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无家可归
许易鸣越走越觉得不对，来到陈淼告知他的定位点，对面竟就是自己住的地方！
公寓下停着几辆拉货的车，有不少人正在搬东西，还有几个人围着陈淼控诉着自己悲惨的遭遇。
“师父，怎么回事？这是我家楼下。”许易鸣挤入人群中，凭借一身警服和高挑的身材占据了C位。
“你也住这栋公寓啊？”陈淼一惊：“那你快看看房东有没有找你要租金！”
“可是我搬进来的时候就已经交了一年的租金了。”
一旁站着的租客赶忙道：“哈，这可不一定！你是交了，可是二房东有没有交给真正的房东呢？”
另一位租客认出了许易鸣：“我认识你！就住在我楼上对吧？之前还帮我帮我搬过东西！我记得你……姓许？”
“是的！”许易鸣心想不妙，“所以是二房东把钱拐走了？”
陈淼到底有经验：“也不一定，你们的二房东究竟是个人还是公司？”
租客头疼道：“我是有看到最近这种公寓爆雷的，但我真没想到自己住的这家也是！”
许易鸣的邻居小唐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自己就是金融行业的，没想到也会中这种庞氏骗局！说白了他们就是前脚从房东那边收房，然后告诉房东租金月付，后脚诱导租客贷款一次性付清一年的房租！用剩下的十一个月的租金扩充他们的资金池，然后去收更多的房源骗租客。他们告诉房东的价格比市面上的要高，房东当然答应，可哪里想到他们就这样滚到了上亿的资产，再偷偷转移资本卷款跑路，留下一个空壳公司背锅。”
也就是说，在这个情况下，房东只拿到了一、两个月的钱，无论是房东还是房客再去找公司，早就已经人去楼空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围着陈淼的租客们又气又丧，基本上租这种公寓的都是打工人，会同意一口气付一年房租也是因为一年换算下来每个月比单月付要便宜很多。
公寓租赁公司算清了打工人和房东的心理，拿到了中间最大的利益，他们走了之后，剩下没有拿到房租的房东和最惨的打工人，都不知道要找谁要说法。
陈淼听清楚情况后，分析道：“按照房东和租客的合同来说，房东没有拿到钱，所以他们要清退租户其实是合理合法的。”
老陈这话一说，租客们群情激怒，身在异乡的打工人赚的每一分都是辛苦钱，哪里还有余粮再去租别的地方？
“什么叫合理合法！这哪里还有什么法可言？！”
“一个月三千块房租！我一口气交了一年！还是贷款的！！我死了算了！”
陈淼赶紧道：“现在大家先好好地跟各自的房东沟通，确认一下房东和公寓的合同性质，然后协商承担损失。按照法律来说，这种公司肯定是要吃官司的，如果法院判定房东签署的是委托代理合同，并且房东和公寓确实为委托代理关系，那房东是需要负一定责任的，这时大家和房东可以商量着来承担50%的责任。”
“官司？打官司很慢的！”
“搞不好官司打好了这一年都过去了！”
“那中介呢？介绍我们租这种公寓的中介，他们赚了钱，我们是不是可以找他们来赔偿？”
陈淼继续为大家解惑：“中介只承担介绍责任，交房之后的各种情况他们是没有办法预计的。当然这需要根据大家签的合同来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我猜测大部分中介都是公寓公司的人，所以大伙儿先回去找合同，然后找各自的房东，我已经替大家备案了，一定努力为民众解决问题。”
已经有不少人明白维权困难，明面上来讲，如果房东不松口，搬家势在必行。
幸运一些的租客租期刚好到期，搬也就搬了，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损失。可许易鸣刚搬到这儿，一口气交了一年的房租，他现在账上满打满算只剩3466块钱。
