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蝉鸣
顾酌立刻醒了神，连忙起身，叫内官请喻溯生进来。喻溯生在殿外跪的久，内官喊的那五遍他听的清清楚楚，闭眼睛都该知道这崽子还睡懒觉呢。
喻溯生入殿内又给顾酌行了礼，顾酌看见他就有些心虚，忙让他入了座，先开口道：“我这几日总是头痛脑热，早上没起得来，就想多睡一会……”
喻溯生也很想信他的话，可他那嘴唇比那野山楂子都红润。
……罢了。
喻溯生落座，说：“陛下近日勤勉，臣亦有所耳闻，休沐一日也无妨。”
“那我可能明天也会不舒服。”
看着顾酌得陇望蜀的样子，喻溯生很想再回到在国师府里的时候，骂他一句别给脸不要脸，但是现在想想就算了，还有更重要的事。
喻溯生岔开话题道：“臣不是来说这事的。”
顾酌不解，进来朝堂并无大事，没明白喻溯生来与他商量什么。只听喻溯生沉吟须臾，说：“听闻陛下近日与北玄质子走得很近。”
顾酌眉峰狠狠一跳，心里咯噔一下，避开了喻溯生的视线，思索着怎么接话。
喻溯生握着茶杯，茶面泛起涟漪，柔声道：“臣还是要提醒陛下一句，尽管他看起来脑满肥肠，但陛下不要忘记他的身份。”
他在苦味里思量，提议道：“陛下也到了年纪，前些时日就已经选出几位世家女儿画像，不如陛下看看，有无合心意的。”他轻声说，声音虽然不大，但口气强硬。
顾酌了然地低下了头，他明白，无论如何，喻溯生心里都是忌惮沈啸行的，他们俩的事，在喻溯生那里绝无商量余地。
他清楚的明白他与沈啸行不在同一条路上，虽然他很想跟他一起走。
窗前的树被风刮的摇摇晃晃，枝条挂过殿门唰唰响，云朵乘风拥势而上，厚云浓铺，黄土弥散。
顾酌在良久沉寂里，无声点了点头。
此次谈话后，顾酌就再没见沈啸行。
喻溯生说到做到，回头就给顾酌送了世家女儿的画像，笼笼统统共数十副。顾酌大概翻看了两眼，又给扔到一边了。
沈啸行倒是一日三遍的来找他，都让仰云给拦了下去。
“你凭什么拦我？”沈啸行这几日被拦的红了脸，与仰云发生口角，语气生硬道。
仰云不卑不亢，还是将他拦在身前，沈啸行出手就要向仰云打去，他只起了个势，就发现这周围数十位期门骑都冲他围了过来。
沈啸行：“……”
他只得悻悻地放下了手。
又过了几日，他见硬的不行，就跟仰云来软的。虽然近日沈啸行与仰云摩擦不断，相看两厌，但还是跟仰云虚与委蛇，进行了几刻钟的毫无营养的寒暄。
结果丝毫没变。
沈啸行想不明白为什么顾酌突然就对他避而不见，他软硬兼施，就是毫无办法，仰云见他悻悻地回了自己宫内。
天高露浓，清冷明月升到高位，一片薄云遮住淡淡月光，秋蝉在树间吟唱。
今年的蝉鸣比哪一年都要聒噪，顾酌闭着眼在塌上翻来覆去两个时辰，就是怎么睡也睡不着，被这蝉鸣烦的受不了。
他连唤了内官进来处理，内官取了一个木棒，上面搅了些蜘蛛网，去粘了秋蝉下来。
但收效甚微，那些秋蝉就像成了精，木棒一冲它们去，它们就飞到别的地方，顾酌殿里养的树都是名种，内官也不敢下死手粘，忙活了半个时辰也没抓下来几只。
顾酌想起了个笨方法，里衣外面披了件大氅就带着仰云去了长着乔灌木的地方——捉螳螂。
他自出生起就住在宫内，先帝很是疼爱这个皇孙，由着他玩。先帝的皇孙唯他一人，没有年龄相仿的小孩子陪他玩，小时候就常让小内官陪着他一块玩。
小内官领着他去了一个好地方，兰林宫荒废，乔灌木生长地到处都是，是螳螂蛐蛐的本营。每次一下了学，顾酌就拉着小内官往那去。
这尖尖小嘴，薄翼修长，伴随了顾酌一小段的童年时光。
他与仰云来到乔灌木下，各自蹲下身，顾酌悄悄向那只螳螂靠近，刚刚举起罐子眼看就要扣下时，被沈啸行一把拉起。
