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江湖之远（1）
江湖之远（1）
忘了说了，原主和知府吃了好几顿饭，前些天就成了一县之长，同怀的县令。
调令刚未至，尽管连府衙牌匾都没有换，青瓦红木下县丞府的门匾还没有换。感谢原同怀县冯县令的慷慨，尽管两人的交接工作还没有做完，也许是不想再劳心劳身，冯县令就已经大胆放权，让严焕全权管理同怀县。
严焕轻松得到白莲案的审理权，当然要有所行动。
“升堂——”
严焕：“带罪妇白莲！”
一阵叮当乱响白莲带着镣铐，被个官兵压了上来。尽管未被用刑，只是在昏暗的地牢里关了不过三天，原本整齐的发髻变得蓬乱，身上加成仙气的飘飘白衣变成了惨白的囚衣，也是这里脏一块，那里黑一块，现在的白莲，好不脏乱。
“扑通”被身后的官兵在腘窝处突然用力一踹，毫无怜惜之意，白莲还未深刻地感受剧痛，便硬生生地跪伏在了地上。膝部的剧痛，使白莲的脸都扭曲了，却不敢有半声不满。
“堂下可是罪妇白氏？”严焕例行问道。
之前在街上见识了严焕的厉害，白莲再也不敢多加造次，活像只鹌鹑，乖乖地回答：“回大人，正是贱妇。”
“白氏，你蛊惑百姓，骗人钱财，欺骗朝廷命官，与人同谋‘仙人跳’又盗取尸体。犯我大盛欺骗、谋财、盗尸之三法。你可认罪？”
“贱妾供认不讳，但所犯下之罪行，具是苦衷，望大人开恩。饶了贱妾一命吧！”本就十分安静的府衙，一时之间，只有白莲一个人苦苦哀求的声音，声音凄凄。衬着堂外要亮未亮的天色，堂内晃动的烛火，有了些恐怖的色彩。
“砰”又是一声醒神的惊堂木，虎虎生威，正气凛然。似乎震走了天底下所有的冤屈，有那么几分‘雄鸡一唱天下白’魄力。
“李师爷！”严焕对于白莲的哀求无动于衷。与其说无动于衷，不如说严焕不会为了白莲而打乱自己的步骤。先前就已经说过，严焕对钥匙的摆放都有严格的角度，又怎么会随便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打乱自己的计划呢，“口供！”
听到严焕叫了自己的名字，坐在严焕下手位置的老头，双手作揖：“是，大人。”说完拿起墨迹未干的状词，十分满意地吹了吹，似乎在欣赏自己隽秀的字迹。唤来身侧一名衙役，大爷似的使其拿了状纸，让白莲签字画押。做完这些李师爷悠然地拿起茶碗，片了片茶叶，好不潇洒。
严焕看到这一幕，挑了挑眉，这李青竹倒是蛮清楚原身的尿性，也不给自己看看状纸，十分的‘有主见’，使唤起人来也很顺手嘛。
李青竹，一五十岁上下的老头，听别人说命里缺木，这名字里都是树。不过这名字也没什么大错，本人也人如其名，整个人就一竹竿，脸色发青，长着又白又长的老须。远远看过去，就是‘竹子开花’的面相。
人长得不咋样，但也稍稍有一些竹子的‘美好’品格，人生座右铭是‘万物中潇洒，修篁独逸群’。一听就知道这人有着‘铮铮傲骨’，对自己那叫一个极度自信。毕竟人家也是这同怀县百姓里唯一一个举人老爷，不说人品不咋样，这学问还是过得去，当然这也侧面表现了，同怀县人‘不士而行商’的特点。唯一一个举人，不仅年纪大，品质还有问题。
还好那衙役还算懂得点事理，晓得要将状纸给严焕过目，便呈了上来。虽然李老头是有那么些恃才傲物，但遇上公事也算靠谱，状纸没有问题。严焕大手一挥，便让白莲画了押。
能在街头装仙子装得有模有样，白莲也不是大字不识一个，相反，能演戏骗过那么多人，就证明白莲也是个小机灵鬼。虽然被衙役压着画了押，自己也知道那张纸是句句属实，自己认下是自讨苦吃。虽说如此，但自己看那徐大壮翻脸不认人，雄赳赳的快活模样，就咽不下这口气。就是自己死了，也要他不得好活。
随即又哭起冤来：“大人，冤啊！罪妇是受人唆使，才犯下这等恶事。教唆之罪岂能轻饶？大人，切不可放过此等凶恶之人。”
