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目的不变
那怪物发出的惨叫居然是一个人类女孩的声音，喑哑中带着哭喊和绝望，刺激着格伦鼓膜的同时也震撼着他的心。
“呜啊啊啊啊啊——！！！”
巨大的怪物在火焰中被焚烤，蓝绿色火焰果真就如同秦时所说，只会烧及非人之物的灵魂。
他还活着，固然不懂那伤及本源之痛的分量，可光是听着这哀嚎就足以知晓究竟有多难受。
秦时却在此时露出了更为生动的表情，不是戏谑，不是调笑，而是一种悲悯和慈爱。
“喂！你过去干什么？！”
他像是完全不害怕怪物会在痛苦之中做出反击一般慢步靠近，伸出一只手搭在那颗硕大的头颅上。
而发出女孩惨叫的怪物好像是被这个动作安抚，慢慢在火焰中伏低身体，做出好像是沉溺在美梦中的放松状态，胸腔中发出安逸的呼噜声。
“Bonne nuit, mon garçon.”
俯身靠近怪物的耳畔，用这句话做了道别，赤红色的瞳孔此刻像是要将眼前这个即将去往天堂的灵魂牢牢镌刻在眼中。
最后，怪物在蓝绿色火焰的焚烧下只剩下一摊和骨灰无甚关系的焦土，格伦不知道那是不是自己的幻觉，他好像看到自焦土之中脱身的莹绿色光芒化身成一个身材干瘦的小女孩。
她漂浮在秦时身边，两人似乎都能感知到彼此的存在，在空中默默交流眼神，最后她轻巧地飘向天空，渐渐消失在秦时的视线尽头。
驱魔师…都是这么不可思议的人吗？
好像是感觉到了格伦此刻的想法，秦时在送走怪物的灵魂之后又露出了那副在男人眼中格外贱兮兮的笑容。
“虽说跟上帝那种神通还是比不了，不过我的业务水平还是比较值得信赖的~要知道商人最忌讳承诺交易之外的内容和份额。”
他的步伐像是根本没有重量似的，格伦听不到脚步声，人却已经再度逼近到面前。
“这下你总该相信我是个驱魔师了吧？前少尉阁下？”
近距离观察旧书商的五官，格伦依旧还是挑不出半分毛病，但哪怕他是个万里挑一的美人，却还是无法改变其本尊是个秉性恶劣话只说一半的家伙。
“所以呢，我神通广大的驱魔师大人，你把能够当成证据的怪物烧成一把灰，仅凭你给我的那些资金流通证据和这里出现的东西，也没办法说明什么。”
格伦完全可以想象雾都的权力系统和皇室对于这件事的态度，即便隐秘署能够将事实上报，既得利益者是绝对不容许这等丑闻暴露在世人面前，只要他们拿不出决定性的证据，上面的掌权者就有一千种办法将真相掩盖。
再说了，格伦可不认为隐秘署有那个本事和义务把事情真相大白。
要是说市民只是需要一个交代亦或是安心的理由，那调查完全可以到此为止，一来后面的范围根本不是小小的公务员能够干涉，二来即便知道了对多数人来说也没有好处。
捏造一个足够让人信服的“真相”，再用合理的渠道散播出去，就是目前这种事情的最优解法，想到这里，格伦的干劲就消退了大半，已经隐隐有了收工回去的念头。
“打道回府吧，雾都郊外有这种东西存在，要是让广大的首都市民知道，恐怕晚上都睡不着觉了。”
将猎枪塞进手提箱，格伦摁紧皮扣，俨然作出一副准备收工的姿态，却听到秦时幽幽地说出完全在他意料之外的答复。
