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及笄盛宴

“无法,不可多嘴,下去吧。”
    一直咱在后面不发言的无时也听到了二人的说话,立马制止了无法。
    “是。”作为四人中的管理者,无法自然是绝对服从无时的命令。
    无时扶着颜薄景起身,其他三人自觉在前面开路。
    颜薄景身体倾着,身子愈发虚弱,全靠着无时扶着走路,猛然间想起明日的重事,便吩咐起来。
    无时是他的书童亦是他不可多得的帮手。
    “无时啊,等会从我们带来的箱子里挑几件贵重的礼物,明天是当朝公主北沫的及笄盛宴,可不能失了我们颜家大商的脸面。”
    “自然。”
    这些礼数,无时懂得多。
    ……
    翌日
    迎曲殿内张灯结彩,不计其数的夜明珠镶嵌在其中,金碧辉煌,宫内上下都在忙活,白玉为砖,金丝镶边,檀木为桌,琉璃钵盏,琼浆玉液。
    今日是北国唯一公主的及笄盛宴。
    这是北国近几年来最为重要的大事,传闻皇帝为了寻得公主所爱之物,将此事准备了几年之久。
    大臣对此举也不敢多言,有南阳王这个靠山在,他们也不敢多说一句关于公主的不好。
    在迎曲殿的大殿上,大臣各自差人引路按位份安排所坐,旁边的宫女自觉配合倒酒,在一旁候着。
    “看,那就是今年的科举状元颜薄景。”
    “听说这次他第一次科举考试,没想到,年纪轻轻竟有如此成就,了不得了不得。”
    “后生可畏啊。”
    只见殿外一行人走进,不是统一的大红色官职服饰,只是简单的布衣打扮。
    有些接带的官员一眼便认出了来者的身份,对于颜薄景话题讨论度极高,至于跟在旁边的莫子言,鲜有人注意到。
    世人只会在意状元是谁,而不会注意到身后的人。
    跟着宫女的引路,颜薄景坐在了最左边上,而莫子言更是惨,直接入座了角落里。
    “薄景兄,舟车劳顿,不知这几日的京都之旅可好玩?”
    旁有人问着颜薄景,他侧头望去,正是前几天接待他的九品官校书郎。
    他点头应着:“甚好。”
    那人笑呵应着:“那就好。”转念在颜薄景身后找着莫子言的身影,露出匪夷所思的眼神,“子言兄呢?”
    “我在,有劳校书郎关心。”
    坐在角落边上的莫子言被忽视的彻底,听到校书郎的疑惑,连忙做声,望得到丝丝关注。
    校书郎不冷不淡回了个“嗯。”便转头和其他大臣交谈起来,完全不在意。
    只要两人没丢,就和他这个校书郎没什么关系了。
    众人已入座,待皇帝落座于高台殿前,及笄盛宴这才开始。
    只听大殿中歌声袅袅,琵琶乐作响,舞姿动人。
    一曲歌舞完,由太监宣公主上殿。
    无数的花瓣飘向空中,在宾客的注目下,北沫身着五重华服由宫女搀扶踩着厚重的红色一步一步踏入殿内。
    她侧头就能看到边上的颜薄景,这状元郎生的倒是好看,可惜前世并没有和他有什么交集,至于他身后的莫子言,北沫看都不想看。
    莫子言自然也注意到了北沫,震惊的回不神来,直直盯着她离开。
    谁也料不到他会在宫外遇上公主。
    在殿中央,宫女松手,由北沫走完接下来的路。
    北沫注视前方迈着步子向前走,在正位下,双膝跪地,叠手举至眉间,深深叩拜在地,起身再叩拜,三叩拜。
    大礼已行,北沫登上台阶,再对皇后行礼,她为北沫束鬓插簪,扶着北沫面于在场所有人,高声说着:“礼成!”
    “今是公主及笄之日,公主婉婉佳人,得天独厚,上天恩赐,朕特封为婉如公主,自由出入宫廷。”
    北烽起立,站于北沫另一边,轻挽起她的手宣布。
    及笄之礼已成,北沫入座,皇帝大喜,大赦天下,一时间还没能想起状元郎还在人群中。
    终是校书郎想去这件事,招呼海兰过来,再让他在皇上耳边述说。
    “朕被公主喜事冲昏了头脑,一时间竟忘记了状元郎和榜眼还在座下,二位才华出众,今日可否在殿中为公主此事展示一二。”
    话中虽是商量的意思,可实际是命令,天子话谁敢违。
    北沫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饶有趣看向了角落边上。
    颜薄景作画,莫子言作诗,和当年发生的一样。
    皇帝如当年让宫女把那张纸送给北沫,她拿起那首情诗看了一眼,呵,满纸的野心抱负和那不值一提的爱慕几句。
    真当她还是那个和教书先生唱反调的公主吗?
    那些年她为了和莫子言多些聊天共同话题,一向不爱读书的她翻阅了皇宫大大小小的典籍,只为听懂他口中的那些典故由来。
    吟诗作画,在那十年,最繁盛的十年,她的造诣已达上新的高度。
    若非当年书读少了,怎么可能被一纸情诗牢牢收心。
    反观上那副画,有山有水就是没人,除了冷清一点,倒也称得上是一副佳作。
    “沫儿,更喜欢哪一副呢?”
    北烽也不急,等着她的回答。
    北沫目光从画上收了回来,笑着拿起那副画对北烽说着:“父皇,女儿觉得状元郎这副画更得女儿心,诗虽好但其意境始终比不上画意,画中有景,更有志向。”
    颜薄景听到北沫此言笑了,他的笔下无人烟,其景都是随意而做,可这公主的描述却把它捧上高度,不得不说这公主瞎扯的能力堪比说书先生。
    有趣,有趣的很。
    北烽倒是颇为惊讶北沫此番话的,想不到年年被教书先生说教,却饱含诗书,不惊称赞道:“不错。”
    莫子言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是望着她的,哪怕北沫拿起的是颜薄景的画,他也不在意,只要能多看她几眼。
    她夸了他的诗就已经很满足了。
    礼完过后,按照流程,公主该随着皇后内命妇入内宫听召令。
    北烽大手一挥,下了圣旨,封了官职。
    “特封状元郎为翰林院修撰正六品官,榜眼就为翰林院边撰正七品官。”海兰宣旨,眉眼笑着喊眼前跪着的人:“状元郎和榜眼快起来,老奴在这恭喜二位。”
    颜薄景接过圣旨,致谢后由无时扶着回了座位。
    “海兰公公说笑了,以后还得陈蒙公公多照料。”
    莫子言没走,仔细打量了周围,从怀里拿出一块银元宝塞在海兰的手上。
    “这可使不得啊。”
    海兰顿时慌了,张望着四周,把银元宝推回去,口嫌心正却不肯松手。
    “公公收着吧,小心意。”
    莫子言把钱放在他手心,让他放心。
    无时眼尖看到莫子言的小动作,小声提醒着:“少爷,我们不需要…”
    颜薄景轻笑一声,这种行为他见得多,也就习惯,“无时,多给子言兄一些银两保身,其他的无需多言。”
    他就无意,又何需巴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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