“哦？”
“那人就是徐大壮，罪妇白莲要状告徐大壮，唆使罪妇。”
“不可戏言！徐大壮可是我县府官差，怎会知法犯法？可有证明？”虽然是这样说说，但当天在道观旁，通过种种迹象，严焕就已经看出徐大壮与白莲间关系难言，苦于没有确凿证据，无法定罪。若是三天之内还没有证据，徐大壮就无罪释放了。这让严焕难以接受，可以定罪却又无法定罪的无奈感，让严·强迫症·焕十分抓狂。
若是白莲真的有证据，那是再好不过，定了罪正好也能让严焕心里舒坦点。
白莲也是有些小聪明，听到严焕的问话，就知有戏：“罪妇愿当堂对证，若是不成，罪妇愿背负污蔑罪名。”
‘砰’惊堂木一敲，李青竹被吓得放了茶碗，白莲也禁了声，僵硬的跪伏在地上，心下有些慌张。“带被告徐大壮！”，严焕一声令下。
好家伙！看得出来严焕还挺激动，程序都不走了，直接把徐大壮变成了被告。要知道严焕关押他时，只是用了妨碍公务的由头，徐大壮还是官差的清白身。如此这般，严焕是将徐大壮变成了有罪之人，两者差的，可不止一星半点。
囚室就在公堂后方不远处，不一会儿，徐大壮就被两个官差给压了上来。
和穿着囚服的白莲相比，徐大壮看起来要好上许多。身上穿的还是前日的差服，只有手上象征性的带了镣铐，双脚却没做拘束。除了发髻有些凌乱，看上去还算整洁。毕竟人家不是白莲那样有罪是板上钉钉，还不说人家原本就是官差一名，保不齐什么时候又恢复原职，待遇自然要比白莲好上许多。
这两者的对比，在众人眼里自是正常的。但装进白莲眼里，却让白莲红了眼，心下一阵恼恨，更加坚定了要狠狠惩治徐大壮的念头。
双眼直盯堂下跪着的徐大壮，严焕：“被告徐大壮，教唆妇女，你可知罪？”
徐大壮急切而无辜：“请大人明察，切莫听了小人无中生有，小人是这同怀县的差役，怎会知法犯法？”
“原告罪妇白氏，你有何话说？”严焕把目光转向一旁欲言又止的白莲身上。
得到严焕的允许，白莲：“大人明鉴，就是这无耻小人，逼迫我犯下如此恶事！”又奉上恶狠狠的眼神一枚。
“贱人休得胡言，我根本不认识你，我堂堂捕快怎会和你这等无知妇人搅在一起。大人，定是这罪妇想要从小人身上得到点什么不成，就含血喷人，以求报复，请大人明察！”合着无辜的小眼神，徐大壮煞有其事地说着。
要是身处现代，说不定白莲就要大喊一句‘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以表心中的恼恨。徐大壮也是真的无耻至极，在道观旁明显就一副为白莲打掩护的模样，现在见大事不妙，不仅翻脸不认人，还在本就罪名累累的白莲身上，大泼脏水。让白莲本就艰难的境地，又罪加一等。
“你！无耻！”白莲终于无法忍耐，把心中的想法骂了出来，“大人，罪妇有证据证明这徐大壮与罪妇相识。”
“大人，小人是真的与这罪妇不相识！又怎么会有证据呢，这一切都是这贱人无中生有！”徐大壮急切辩解，粗短的脖子本就晒得暗红，现在急得又红上几分，就跟个甜菜头一般。
‘砰’看着堂下一阵混乱，严焕不耐，甩了一记惊堂木，把堂下之人都下了一抖，都闭了嘴：“公堂之上，岂容口舌之辩！原告罪妇白氏，你有何证据？”
“大人，实不相瞒奴与他本就是夫妻，平日里也常为这厮做些绣活。正好奴习惯在每件绣活上都做上标记。这厮的鞋垫上必定有奴的标记！”说完，还掏出当日在道观旁颇有出镜率的白绣帕，示意堂上众人看向绣帕上的白莲花。
虽然经过几天牢狱的摧残，绣帕有些脏污，但边角处的白莲花仍旧清晰可辨。
“脱鞋。”严焕一声令下。
徐大壮有些慌张，这该死的毒妇：“大人，这贱人妄口巴舌，血口喷人！”
“来人，给我脱！”
两侧的衙役受到严焕的指令，从队尾走出俩壮汉，一人压住徐大壮，另一人把徐大壮的鞋子扒了下来，抽出鞋垫。果不其然，在鞋垫的另一面，正绣着一朵栩栩如生的白莲。不得不说，白莲的绣活确实不错，如此生动的莲花，也是很少见，非常的具有辨识度，与绣帕上的白莲一模一样。
