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马甲？不脱不脱!
江瑄啊……
这个名字，好久都没在别人口中听到过了，左逸凡感慨了一下。他这几个小时一直在想的事情就是要不要骗林璟说江瑄已经死了，以后他就只是左逸凡，可想来想去还是不忍骗他。
“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抱歉。”左逸凡背对着林璟缓缓说道：“总归要向前看的，过去的人，过去的事，就不要这么执着了。”
不能回答，另一层意思就是江瑄确实没死，而且左逸凡知道他在那里。林璟眼圈有些发红，他盯着天花板等着眼底的泪水风干：“可不可以告诉他，我很想他。”
“可以，但你也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左逸凡依旧背对着他：“江瑄是你什么人啊。”
林璟不假思索地张嘴，答案却卡在了嗓子里，他发现自己从来没思考过这个问题。战友吗，哥哥吗，似乎……都不止于这些。
那是什么。
提问题的人还在一旁等着他的回答，这似乎并不是个回忆的好时机。但林璟望着左逸凡的背影，眼前依旧是浮现起那个枫叶将红的晚秋。
那是罂粟正好长到可以制毒的时节，每年这个时节，各地的毒贩总是格外猖獗。林璟作为那一年的实习生，加入了平城仓促组成二十四小时随时待命的缉毒小队。报道的时候，他一眼认出了站在最前面的小队长是在福利院里和他一起长大的哥哥，江瑄。
“瑄哥！”报道结束后，林璟刚出警局的大门就看见江瑄靠在门前的大榆树下朝他招手，他高兴地跑过去同江瑄碰拳：“好久不见。”
江瑄摸摸他的头发，一边拉着他朝食堂走一边说道：“是好久不见了啊，自从你被收养之后我也打听不到你搬去了哪里，这些年过得好吗，怎么想起考警校了。”
“我们说好的啊。”林璟眼中满是憧憬：“小时候平城收留了我们，长大后我们要守护平城的安宁。”
江瑄怔怔地看着他，春日的阳光还不算太烈，照进少年的眼里亮亮地映着光。那或许就是正义，他们真心相信，也诚意守护。
一向铁面无私的小队长跟上级走了后门，将新来的实习生调到了自己的近卫，同起同卧。林璟初来警局心里兴奋，每天早早就醒了，坐在桌边等着下铺的江瑄起床去吃早饭。
这样的日子平静又充实地过了下去，江瑄是一个好队长，每次任务冲锋在前，撤退在后，连续灭了四五个小型贩毒团伙，除他以外只有一名队员受的伤稍微严重了些。
林璟的转变似乎也出现在那天，他拿着伤药早早回了宿舍，江瑄却很晚才带着一身简单裹上的伤敲响了房门。他总是很忙，忙着照顾受伤的队员，忙着商量下一步行动，忙着给林璟收集转正的材料。
因此，在林璟黑着脸吼他：“你能不能也在乎点自己的身体。”的时候，江瑄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长能耐了啊小璟，转正申请和材料早都提交了？我还想着等这次任务复盘之后帮你申请去呢。”
江瑄的手不大，还有点肉肉的，枪茧还不算太厚，摸在发梢痒痒的。林璟被摸的没了脾气，撅着嘴拉着江瑄坐在床上给他上药。
“瑄哥，咱局那医疗站是摆设吗？还是说整个医疗站同一时间只能治一个人啊！”
“明天第一批实习生开始转正了，我怕材料部那边的负责人下班，就先过去看了下你的手续，回来路过医疗站的时候他们说你把药拿回来了，我这不就等着你给我上药了？”江瑄笑眯眯地看着林璟弯着腰去够自己后背上的淤青，手不老实地捏了捏他的下巴。
手感不错，这些天风餐露宿的不但没瘦，反而隐隐有长出双下巴的趋势。
这一捏给林璟捏出个大红脸，他催着江瑄睡下，自己坐在椅子上发呆。作为一名实习生，他转正入职的速度已经是同批里最快的了，可是每次出任务他依旧只能在确保安全的地方设置岗哨或是记录信息，无法和江瑄一起冲在最前面。
