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殿下！”
贺连秋声音低沉，手虚扶在沈暮腰侧，在沈暮倒下前抱起他，头也不回地往冷宫跑
“自己跟上来。”
手下们相互看了一眼，在各自的眼神中看见了惊讶，也来不及说话，连忙跟了上来。
被贺连秋抱着的沈暮中途醒来，他眼皮似有千斤鼎压住睁不开，从骨子里透出的寒意让他只能凭感觉寻找热源。
两只手攀上贺连秋的肩膀，衣袖滑下，一节白玉般的手臂露出，上面有淡淡的青色纹路。
贺连秋愣住了，试探地喊了二声，就听见沈暮小猫似的回应.
“嗯……”
他抬头一看，已经到冷宫了。
贺连秋踹开大门，走进去直冲房间，阿合看一个人抱着沈暮，阴着脸冲进来，吓得手中松土的铲子在地上发出咣当的响声，跟着贺连秋进了房间左右不知道要做什么。
“去找太医。”贺连秋见阿合站在房门外，吩咐了一句，又对刚进门的金一说：“去烧热水。”
贺连秋把沈暮放在床上，伸手要帮他换衣服，还没碰上衣服，沈暮就做梦一样悄然躲开，贺连秋犹豫了一下没再碰沈暮。
他衣服打湿后黏在身上不舒服，于是他脱掉上衣，只剩下件中衣，健硕的肌肉在半湿的衣衫下显现。
沈暮半睁着一只眼，偷偷打量贺连秋，想起从前听一位旅人说起过，边塞那边的人推崇大胆开放的民风，如今看见贺连秋，倒也没说错。
放了半天衣服的贺连秋用余光瞟见铜镜中的沈暮的醒了，转身对沈暮说：“殿下醒了，口渴吗？”
沈暮摇摇头，手握上被连秋的手指，感受到他俯下身来，沈暮身子有点僵硬，但还是顺势抱住他脖子，指尖缠绕着他的发丝，小声说：“今日谢谢你。”
“殿下之前也救过我。”贺连秋跪在沈暮双腿之间，脖子旁温热的触感让他有点儿不敢动。
沈暮直起身，轻咳两声，手挡在嘴唇下，所以你是怎么报答你的恩人的，以身相许？
贺连秋突然想起早晨对沈暮冷眼旁观的人，眼神昏暗：“殿下，今早那人是三皇子。”
“是的，我们之间有些矛盾。”沈暮苦笑一声回贺连秋。
阿合在门外踌蹈许久，还是敲了门，小心翼翼地说：“殿下，太医到了。”
贺连秋起身穿好衣服，对坐在床上的沈暮说：“殿下要好生休养，我明日带我军队里的医生前来为殿下瞧瞧。”
他停顿了一下，皱眉又说：“殿下以后再遇见三皇子，他说些不敬的话，骂回去就是，不必忍着。”
“嗯。”沈暮肩上一重，贺连秋把床边的毛毯搭在他身上，他乖巧的抓着毯子的边角，小声地回应了。
一直等到贺连秋出门，沈暮扒着窗沿，从窗缝中看他，看他出了大门，才让太医给自己检查，太医的话还是那几样，沈暮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随意应付了事后，他让阿合把贺连秋送来的东西都放到库房里去，别到时候用了被人落下不好来。
傍晚，沈暮在木桶中泡澡，水里放着太医给的药包。
他舒适地靠在木沿边，全身的毛孔仿佛都打开了，这水还是当时贺连秋让人烧的。
想起贺连秋，沈暮脑中浮现他跃下石桥的背影。
之前贺连秋恩将仇报的事情暂且可以用今天的事帮他抵一点儿了。
门后突然响起阿合的声音：“殿下，贺使者让人送一车银炭，说殿下畏寒，多用些，用完了他再送。”
“用，还是不用啊？”阿合担忧的问。
门内沈暮已经很快速起身换好衣服，走出屏风，打开门说：“用吧，那些带来的东西还能藏，亲自送来的怎么藏，不过少用些，别显得太寒酸。”
“这天要凉起来了，银炭还是好的，平日我们宫中只有几块，连些小官家里都比不上，使者对殿下还挺上心的。”阿合准备去烧炭时，对沈暮说，“去那边也不至于太困难。”
风吹过院子，冻得沈暮腿发麻，也来不及想贺连秋对他上心，只是往门后挪了一点儿：“先去拿炭吧。”
阿合点头，快步往后院走，走时还顺手把窗门关上了。沈暮关上门，刚清醒的脑子被风一吹，又开始发烫，他迷迷糊糊地躺床上，想开口让阿合喊太医，可尝试了几下都无法发出声音。
