但是严焕发觉芍药已经将能在公堂上讲的都已经讲完，更多的秘密只有之后的行动才可挖掘。
不多时，何避被带了上来。被看管了一天，这个平日里锦衣玉食的公子哥彻底憔悴了，离开了仆人的服侍，他变得头发蓬乱，脸上还有些脏污，大概只剩下衣衫还算整齐吧。
“严焕，你无故捉拿我，不识好歹。你可知我爹是谁！”一上来看到严焕，就破口大骂。实在是受不了了，前一刻还在客栈最舒服的客，房里住着，不明不白稀里糊涂地就被押到黑暗潮湿的地牢，前一刻天堂，后一刻地狱，这样的落差何避难以忍受，甚至于直身立于公堂，不肯下跪，就好像是用这种方法来表示自己的愤怒。
‘砰’敲了一记惊堂木，严焕：“大胆刁民何避，公堂之上，你还不跪下！”
“你个小小九品芝麻官，要不是我爹，你当得上这个县令么？还要我跪下，你何德何能。”何避也是蛮硬气，仗着自己老爹是知府，愈发的无法无天。
“就凭我是个九品小官，公堂之上我最大。你一介布衣，身无半点官职，何来不跪之由。”严焕停顿了一会，炸响平地一声雷：“即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在我这公堂都得跪了，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世人皆知，先皇恩典，特许当今丞相宣录面见皇帝都不用行跪礼，在这小小同怀县，一个芝麻大小的县令也有这样的勇气，说这样胆大妄为的言语，实在是有些惊世骇俗了。
‘噗嗤’人群里宣录先是怔愣了一下，又不禁笑出声，这严焕可真真有趣，越来越让人爱不释手。这样的人你不天天见着，都不知道日子这么有趣，想到以后自己回了京，就再也见不到了，真是可惜。
或许让这人也去京城，也不错，自己不能呆在这，还不让别人去找自己么。说不定还能将京城搅个天翻地覆，宣录越想越觉得严焕去到京城，极具可行性与乐趣性。
挥挥手让两个差役硬生生将何避压跪在地上，严焕直入主题问道：“本官问你，你可承认你奸杀徐霞儿，并将其抛尸于河底？”
“你含血喷人，一个妓子何须我奸杀，有的是贴上小爷我的人！”
“李青竹，拿上来。”严焕看向一旁的师爷。
李青竹变了许多，也许是前几次严焕判案惊到他了，虽然仍旧是衣服清高的迂腐模样，但是对着严焕也变得恭敬许多，双手递上那日从徐霞儿手中拿下的玉佩：“大人。”
严焕接过玉佩，示意何避：“你可承认这枚玉佩是你的传家宝？”
“当然是我的，这么贵重的玉佩，这穷乡僻壤谁买得起。这可是我和家的传家宝，传男不传女，送给我媳妇的。”看来芍药所说的传家宝倒是真的。
“这玉佩是从在死者徐霞儿手里拿到的，若不是你害了她，玉佩又怎么到她身上的？”
何避是被严焕吓怕了，这不称呼都改了：“严大人，这不是喝花酒吗，喝多了谁记得，随手就给了人也不奇怪，说不定是那小浪蹄子自己偷去了。”
“住口，你个满嘴胡言的凶手，霞儿这样温柔善良，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何避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芍药一听这话，就立刻炸了，立马骂道。
“哟，这还有个立牌坊的婊子，你们这些人小爷我见多了，死命黏上小爷，不就是为了点钱吗。”
“你！”芍药气极。
“砰”场面愈发混乱严焕一甩惊堂木：“公堂之上，岂能容忍你们在此喧哗！”
待二人都禁了声，严焕：“不是说是传家宝么？这么随便。”
“这传家宝都这么久了，也该换了。府里比这好的多得是。”
“这么说，贵府真是财大气粗。”
“那是。我爹可是知府，而且……”说到这里，何避又小了声，反之先前的傲慢，这里颇有些失言的懊恼。
“而且什么”严焕面无表情，接了个话。
“怎么，审个案子，你还要知道我何府的密辛么？”
严焕也没再问下去，回到原来的主题：“既然你承认这是你的玉佩，且经人证芍药口供，那晚只有你与徐霞儿两人在房里，那么你就是本案最大嫌疑人。你还有什么话可说，还不认罪！”
“说到奸，跟一个妓女说奸，启不荒谬？就是有，也是你情我愿。说我杀她更是无稽之谈，我没做过的事为什么要承认！我何罪之有？”何必承认了一切证据，却也将一切罪行都否认了。
“人证物证具在，你还不认吗？”
“人证？一个妓女的胡言乱语。物证？就因为在尸体上。这种错漏百出的证据，严焕你也敢拿出来？有谁看到我杀了她吗，又有谁看到我抛尸河底？”何避异常愤怒，自己遭人污蔑，已经是出离的愤怒了。
