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回驿站的路上,姬瑶紧紧的蜷缩在容渊的怀里,头脑昏沉,她苍白的双唇翕动着,像是在说些什么奈何声音太小,容渊只得凑到她的唇畔仔细倾听。

  即便是这样也是只能勉勉强强的听清几个模糊的字眼,‘娄儿’是谁?容渊仔细咀嚼着这两个字,一时间脑子传来尖锐的疼痛,打断了他的思考。

  他只好不再继续去揣摩那两个字,拢了拢身上的狐裘将姬瑶抱紧了些,背靠着软垫闭目养神起来。

  姬瑶的行事作风他看在眼里,只需一股东风便能扶摇直上,只是她口口声声说着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那他便在汴京等着她,看看她究竟还能给自己带去什么样的惊喜!

  汴京之大,也是很久没有出现这样有趣的人了!

  “爷,到驿站了。”

  马车停了下来,近侍通报着到了地方,容渊踩着早已铺好的人凳,抱着人直奔随行的太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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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到一切都安顿下来,太医放回了姬瑶的手,收了银针之后对着一旁的近侍嘱咐着煎药的注意事项,却瞥到了一旁匆匆赶来的姬斐,想要行礼却被拦了下来。

  “徐医正不必多礼,莫要惊扰到小姑娘休息。”姬斐摆了摆手,免去了众人的礼数,朝里张望了一眼,看见床帐拉着,其中的小人儿此刻正皱眉安眠,止住了他想要探望的想法,脚步一转回到了正厅。

  “回今上,这位姑娘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接连落水致使寒气入体,臣已经为其施以针灸,并让人抓了驱寒的汤药,只要好好修养定无大碍,臣这便去看着下人煎药。”

  姬斐闻言也是松了一口气,定定的看着姬瑶的房门久久不能回神,眸光不停的闪烁着,看不清其中究竟是愧疚怜悯多一些还是执拗疯狂多一些。

  不远处的容渊看见这样的一幕,唇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随后优雅的抚了抚袖口的红莲刺绣,缓步离去。

  感觉到屋内没人了之后,姬瑶这才睁开紧闭的双眼,正对上一双直勾勾盯着她的那双似笑非笑的魅眼,吓了一跳。

  这厮的武功究竟是到了何种境界,她竟然连其一丝一毫的气息都没察觉到。

  “可算醒了?方才姬斐见到了你手中的素月琉花钗,在其房中对着一张画像思索了许久,最终拟了一道圣旨。”容渊不紧不慢的转动着手中的两颗玉珠,收回了那肆无忌惮般掠夺的目光,语气不咸不淡,好像只是在叙述一件很小的事。

  这样一句平平淡淡的话让姬瑶心中一惊,在她看来姬斐这样做却是十分之重要,她的好父皇居然都没来仔仔细细的看她一眼,便直接拟了一道圣旨。

  圣旨上写了什么?姬瑶不得而知,她只知道上一世那由内心深处而来的厌恶感涌上心尖。  

  “想必王爷已经看过那道圣旨上写的是什么了吧。”强压下那种感觉的姬瑶,声音沙哑的问着,她的额头还有着细密的汗珠,便想要起身,被容渊制止。

  于暗处走出一个身形纤细、妩媚动人,气息确存在感不强的女子,从桌上端来一杯水,喂其喝下。

  容渊见她这般反应,了然的点了点头,悠然的端起茶碗小啜一口说道:“见你这般反应,想必是猜到了些许眉目,说出来听听,让本王看看你说的对也不对?”

  “他不愿认我?是也不是?”姬瑶面色冷了下来,目光凌厉的看向容渊,见其悠悠然的点了点头。

  “大差不差,入曲家,做外室女。”容渊依旧是一副不疾不徐的模样,只是语气严肃了起来:“还记得本王在纸条上写下的第二个考验吗?本王需要你从曲家拿到一个东西。”

  “王爷早就算准了姬斐会如此,这才在纸条上写下那样的考验是吗?”对于这样的结果,意料之中姬瑶冷笑一声,平静了下来,接过那女子手中的茶盏,低头浅啜,复而又道:“只是王爷好像第一关猜错了,我并没有受什么皮肉之苦,这当如何算?”

  对于容渊的三个考验当时的姬瑶也是胸有成熟的,虽说他当时说了有三关,但却并没有详细说明,现在看来第一关不过是不受皮肉之苦,拿下叛贼据点,第二关是入京顺利进入曲家,至于这第三关这厮还没说明。

  “作为奖励,青茗精通易容药理,武功高强,你带在身边,曲府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本王还有事先走了,有事便让青茗传话。”

  说罢便从正门走了出去,姬瑶恭送了几句。

  见他如此嚣张,姬瑶不禁咋舌,实在想不通为什么现在的容渊畏寒且依旧受制于姬斐。

  前世她并不是此时回宫的,在这期间一定是有什么是她姬瑶不知道的,趁着这次回京刚好将她前世不知道的都调查清楚!

  青茗看着床上的姬瑶眸光闪烁着,随后归于平静,眉目间的疲惫肉眼可见。

  “姑娘既然累了,不若早些休息吧,明日若是有事,奴婢会通知姑娘的。”

  姬瑶点了点头,一天的疲惫一瞬间都涌了上来,也没时间再去想写其他的事便沉沉睡去。

  夜半三更,容渊房中,床上的人额头冒着细汗,眉头紧蹙,神情时而欢愉时而痛苦万分,已然身陷梦魇。

  “容渊哥哥,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啊?”怀中的女子巧笑倩兮,眉目间流转着期盼与幸福,一双水眸期盼的看着他,其中的深情都要溢了出来。

  容渊看着那明媚的笑容,心中涌出无限的悲伤,过往如走马灯般一幕幕闪现在他的面前。

  “容渊哥哥,你说我们的孩子出生了之后,叫什么名字啊?”

  “容渊哥哥,轶儿怎么不会那么做的!”

  “容渊哥哥,我好想你…”

  “容渊哥哥?”

  容渊头痛欲裂,梦中的一切都蒙着一层纱,饶是他武功高强,心智坚定,也对这样的情形束手无策。

  梦里的确实都是他,梦里的感受也都那样真实,可是他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对于一切都看不清。

  终于在最紧要的关头,那层纱碎裂,露出了女子的真容!

  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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