耳边嗡嗡的蜂鸣声欲演欲烈，沈暮从头到脚都是冰冷的，寒气渗入骨髓中。
“殿下这么早就睡了。”阿合看沈暮躺在床上，动作轻柔地放下炭盆，把房中的几处窗子都开了条细缝，做好一切后，就退了出去。
——
天空翻出白肚，一轮红日逐渐显现，清晨鸟儿扇动着翅膀，鸟鸣声在树枝中回荡。百无聊赖时，阿合舀起碗清水，蹲下身子浇花，都已经过了往日的时间了，殿下怎么还没醒。
她不安的心思开始蔓延，正在她准备敲门时，身后传来几人的脚步声，贺连秋见只有阿合一人没说话，他身旁的金一开口：“你家殿下在吗？”
“在的，只是还没醒。”阿合跪在地上，恭敬的低着头。
贺连秋看了一眼沈暮的房间，坐在木椅上说：“别打扰你家殿下，我们等会。”阿合迅速彻了壶茶，站在一旁低着头一言不发。
“老大，这个地方真的是皇宫里面的？”江月白斜跨着比他大一倍的药箱，淡青色的衣裳，一对浅灰色的眸子转来转去。
枯败的榕树，四处可见的虫，斑驳的墙壁掉落的墙屑，同一路走来的风景天差地别。
“谁能想到若大的皇宫中有这么一处破败的角落。”江月白把药箱“腾”地一下放在地上，细手指着冷宫的每一处，一一点评。
阿合脸色略微有些尴尬，江月白却好似没看见过继续说：“看看屋顶上的瓦，碎的碎，缺的缺，晚上睡觉都漏风吧，而且…唔？”
他身旁的金一抬手捂住他嘴，低声说：“行了，别说了。”
“为什么不说，我是为大嫂抱不平，住这个破地方，皇帝老儿的心打小恐怕就是歪着长的。”江月白扯开金一的手，眉飞色舞地说。
旁边的阿合听他叫沈客华皇帝老儿，吓得不敢动，心里却也忍不住附和他，微倾头，想看是谁胆子如此大，用余光瞟见他，不确定的问：“小、江儿？”
江月白手中刚拿起的桃子还没放到嘴边，他手一松桃子就滚回去了：“合姐姐！”他一下子跨过贺连秋，拉起阿合的手说：“姐姐，你不是在小殿下身边吗？怎么到这儿来了。”
贺连秋声音低沉，手虚扶在沈暮腰侧，在沈暮倒下前抱起他，头也不回地往冷宫跑
“自己跟上来。”
手下们相互看了一眼，在各自的眼神中看见了惊讶，也来不及说话，连忙跟了上来。
被贺连秋抱着的沈暮中途醒来，他眼皮似有千斤鼎压住睁不开，从骨子里透出的寒意让他只能凭感觉寻找热源。
两只手攀上贺连秋的肩膀，衣袖滑下，一节白玉般的手臂露出，上面有淡淡的青色纹路。
贺连秋愣住了，试探地喊了二声，就听见沈暮小猫似的回应.
“嗯……”
他抬头一看，已经到冷宫了。
贺连秋踹开大门，走进去直冲房间，阿合看一个人抱着沈暮，阴着脸冲进来，吓得手中松土的铲子在地上发出咣当的响声，跟着贺连秋进了房间左右不知道要做什么。
“去找太医。”贺连秋见阿合站在房门外，吩咐了一句，又对刚进门的金一说：“去烧热水。”
贺连秋把沈暮放在床上，伸手要帮他换衣服，还没碰上衣服，沈暮就做梦一样悄然躲开，贺连秋犹豫了一下没再碰沈暮。
他衣服打湿后黏在身上不舒服，于是他脱掉上衣，只剩下件中衣，健硕的肌肉在半湿的衣衫下显现。
沈暮半睁着一只眼，偷偷打量贺连秋，想起从前听一位旅人说起过，边塞那边的人推崇大胆开放的民风，如今看见贺连秋，倒也没说错。
放了半天衣服的贺连秋用余光瞟见铜镜中的沈暮的醒了，转身对沈暮说：“殿下醒了，口渴吗？”
沈暮摇摇头，手握上被连秋的手指，感受到他俯下身来，沈暮身子有点僵硬，但还是顺势抱住他脖子，指尖缠绕着他的发丝，小声说：“今日谢谢你。”
“殿下之前也救过我。”贺连秋跪在沈暮双腿之间，脖子旁温热的触感让他有点儿不敢动。
沈暮直起身，轻咳两声，手挡在嘴唇下，所以你是怎么报答你的恩人的，以身相许？
贺连秋突然想起早晨对沈暮冷眼旁观的人，眼神昏暗：“殿下，今早那人是三皇子。”
“是的，我们之间有些矛盾。”沈暮苦笑一声回贺连秋。
阿合在门外踌蹈许久，还是敲了门，小心翼翼地说：“殿下，太医到了。”
