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高烧不退不是大事
“我可是大夫，也是使刀的。”苏祁龄毫不在意，战场上见惯了血腥，见惯了生死，早已学会了保命的技能。
“他们都是亡命之徒，带着刀的，你以后别擅自动手。”公孙无遥此刻倒真像个吃醋的相公，啰嗦个没完。
“好！快上车吧，别着凉了。”苏祁龄的好心情仿佛一点也没被打扰。
“我看看伤口！”在外面夜色中看不真切，到光下一看，胸口的伤口恐怕是崩开了。苏祈龄一面瞪眼，一面消毒器材，打算再重新缝合。
公孙无遥不敢说话，两个人的车厢中寂静无声。
有两个人争执的声音，有个孩子一直在喊“爷爷，不要，不要去。”
那爷爷不顾孩子的阻拦，一下匍匐的摔在了车前，“仙姑，请仙姑救我孙儿性命。”声音苍老。
苏祁龄撩开帘子一看，是个白胡子老头带着个孩子，那孩子身上裹着个破毯子，哆哆嗦嗦的翻着白眼，想来是发烧了。
刚要下车，被无遥拽了一把，便坐在车厢前问道：“你的孙儿怎么了？”
那老者行了个大礼，“刚在林中目睹了仙姑惩恶扬善，听闻仙姑能治病救人，我孙儿发了高热，还请仙姑救命。”说罢头也不抬，整个人因为紧张而发抖。
苏祁龄回头望了望无遥，无遥抿嘴点了点头，哑着声音道，“让那孩子一个人来。”
裹着破毯子的小孩不肯过来，推搡了几次，那小孩才走到了苏祁龄跟前。
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虚弱的身体让他站都站不稳，手一直抖，白日着了风寒晚上高烧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苏祁龄一边拿退烧药，一面给他拿了些小面包零食。
孩子有些紧张，看见满身是血的无遥，更加惊恐了起来。
“我，我叫豆子。”小孩儿头低的仿佛要埋进毯子里，声音也沙哑。
“这个吃了，喝点水退烧了就好了。”
豆子抬头看见无遥正望着自己，“哇”的一声哭了，推翻了苏祁龄手里的药杯就要跑。
无遥大手一抓，拎着脖领子扣了下来。像老虎的眸子对着豆子的脸，“你看见我们刚才放了那个黑衣人的血吧。”哑着声音问，手却将豆子逼近了墙角里。
豆子点头如捣蒜。“那就乖乖吃药，在这里老实坐着，我这里刚受了伤，正需要个童子心肝补一补。”说着手指着自己带血的胸口。
豆子一直在啜泣，只能无助的点着头。豆子爷爷听见了孩子的哭声，担心的在车下徘徊。
苏祁龄给孩子喂了药喂了水，扶他在边凳躺下，“躺一会吧，你爷爷在外面陪你。”
豆子点了点头，裹着毯子闭上了眼睛。
苏祁龄见老者在车下蹲着，时不时还回头望上一眼。说道，“你在车前面坐吧，你孙子已经开始退烧了，睡一觉就好了。”
老者忙行了一个大礼，挪着小步坐在了车前面赶车人的位置。
“唉”这不知是苏祁龄叹的第几口气了。这对爷孙衣衫褴褛，想到又收不到诊金了。夜深人静，疲惫与担忧一起涌上心头。
在第五声叹气的时候，无遥拽住了苏祁龄拆线的手指，“累了吗？等明日再处理这些伤口。我不疼的。”
苏祁龄咔嚓一下剪开了手中的纱布，“你当然不疼了，我给你打了无痛针，等麻药劲过了，看你明天疼的要死要活，我也不管你了。”说罢，三下五除二的处理着伤口。心底莫名烦躁。手也开始重了起来。
“嘶”无遥皱了皱眉，眼睛却看着苏祁龄。
“活该，疼死你算了。你就躺着吧，明日可别动弹了，伤口再崩了我就直接把你卖了，看你这张小脸还值几两银子。”苏祁龄放了狠话。
说罢，掀了帘子在车外透气。
天已经完全黑透，只有远处凉城城门高挂着灯，照亮了古朴城墙，有士兵站在城墙上巡视。
苏祁龄独自一人站在小路上，远处是一大片树林，干枯的树下，或坐或蹲着三三两两的人。他们面前点了篝火，或交谈或打盹儿，等待着天亮城门开。
“感谢仙姑救我孙儿性命。”老者蹒跚走上前，深深鞠了一躬。
“你刚看过孩子了？”苏祁龄有些累了，说话声音有气无力。
“孙儿已经退烧，发了一身汗，已经睡了。”说罢又要行礼。
“不用客气，您叫我苏大夫就行，行医救人乃是本分，遇上就是有缘。”