“来人啊，给我打，打到招为止，我就不信他不招了。”严焕云淡风轻，就像是倒了碗茶般随意。
“严焕你敢打我，就不怕我爹要了你的狗命吗？”
“打！”
两边侍立的差役将何避推倒在地，举起大板就要打下，却听到满含怒气的一声大喝：“住手，我看谁敢打我何兆林的儿子。”两边的差役也真的被吓到了，不假思索地就将手里的棒子又举了回来，立在脚旁。
严焕抬眸，只见一个眼熟的团子就这样滚了进来。看了一眼，心道：终于来了。
同怀客栈，天字一号房
“老爷，大事不好了，老爷。”
滚圆的凉州知府何兆林，一脚踹上急匆匆进来禀报的下人：“瞎叫唤什么呢！”
“回老爷，找到少爷了，就在县令府押着呢。”稳了稳自己的身体，下人说道。
“哪个不知好歹的蠢货竟然敢关押我何兆林的儿子，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就是那个严焕严县令。听别人说少爷杀人了。”虽然是听说，那下人自己也觉得八九不离十了。
“走，严焕那孙子该整治整治了。”
再回到我们严县令的公堂
思索片刻，严焕又问：“上楼时只有徐霞儿与何避两个人吗？”
芍药黯然，愤恨道：“回大人，并非如此，民女也一同上了楼，只是进了房间后就只有他们二人。”
“你又为何要一同上了楼？何避要求，还是你自己主动？”严焕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剑，直直射向芍药，似乎在说，你的一切我都知道。
“是……民女主动。”说到这，芍药声音颤抖，她在害怕，害怕再这样问下去，自己与徐霞儿的妄想会世人皆知，沦为笑柄成为别人口中的不耻，害怕徐霞儿本就议论颇多的名誉，再受到一点抹黑，即便她在进入云雨阁之后，名誉就不剩什么了。
“民女害怕霞儿妹妹遭遇强迫，她本就是清倌，卖艺不卖身，最为看重女子的清白，我担忧她，就主动跟上去。”说及此，难免有人耻笑，没有清白的妓子最为看重自己的清白，难道不是平添笑话吗？
所幸严焕也没有针对这个问题继续问下去的想法，话锋一转：“既然是两人在房里，又没有旁人，你又怎能确认是何避奸杀了她，而后又抛尸于河底？”
“只有两个人，如若不是何避狗贼下狠手，难道霞儿会自己跳入河中淹死吗？”严焕的咄咄逼人，让芍药难以忍受。
如此明显的事实，为什么严焕依旧是不肯定罪，芍药想不明白，甚至是认为严焕早已被何兆林收买，现在也是走狗一条。回答的语气越发不耐，蹬着一双红眼质问着严焕。
严焕依旧面无表情，就像是看不到芍药脸上的愤怒与仇恨，依旧冷静得让人恐怖，平静道：“那，你有何证据吗？”
“那狗贼，平日里就心狠手辣，脾气暴虐。若是那晚霞儿出了小错，说不定何避就因此下了狠手。”
“这何避是第一次来同怀，你怎知他心狠手辣？你可知你的每一句话都会被记录下来，作为口供，切莫说胡话。”
“民女确定，因为是民女亲眼所见。中秋那晚，就在同怀西街，小厮一句口误，就让人磕了一百个响头，如此心狠手辣，那时有许多人都看见了。”
“原来是这样。”云雨阁与西街距离可不近啊。
“还有，昨日发现尸体时，霞儿手中可是握着何避的玉佩啊，听何避说这是何家传家宝，只能送给自己的娘子，又怎会到霞儿的手上呢？肯定是霞儿和他扭打的时候抓着的，而后抛尸也一直抓着，所以发现尸体时，才会被抓在手上。难道这枚玉佩还不能作为证据吗？”芍药越说越激动，再一次回忆昨日凌晨，自己的心似乎正在被凌迟，每思及此，自己的心就更痛一次。
“按照你所说，杀死徐霞儿之人有就是何避。既然如此，将何避带上来！”基本的事情经过严焕已经了解，虽然芍药的话还是让严焕留下了些许疑惑，但是严焕发觉芍药已经将能在公堂上讲的都已经讲完，更多的秘密只有之后的行动才可挖掘。
不多时，何避被带了上来。被看管了一天，这个平日里锦衣玉食的公子哥彻底憔悴了，离开了仆人的服侍，他变得头发蓬乱，脸上还有些脏污，大概只剩下衣衫还算整齐吧。
“严焕，你无故捉拿我，不识好歹。你可知我爹是谁！”一上来看到严焕，就破口大骂。实在是受不了了，前一刻还在客栈最舒服的客，房里住着，不明不白稀里糊涂地就被押到黑暗潮湿的地牢，前一刻天堂，后一刻地狱，这样的落差何避难以忍受，甚至于直身立于公堂，不肯下跪，就好像是用这种方法来表示自己的愤怒。
‘砰’敲了一记惊堂木，严焕：“大胆刁民何避，公堂之上，你还不跪下！”