陈淼观察到这个这位新片儿警悲痛欲绝的表情，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天无绝人之路，要不然先睡几天所里？”
许易鸣无语凝噎：“我总不能一直睡所里吧？我这可交了整整一年的房租！”
“那你再存钱再找？”
许易鸣打开自己的银行账户展示给老陈。
“3466……嗯，这确实押一付三都付不起。要不然我先借你？”
“不用。”许易鸣不想借钱，可他是贷款付的房租，每个月要还的也不少。”
“算了，辞职吧，回老家去。”有一位租客靠在一边感叹：“大城市不适合我，太累了。”
陈淼听后不赞同地摇了摇头，面对许易鸣道：“你可别学他，体制内就这点不好，辞职了铁饭碗就没了。”
“我也没想辞。”许易鸣低声道。
“哟，”陈淼奇了：“你之前不是想去当特警吗？”
“那也不是我辞了职就能当得了的！”当初许易鸣父母亲想尽办法安排他留在省城，他也不想因为这件事情就回老家了。
“天无绝人之路，大不了真睡一年的派出所！”许易鸣也想开了。
陈淼安慰他：“其实咱们所里的休息环境还蛮好的，你睡个一年也没什么大不了。”
“我就是气不过！刚工作就遇到这种事情，我一定要替邻居们讨个说法！”
陈淼指了指工作机：“那出警记录你好好写。咦，那不是舒医生吗？今天咱们跟他还真有缘！”
许易鸣循声望去，便见舒白穿着休闲服坐在店里吃面，本来以为脱了急救服的他会比工作服时更温柔些，没想到常服的他看着反而清冷了，他穿着颇具设计感的灰色衬衫，配上挺括的西装裤，衣装一丝不苟，有他在，这间普普通通的面馆都高级了起来。
“你也没吃中饭吧？走，咱们跟舒医生拼个桌。”不等许易鸣答应，陈淼就拖着他来到了舒医生面前。
“刚下班吧？”陈淼熟稔地道。
许易鸣看了一眼表，下午两点。他疑惑：“这个时间点下班？”
“不知道了吧！”陈淼粗粗的二郎腿一翘，身体斜靠在墙上，熟门熟路地叫来老板娘点了两碗面，随后才补充道：“他们院前急救上两天休一天，晚班是从晚上5点到早上8点，但是一般都会加班。咱们城市大，但这个片区最好的医院就在我们辖区，所以舒医生跟我也算是老相识了，他可是我们本省的高考状元！”
许易鸣瞪大了眼：“高考状元！？”
舒白放下筷子：“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陈警官。”
陈淼精确无比地说：“也就十二年吧。”
许易鸣啧啧称奇：“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我们体制内不是经常会有联谊吗？舒医生早些年还会参加一下，你看他长得好看，家世也好，我们有位姓叶的女民警可喜欢他了，当时小叶刚工作，也是我带的，每天除了案件，光跟我聊舒医生的事儿了。”
“哦？那叶姐？”
“小叶现在已经结婚了。舒医生这些年都不去参加联谊了，不得不说是眼光太高了！有时候还是要低头看一看的，不然一直单身一个人也不是事儿，下个月我们又有组织联谊，你跟小许一起去吧。”
许易鸣万万没想到这把火烧到了自己头上，赶紧摇头：“不了不了不了！我还没想找！”
陈淼劝道：“你别以为23岁还小，其实日子过得可快了。”
许易鸣叹了口气：“我哪有办法结婚呀？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提到这个，陈淼来劲了：“舒医生，我跟你说这小子可霉了！就住在旁边那栋公寓，结果租房公司卷款跑路了！他交了整整一年的房租！”
“哎，还是贷款的，每个月要还两千块。”
“你工资也就五千！”
“所以这日子没法过了……”许易鸣到底还年轻，越想越委屈，眼眶都红了起来。未免丢人，他迅速埋头吃面，结果一不小心呛着了，面从鼻孔里喷了出来，可悲地喷到了舒白的碗里。
“啊！对不起！对不起！”许易鸣简直无地自容：“我……我给你再买一碗！”
“没事，我已经吃得差不多了。”舒白移开了那碗被污染的面，抬头看向许易鸣：“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先住我家。”