苏祁龄整理了一下衣衫，现在的确没形象可言，等明天进了城再说吧。
“不知您与车内人是何关系？”老者斟酌着字句问道。
“您问这个干什么？”苏祁龄满眼戒备。
“您别误会。近日鸮齐人来城中打探情报，或扮成亲友，夫妻来城中。大家对他们的诡计深恶痛绝。我听闻姑娘明天要住店，您与车内小哥非亲非故，恐怕没有店家招待你们。”老头客气的说道。
“这么严？”苏祁龄有些不解。
“鸮齐人野心凉城许久，城中的百姓大多有亲人命丧鸮齐人之手，所以贸然住店，恐怕不妥。店家个个机警，恐怕你们还没过明天夜里，就被人控制住送进了知府大牢，到时候真是叫天天不应 叫地地不灵。”老者说话徐徐道来。倒有点像说书先生。
“那您说该怎么办？”苏祁龄有些为难了。
老者从袖口中掏出一纸红封，“这是婚书，只要写上你二人姓名，盖上官府大印，我保你在这城中畅通无阻。”
苏祁龄接过这古代婚书，红封内有一张纸，上面有新娘与新郎的名字空白处，正中心已经盖好了大印。苏祁龄指着中间的大印，“这？”
老者缓缓道来，“这本是为我小儿准备的，如今姑娘救了我孙儿性命，这婚书，我就赠与姑娘，答谢姑娘救命之恩。”说罢又要行礼。
苏祁龄抬手扶了老者，“这确实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可您怎么知道我不是探子，值得信任？”
老头缓缓的说道，“姑娘行医救人，而他们绝不会。”
苏祁龄点了点头。
车厢里呼吸沉沉，公孙无遥已经睡着，想是麻药有了作用。
睫毛又长又卷，在脸上投射出半圆的痕迹，高挺的鼻梁，柔软的唇。手指从眉心滑过，划过微凉的鼻尖，滑过温热的唇，突然，手指被温热的大手攥住，“过来睡觉。”
苏祁龄想说些什么，又感觉自己的眼皮有千斤重，“那我后半夜换你吧。”
“我身子骨硬朗，熬一夜没问题，你快睡吧。”扯过一旁的毯子盖在了苏祁龄的身上。
闭上眼睛就没有了知觉。
清晨睁开眼，眼前依然是车厢天花板，明亮的天光从车厢缝隙照进来，小孩已经不见了，像是早起进城了。
车厢角落，是脸色苍白的无遥。
“醒醒，醒醒。”苏祁龄拍着无遥的肩膀，在耳边大声的喊道。
“他们都是亡命之徒，带着刀的，你以后别擅自动手。”公孙无遥此刻倒真像个吃醋的相公，啰嗦个没完。
“好！快上车吧，别着凉了。”苏祁龄的好心情仿佛一点也没被打扰。
“我看看伤口！”在外面夜色中看不真切，到光下一看，胸口的伤口恐怕是崩开了。苏祈龄一面瞪眼，一面消毒器材，打算再重新缝合。
公孙无遥不敢说话，两个人的车厢中寂静无声。
有两个人争执的声音，有个孩子一直在喊“爷爷，不要，不要去。”
那爷爷不顾孩子的阻拦，一下匍匐的摔在了车前，“仙姑，请仙姑救我孙儿性命。”声音苍老。
苏祁龄撩开帘子一看，是个白胡子老头带着个孩子，那孩子身上裹着个破毯子，哆哆嗦嗦的翻着白眼，想来是发烧了。
刚要下车，被无遥拽了一把，便坐在车厢前问道：“你的孙儿怎么了？”
那老者行了个大礼，“刚在林中目睹了仙姑惩恶扬善，听闻仙姑能治病救人，我孙儿发了高热，还请仙姑救命。”说罢头也不抬，整个人因为紧张而发抖。
苏祁龄回头望了望无遥，无遥抿嘴点了点头，哑着声音道，“让那孩子一个人来。”
裹着破毯子的小孩不肯过来，推搡了几次，那小孩才走到了苏祁龄跟前。
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虚弱的身体让他站都站不稳，手一直抖，白日着了风寒晚上高烧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苏祁龄一边拿退烧药，一面给他拿了些小面包零食。
孩子有些紧张，看见满身是血的无遥，更加惊恐了起来。
“我，我叫豆子。”小孩儿头低的仿佛要埋进毯子里，声音也沙哑。
“这个吃了，喝点水退烧了就好了。”
豆子抬头看见无遥正望着自己，“哇”的一声哭了，推翻了苏祁龄手里的药杯就要跑。
无遥大手一抓，拎着脖领子扣了下来。像老虎的眸子对着豆子的脸，“你看见我们刚才放了那个黑衣人的血吧。”哑着声音问，手却将豆子逼近了墙角里。
