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往前走，别回头
虽说是做足了心理准备，隔着玻璃看到左逸凡低着头被探光灯照得双手扶着额头时，林璟的心还是微微揪了一下。好似自打两人相识以来，就没见过这个男人如此低迷的一面。
“左逸凡，你身为市中心的居民，为什么会在深夜出现在城郊？”负责审讯的警察诧异地看了一眼林璟，心底里赞赏了一下林队长的亲力亲为，在看着林璟带上耳机后，警察开始例行审问。
耳机里，男人的声音依旧是如平常般淡然：“有人给我发短信，约我到那里见面，那条信息现在还在我的手机里，您可以查看。”
短信？什么年代了还用短信？是微信QQ微博都满足不了你们的聊天需求吗？
林璟拿起左逸凡放在桌上的手机，神使鬼差地输入了一串数字。
【密码错误】
呼——
他在想什么，他怎么会突然在别人身上看到一丝江瑄的影子。
“密码是031955”左逸凡斜眸看向一旁的双面玻璃，他自然知道林璟就在这层玻璃后。0319，他成为左逸凡的日子，55，用九键输入法打出林璟的对应数字。
林璟拿着左逸凡的手机打开短信，望着收信人一栏的“无名”两字，紧紧皱眉。
陌生人的短信，左逸凡就轻易相信了？
“短信属实，继续问。”林璟放下手机，指示道。
“小区外面那么多家饭店，为什么你就偏偏走进了这家饭店。”
“因为路过的时候，只有这家饭店的老板递给我一份菜单，约我的人没有消息，我就想着先去吃个饭。”
一连问了几个问题，毫无破绽。再加上再待那边有人保释，左逸凡次日上午就得以离开警局，只是暂时还要留在警方的监视范围内。
到底是受过重伤的身子，一整夜没睡又受了几个小时的强光，左逸凡的精神状态已经差到了极点。林璟在背后叫住他的时候，被他灰暗的脸色和微微发颤的双手吓了一跳。
“你怎么样，没事吧。”林璟扶住左逸凡的肩头，托着他走到孟南汐的车前：“下次别谁发的短信都信了，看着那么精明的人这次怎么这么死脑筋呢。”
“不劳林队长操心了，我的人我会照顾好。”孟南汐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还有脸说他家逸小凡死脑筋。要不是左逸凡还在场，她分分钟怼死林璟。
左逸凡轻轻地推开了林璟的手，低着头坐进了车里。他的手抖得厉害，刚刚剪过的指甲死死地扣进前几天划破的伤口里，扣出了血。
只有鲜血可以缓解他心底的烦躁，过了这么些年，再次回到警局竟是以这样的方式，有些好笑，又有些唏嘘。
感觉到左逸凡的状态明显不对，孟南汐也懒得跟林璟废话，拉开车门就坐进了驾驶位，绝尘而去。
“怎么样，要不要叫孙医生过来。”孟南汐有些着急，当初做完整形手术后，左逸凡同时被检查出了躁郁症和焦虑症。经历了几个疗程的治疗后才渐渐恢复得像个人样。
“不用。”左逸凡一手抓着车门旁的扶手，一只手狠狠揪着心口处，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窒息感在出审讯室的瞬间席卷全身，从心脏到指尖一瞬间地发麻，他强撑着走到车里已经是用尽了全部的自恃。
躁郁症发作的时候，他总会跌入当年的火海，火海尽头，是曾经的同僚转过身去，只给他留下一片背影。他用力睁大双眼，却只看见黑暗。
他不想怨的，他只想往前走。
车窗已经被摇到最低，孟南汐不敢开快，只觉得后座从不住地颤动到没了声响。她实在是不放心，将车停在路边回头看去，只见左逸凡合眼蜷缩在后座，下唇渗出丝丝血迹，眼角处悬挂着一滴泪，倔强地不愿落下。
她一直都知道左逸凡没跨过心底的那道坎，却不知道只是去了警局几个小时，却会为他带来如此大的起伏。
车子缓缓停到再待门前时，左逸凡已经基本恢复了神智，可脸色依旧差得惊人。伸手开车门下车这样简单的动作，已经让他的额头渗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