“事情到现在为止可还只是调查了一半，你心急什么呢？”
男人作出一副好笑的表情，将手提箱背在肩上，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不知什么时候把施法工具收拾干净的秦时。
“继续深挖下去对你我都没好处，我不觉得我身处的机关有本事把这件事公之于众，编外顾问先生。”
说到底秦时也不是隐秘署的成员，他能够提供知识和技术上的援助，但那也必须是在SSD职责范围之内的事情，要想继续追究下去，无论对于格伦还是整个SSD而言，都太超纲了。
看竞技场看台上座位的数量，就知道雾都乃至帝国附近究竟有多少深不可测的利益集团牵扯其中，更别提据格伦所知，手术改造这种技术的应用是早年战时不少国家的军备研究成果……
即便是能够让世界震惊和谴责的丑闻，那也得有命把他们散播出去才行。
格伦承担不起这个后果，他并不觉得秦时就有办法承担，即便这个形迹可疑的编外顾问能够独善其身，他也不能冒这个险，SSD的全体成员都还需要工作，他们也有家人。
要是秦时坚持要曝光这件事，格伦并不介意把他就地打晕然后带回去。
他话里的意思已经说得足够清楚，作为帝国前少尉，格伦也处理过不少复杂的情报工作，他很清楚自己的立场和使命，即便现在身处的机构和职责不同，要做的事情从根本上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哪怕自己只是一介新人，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他也有作为SSD探员为从属机关做出判断和选择的权力。
“看来你从一开始就搞错了一件事情，”秦时并没有因为格伦言语中流露出的敌意和轻蔑感到不悦，舒展手臂抻了个懒腰，浑身上下的骨头咯吱作响，“这件事的委托一开始的目的是为了抓住杀死那位老爷的凶手，给你看的资料也是基于要调查这件事才收集的证据，我不是什么正义之士，更没有你说的那种气度和觉悟~”
他的语气仿佛根本没把怪物和这个竞技场里发生的事情放在心上，当然，如果格伦没有看到秦时在给那个怪物做驱魔仪式时露出的悲哀表情，他或许会被旧书商的演技征服。
“要做的事情根本没变过，把杀死大老爷的犯人揪出来，除此之外，一切都与我们无关。”
他披着黑色大褂，恍若一直象征灾厄的蝴蝶，伴着昏暗的天光先行一步踏入地道，留神色恍然的格伦在原地发愣。
“呜啊啊啊啊啊——！！！”
巨大的怪物在火焰中被焚烤，蓝绿色火焰果真就如同秦时所说，只会烧及非人之物的灵魂。
他还活着，固然不懂那伤及本源之痛的分量，可光是听着这哀嚎就足以知晓究竟有多难受。
秦时却在此时露出了更为生动的表情，不是戏谑，不是调笑，而是一种悲悯和慈爱。
“喂！你过去干什么？！”
他像是完全不害怕怪物会在痛苦之中做出反击一般慢步靠近，伸出一只手搭在那颗硕大的头颅上。
而发出女孩惨叫的怪物好像是被这个动作安抚，慢慢在火焰中伏低身体，做出好像是沉溺在美梦中的放松状态，胸腔中发出安逸的呼噜声。
“Bonne nuit, mon garçon.”