“哎，我的螳螂——”
他蹲了顾酌半个月了。
顾酌的惊呼被沈啸行封在了唇里，沈啸行使着坏，让顾酌无法呼吸，喘息微乱，湿濡悱恻。
仰云还在一旁专心捉螳螂呢，刚起身要喊一声，抬头就看见俩人正吻的酣畅，上次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仰云赶紧收了声，悄然退下了。
远处穿来脚步声，是那些内官见顾酌与仰云都去捉了螳螂，他们也分过来一小波人跟着捉。
兰林殿离自己居住的白鹭殿相近，沈啸行抓着顾酌就跑，沿着宫路，跑到虬枝盘曲的老树下拐弯就进了白鹭殿，把人推进自己殿内，按在门板上问话。
“为什么不见我？”沈啸行不解，神色严峻，顾酌没有接话，低着头，不停地喘息。
“说话，嗯？”沈啸行捏着他的脸，让他抬头看着自己。顾酌在兰林殿就被他弄得换不上气，又跑了这么远的路，一时间没有平缓下来，眼尾倒是被生生逼红了几分。
沈啸行看着这副模样有些受不了，欲再度吻下去，被顾酌抬手挡住了。
沈啸行也没有再强人所难，接着问道：“你要纳妃？”
这几日沈啸行打听到不少有的没的，眼见那画像进了昭阳殿就再没出来，他怎么合计都该合计到了。
顾酌没在怕的，丝毫不躲避他的目光，语气轻松道：“是了，怎么着？”
他眼眸如深潭，带着种疏离感，人就在眼前，但沈啸行感觉难以把握。
“你薄情寡性，”沈啸行圈着他的腰，慢慢收紧，恶狠狠道：“我把真心掏给你，你这么快就拿去给我炒尖椒了？”
顾酌此刻平复不少，一如以往漠然，唇边带了点点笑意，毫不客气地说道：“炒好了记得给我带两瓶葡萄春……”
顿时一道劲风从门外直插而入，沈啸行反应敏捷，电光火石间抱着顾酌就地翻滚一圈，二人双双抬眸，才堪堪看清竟是柄长剑穿门而入。
门被来人当时踹开，黑衣蒙面，提着剑就冲二人刺去。顾酌本想与他对战一场，谁知沈啸行这崽子一个翻身就把他护在身下，他怎么挣脱也没挣得开。
喻溯生入殿内又给顾酌行了礼，顾酌看见他就有些心虚，忙让他入了座，先开口道：“我这几日总是头痛脑热，早上没起得来，就想多睡一会……”
喻溯生也很想信他的话，可他那嘴唇比那野山楂子都红润。
……罢了。
喻溯生落座，说：“陛下近日勤勉，臣亦有所耳闻，休沐一日也无妨。”
“那我可能明天也会不舒服。”
看着顾酌得陇望蜀的样子，喻溯生很想再回到在国师府里的时候，骂他一句别给脸不要脸，但是现在想想就算了，还有更重要的事。
喻溯生岔开话题道：“臣不是来说这事的。”
顾酌不解，进来朝堂并无大事，没明白喻溯生来与他商量什么。只听喻溯生沉吟须臾，说：“听闻陛下近日与北玄质子走得很近。”
顾酌眉峰狠狠一跳，心里咯噔一下，避开了喻溯生的视线，思索着怎么接话。
喻溯生握着茶杯，茶面泛起涟漪，柔声道：“臣还是要提醒陛下一句，尽管他看起来脑满肥肠，但陛下不要忘记他的身份。”
他在苦味里思量，提议道：“陛下也到了年纪，前些时日就已经选出几位世家女儿画像，不如陛下看看，有无合心意的。”他轻声说，声音虽然不大，但口气强硬。
顾酌了然地低下了头，他明白，无论如何，喻溯生心里都是忌惮沈啸行的，他们俩的事，在喻溯生那里绝无商量余地。
他清楚的明白他与沈啸行不在同一条路上，虽然他很想跟他一起走。
窗前的树被风刮的摇摇晃晃，枝条挂过殿门唰唰响，云朵乘风拥势而上，厚云浓铺，黄土弥散。
顾酌在良久沉寂里，无声点了点头。
此次谈话后，顾酌就再没见沈啸行。
喻溯生说到做到，回头就给顾酌送了世家女儿的画像，笼笼统统共数十副。顾酌大概翻看了两眼，又给扔到一边了。
沈啸行倒是一日三遍的来找他，都让仰云给拦了下去。
“你凭什么拦我？”沈啸行这几日被拦的红了脸，与仰云发生口角，语气生硬道。