想要追上他。不是很轻松啊。
夜晚的房间很黑，窗外一束月光在床腿上映出清晰的光线。林璟双手拄在床边，注视着睡梦中的人，旁边宿舍里的兄弟看样子是白天累狠了，打鼾的声音隔着墙都能听见，江瑄皱了皱鼻子，翻身朝着外侧，还伸手挡了下耳朵。
他睡眠浅，稍微有点声响就睡不安稳，露在外面的手扒拉了好几下才把被子盖在了耳朵上。林璟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连自己都没意识到地笑的温柔。等着江瑄再次熟睡，林璟神使鬼差地低头凑近，秉着呼吸将一个轻轻的吻落在了那终于舒展的眉心，然后飞快地爬到上铺躺下，捂着嘴偷偷地笑。
他喜欢他，很喜欢他。
少年不知风月，只想相拥入怀 。
上铺传来了逐渐平缓的呼吸声，江瑄没有睁眼，只是将手背贴上眉心，在黑暗里咧嘴笑了。
小男孩长大了，敢偷亲他了。
林璟的“偷亲”大业从这天晚上正式开始实施，他逐渐不满足于眉心，转而去贴江瑄的唇角。都说薄唇的人最薄情，林璟边亲边偷笑，江瑄哥哥的唇不薄，单看还有点憨憨的感觉。
后来还是江瑄实在忍不住咳嗽了一下，林璟才像只偷腥的猫儿一样溜回了床上。江瑄在下铺意犹未尽地抿了抿嘴唇，暗暗想着等临时缉毒小组完成任务，回到朝九晚五警局工作的时候，不做点什么都对不起自己被占了这么长时间便宜。可是现在不行，身在岗位，案情最大。
只是没想到这一等，就等到了天字队成立。江瑄因为缉毒小队中的优越表现被提名天字队队长，平城警局高层全票通过。而林璟却仅仅得以进入备选队员，两人忙起来的时候一连几天都见不到面，更别提那本就朦胧的爱意。
再以后……
曾经的实习生肩上也添了徽章，也担起了一座城的安危。他不再等轻易表露情绪，也没有人再能让他痛痛快快的笑一回，哭一场。
直到左逸凡出现，林璟突然觉得他会在这个人面前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毫无顾忌地展示出最真实的一面。一边由于工作性质不断列出这个人的可疑之处，一边又不可控制地放纵自己相信他。
可他没有想到，左逸凡会问他，江瑄是他什么人。
“他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
这个答案，算是在左逸凡的意料之中。他撇了撇嘴，心道若是林璟能说江瑄是他的爱人，那他现在就自己扒了自己的马甲。
现在嘛，马甲补补还是要穿牢的。左逸凡转身坐到林璟身边：“我确实知道江瑄在哪里，但他不愿意再回来，我也要尊重他的意愿。”
回忆太过醉人，林璟一时还没回过神来，闻言点了点头：“我只要知道他还活着就好了，而且我相信他不会这辈子就不见我了。”
“就这么有自信？”左逸凡收拾好心情，笑道。
“嗯。”林璟郑重地点了点头：“他答应过我，如果日落的时候他不在我身边，那就等到下一个日出。”
这句话是江瑄第一次带天字队出去执行任务而林璟没办法同去的时候留下的，林璟将它写在了办公室两人的合照下，默默等到了今天。
左逸凡闭了闭眼，轻轻拍了拍林璟的肩膀。静默了一会儿，林璟起身道：“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我回局里处理事情去了。”
“好，你也注意身体，别熬到自己吃不消。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不会跟你客气的，这么强大的外援，我恨不得你直接来局里给我当副手。”林璟耸了耸肩，认真地看着左逸凡说道。
“哈哈哈，我现在还是更喜欢开酒馆做点小生意。”左逸凡尬笑了两声。林璟也想起上次左逸凡在警局不太美好的回忆，笑着挠了挠头：“走了，回见。”