俯身靠近怪物的耳畔，用这句话做了道别，赤红色的瞳孔此刻像是要将眼前这个即将去往天堂的灵魂牢牢镌刻在眼中。
最后，怪物在蓝绿色火焰的焚烧下只剩下一摊和骨灰无甚关系的焦土，格伦不知道那是不是自己的幻觉，他好像看到自焦土之中脱身的莹绿色光芒化身成一个身材干瘦的小女孩。
她漂浮在秦时身边，两人似乎都能感知到彼此的存在，在空中默默交流眼神，最后她轻巧地飘向天空，渐渐消失在秦时的视线尽头。
驱魔师…都是这么不可思议的人吗？
好像是感觉到了格伦此刻的想法，秦时在送走怪物的灵魂之后又露出了那副在男人眼中格外贱兮兮的笑容。
“虽说跟上帝那种神通还是比不了，不过我的业务水平还是比较值得信赖的~要知道商人最忌讳承诺交易之外的内容和份额。”
他的步伐像是根本没有重量似的，格伦听不到脚步声，人却已经再度逼近到面前。
“这下你总该相信我是个驱魔师了吧？前少尉阁下？”
近距离观察旧书商的五官，格伦依旧还是挑不出半分毛病，但哪怕他是个万里挑一的美人，却还是无法改变其本尊是个秉性恶劣话只说一半的家伙。
“所以呢，我神通广大的驱魔师大人，你把能够当成证据的怪物烧成一把灰，仅凭你给我的那些资金流通证据和这里出现的东西，也没办法说明什么。”
格伦完全可以想象雾都的权力系统和皇室对于这件事的态度，即便隐秘署能够将事实上报，既得利益者是绝对不容许这等丑闻暴露在世人面前，只要他们拿不出决定性的证据，上面的掌权者就有一千种办法将真相掩盖。
再说了，格伦可不认为隐秘署有那个本事和义务把事情真相大白。
要是说市民只是需要一个交代亦或是安心的理由，那调查完全可以到此为止，一来后面的范围根本不是小小的公务员能够干涉，二来即便知道了对多数人来说也没有好处。
捏造一个足够让人信服的“真相”，再用合理的渠道散播出去，就是目前这种事情的最优解法，想到这里，格伦的干劲就消退了大半，已经隐隐有了收工回去的念头。
“打道回府吧，雾都郊外有这种东西存在，要是让广大的首都市民知道，恐怕晚上都睡不着觉了。”
将猎枪塞进手提箱，格伦摁紧皮扣，俨然作出一副准备收工的姿态，却听到秦时幽幽地说出完全在他意料之外的答复。
“事情到现在为止可还只是调查了一半，你心急什么呢？”
男人作出一副好笑的表情，将手提箱背在肩上，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不知什么时候把施法工具收拾干净的秦时。
“继续深挖下去对你我都没好处，我不觉得我身处的机关有本事把这件事公之于众，编外顾问先生。”
说到底秦时也不是隐秘署的成员，他能够提供知识和技术上的援助，但那也必须是在SSD职责范围之内的事情，要想继续追究下去，无论对于格伦还是整个SSD而言，都太超纲了。
看竞技场看台上座位的数量，就知道雾都乃至帝国附近究竟有多少深不可测的利益集团牵扯其中，更别提据格伦所知，手术改造这种技术的应用是早年战时不少国家的军备研究成果……
即便是能够让世界震惊和谴责的丑闻，那也得有命把他们散播出去才行。
格伦承担不起这个后果，他并不觉得秦时就有办法承担，即便这个形迹可疑的编外顾问能够独善其身，他也不能冒这个险，SSD的全体成员都还需要工作，他们也有家人。
要是秦时坚持要曝光这件事，格伦并不介意把他就地打晕然后带回去。
他话里的意思已经说得足够清楚，作为帝国前少尉，格伦也处理过不少复杂的情报工作，他很清楚自己的立场和使命，即便现在身处的机构和职责不同，要做的事情从根本上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哪怕自己只是一介新人，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他也有作为SSD探员为从属机关做出判断和选择的权力。
“看来你从一开始就搞错了一件事情，”秦时并没有因为格伦言语中流露出的敌意和轻蔑感到不悦，舒展手臂抻了个懒腰，浑身上下的骨头咯吱作响，“这件事的委托一开始的目的是为了抓住杀死那位老爷的凶手，给你看的资料也是基于要调查这件事才收集的证据，我不是什么正义之士，更没有你说的那种气度和觉悟~”
他的语气仿佛根本没把怪物和这个竞技场里发生的事情放在心上，当然，如果格伦没有看到秦时在给那个怪物做驱魔仪式时露出的悲哀表情，他或许会被旧书商的演技征服。
“要做的事情根本没变过，把杀死大老爷的犯人揪出来，除此之外，一切都与我们无关。”
他披着黑色大褂，恍若一直象征灾厄的蝴蝶，伴着昏暗的天光先行一步踏入地道，留神色恍然的格伦在原地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