贺连秋起身穿好衣服，对坐在床上的沈暮说：“殿下要好生休养，我明日带我军队里的医生前来为殿下瞧瞧。”
他停顿了一下，皱眉又说：“殿下以后再遇见三皇子，他说些不敬的话，骂回去就是，不必忍着。”
“嗯。”沈暮肩上一重，贺连秋把床边的毛毯搭在他身上，他乖巧的抓着毯子的边角，小声地回应了。
一直等到贺连秋出门，沈暮扒着窗沿，从窗缝中看他，看他出了大门，才让太医给自己检查，太医的话还是那几样，沈暮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随意应付了事后，他让阿合把贺连秋送来的东西都放到库房里去，别到时候用了被人落下不好来。
傍晚，沈暮在木桶中泡澡，水里放着太医给的药包。
他舒适地靠在木沿边，全身的毛孔仿佛都打开了，这水还是当时贺连秋让人烧的。
想起贺连秋，沈暮脑中浮现他跃下石桥的背影。
之前贺连秋恩将仇报的事情暂且可以用今天的事帮他抵一点儿了。
门后突然响起阿合的声音：“殿下，贺使者让人送一车银炭，说殿下畏寒，多用些，用完了他再送。”
“用，还是不用啊？”阿合担忧的问。
门内沈暮已经很快速起身换好衣服，走出屏风，打开门说：“用吧，那些带来的东西还能藏，亲自送来的怎么藏，不过少用些，别显得太寒酸。”
“这天要凉起来了，银炭还是好的，平日我们宫中只有几块，连些小官家里都比不上，使者对殿下还挺上心的。”阿合准备去烧炭时，对沈暮说，“去那边也不至于太困难。”
风吹过院子，冻得沈暮腿发麻，也来不及想贺连秋对他上心，只是往门后挪了一点儿：“先去拿炭吧。”
阿合点头，快步往后院走，走时还顺手把窗门关上了。沈暮关上门，刚清醒的脑子被风一吹，又开始发烫，他迷迷糊糊地躺床上，想开口让阿合喊太医，可尝试了几下都无法发出声音。
耳边嗡嗡的蜂鸣声欲演欲烈，沈暮从头到脚都是冰冷的，寒气渗入骨髓中。
“殿下这么早就睡了。”阿合看沈暮躺在床上，动作轻柔地放下炭盆，把房中的几处窗子都开了条细缝，做好一切后，就退了出去。
——
天空翻出白肚，一轮红日逐渐显现，清晨鸟儿扇动着翅膀，鸟鸣声在树枝中回荡。百无聊赖时，阿合舀起碗清水，蹲下身子浇花，都已经过了往日的时间了，殿下怎么还没醒。
她不安的心思开始蔓延，正在她准备敲门时，身后传来几人的脚步声，贺连秋见只有阿合一人没说话，他身旁的金一开口：“你家殿下在吗？”
“在的，只是还没醒。”阿合跪在地上，恭敬的低着头。
贺连秋看了一眼沈暮的房间，坐在木椅上说：“别打扰你家殿下，我们等会。”阿合迅速彻了壶茶，站在一旁低着头一言不发。
“老大，这个地方真的是皇宫里面的？”江月白斜跨着比他大一倍的药箱，淡青色的衣裳，一对浅灰色的眸子转来转去。
枯败的榕树，四处可见的虫，斑驳的墙壁掉落的墙屑，同一路走来的风景天差地别。
“谁能想到若大的皇宫中有这么一处破败的角落。”江月白把药箱“腾”地一下放在地上，细手指着冷宫的每一处，一一点评。
阿合脸色略微有些尴尬，江月白却好似没看见过继续说：“看看屋顶上的瓦，碎的碎，缺的缺，晚上睡觉都漏风吧，而且…唔？”
他身旁的金一抬手捂住他嘴，低声说：“行了，别说了。”
“为什么不说，我是为大嫂抱不平，住这个破地方，皇帝老儿的心打小恐怕就是歪着长的。”江月白扯开金一的手，眉飞色舞地说。
旁边的阿合听他叫沈客华皇帝老儿，吓得不敢动，心里却也忍不住附和他，微倾头，想看是谁胆子如此大，用余光瞟见他，不确定的问：“小、江儿？”
江月白手中刚拿起的桃子还没放到嘴边，他手一松桃子就滚回去了：“合姐姐！”他一下子跨过贺连秋，拉起阿合的手说：“姐姐，你不是在小殿下身边吗？怎么到这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