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有必要嚣张
沈清痊愈后,显得格外安静,不管沈行还是沈明如何调戏他,他都没有办法再像从前那样开怀大笑,义父的去世就如同一颗沉重的巨石,让他始终难以呼吸。
这一日清晨,沈清被恶梦折腾了一晚上,透过窗户往外一望,却见他和义父种下的那盆金盏花已经全部盛开,一束束金色的花朵在花园里绽放,晃得人心里生疼。
他慢慢的从床铺上爬了下来,随便穿了一身衣裳,就朝着外面的院子里看去。
等到了院子,沈行也在,看到沈清这几日情绪低落,他心中既是悲哀,也是痛惜,他现在唯一的遗憾,就是自己没有这个本事,只能眼睁睁的望着沈清伤心。
沈行见沈清从自己的屋子里慢慢的走到了院子里,心中微微一喜,沈清自从病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出去过,他微微一笑,朝着沈清的方向走了过去:“清儿,你这是做什么?你身体还不是很好,早晨也是冷的,需要好好调养。”
沈清听见沈行的声音,抬起头来,一眼望去,心中一痛,她没有半点羞愧,她害死了义父,却又情不自禁的对沈行说了几句。
沈清感觉自己继续这么做,恐怕会惹出更大的麻烦,便对着沈行道摇摇头:“二公子,我没什么问题,我就是在考虑,等我爹离开之后,我也不用继续留在沈家人了。”
沈行也没有料到沈清会这么早就醒过来,他脸上的笑容一僵,有些紧张的问道:“清儿,你要走出沈家,还能做什么?你在外面没有家人,还能指望谁?”
说完,他也没等沈清说话,便继续说道:“你留在沈家人身边,我和哥哥会照顾你,你还年轻,走了也会让人担心。”
沈行本以为沈清只是为了不让自己牵肠挂肚而想要离开沈家人,却不会知道,沈清之所以这么急着要走,有一大半是他对沈行的忌讳。
沈家二少爷从小就是大家津津乐道的话题,他和兄长的孱弱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他从小就是个硬汉,对谁都彬彬有礼,彬彬有礼,行事滴水不漏,因此很多家庭都把他当做了自己的女婿。
每天和沈行这么出色的人在一块,沈清又怎会不动心,虽然他极力的克制着自己,可是他的言行却是将他给出卖了。
不过这个世上没有秘密可言,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被人看穿,也没有想过会发生这么大的事,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为了自己,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沈清定了定神,对着沈清道:“二公子,多谢二爷和大少对我的关心,可是如果我再住在沈家,我会日日夜夜的煎熬,难道你还能让我住在沈家不成?”
说完,他抬起脸,诚恳地望着沈行。
沈行看到沈清双目通红,模样格外的狼狈,终于知道沈清为何执意要从沈家走出来了,他这几日都没有好好休息过。沈行在心里默默的道。
饶是如此,沈行也不肯让沈清走,他刚要开口,身后就传来了一阵脚步,他转过身,看到了沈庄成。
沈庄成望着花园里那一大片的金色花朵,意味深长道:“阿清,你说是不是?”
沈清自然知道沈庄成说的是啥,表面上看着感慨,其实心里是暗笑沈清不知天高地厚,呆在沈家人迟早会被别人取而代之,不如就此离去。
所以沈清开口,缓缓道:“公子所言极是,百日红,我要带走一朵,好不好?”
见他如此识趣,沈庄成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他原本还打算趁机给沈清一个下马威,不过转念一想,沈清既然如此识趣,自己又何须如此麻烦。
沈清见沈庄成一副要离开的样子,笑眯眯的应了一句,不过他和沈庄成都知道,她已经离开了沈家,就是一个下人,已经被赶了出来,再也不会再来了。
沈行站在一旁,看到沈清和沈庄成两个人的对话,心中也是纳闷,以往沈庄成对他们两个太过照顾沈清,却也只是装作没看见,从不多说一句话,而现在,他却和哥哥一起外出办事了,这才发现,一切都变了。
沈行一直在旁边听着,直到沈清说她要离开的时候,他才有些着急的问道:“青儿,你为什么要离开这里,你虽然可以在外面找工作,可是你还那么年轻,我不放心你!”
沈清仰头望向沈行,看到沈行脸上的焦虑,他的心情变得更糟糕了,可是他还是强行把自己的心硬了下来。
他对沈行有意思,又被他爸发现了,就算他爸不说,如果让人知道了,他也没脸再跟沈行站在一起了,既然如此,不如斩草除根,早点和沈家撇清关系,免得再出其他的事,给沈二少抹黑。
他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二公子,我不过是一个下人的儿子,又不是被宠坏了那么多年,怎么连自己都不会自己照顾自己?”他说完,也不给沈行说话的机会,直接说道:“而且,沈家人对我做了那么多,我父亲去世了,我也该回去工作,报答沈家人的救命之恩,如果我还留在沈家,岂不是成了一个臭名昭著的人?”
说着,他没有理会沈行,只是点了点头,转身进了自己的卧室。
沈清的脸上带着几分失落,仿佛是回到了当初离家的时候。
他原本可以自由自在的活着,可是一场恶梦突然降临,让他的人生彻底终结。
“一个下人的儿子,有必要这么嚣张吗?”
沈家人在他收拾行李走人的那一刻,连一声关怀的话语都没有,反倒是字字诛心。
“就是,装什么大尾巴狼啊!”
“我想,是主人太善良了,出了这种事,他都不说一声。”
沈清最不愿意听到的,便是她和沈行之间的往事。
他死死捂着自己的双耳,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沈家,似乎只要他这么一说,外面的风声就会消失。
他在沈家也没有带走任何的物品,只有一些学校用的书籍和一些简单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