“徐大壮，这是怎么回事？”严焕厉声问道。
看到这朵莲花，徐大壮感到堂皇，但更多的却是在绞尽脑汁，如何才可以为自己脱罪。“定是这毒妇为了嫁祸于我，才不知不觉换了小人的鞋垫。”
严焕反问：“哦？你们之前不是互不相识吗，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嫁祸于你？”
“这贱人流亡至此，穷困孤苦，说不定是看上小人了。”自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先前也说白莲面容姣好，先不说徐大壮又矮又壮，活脱武大郎模样，白莲看不看得上，就是后来李重文求爱的诱惑力也强上许多，有脑子的人，二者选其一，都知道选谁。徐大壮这一席话，让人啼笑皆非。没看到吗，周围的人眼神都怪异了。
徐大壮也觉得自己说的话不大对，话锋一转：“也有可能，是小人之前买的鞋垫，买的是他们家的。对，就是如此，这也是不无可能。”
明眼的人听到这一番说辞，都皱了眉头，这徐大壮的罪是铁铁的了。但徐大壮的话语，也有可取之处，这种几率极小的偶然事件，确实有可能发生。徐大壮死死咬住了这一点，让人心焦，证据不太足啊！
“再说这没有人证，只有物证，大人就不要再听着愚蠢的妇人胡言乱语，浪费时间。”啧，又是一个忧虑，没有人证，根本无法治了徐大壮的罪，严焕有点郁闷的摁了摁眉心。
句句辩解，气得白莲发抖，真是卑鄙，无耻！
尽管每一个绣活因绣娘不同，都会有些许差异，一模一样的莲花，排除一些极为巧合的可能，这莲花勉强可以作为物证，但如果要一举将徐大壮定下罪名，太过牵强。严焕也没有想到白莲所说的证据竟然如此牵强。无法，既然已经明确知道徐大壮有罪，再艰难，严焕也必定要将这事水落石出，这恶人定要恶报！
忘了说了，原主和知府吃了好几顿饭，前些天就成了一县之长，同怀的县令。
调令刚未至，尽管连府衙牌匾都没有换，青瓦红木下县丞府的门匾还没有换。感谢原同怀县冯县令的慷慨，尽管两人的交接工作还没有做完，也许是不想再劳心劳身，冯县令就已经大胆放权，让严焕全权管理同怀县。
严焕轻松得到白莲案的审理权，当然要有所行动。
“升堂——”
严焕：“带罪妇白莲！”
一阵叮当乱响白莲带着镣铐，被个官兵压了上来。尽管未被用刑，只是在昏暗的地牢里关了不过三天，原本整齐的发髻变得蓬乱，身上加成仙气的飘飘白衣变成了惨白的囚衣，也是这里脏一块，那里黑一块，现在的白莲，好不脏乱。
“扑通”被身后的官兵在腘窝处突然用力一踹，毫无怜惜之意，白莲还未深刻地感受剧痛，便硬生生地跪伏在了地上。膝部的剧痛，使白莲的脸都扭曲了，却不敢有半声不满。
“堂下可是罪妇白氏？”严焕例行问道。
之前在街上见识了严焕的厉害，白莲再也不敢多加造次，活像只鹌鹑，乖乖地回答：“回大人，正是贱妇。”
“白氏，你蛊惑百姓，骗人钱财，欺骗朝廷命官，与人同谋‘仙人跳’又盗取尸体。犯我大盛欺骗、谋财、盗尸之三法。你可认罪？”
“贱妾供认不讳，但所犯下之罪行，具是苦衷，望大人开恩。饶了贱妾一命吧！”本就十分安静的府衙，一时之间，只有白莲一个人苦苦哀求的声音，声音凄凄。衬着堂外要亮未亮的天色，堂内晃动的烛火，有了些恐怖的色彩。
“砰”又是一声醒神的惊堂木，虎虎生威，正气凛然。似乎震走了天底下所有的冤屈，有那么几分‘雄鸡一唱天下白’魄力。
“李师爷！”严焕对于白莲的哀求无动于衷。与其说无动于衷，不如说严焕不会为了白莲而打乱自己的步骤。先前就已经说过，严焕对钥匙的摆放都有严格的角度，又怎么会随便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打乱自己的计划呢，“口供！”
