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木已成舟
次日，确如蒋筝覃所想，满宫中又是议论，不过这些事已见怪不怪。
重要之事摆在眼前，切莫急躁，她暗暗提醒自己。
宫女西梓揉着她的肩，思量着开口：“朝上两派对峙，任满朝文武也难猜最后花落谁家。”
蒋筝覃闭着眼，吩咐西梓揉揉额头：“昨日本宫试探，皇上还未给出明确表示，不急，好事需多磨，还有些时日。”
西梓应了声，拿出桂花头油帮她梳发，从中挑了金镶珍珠簪，蒋筝覃指了指金镶珠翠挑簪，西梓将两簪子错落插上发间，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今一大早，皇上去了太后那，据传来的消息，应是商讨往皇家的避暑山庄的事宜。”
她点头摸摸发：“应当的，夏多为炎热，太后年事已高，在这宫中反倒并无益处。”
西梓掺着蒋筝覃坐上轿子，到了皇后宫中又是一番熙熙攘攘，她嫌吵的头疼，连忙告病先行退下。
自皇帝与太后商议后，一干人等前往避暑山庄的计划提上日程。
宫中一片忙碌，上至皇帝太后，下至宫女太监，就连明妃也无空闲与蒋筝覃相约。
家中书信照旧送入宫，蒋筝覃一字一句过眼便烧毁，洛钦宫里的细作近不到她身前，亦不担忧这信是否有被人拆开过，藏头信罢了。
前朝近日并无大事，陆瑾昀想趁着避暑偷的几日闲，这机缘不是何时都有。
一行人浩浩荡荡上路了，从皇宫至避暑山庄，路途中总要巡视走访监察下部官员的政绩。
外面有些吵嚷，蒋筝覃午间犯了困，这下倒是睡也睡不得了。
“西梓，去看看外面何事喧哗，这帮下人做什么，敢叨扰了主子！”
听着自家主子言语间满是恼意，西梓不敢耽搁，等人回来时已经没了声。
“奴婢刚问了，是几个永和宫的小丫头欺负人，告诫了几句，便让人散了。”
蒋筝覃皱眉：“永和宫，那不是瑜嫔的住所？”
西梓点头。
她讥笑着：“瑜嫔不就是于安海的女儿？这于安海早年间靠娶了富商的女儿发迹，那人薄命早逝，丧期不满便与苏家庶女定下亲事，后又生下瑜嫔于洁衫，虽然确是有才之人，可这品性……太后娘娘也真是没人了，连这腌臜玩意都上赶着！”
“娘娘……小心隔墙有耳。”
“本宫自有分寸，那些细作想近这辆车都难。”蒋筝覃拂拂衣袖，因着皇家寻访多有不便，跟着来的皆是乔装打扮。
待西梓上了马车，蒋筝覃拍拍她的手：“在这宫里人人是要争宠的，别看咱们光鲜亮丽的，若是根基不稳放火烧山，一朝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你自本宫儿时跟着本宫，从未及笄的小儿到这宠艳后宫的芷妃，是本宫对不住你，把你带进这吃人的地方。”
西梓摇头：“是娘娘救助了奴婢一家人，若非是您，奴婢一家老小早已不知坟前白骨于何处。当初入宫时阿娘千叮嘱的，奴婢不敢懈怠。”
她叹气，放下茶盏：“若是有选择，本宫不会走这条路，但若本宫有了选择，蒋家便没了退路。”
西梓动动嘴，想安慰几句，但木已成舟，多说无益。
他们一路走的是官道，掀开帘子，车窗外葱郁繁茂，净是自然新鲜的空气，只是天色将晚。
皇帝下令原地休息，明日按照路线往前，各宫妃嫔下车走动，就连太后也让人搀扶着在附近散步。
只有芷妃蒋筝覃还待在马车上，她手里拿着扇微微扇着，脖间有些细汗。
皇帝与大臣在帐里议事，她喝着冰粥看着名流话本闲的自在。
前朝党派吵的不可开交，即使蒋筝覃在后宫不看也知，这党派之争只是刚刚开始，若是蒋家有能力全身而退便不会将她送进宫中。
蒋筝覃上头有两个哥哥，对她可以说是极为宠爱，家中人虽常年在外但不失情分。
她蓦然想起当年嫁宫中时，她的父母哥哥哭的眼睛肿红，不能自已，只恨不能阻止这一切。
正想着，西梓拽着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走过来。
“娘娘，奴婢回时这个人在娘娘车轿不远处走来走去，应是被护卫拦下，大家都各有各的活计，奴婢问她哪个宫的做什么，她倒是一句不答。”
西梓将人扔地上，那宫女衣衫不整的，就连头上的绒花眼看就要掉落，一言不语的只一个劲的哭，蒋筝覃问几句，她不答。