豆子点头如捣蒜。“那就乖乖吃药，在这里老实坐着，我这里刚受了伤，正需要个童子心肝补一补。”说着手指着自己带血的胸口。
豆子一直在啜泣，只能无助的点着头。豆子爷爷听见了孩子的哭声，担心的在车下徘徊。
苏祁龄给孩子喂了药喂了水，扶他在边凳躺下，“躺一会吧，你爷爷在外面陪你。”
豆子点了点头，裹着毯子闭上了眼睛。
苏祁龄见老者在车下蹲着，时不时还回头望上一眼。说道，“你在车前面坐吧，你孙子已经开始退烧了，睡一觉就好了。”
老者忙行了一个大礼，挪着小步坐在了车前面赶车人的位置。
“唉”这不知是苏祁龄叹的第几口气了。这对爷孙衣衫褴褛，想到又收不到诊金了。夜深人静，疲惫与担忧一起涌上心头。
在第五声叹气的时候，无遥拽住了苏祁龄拆线的手指，“累了吗？等明日再处理这些伤口。我不疼的。”
苏祁龄咔嚓一下剪开了手中的纱布，“你当然不疼了，我给你打了无痛针，等麻药劲过了，看你明天疼的要死要活，我也不管你了。”说罢，三下五除二的处理着伤口。心底莫名烦躁。手也开始重了起来。
“嘶”无遥皱了皱眉，眼睛却看着苏祁龄。
“活该，疼死你算了。你就躺着吧，明日可别动弹了，伤口再崩了我就直接把你卖了，看你这张小脸还值几两银子。”苏祁龄放了狠话。
说罢，掀了帘子在车外透气。
天已经完全黑透，只有远处凉城城门高挂着灯，照亮了古朴城墙，有士兵站在城墙上巡视。
苏祁龄独自一人站在小路上，远处是一大片树林，干枯的树下，或坐或蹲着三三两两的人。他们面前点了篝火，或交谈或打盹儿，等待着天亮城门开。
“感谢仙姑救我孙儿性命。”老者蹒跚走上前，深深鞠了一躬。
“你刚看过孩子了？”苏祁龄有些累了，说话声音有气无力。
“孙儿已经退烧，发了一身汗，已经睡了。”说罢又要行礼。
“不用客气，您叫我苏大夫就行，行医救人乃是本分，遇上就是有缘。”
苏祁龄整理了一下衣衫，现在的确没形象可言，等明天进了城再说吧。
“不知您与车内人是何关系？”老者斟酌着字句问道。
“您问这个干什么？”苏祁龄满眼戒备。
“您别误会。近日鸮齐人来城中打探情报，或扮成亲友，夫妻来城中。大家对他们的诡计深恶痛绝。我听闻姑娘明天要住店，您与车内小哥非亲非故，恐怕没有店家招待你们。”老头客气的说道。
“这么严？”苏祁龄有些不解。
“鸮齐人野心凉城许久，城中的百姓大多有亲人命丧鸮齐人之手，所以贸然住店，恐怕不妥。店家个个机警，恐怕你们还没过明天夜里，就被人控制住送进了知府大牢，到时候真是叫天天不应 叫地地不灵。”老者说话徐徐道来。倒有点像说书先生。
“那您说该怎么办？”苏祁龄有些为难了。
老者从袖口中掏出一纸红封，“这是婚书，只要写上你二人姓名，盖上官府大印，我保你在这城中畅通无阻。”
苏祁龄接过这古代婚书，红封内有一张纸，上面有新娘与新郎的名字空白处，正中心已经盖好了大印。苏祁龄指着中间的大印，“这？”
老者缓缓道来，“这本是为我小儿准备的，如今姑娘救了我孙儿性命，这婚书，我就赠与姑娘，答谢姑娘救命之恩。”说罢又要行礼。
苏祁龄抬手扶了老者，“这确实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可您怎么知道我不是探子，值得信任？”
老头缓缓的说道，“姑娘行医救人，而他们绝不会。”
苏祁龄点了点头。
车厢里呼吸沉沉，公孙无遥已经睡着，想是麻药有了作用。
睫毛又长又卷，在脸上投射出半圆的痕迹，高挺的鼻梁，柔软的唇。手指从眉心滑过，划过微凉的鼻尖，滑过温热的唇，突然，手指被温热的大手攥住，“过来睡觉。”
苏祁龄想说些什么，又感觉自己的眼皮有千斤重，“那我后半夜换你吧。”
“我身子骨硬朗，熬一夜没问题，你快睡吧。”扯过一旁的毯子盖在了苏祁龄的身上。
闭上眼睛就没有了知觉。
清晨睁开眼，眼前依然是车厢天花板，明亮的天光从车厢缝隙照进来，小孩已经不见了，像是早起进城了。
车厢角落，是脸色苍白的无遥。
“醒醒，醒醒。”苏祁龄拍着无遥的肩膀，在耳边大声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