听到严焕叫了自己的名字，坐在严焕下手位置的老头，双手作揖：“是，大人。”说完拿起墨迹未干的状词，十分满意地吹了吹，似乎在欣赏自己隽秀的字迹。唤来身侧一名衙役，大爷似的使其拿了状纸，让白莲签字画押。做完这些李师爷悠然地拿起茶碗，片了片茶叶，好不潇洒。
严焕看到这一幕，挑了挑眉，这李青竹倒是蛮清楚原身的尿性，也不给自己看看状纸，十分的‘有主见’，使唤起人来也很顺手嘛。
李青竹，一五十岁上下的老头，听别人说命里缺木，这名字里都是树。不过这名字也没什么大错，本人也人如其名，整个人就一竹竿，脸色发青，长着又白又长的老须。远远看过去，就是‘竹子开花’的面相。
人长得不咋样，但也稍稍有一些竹子的‘美好’品格，人生座右铭是‘万物中潇洒，修篁独逸群’。一听就知道这人有着‘铮铮傲骨’，对自己那叫一个极度自信。毕竟人家也是这同怀县百姓里唯一一个举人老爷，不说人品不咋样，这学问还是过得去，当然这也侧面表现了，同怀县人‘不士而行商’的特点。唯一一个举人，不仅年纪大，品质还有问题。
还好那衙役还算懂得点事理，晓得要将状纸给严焕过目，便呈了上来。虽然李老头是有那么些恃才傲物，但遇上公事也算靠谱，状纸没有问题。严焕大手一挥，便让白莲画了押。
能在街头装仙子装得有模有样，白莲也不是大字不识一个，相反，能演戏骗过那么多人，就证明白莲也是个小机灵鬼。虽然被衙役压着画了押，自己也知道那张纸是句句属实，自己认下是自讨苦吃。虽说如此，但自己看那徐大壮翻脸不认人，雄赳赳的快活模样，就咽不下这口气。就是自己死了，也要他不得好活。
随即又哭起冤来：“大人，冤啊！罪妇是受人唆使，才犯下这等恶事。教唆之罪岂能轻饶？大人，切不可放过此等凶恶之人。”
“哦？”
“那人就是徐大壮，罪妇白莲要状告徐大壮，唆使罪妇。”
“不可戏言！徐大壮可是我县府官差，怎会知法犯法？可有证明？”虽然是这样说说，但当天在道观旁，通过种种迹象，严焕就已经看出徐大壮与白莲间关系难言，苦于没有确凿证据，无法定罪。若是三天之内还没有证据，徐大壮就无罪释放了。这让严焕难以接受，可以定罪却又无法定罪的无奈感，让严·强迫症·焕十分抓狂。
若是白莲真的有证据，那是再好不过，定了罪正好也能让严焕心里舒坦点。
白莲也是有些小聪明，听到严焕的问话，就知有戏：“罪妇愿当堂对证，若是不成，罪妇愿背负污蔑罪名。”
‘砰’惊堂木一敲，李青竹被吓得放了茶碗，白莲也禁了声，僵硬的跪伏在地上，心下有些慌张。“带被告徐大壮！”，严焕一声令下。
好家伙！看得出来严焕还挺激动，程序都不走了，直接把徐大壮变成了被告。要知道严焕关押他时，只是用了妨碍公务的由头，徐大壮还是官差的清白身。如此这般，严焕是将徐大壮变成了有罪之人，两者差的，可不止一星半点。
囚室就在公堂后方不远处，不一会儿，徐大壮就被两个官差给压了上来。
和穿着囚服的白莲相比，徐大壮看起来要好上许多。身上穿的还是前日的差服，只有手上象征性的带了镣铐，双脚却没做拘束。除了发髻有些凌乱，看上去还算整洁。毕竟人家不是白莲那样有罪是板上钉钉，还不说人家原本就是官差一名，保不齐什么时候又恢复原职，待遇自然要比白莲好上许多。
这两者的对比，在众人眼里自是正常的。但装进白莲眼里，却让白莲红了眼，心下一阵恼恨，更加坚定了要狠狠惩治徐大壮的念头。
双眼直盯堂下跪着的徐大壮，严焕：“被告徐大壮，教唆妇女，你可知罪？”
徐大壮急切而无辜：“请大人明察，切莫听了小人无中生有，小人是这同怀县的差役，怎会知法犯法？”
“原告罪妇白氏，你有何话说？”严焕把目光转向一旁欲言又止的白莲身上。
得到严焕的允许，白莲：“大人明鉴，就是这无耻小人，逼迫我犯下如此恶事！”又奉上恶狠狠的眼神一枚。