公寓下停着几辆拉货的车，有不少人正在搬东西，还有几个人围着陈淼控诉着自己悲惨的遭遇。
“师父，怎么回事？这是我家楼下。”许易鸣挤入人群中，凭借一身警服和高挑的身材占据了C位。
“你也住这栋公寓啊？”陈淼一惊：“那你快看看房东有没有找你要租金！”
“可是我搬进来的时候就已经交了一年的租金了。”
一旁站着的租客赶忙道：“哈，这可不一定！你是交了，可是二房东有没有交给真正的房东呢？”
另一位租客认出了许易鸣：“我认识你！就住在我楼上对吧？之前还帮我帮我搬过东西！我记得你……姓许？”
“是的！”许易鸣心想不妙，“所以是二房东把钱拐走了？”
陈淼到底有经验：“也不一定，你们的二房东究竟是个人还是公司？”
租客头疼道：“我是有看到最近这种公寓爆雷的，但我真没想到自己住的这家也是！”
许易鸣的邻居小唐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自己就是金融行业的，没想到也会中这种庞氏骗局！说白了他们就是前脚从房东那边收房，然后告诉房东租金月付，后脚诱导租客贷款一次性付清一年的房租！用剩下的十一个月的租金扩充他们的资金池，然后去收更多的房源骗租客。他们告诉房东的价格比市面上的要高，房东当然答应，可哪里想到他们就这样滚到了上亿的资产，再偷偷转移资本卷款跑路，留下一个空壳公司背锅。”
也就是说，在这个情况下，房东只拿到了一、两个月的钱，无论是房东还是房客再去找公司，早就已经人去楼空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围着陈淼的租客们又气又丧，基本上租这种公寓的都是打工人，会同意一口气付一年房租也是因为一年换算下来每个月比单月付要便宜很多。
公寓租赁公司算清了打工人和房东的心理，拿到了中间最大的利益，他们走了之后，剩下没有拿到房租的房东和最惨的打工人，都不知道要找谁要说法。
陈淼听清楚情况后，分析道：“按照房东和租客的合同来说，房东没有拿到钱，所以他们要清退租户其实是合理合法的。”
老陈这话一说，租客们群情激怒，身在异乡的打工人赚的每一分都是辛苦钱，哪里还有余粮再去租别的地方？
“什么叫合理合法！这哪里还有什么法可言？！”
“一个月三千块房租！我一口气交了一年！还是贷款的！！我死了算了！”
陈淼赶紧道：“现在大家先好好地跟各自的房东沟通，确认一下房东和公寓的合同性质，然后协商承担损失。按照法律来说，这种公司肯定是要吃官司的，如果法院判定房东签署的是委托代理合同，并且房东和公寓确实为委托代理关系，那房东是需要负一定责任的，这时大家和房东可以商量着来承担50%的责任。”
“官司？打官司很慢的！”
“搞不好官司打好了这一年都过去了！”
“那中介呢？介绍我们租这种公寓的中介，他们赚了钱，我们是不是可以找他们来赔偿？”
陈淼继续为大家解惑：“中介只承担介绍责任，交房之后的各种情况他们是没有办法预计的。当然这需要根据大家签的合同来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我猜测大部分中介都是公寓公司的人，所以大伙儿先回去找合同，然后找各自的房东，我已经替大家备案了，一定努力为民众解决问题。”
已经有不少人明白维权困难，明面上来讲，如果房东不松口，搬家势在必行。
幸运一些的租客租期刚好到期，搬也就搬了，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损失。可许易鸣刚搬到这儿，一口气交了一年的房租，他现在账上满打满算只剩3466块钱。
陈淼观察到这个这位新片儿警悲痛欲绝的表情，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天无绝人之路，要不然先睡几天所里？”