衣袋里的电话一直在振动，但他已经没精力去管。现在他没有把握稳住状态不露破绽，看着林璟不断发来的消息，握着手机的手紧了又紧，还是回了句没事不用担心才点了关机。
江城警局
林璟看到左逸凡回信再打电话过去的时候那边已经关机了，他烦躁将双手插进头发，手肘重重地砸在了桌面上。
魔怔了，一定是魔怔了。
资料上写的明明白白，3月19日是左逸凡的生日，和江瑄出事的时间撞上只是偶然，自己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一点专业素质都没有了。若是早年在平城是这么个状态，早就被骂了。
将脸伸到冷水管下冲了冲醒神，林璟再度回到审讯室，昨天一晚上已经将人筛选得差不多，现在留下的基本都是有问题的。
饭店老板，饭店里负责在门口吆喝的服务生，还有警方刚到时想要偷偷从楼后开车跑的一个中年精瘦男人。
法医解尸的报告出得很快，天字队众人对着尸体分析竟是都露出些不忍之色。这具被分解成无数块的尸体，还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
根据死亡时间来看，女孩死亡时间不到四十八小时，从年龄和失踪时间看，和平城前些天刚刚立案的八岁女童失踪案基本吻合。
只是女童的尸体如何被分卸又运到江城外环的饭店里，暂时还没查到运输途径。但从冰冻程度上看，饭店老板不可能是在晚上刚刚发现的。他在说谎，而且隐瞒了很关键的事情。
“再审一遍，这个饭店老板和服务生有明显的串供嫌疑，将两人这些天的行程和来过饭店的人员进行全部筛查，尤其是能够接触到冰箱的人。酒店监控有被人动过的痕迹，联系技术部门尽力还原。然后把整条街的监控都筛一遍，快。”
“林队。”莫宇从审讯室出来：“这个老板说要见你，他说，碎尸是在一位姓江的先生送来的，而且这位姓江的先生还是您的老熟人。”
“左逸凡，你身为市中心的居民，为什么会在深夜出现在城郊？”负责审讯的警察诧异地看了一眼林璟，心底里赞赏了一下林队长的亲力亲为，在看着林璟带上耳机后，警察开始例行审问。
耳机里，男人的声音依旧是如平常般淡然：“有人给我发短信，约我到那里见面，那条信息现在还在我的手机里，您可以查看。”
短信？什么年代了还用短信？是微信QQ微博都满足不了你们的聊天需求吗？
林璟拿起左逸凡放在桌上的手机，神使鬼差地输入了一串数字。
【密码错误】
呼——
他在想什么，他怎么会突然在别人身上看到一丝江瑄的影子。
“密码是031955”左逸凡斜眸看向一旁的双面玻璃，他自然知道林璟就在这层玻璃后。0319，他成为左逸凡的日子，55，用九键输入法打出林璟的对应数字。
林璟拿着左逸凡的手机打开短信，望着收信人一栏的“无名”两字，紧紧皱眉。
陌生人的短信，左逸凡就轻易相信了？
“短信属实，继续问。”林璟放下手机，指示道。
“小区外面那么多家饭店，为什么你就偏偏走进了这家饭店。”
“因为路过的时候，只有这家饭店的老板递给我一份菜单，约我的人没有消息，我就想着先去吃个饭。”
一连问了几个问题，毫无破绽。再加上再待那边有人保释，左逸凡次日上午就得以离开警局，只是暂时还要留在警方的监视范围内。
到底是受过重伤的身子，一整夜没睡又受了几个小时的强光，左逸凡的精神状态已经差到了极点。林璟在背后叫住他的时候，被他灰暗的脸色和微微发颤的双手吓了一跳。
“你怎么样，没事吧。”林璟扶住左逸凡的肩头，托着他走到孟南汐的车前：“下次别谁发的短信都信了，看着那么精明的人这次怎么这么死脑筋呢。”
“不劳林队长操心了，我的人我会照顾好。”孟南汐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还有脸说他家逸小凡死脑筋。要不是左逸凡还在场，她分分钟怼死林璟。