“这是选了个哑巴进来？不回话？把人拉下去赏个一丈红吧！”她捧着茶盏，细细品了一口，果然，那宫女被吓破了胆，止不住跪着想上前却被西梓拦下。
“娘娘，娘娘冤枉啊！”她颤颤巍巍开口，“奴婢原是永和宫瑜嫔身边的侍女，可，可奴婢活不下去了啊，娘娘，素闻娘娘您是宫中最受宠的，求您救救奴婢啊！”
那宫女说完一个劲的磕头，直至额上沾了血才被筝覃叫停。
“这事本宫无能为力，你大可直接去皇后那里讨个公道。西梓，送人！”
“等等等等，”那宫女用尽全力挣脱西梓，跪爬着往前，“娘娘，皇后，皇后和瑜嫔是存心要害死奴婢啊，娘娘您可以把奴婢拉走，可，可她们要对付的是您啊！”
蒋筝覃使了眼色，西梓连带着周边人退下，她侧身倚在踏椅上。
那宫女赶忙擦擦泪：“娘娘有所不知，瑜嫔，瑜嫔她……她偷人！”
“你说什么？”蒋筝覃起身，一双眼睛死死瞪着她。
“娘娘，奴婢知您不信，可您先听奴婢说完，娘娘只知瑜嫔是同您一道入宫的，其不然，瑜嫔她家中有一青梅竹马的表哥，两人算是早有情意，因着皇上选妃，家中安排进宫，其实一开始便不情愿的。”那宫女磕头，发誓接下来的话绝无半句虚言，誓言内容毒辣异常，“奴婢原是不知的，直至有一日瑜嫔急匆匆喊了信得过的太医，后又上轿子去了皇后那里，您也知道，瑜嫔的母亲是苏家小女儿，皇后的父亲便是瑜嫔母亲的哥哥，怎能不包庇啊！”
见芷妃不言，她又道：“奴婢是奉命端茶，自是没想到敲门，听到这话失手打翻了茶盏，可奴婢并非瑜嫔的陪嫁宫女，比不得心腹，自那次回来后便想着法的让人欺负奴婢。
原以为只是日子不好过，可今日跟奴婢要好的姐姐不忍心，偷偷告诉了实情，让奴婢另寻出路，只是莫要供出她。瑜嫔和皇后联合想要今日取了奴婢的命啊！”
“偷人？你要本宫如何相信你？”蒋筝覃手指着她，“你可知你若敢骗本宫，你也不用等皇后和瑜嫔，本宫即刻杀了你！”
“娘娘，娘娘，奴婢记得瑜嫔的表哥与她是，是未进宫时便有了夫妻之实的，但不知是如何糊弄过皇上的，若您不信，瑜嫔宫中有一个隔间，谁也不知里面有什么，奴婢觉得肯定是在那里。”
重要之事摆在眼前，切莫急躁，她暗暗提醒自己。
宫女西梓揉着她的肩，思量着开口：“朝上两派对峙，任满朝文武也难猜最后花落谁家。”
蒋筝覃闭着眼，吩咐西梓揉揉额头：“昨日本宫试探，皇上还未给出明确表示，不急，好事需多磨，还有些时日。”
西梓应了声，拿出桂花头油帮她梳发，从中挑了金镶珍珠簪，蒋筝覃指了指金镶珠翠挑簪，西梓将两簪子错落插上发间，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今一大早，皇上去了太后那，据传来的消息，应是商讨往皇家的避暑山庄的事宜。”
她点头摸摸发：“应当的，夏多为炎热，太后年事已高，在这宫中反倒并无益处。”
西梓掺着蒋筝覃坐上轿子，到了皇后宫中又是一番熙熙攘攘，她嫌吵的头疼，连忙告病先行退下。
自皇帝与太后商议后，一干人等前往避暑山庄的计划提上日程。
宫中一片忙碌，上至皇帝太后，下至宫女太监，就连明妃也无空闲与蒋筝覃相约。
家中书信照旧送入宫，蒋筝覃一字一句过眼便烧毁，洛钦宫里的细作近不到她身前，亦不担忧这信是否有被人拆开过，藏头信罢了。
前朝近日并无大事，陆瑾昀想趁着避暑偷的几日闲，这机缘不是何时都有。
一行人浩浩荡荡上路了，从皇宫至避暑山庄，路途中总要巡视走访监察下部官员的政绩。
外面有些吵嚷，蒋筝覃午间犯了困，这下倒是睡也睡不得了。
“西梓，去看看外面何事喧哗，这帮下人做什么，敢叨扰了主子！”
听着自家主子言语间满是恼意，西梓不敢耽搁，等人回来时已经没了声。
“奴婢刚问了，是几个永和宫的小丫头欺负人，告诫了几句，便让人散了。”
蒋筝覃皱眉：“永和宫，那不是瑜嫔的住所？”
西梓点头。
她讥笑着：“瑜嫔不就是于安海的女儿？这于安海早年间靠娶了富商的女儿发迹，那人薄命早逝，丧期不满便与苏家庶女定下亲事，后又生下瑜嫔于洁衫，虽然确是有才之人，可这品性……太后娘娘也真是没人了，连这腌臜玩意都上赶着！”
“娘娘……小心隔墙有耳。”
