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临终绝叫
格伦在见到秦时的时候就有过怀疑，怎么看他的长相和打扮都不像帝国人，要说是吉普赛人也不对，而是更贴近在帝国传闻中极为神秘的异乡来客。
传言，在遥远东方的神秘国度里，那里的国人坐拥丰饶的资源和辽阔的疆土，知识和历史更是接壤国度远不能及的茂如繁星。帝国的商人曾坐上航船去往那里，其带回的货品让皇室贵族争相追捧，相传那里的地面都是黄金铺就，屋顶更是由一种名为琉璃的特殊物质烧制，在太阳的折射下熠熠生辉。
要是秦时真的来自那个地方，似乎他能掌握这么多奇怪的知识也不奇怪。
不过现在追及旧书商的出身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更重要的事情俨然摆在面前——
为什么在一个富商的产业地下会出现一条通向雾都郊外的地道？而且这地方曾经进行的勾当显然已经达到了罔顾人伦的地步，还颇具规模。
细思极恐的现实伴随着格伦的想象无限延伸，一双赤红的眼眸猛地出现在他面前不到十公分的地方，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你？！”男人忙不迭连连后退，而旧书商只是笑着，唇角的弧度诡异而陌生。
“觉得很离奇？实际上这世间残酷诡谲的事儿可多了去了，你也是从地狱里爬回来的人，这个道理不会不明白吧？”
狂风吹过，秦时的长发被撩起，黑色大褂翻飞舞动，黑与白的画面在眼前交织，好似一张生动的黑白照，唯一有颜色的是那双如同血般鲜艳的眼睛。
被映入其中的格伦却只是失神片刻，旋即便恢复了冷静——
“神棍那套对我不管用，少在这装神弄鬼。”
秦时愣了一下，突然又开怀大笑。
“你果然很对我的胃口！”
他从袖口掏出一叠资料，抽出一张递给格伦，斑驳的字迹和发黄的纸张都说明这些东西已经有些年份。上面是雾都几家规模较大的孤儿收容设施的成员名单，从职工人员到每一个孤儿的去向都记载得一清二楚。
“很清晰对不对？那些原本无家可归，迟早会成为社会问题的孩子，在战争开始的前几年都还在雾都的街道上干着见得不人的勾当~”秦时双手合拢，又倏然张开，模仿起绽放的烟花，“可就在战前的半年，他们就好像是变戏法一样，全部消失了。”
“什么意思？这些记录和被害人又有什么联系？”
仅凭这些资料，格伦还是无法想象这其中究竟有多么肮脏阴暗的纠葛，只可惜他身边的秦时却已经窥得事情的部分全貌，他坐在巨大的骸骨上，笑容彻底变为冰冷的嘲讽。
“这几家设施那位老爷可都花了大价钱出资，甚至在孤儿院解体之后，还专门在自家宅邸里替几个资历老的职工谋了差事……”说着他用手指敲了敲骸骨的躯干，“再特别告诉你一个常识，这种怪物要么是后天受到了诅咒变化而成，要么就是从很小的时候接受特殊的手术改造，你觉得这些骨头的主人们会是哪一种？”
“你是说…那个老头把无处可去的孩子们集中起来…做了变态的手术改造之后送到这里互相残杀供人取乐？！”
格伦并不是不清楚所谓的手术改造，战时的不少国家都进行过士兵实验希望能够在最短时间内改造人体从而在战争中获得更大的优势，他以前在战场上也有所听闻，虽然没有亲眼目睹，可据说见过那些改造士兵的正常人就没有一个战时归来后精神正常，近乎全员都患上了眼中的应激创伤障碍。他虽然也有，但远不如他们严重。
究竟是见识了怎样的惨烈，才会让后半生都沉浸在那种阴霾之中？
强烈的恶心感和愤怒在胸口中涌动，格伦不自觉地捏紧了手里的文件。
“你都知道？”
“一种猜测而已，还有，我纠正你说的其中一点，”秦时翘起二郎腿，仿佛眼前的惨状和血淋淋的事实都无法让他动摇分毫，“比起取乐更像是赌博，世界各地的富商名流聚集在这里，像在沙盘面前纵横捭阖的军事家，购买手里的棋子，再让他们和别家手里的玩具相互厮杀，最后决出个高下，和小孩子的幼稚把戏别无二致，不是吗？”