“回见。”
这个名字，好久都没在别人口中听到过了，左逸凡感慨了一下。他这几个小时一直在想的事情就是要不要骗林璟说江瑄已经死了，以后他就只是左逸凡，可想来想去还是不忍骗他。
“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抱歉。”左逸凡背对着林璟缓缓说道：“总归要向前看的，过去的人，过去的事，就不要这么执着了。”
不能回答，另一层意思就是江瑄确实没死，而且左逸凡知道他在那里。林璟眼圈有些发红，他盯着天花板等着眼底的泪水风干：“可不可以告诉他，我很想他。”
“可以，但你也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左逸凡依旧背对着他：“江瑄是你什么人啊。”
林璟不假思索地张嘴，答案却卡在了嗓子里，他发现自己从来没思考过这个问题。战友吗，哥哥吗，似乎……都不止于这些。
那是什么。
提问题的人还在一旁等着他的回答，这似乎并不是个回忆的好时机。但林璟望着左逸凡的背影，眼前依旧是浮现起那个枫叶将红的晚秋。
那是罂粟正好长到可以制毒的时节，每年这个时节，各地的毒贩总是格外猖獗。林璟作为那一年的实习生，加入了平城仓促组成二十四小时随时待命的缉毒小队。报道的时候，他一眼认出了站在最前面的小队长是在福利院里和他一起长大的哥哥，江瑄。
“瑄哥！”报道结束后，林璟刚出警局的大门就看见江瑄靠在门前的大榆树下朝他招手，他高兴地跑过去同江瑄碰拳：“好久不见。”
江瑄摸摸他的头发，一边拉着他朝食堂走一边说道：“是好久不见了啊，自从你被收养之后我也打听不到你搬去了哪里，这些年过得好吗，怎么想起考警校了。”
“我们说好的啊。”林璟眼中满是憧憬：“小时候平城收留了我们，长大后我们要守护平城的安宁。”
江瑄怔怔地看着他，春日的阳光还不算太烈，照进少年的眼里亮亮地映着光。那或许就是正义，他们真心相信，也诚意守护。
一向铁面无私的小队长跟上级走了后门，将新来的实习生调到了自己的近卫，同起同卧。林璟初来警局心里兴奋，每天早早就醒了，坐在桌边等着下铺的江瑄起床去吃早饭。
这样的日子平静又充实地过了下去，江瑄是一个好队长，每次任务冲锋在前，撤退在后，连续灭了四五个小型贩毒团伙，除他以外只有一名队员受的伤稍微严重了些。
林璟的转变似乎也出现在那天，他拿着伤药早早回了宿舍，江瑄却很晚才带着一身简单裹上的伤敲响了房门。他总是很忙，忙着照顾受伤的队员，忙着商量下一步行动，忙着给林璟收集转正的材料。
因此，在林璟黑着脸吼他：“你能不能也在乎点自己的身体。”的时候，江瑄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长能耐了啊小璟，转正申请和材料早都提交了？我还想着等这次任务复盘之后帮你申请去呢。”
江瑄的手不大，还有点肉肉的，枪茧还不算太厚，摸在发梢痒痒的。林璟被摸的没了脾气，撅着嘴拉着江瑄坐在床上给他上药。
“瑄哥，咱局那医疗站是摆设吗？还是说整个医疗站同一时间只能治一个人啊！”
“明天第一批实习生开始转正了，我怕材料部那边的负责人下班，就先过去看了下你的手续，回来路过医疗站的时候他们说你把药拿回来了，我这不就等着你给我上药了？”江瑄笑眯眯地看着林璟弯着腰去够自己后背上的淤青，手不老实地捏了捏他的下巴。
手感不错，这些天风餐露宿的不但没瘦，反而隐隐有长出双下巴的趋势。
这一捏给林璟捏出个大红脸，他催着江瑄睡下，自己坐在椅子上发呆。作为一名实习生，他转正入职的速度已经是同批里最快的了，可是每次出任务他依旧只能在确保安全的地方设置岗哨或是记录信息，无法和江瑄一起冲在最前面。
想要追上他。不是很轻松啊。