仰云不卑不亢，还是将他拦在身前，沈啸行出手就要向仰云打去，他只起了个势，就发现这周围数十位期门骑都冲他围了过来。
沈啸行：“……”
他只得悻悻地放下了手。
又过了几日，他见硬的不行，就跟仰云来软的。虽然近日沈啸行与仰云摩擦不断，相看两厌，但还是跟仰云虚与委蛇，进行了几刻钟的毫无营养的寒暄。
结果丝毫没变。
沈啸行想不明白为什么顾酌突然就对他避而不见，他软硬兼施，就是毫无办法，仰云见他悻悻地回了自己宫内。
天高露浓，清冷明月升到高位，一片薄云遮住淡淡月光，秋蝉在树间吟唱。
今年的蝉鸣比哪一年都要聒噪，顾酌闭着眼在塌上翻来覆去两个时辰，就是怎么睡也睡不着，被这蝉鸣烦的受不了。
他连唤了内官进来处理，内官取了一个木棒，上面搅了些蜘蛛网，去粘了秋蝉下来。
但收效甚微，那些秋蝉就像成了精，木棒一冲它们去，它们就飞到别的地方，顾酌殿里养的树都是名种，内官也不敢下死手粘，忙活了半个时辰也没抓下来几只。
顾酌想起了个笨方法，里衣外面披了件大氅就带着仰云去了长着乔灌木的地方——捉螳螂。
他自出生起就住在宫内，先帝很是疼爱这个皇孙，由着他玩。先帝的皇孙唯他一人，没有年龄相仿的小孩子陪他玩，小时候就常让小内官陪着他一块玩。
小内官领着他去了一个好地方，兰林宫荒废，乔灌木生长地到处都是，是螳螂蛐蛐的本营。每次一下了学，顾酌就拉着小内官往那去。
这尖尖小嘴，薄翼修长，伴随了顾酌一小段的童年时光。
他与仰云来到乔灌木下，各自蹲下身，顾酌悄悄向那只螳螂靠近，刚刚举起罐子眼看就要扣下时，被沈啸行一把拉起。
“哎，我的螳螂——”
他蹲了顾酌半个月了。
顾酌的惊呼被沈啸行封在了唇里，沈啸行使着坏，让顾酌无法呼吸，喘息微乱，湿濡悱恻。
仰云还在一旁专心捉螳螂呢，刚起身要喊一声，抬头就看见俩人正吻的酣畅，上次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仰云赶紧收了声，悄然退下了。
远处穿来脚步声，是那些内官见顾酌与仰云都去捉了螳螂，他们也分过来一小波人跟着捉。
兰林殿离自己居住的白鹭殿相近，沈啸行抓着顾酌就跑，沿着宫路，跑到虬枝盘曲的老树下拐弯就进了白鹭殿，把人推进自己殿内，按在门板上问话。
“为什么不见我？”沈啸行不解，神色严峻，顾酌没有接话，低着头，不停地喘息。
“说话，嗯？”沈啸行捏着他的脸，让他抬头看着自己。顾酌在兰林殿就被他弄得换不上气，又跑了这么远的路，一时间没有平缓下来，眼尾倒是被生生逼红了几分。
沈啸行看着这副模样有些受不了，欲再度吻下去，被顾酌抬手挡住了。
沈啸行也没有再强人所难，接着问道：“你要纳妃？”
这几日沈啸行打听到不少有的没的，眼见那画像进了昭阳殿就再没出来，他怎么合计都该合计到了。
顾酌没在怕的，丝毫不躲避他的目光，语气轻松道：“是了，怎么着？”
他眼眸如深潭，带着种疏离感，人就在眼前，但沈啸行感觉难以把握。
“你薄情寡性，”沈啸行圈着他的腰，慢慢收紧，恶狠狠道：“我把真心掏给你，你这么快就拿去给我炒尖椒了？”
顾酌此刻平复不少，一如以往漠然，唇边带了点点笑意，毫不客气地说道：“炒好了记得给我带两瓶葡萄春……”
顿时一道劲风从门外直插而入，沈啸行反应敏捷，电光火石间抱着顾酌就地翻滚一圈，二人双双抬眸，才堪堪看清竟是柄长剑穿门而入。
门被来人当时踹开，黑衣蒙面，提着剑就冲二人刺去。顾酌本想与他对战一场，谁知沈啸行这崽子一个翻身就把他护在身下，他怎么挣脱也没挣得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