“人命在你眼里就是那么轻贱的东西？”
明知道自己发怒的对象不该是他，可残酷的现实又让格伦的喉咙里憋着一团火，无处发泄，再多滞留一会儿就会把他整个人焚烧殆尽。
秦时不再说话，而是警觉地眯起眼睛看向格伦身后某处远方，手指缓缓抬起。
“玩笑到此为止，你也该把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了，现在不是藏着掖着的时候。”
话音未落，一声喑哑悲怆的咆哮从身后传来，格伦下意识地一脚踢开手提箱的把手，两杆猎枪弹出，腾空的瞬间被男人抓在手里，回身朝着扑来的黑影便扣下扳机。
“轰——！！！”
重型猎枪的射程并不远，格伦拜托乡下的朋友对这对猎枪进行了特殊的改造，看得出来它们并不适合对付距离太远的猎物，而短射程内爆发的巨大杀伤力足以将命中目标的身体撕得粉碎。
原本应是如此，近乎是在零距离被命中的黑影却好像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它被弹飞出去，硕大的身躯撞在石块构筑的墙壁上，却发出咯吱咯吱的诡异声响。
“看来那些人离开的时候没有彻底做好收尾工作啊，这里还剩了一只。”
此刻秦时的语气里调笑和戏谑消失得无影无踪，这种怪物放在战场上用以一敌百来形容都毫不为过，可现在己方的战力只有堪堪两人，怎么看都是压倒性的不利。
不过好在对面也不是全盛状态，怪物似乎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本该在这座废墟里慢慢迎来生命的终结，但刚才两名不速之客的造访再度将它的满腔怨愤彻底点燃，要是临终之前还能再宣泄一些对不公命运的愤怒和仇恨，它也不介意这样的行径会加速自身的消亡。
传言，在遥远东方的神秘国度里，那里的国人坐拥丰饶的资源和辽阔的疆土，知识和历史更是接壤国度远不能及的茂如繁星。帝国的商人曾坐上航船去往那里，其带回的货品让皇室贵族争相追捧，相传那里的地面都是黄金铺就，屋顶更是由一种名为琉璃的特殊物质烧制，在太阳的折射下熠熠生辉。
要是秦时真的来自那个地方，似乎他能掌握这么多奇怪的知识也不奇怪。
不过现在追及旧书商的出身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更重要的事情俨然摆在面前——
为什么在一个富商的产业地下会出现一条通向雾都郊外的地道？而且这地方曾经进行的勾当显然已经达到了罔顾人伦的地步，还颇具规模。
细思极恐的现实伴随着格伦的想象无限延伸，一双赤红的眼眸猛地出现在他面前不到十公分的地方，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你？！”男人忙不迭连连后退，而旧书商只是笑着，唇角的弧度诡异而陌生。
“觉得很离奇？实际上这世间残酷诡谲的事儿可多了去了，你也是从地狱里爬回来的人，这个道理不会不明白吧？”
狂风吹过，秦时的长发被撩起，黑色大褂翻飞舞动，黑与白的画面在眼前交织，好似一张生动的黑白照，唯一有颜色的是那双如同血般鲜艳的眼睛。
被映入其中的格伦却只是失神片刻，旋即便恢复了冷静——
“神棍那套对我不管用，少在这装神弄鬼。”
秦时愣了一下，突然又开怀大笑。
“你果然很对我的胃口！”
他从袖口掏出一叠资料，抽出一张递给格伦，斑驳的字迹和发黄的纸张都说明这些东西已经有些年份。上面是雾都几家规模较大的孤儿收容设施的成员名单，从职工人员到每一个孤儿的去向都记载得一清二楚。