夜晚的房间很黑，窗外一束月光在床腿上映出清晰的光线。林璟双手拄在床边，注视着睡梦中的人，旁边宿舍里的兄弟看样子是白天累狠了，打鼾的声音隔着墙都能听见，江瑄皱了皱鼻子，翻身朝着外侧，还伸手挡了下耳朵。
他睡眠浅，稍微有点声响就睡不安稳，露在外面的手扒拉了好几下才把被子盖在了耳朵上。林璟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连自己都没意识到地笑的温柔。等着江瑄再次熟睡，林璟神使鬼差地低头凑近，秉着呼吸将一个轻轻的吻落在了那终于舒展的眉心，然后飞快地爬到上铺躺下，捂着嘴偷偷地笑。
他喜欢他，很喜欢他。
少年不知风月，只想相拥入怀 。
上铺传来了逐渐平缓的呼吸声，江瑄没有睁眼，只是将手背贴上眉心，在黑暗里咧嘴笑了。
小男孩长大了，敢偷亲他了。
林璟的“偷亲”大业从这天晚上正式开始实施，他逐渐不满足于眉心，转而去贴江瑄的唇角。都说薄唇的人最薄情，林璟边亲边偷笑，江瑄哥哥的唇不薄，单看还有点憨憨的感觉。
后来还是江瑄实在忍不住咳嗽了一下，林璟才像只偷腥的猫儿一样溜回了床上。江瑄在下铺意犹未尽地抿了抿嘴唇，暗暗想着等临时缉毒小组完成任务，回到朝九晚五警局工作的时候，不做点什么都对不起自己被占了这么长时间便宜。可是现在不行，身在岗位，案情最大。
只是没想到这一等，就等到了天字队成立。江瑄因为缉毒小队中的优越表现被提名天字队队长，平城警局高层全票通过。而林璟却仅仅得以进入备选队员，两人忙起来的时候一连几天都见不到面，更别提那本就朦胧的爱意。
再以后……
曾经的实习生肩上也添了徽章，也担起了一座城的安危。他不再等轻易表露情绪，也没有人再能让他痛痛快快的笑一回，哭一场。
直到左逸凡出现，林璟突然觉得他会在这个人面前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毫无顾忌地展示出最真实的一面。一边由于工作性质不断列出这个人的可疑之处，一边又不可控制地放纵自己相信他。
可他没有想到，左逸凡会问他，江瑄是他什么人。
“他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
这个答案，算是在左逸凡的意料之中。他撇了撇嘴，心道若是林璟能说江瑄是他的爱人，那他现在就自己扒了自己的马甲。
现在嘛，马甲补补还是要穿牢的。左逸凡转身坐到林璟身边：“我确实知道江瑄在哪里，但他不愿意再回来，我也要尊重他的意愿。”
回忆太过醉人，林璟一时还没回过神来，闻言点了点头：“我只要知道他还活着就好了，而且我相信他不会这辈子就不见我了。”
“就这么有自信？”左逸凡收拾好心情，笑道。
“嗯。”林璟郑重地点了点头：“他答应过我，如果日落的时候他不在我身边，那就等到下一个日出。”
这句话是江瑄第一次带天字队出去执行任务而林璟没办法同去的时候留下的，林璟将它写在了办公室两人的合照下，默默等到了今天。
左逸凡闭了闭眼，轻轻拍了拍林璟的肩膀。静默了一会儿，林璟起身道：“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我回局里处理事情去了。”
“好，你也注意身体，别熬到自己吃不消。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不会跟你客气的，这么强大的外援，我恨不得你直接来局里给我当副手。”林璟耸了耸肩，认真地看着左逸凡说道。
“哈哈哈，我现在还是更喜欢开酒馆做点小生意。”左逸凡尬笑了两声。林璟也想起上次左逸凡在警局不太美好的回忆，笑着挠了挠头：“走了，回见。”
“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