“本宫自有分寸，那些细作想近这辆车都难。”蒋筝覃拂拂衣袖，因着皇家寻访多有不便，跟着来的皆是乔装打扮。
待西梓上了马车，蒋筝覃拍拍她的手：“在这宫里人人是要争宠的，别看咱们光鲜亮丽的，若是根基不稳放火烧山，一朝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你自本宫儿时跟着本宫，从未及笄的小儿到这宠艳后宫的芷妃，是本宫对不住你，把你带进这吃人的地方。”
西梓摇头：“是娘娘救助了奴婢一家人，若非是您，奴婢一家老小早已不知坟前白骨于何处。当初入宫时阿娘千叮嘱的，奴婢不敢懈怠。”
她叹气，放下茶盏：“若是有选择，本宫不会走这条路，但若本宫有了选择，蒋家便没了退路。”
西梓动动嘴，想安慰几句，但木已成舟，多说无益。
他们一路走的是官道，掀开帘子，车窗外葱郁繁茂，净是自然新鲜的空气，只是天色将晚。
皇帝下令原地休息，明日按照路线往前，各宫妃嫔下车走动，就连太后也让人搀扶着在附近散步。
只有芷妃蒋筝覃还待在马车上，她手里拿着扇微微扇着，脖间有些细汗。
皇帝与大臣在帐里议事，她喝着冰粥看着名流话本闲的自在。
前朝党派吵的不可开交，即使蒋筝覃在后宫不看也知，这党派之争只是刚刚开始，若是蒋家有能力全身而退便不会将她送进宫中。
蒋筝覃上头有两个哥哥，对她可以说是极为宠爱，家中人虽常年在外但不失情分。
她蓦然想起当年嫁宫中时，她的父母哥哥哭的眼睛肿红，不能自已，只恨不能阻止这一切。
正想着，西梓拽着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走过来。
“娘娘，奴婢回时这个人在娘娘车轿不远处走来走去，应是被护卫拦下，大家都各有各的活计，奴婢问她哪个宫的做什么，她倒是一句不答。”
西梓将人扔地上，那宫女衣衫不整的，就连头上的绒花眼看就要掉落，一言不语的只一个劲的哭，蒋筝覃问几句，她不答。
“这是选了个哑巴进来？不回话？把人拉下去赏个一丈红吧！”她捧着茶盏，细细品了一口，果然，那宫女被吓破了胆，止不住跪着想上前却被西梓拦下。
“娘娘，娘娘冤枉啊！”她颤颤巍巍开口，“奴婢原是永和宫瑜嫔身边的侍女，可，可奴婢活不下去了啊，娘娘，素闻娘娘您是宫中最受宠的，求您救救奴婢啊！”
那宫女说完一个劲的磕头，直至额上沾了血才被筝覃叫停。
“这事本宫无能为力，你大可直接去皇后那里讨个公道。西梓，送人！”
“等等等等，”那宫女用尽全力挣脱西梓，跪爬着往前，“娘娘，皇后，皇后和瑜嫔是存心要害死奴婢啊，娘娘您可以把奴婢拉走，可，可她们要对付的是您啊！”
蒋筝覃使了眼色，西梓连带着周边人退下，她侧身倚在踏椅上。
那宫女赶忙擦擦泪：“娘娘有所不知，瑜嫔，瑜嫔她……她偷人！”
“你说什么？”蒋筝覃起身，一双眼睛死死瞪着她。
“娘娘，奴婢知您不信，可您先听奴婢说完，娘娘只知瑜嫔是同您一道入宫的，其不然，瑜嫔她家中有一青梅竹马的表哥，两人算是早有情意，因着皇上选妃，家中安排进宫，其实一开始便不情愿的。”那宫女磕头，发誓接下来的话绝无半句虚言，誓言内容毒辣异常，“奴婢原是不知的，直至有一日瑜嫔急匆匆喊了信得过的太医，后又上轿子去了皇后那里，您也知道，瑜嫔的母亲是苏家小女儿，皇后的父亲便是瑜嫔母亲的哥哥，怎能不包庇啊！”
见芷妃不言，她又道：“奴婢是奉命端茶，自是没想到敲门，听到这话失手打翻了茶盏，可奴婢并非瑜嫔的陪嫁宫女，比不得心腹，自那次回来后便想着法的让人欺负奴婢。
原以为只是日子不好过，可今日跟奴婢要好的姐姐不忍心，偷偷告诉了实情，让奴婢另寻出路，只是莫要供出她。瑜嫔和皇后联合想要今日取了奴婢的命啊！”
“偷人？你要本宫如何相信你？”蒋筝覃手指着她，“你可知你若敢骗本宫，你也不用等皇后和瑜嫔，本宫即刻杀了你！”
“娘娘，娘娘，奴婢记得瑜嫔的表哥与她是，是未进宫时便有了夫妻之实的，但不知是如何糊弄过皇上的，若您不信，瑜嫔宫中有一个隔间，谁也不知里面有什么，奴婢觉得肯定是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