许易鸣无语凝噎：“我总不能一直睡所里吧？我这可交了整整一年的房租！”
“那你再存钱再找？”
许易鸣打开自己的银行账户展示给老陈。
“3466……嗯，这确实押一付三都付不起。要不然我先借你？”
“不用。”许易鸣不想借钱，可他是贷款付的房租，每个月要还的也不少。”
“算了，辞职吧，回老家去。”有一位租客靠在一边感叹：“大城市不适合我，太累了。”
陈淼听后不赞同地摇了摇头，面对许易鸣道：“你可别学他，体制内就这点不好，辞职了铁饭碗就没了。”
“我也没想辞。”许易鸣低声道。
“哟，”陈淼奇了：“你之前不是想去当特警吗？”
“那也不是我辞了职就能当得了的！”当初许易鸣父母亲想尽办法安排他留在省城，他也不想因为这件事情就回老家了。
“天无绝人之路，大不了真睡一年的派出所！”许易鸣也想开了。
陈淼安慰他：“其实咱们所里的休息环境还蛮好的，你睡个一年也没什么大不了。”
“我就是气不过！刚工作就遇到这种事情，我一定要替邻居们讨个说法！”
陈淼指了指工作机：“那出警记录你好好写。咦，那不是舒医生吗？今天咱们跟他还真有缘！”
许易鸣循声望去，便见舒白穿着休闲服坐在店里吃面，本来以为脱了急救服的他会比工作服时更温柔些，没想到常服的他看着反而清冷了，他穿着颇具设计感的灰色衬衫，配上挺括的西装裤，衣装一丝不苟，有他在，这间普普通通的面馆都高级了起来。
“你也没吃中饭吧？走，咱们跟舒医生拼个桌。”不等许易鸣答应，陈淼就拖着他来到了舒医生面前。
“刚下班吧？”陈淼熟稔地道。
许易鸣看了一眼表，下午两点。他疑惑：“这个时间点下班？”
“不知道了吧！”陈淼粗粗的二郎腿一翘，身体斜靠在墙上，熟门熟路地叫来老板娘点了两碗面，随后才补充道：“他们院前急救上两天休一天，晚班是从晚上5点到早上8点，但是一般都会加班。咱们城市大，但这个片区最好的医院就在我们辖区，所以舒医生跟我也算是老相识了，他可是我们本省的高考状元！”
许易鸣瞪大了眼：“高考状元！？”
舒白放下筷子：“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陈警官。”
陈淼精确无比地说：“也就十二年吧。”
许易鸣啧啧称奇：“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我们体制内不是经常会有联谊吗？舒医生早些年还会参加一下，你看他长得好看，家世也好，我们有位姓叶的女民警可喜欢他了，当时小叶刚工作，也是我带的，每天除了案件，光跟我聊舒医生的事儿了。”
“哦？那叶姐？”
“小叶现在已经结婚了。舒医生这些年都不去参加联谊了，不得不说是眼光太高了！有时候还是要低头看一看的，不然一直单身一个人也不是事儿，下个月我们又有组织联谊，你跟小许一起去吧。”
许易鸣万万没想到这把火烧到了自己头上，赶紧摇头：“不了不了不了！我还没想找！”
陈淼劝道：“你别以为23岁还小，其实日子过得可快了。”
许易鸣叹了口气：“我哪有办法结婚呀？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提到这个，陈淼来劲了：“舒医生，我跟你说这小子可霉了！就住在旁边那栋公寓，结果租房公司卷款跑路了！他交了整整一年的房租！”
“哎，还是贷款的，每个月要还两千块。”
“你工资也就五千！”
“所以这日子没法过了……”许易鸣到底还年轻，越想越委屈，眼眶都红了起来。未免丢人，他迅速埋头吃面，结果一不小心呛着了，面从鼻孔里喷了出来，可悲地喷到了舒白的碗里。
“啊！对不起！对不起！”许易鸣简直无地自容：“我……我给你再买一碗！”
“没事，我已经吃得差不多了。”舒白移开了那碗被污染的面，抬头看向许易鸣：“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先住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