“你个小小九品芝麻官，要不是我爹，你当得上这个县令么？还要我跪下，你何德何能。”何避也是蛮硬气，仗着自己老爹是知府，愈发的无法无天。
“就凭我是个九品小官，公堂之上我最大。你一介布衣，身无半点官职，何来不跪之由。”严焕停顿了一会，炸响平地一声雷：“即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在我这公堂都得跪了，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世人皆知，先皇恩典，特许当今丞相宣录面见皇帝都不用行跪礼，在这小小同怀县，一个芝麻大小的县令也有这样的勇气，说这样胆大妄为的言语，实在是有些惊世骇俗了。
‘噗嗤’人群里宣录先是怔愣了一下，又不禁笑出声，这严焕可真真有趣，越来越让人爱不释手。这样的人你不天天见着，都不知道日子这么有趣，想到以后自己回了京，就再也见不到了，真是可惜。
或许让这人也去京城，也不错，自己不能呆在这，还不让别人去找自己么。说不定还能将京城搅个天翻地覆，宣录越想越觉得严焕去到京城，极具可行性与乐趣性。
挥挥手让两个差役硬生生将何避压跪在地上，严焕直入主题问道：“本官问你，你可承认你奸杀徐霞儿，并将其抛尸于河底？”
“你含血喷人，一个妓子何须我奸杀，有的是贴上小爷我的人！”
“李青竹，拿上来。”严焕看向一旁的师爷。
李青竹变了许多，也许是前几次严焕判案惊到他了，虽然仍旧是衣服清高的迂腐模样，但是对着严焕也变得恭敬许多，双手递上那日从徐霞儿手中拿下的玉佩：“大人。”
严焕接过玉佩，示意何避：“你可承认这枚玉佩是你的传家宝？”
“当然是我的，这么贵重的玉佩，这穷乡僻壤谁买得起。这可是我和家的传家宝，传男不传女，送给我媳妇的。”看来芍药所说的传家宝倒是真的。
“这玉佩是从在死者徐霞儿手里拿到的，若不是你害了她，玉佩又怎么到她身上的？”
何避是被严焕吓怕了，这不称呼都改了：“严大人，这不是喝花酒吗，喝多了谁记得，随手就给了人也不奇怪，说不定是那小浪蹄子自己偷去了。”
“住口，你个满嘴胡言的凶手，霞儿这样温柔善良，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何避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芍药一听这话，就立刻炸了，立马骂道。
“哟，这还有个立牌坊的婊子，你们这些人小爷我见多了，死命黏上小爷，不就是为了点钱吗。”
“你！”芍药气极。
“砰”场面愈发混乱严焕一甩惊堂木：“公堂之上，岂能容忍你们在此喧哗！”
待二人都禁了声，严焕：“不是说是传家宝么？这么随便。”
“这传家宝都这么久了，也该换了。府里比这好的多得是。”
“这么说，贵府真是财大气粗。”
“那是。我爹可是知府，而且……”说到这里，何避又小了声，反之先前的傲慢，这里颇有些失言的懊恼。
“而且什么”严焕面无表情，接了个话。
“怎么，审个案子，你还要知道我何府的密辛么？”
严焕也没再问下去，回到原来的主题：“既然你承认这是你的玉佩，且经人证芍药口供，那晚只有你与徐霞儿两人在房里，那么你就是本案最大嫌疑人。你还有什么话可说，还不认罪！”
“说到奸，跟一个妓女说奸，启不荒谬？就是有，也是你情我愿。说我杀她更是无稽之谈，我没做过的事为什么要承认！我何罪之有？”何必承认了一切证据，却也将一切罪行都否认了。
“人证物证具在，你还不认吗？”
“人证？一个妓女的胡言乱语。物证？就因为在尸体上。这种错漏百出的证据，严焕你也敢拿出来？有谁看到我杀了她吗，又有谁看到我抛尸河底？”何避异常愤怒，自己遭人污蔑，已经是出离的愤怒了。
“来人啊，给我打，打到招为止，我就不信他不招了。”严焕云淡风轻，就像是倒了碗茶般随意。
“严焕你敢打我，就不怕我爹要了你的狗命吗？”
“打！”
两边侍立的差役将何避推倒在地，举起大板就要打下，却听到满含怒气的一声大喝：“住手，我看谁敢打我何兆林的儿子。”两边的差役也真的被吓到了，不假思索地就将手里的棒子又举了回来，立在脚旁。
严焕抬眸，只见一个眼熟的团子就这样滚了进来。看了一眼，心道：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