左逸凡轻轻地推开了林璟的手，低着头坐进了车里。他的手抖得厉害，刚刚剪过的指甲死死地扣进前几天划破的伤口里，扣出了血。
只有鲜血可以缓解他心底的烦躁，过了这么些年，再次回到警局竟是以这样的方式，有些好笑，又有些唏嘘。
感觉到左逸凡的状态明显不对，孟南汐也懒得跟林璟废话，拉开车门就坐进了驾驶位，绝尘而去。
“怎么样，要不要叫孙医生过来。”孟南汐有些着急，当初做完整形手术后，左逸凡同时被检查出了躁郁症和焦虑症。经历了几个疗程的治疗后才渐渐恢复得像个人样。
“不用。”左逸凡一手抓着车门旁的扶手，一只手狠狠揪着心口处，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窒息感在出审讯室的瞬间席卷全身，从心脏到指尖一瞬间地发麻，他强撑着走到车里已经是用尽了全部的自恃。
躁郁症发作的时候，他总会跌入当年的火海，火海尽头，是曾经的同僚转过身去，只给他留下一片背影。他用力睁大双眼，却只看见黑暗。
他不想怨的，他只想往前走。
车窗已经被摇到最低，孟南汐不敢开快，只觉得后座从不住地颤动到没了声响。她实在是不放心，将车停在路边回头看去，只见左逸凡合眼蜷缩在后座，下唇渗出丝丝血迹，眼角处悬挂着一滴泪，倔强地不愿落下。
她一直都知道左逸凡没跨过心底的那道坎，却不知道只是去了警局几个小时，却会为他带来如此大的起伏。
车子缓缓停到再待门前时，左逸凡已经基本恢复了神智，可脸色依旧差得惊人。伸手开车门下车这样简单的动作，已经让他的额头渗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
衣袋里的电话一直在振动，但他已经没精力去管。现在他没有把握稳住状态不露破绽，看着林璟不断发来的消息，握着手机的手紧了又紧，还是回了句没事不用担心才点了关机。
江城警局
林璟看到左逸凡回信再打电话过去的时候那边已经关机了，他烦躁将双手插进头发，手肘重重地砸在了桌面上。
魔怔了，一定是魔怔了。
资料上写的明明白白，3月19日是左逸凡的生日，和江瑄出事的时间撞上只是偶然，自己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一点专业素质都没有了。若是早年在平城是这么个状态，早就被骂了。
将脸伸到冷水管下冲了冲醒神，林璟再度回到审讯室，昨天一晚上已经将人筛选得差不多，现在留下的基本都是有问题的。
饭店老板，饭店里负责在门口吆喝的服务生，还有警方刚到时想要偷偷从楼后开车跑的一个中年精瘦男人。
法医解尸的报告出得很快，天字队众人对着尸体分析竟是都露出些不忍之色。这具被分解成无数块的尸体，还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
根据死亡时间来看，女孩死亡时间不到四十八小时，从年龄和失踪时间看，和平城前些天刚刚立案的八岁女童失踪案基本吻合。
只是女童的尸体如何被分卸又运到江城外环的饭店里，暂时还没查到运输途径。但从冰冻程度上看，饭店老板不可能是在晚上刚刚发现的。他在说谎，而且隐瞒了很关键的事情。
“再审一遍，这个饭店老板和服务生有明显的串供嫌疑，将两人这些天的行程和来过饭店的人员进行全部筛查，尤其是能够接触到冰箱的人。酒店监控有被人动过的痕迹，联系技术部门尽力还原。然后把整条街的监控都筛一遍，快。”
“林队。”莫宇从审讯室出来：“这个老板说要见你，他说，碎尸是在一位姓江的先生送来的，而且这位姓江的先生还是您的老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