“贱人休得胡言，我根本不认识你，我堂堂捕快怎会和你这等无知妇人搅在一起。大人，定是这罪妇想要从小人身上得到点什么不成，就含血喷人，以求报复，请大人明察！”合着无辜的小眼神，徐大壮煞有其事地说着。
要是身处现代，说不定白莲就要大喊一句‘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以表心中的恼恨。徐大壮也是真的无耻至极，在道观旁明显就一副为白莲打掩护的模样，现在见大事不妙，不仅翻脸不认人，还在本就罪名累累的白莲身上，大泼脏水。让白莲本就艰难的境地，又罪加一等。
“你！无耻！”白莲终于无法忍耐，把心中的想法骂了出来，“大人，罪妇有证据证明这徐大壮与罪妇相识。”
“大人，小人是真的与这罪妇不相识！又怎么会有证据呢，这一切都是这贱人无中生有！”徐大壮急切辩解，粗短的脖子本就晒得暗红，现在急得又红上几分，就跟个甜菜头一般。
‘砰’看着堂下一阵混乱，严焕不耐，甩了一记惊堂木，把堂下之人都下了一抖，都闭了嘴：“公堂之上，岂容口舌之辩！原告罪妇白氏，你有何证据？”
“大人，实不相瞒奴与他本就是夫妻，平日里也常为这厮做些绣活。正好奴习惯在每件绣活上都做上标记。这厮的鞋垫上必定有奴的标记！”说完，还掏出当日在道观旁颇有出镜率的白绣帕，示意堂上众人看向绣帕上的白莲花。
虽然经过几天牢狱的摧残，绣帕有些脏污，但边角处的白莲花仍旧清晰可辨。
“脱鞋。”严焕一声令下。
徐大壮有些慌张，这该死的毒妇：“大人，这贱人妄口巴舌，血口喷人！”
“来人，给我脱！”
两侧的衙役受到严焕的指令，从队尾走出俩壮汉，一人压住徐大壮，另一人把徐大壮的鞋子扒了下来，抽出鞋垫。果不其然，在鞋垫的另一面，正绣着一朵栩栩如生的白莲。不得不说，白莲的绣活确实不错，如此生动的莲花，也是很少见，非常的具有辨识度，与绣帕上的白莲一模一样。
“徐大壮，这是怎么回事？”严焕厉声问道。
看到这朵莲花，徐大壮感到堂皇，但更多的却是在绞尽脑汁，如何才可以为自己脱罪。“定是这毒妇为了嫁祸于我，才不知不觉换了小人的鞋垫。”
严焕反问：“哦？你们之前不是互不相识吗，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嫁祸于你？”
“这贱人流亡至此，穷困孤苦，说不定是看上小人了。”自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先前也说白莲面容姣好，先不说徐大壮又矮又壮，活脱武大郎模样，白莲看不看得上，就是后来李重文求爱的诱惑力也强上许多，有脑子的人，二者选其一，都知道选谁。徐大壮这一席话，让人啼笑皆非。没看到吗，周围的人眼神都怪异了。
徐大壮也觉得自己说的话不大对，话锋一转：“也有可能，是小人之前买的鞋垫，买的是他们家的。对，就是如此，这也是不无可能。”
明眼的人听到这一番说辞，都皱了眉头，这徐大壮的罪是铁铁的了。但徐大壮的话语，也有可取之处，这种几率极小的偶然事件，确实有可能发生。徐大壮死死咬住了这一点，让人心焦，证据不太足啊！
“再说这没有人证，只有物证，大人就不要再听着愚蠢的妇人胡言乱语，浪费时间。”啧，又是一个忧虑，没有人证，根本无法治了徐大壮的罪，严焕有点郁闷的摁了摁眉心。
句句辩解，气得白莲发抖，真是卑鄙，无耻！
尽管每一个绣活因绣娘不同，都会有些许差异，一模一样的莲花，排除一些极为巧合的可能，这莲花勉强可以作为物证，但如果要一举将徐大壮定下罪名，太过牵强。严焕也没有想到白莲所说的证据竟然如此牵强。无法，既然已经明确知道徐大壮有罪，再艰难，严焕也必定要将这事水落石出，这恶人定要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