“很清晰对不对？那些原本无家可归，迟早会成为社会问题的孩子，在战争开始的前几年都还在雾都的街道上干着见得不人的勾当~”秦时双手合拢，又倏然张开，模仿起绽放的烟花，“可就在战前的半年，他们就好像是变戏法一样，全部消失了。”
“什么意思？这些记录和被害人又有什么联系？”
仅凭这些资料，格伦还是无法想象这其中究竟有多么肮脏阴暗的纠葛，只可惜他身边的秦时却已经窥得事情的部分全貌，他坐在巨大的骸骨上，笑容彻底变为冰冷的嘲讽。
“这几家设施那位老爷可都花了大价钱出资，甚至在孤儿院解体之后，还专门在自家宅邸里替几个资历老的职工谋了差事……”说着他用手指敲了敲骸骨的躯干，“再特别告诉你一个常识，这种怪物要么是后天受到了诅咒变化而成，要么就是从很小的时候接受特殊的手术改造，你觉得这些骨头的主人们会是哪一种？”
“你是说…那个老头把无处可去的孩子们集中起来…做了变态的手术改造之后送到这里互相残杀供人取乐？！”
格伦并不是不清楚所谓的手术改造，战时的不少国家都进行过士兵实验希望能够在最短时间内改造人体从而在战争中获得更大的优势，他以前在战场上也有所听闻，虽然没有亲眼目睹，可据说见过那些改造士兵的正常人就没有一个战时归来后精神正常，近乎全员都患上了眼中的应激创伤障碍。他虽然也有，但远不如他们严重。
究竟是见识了怎样的惨烈，才会让后半生都沉浸在那种阴霾之中？
强烈的恶心感和愤怒在胸口中涌动，格伦不自觉地捏紧了手里的文件。
“你都知道？”
“一种猜测而已，还有，我纠正你说的其中一点，”秦时翘起二郎腿，仿佛眼前的惨状和血淋淋的事实都无法让他动摇分毫，“比起取乐更像是赌博，世界各地的富商名流聚集在这里，像在沙盘面前纵横捭阖的军事家，购买手里的棋子，再让他们和别家手里的玩具相互厮杀，最后决出个高下，和小孩子的幼稚把戏别无二致，不是吗？”
“人命在你眼里就是那么轻贱的东西？”
明知道自己发怒的对象不该是他，可残酷的现实又让格伦的喉咙里憋着一团火，无处发泄，再多滞留一会儿就会把他整个人焚烧殆尽。
秦时不再说话，而是警觉地眯起眼睛看向格伦身后某处远方，手指缓缓抬起。
“玩笑到此为止，你也该把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了，现在不是藏着掖着的时候。”
话音未落，一声喑哑悲怆的咆哮从身后传来，格伦下意识地一脚踢开手提箱的把手，两杆猎枪弹出，腾空的瞬间被男人抓在手里，回身朝着扑来的黑影便扣下扳机。
“轰——！！！”
重型猎枪的射程并不远，格伦拜托乡下的朋友对这对猎枪进行了特殊的改造，看得出来它们并不适合对付距离太远的猎物，而短射程内爆发的巨大杀伤力足以将命中目标的身体撕得粉碎。
原本应是如此，近乎是在零距离被命中的黑影却好像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它被弹飞出去，硕大的身躯撞在石块构筑的墙壁上，却发出咯吱咯吱的诡异声响。
“看来那些人离开的时候没有彻底做好收尾工作啊，这里还剩了一只。”
此刻秦时的语气里调笑和戏谑消失得无影无踪，这种怪物放在战场上用以一敌百来形容都毫不为过，可现在己方的战力只有堪堪两人，怎么看都是压倒性的不利。
不过好在对面也不是全盛状态，怪物似乎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本该在这座废墟里慢慢迎来生命的终结，但刚才两名不速之客的造访再度将它的满腔怨愤彻底点燃，要是临终之前还能再宣泄一些对不公命运的愤怒和仇恨，它也不介意这样的行径会加速自身的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