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我可对你留着情面呢！
少见的严肃语气让林璟不由得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地笑道：“张局这是哪儿的话，都是为了江城的安稳，天字队怎么会有这种离经叛道的规矩呢。您的意思，是觉得这个案子有什么蹊跷？”
不等对面说话，林璟话锋一转正色道：“请张局放心，这次的任务属于跨级发布，相关记录后续会提交到总局，也请局长相信上级领导和天字队的处理方式。”
对面沉默了两秒，再开口已经没有了先前的色厉内荏：“林队长心里有数就好，这个案子的涉案人员还请谨慎处理。”
“一定。”
挂断电话，车子也正好停在了一家西餐厅前。林璟锁好车门，望向左逸凡的目光中满是探究，他到底是什么角色，能让上峰越级下指令，还让江城总局如此关注。若是刚刚电话中林璟稍有迟疑，这个案子的后续恐怕就要被总局接手处理了。
“林警官，恐怕今天这顿饭你是请不上了。”左逸凡站在餐厅门前迎上林璟的视线：“这家‘Waiting’西餐厅是再待的联名餐厅，总不至于老板来吃饭还让客人付钱吧。”
跟着左逸凡轻车熟路地进了顶楼的包间，林璟掂着刚刚被塞到手里的贵宾卡佯叹道：“左先生，若是早些认识你，我估计可以省下一大半的饭钱和酒钱了。”
左逸凡瞥了眼林璟手腕上稳稳可以盘下两家店的手表，但笑不语。一边把菜单递给林璟，一边将刀叉规整地摆好，又将纸帕叠成三角压在盘子下面。抬眼看见林璟还在勾画菜单，索性欠身过去将他的餐具也料理妥当了。
“多谢。”林璟放下菜单：“没想到左先生有这么大的生意，待人处事一点架子都没有。”
左逸凡一怔，好笑地抬眼看他：“林警官，先不说这就是举手之劳，这儿就我们两个人，我端着架子给谁看，你喜欢看？”
“别人端架子我看了就想亮证件，但左先生不管什么样子，都让人移不开眼睛。”林璟正了正领带，拇指勾到背面按下了微型录音器的开关：“特别是群敌环绕中毫无惧色的样子，特别亮眼。”
这是要步入正题了，左逸凡看着两人基本上齐的饭菜起身反锁了门：“林警官，我在你面前不端架子，你想问什么也大可不必拐弯抹角。”
“我们已经初步审过那两个人，他们一口咬定是单纯想要报复社会，闯入再待和挟持你都是偶然，左先生怎么看。”
“我不知道，当天晚上情况很混乱，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另有目的。”左逸凡坦然地看向林璟：“但是我相信就算他们有什么猫腻，也绝对逃不过林警官的审问。
“哦，是吗？”林璟还想再问，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林哥，是我。”
打开门，莫宇拿着林璟让他送来的案件记录和调查走了进来：“林哥，你要的东西都在这儿了。”
“辛苦了。”林璟接过来大概看了一遍，手腕一翻向左逸凡递了过去：“左先生，你来看看这些东西。”
他这么一递，莫宇才看见坐在林璟对面的的，正是他们案件记录里的待观察涉案人员，再待酒馆的老板，左逸凡。
“林哥。”莫宇差点上手把东西抢回来，他凑到林璟耳边，压低了声音道：“你怎么跟他搅和在一起了？”
“什么叫搅合在一起，我就不能偶尔的，有点诚意的想交个朋友？”林璟的目光一直粘在左逸凡身上，漫不经心地回了莫宇一句。
就这么一句话，莫宇看向左逸凡的眼神就由满满的防备化为了溢出的怜悯。天字队全员皆知，被林璟盯上的人基本都没什么好果子吃，看来这左老板也是个倒霉加悲催的，但愿他是真的和案子一点关系都没有吧。
“我哪里会看这种东西，而且这都是警方的机密文件，林警官太抬举我了。”左逸凡望着放在眼前的文件，并不伸手去取。
“这怎么算抬举？”林璟身子前倾，几乎是快压到了两人鼻尖相撞的位置：“左先生，我这叫对你留着情面呢！”
“那，我要多谢林队长，给我这个情面了。”见招拆招，左逸凡不躲不避，连语气都是一成不变的温和：“这位警官来找你，是警局有什么事情要去处理吗？”
“是啊，但是我和左先生的事情还没谈完呢，而且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投缘人，还真是不想回去工作呢。”
莫宇在一旁尽职尽责地当着一个木桩，没听见，他什么都没听见，他才不会说天字队今天调休呢。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左逸凡只能顺着林璟的话说道：“工作重要，林警官什么时候有时间了，欢迎随时来再待找我。”
“好。”林璟要的就是这句话，他将文件又一次递给了左逸凡：“你先看着，我忙完来取。”说罢不等左逸凡拒绝，起身离开。
转身下楼的时候，林璟似笑非笑地噙着抹笑，眸色却是深沉带着料峭冷意。
终于找到了，这个捉摸不透的人身上的，破绽。
“徐老，我这周末要去参加M集团的拍卖会。您让留在江城的兄弟们先去帮天字队调查连环爆炸案吧，这案子可能和那个组织多少有点关系。”左逸凡将手机扔在床头柜上，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天花板，声音较白日里明朗了很多。
知道他脾气拗，徐老应了一声，还是忍不住絮叨：“那什么拍卖会几届也不见你去一次，怎么刚见了小璟两回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往外跑？小瑄啊——”
“徐老！”左逸凡声音一厉。
“小凡，哎，人老了容易跑神，我这儿没人，你也不用这么紧张。再说了，你敢说你去拍卖会不是为了躲开小璟？多少年了，你还是不敢去面对他，或者说，不敢面对你自己。”
左逸凡默然，良久，才拿过手机订了一张明天飞往拍卖会所在地平城的机票，接着将手机关机，扔到了一边。
面对……自己吗。
半开的窗外送进一缕夜风，飘荡起的窗帘遮起了床边的半身镜。左逸凡坐起身来，注视着镜子里早已应该熟悉，却又处处透着陌生的面孔。
这一瞬间，那些记忆深处熄灭的火焰再度席卷而来，藏在时间褶皱里的痛苦像是海绵里的水，表面上分毫不显，一旦稍有挤压便会决堤而出，他早就已经丢了自己，又何谈面对。
又是，一夜难眠。
不等对面说话，林璟话锋一转正色道：“请张局放心，这次的任务属于跨级发布，相关记录后续会提交到总局，也请局长相信上级领导和天字队的处理方式。”
对面沉默了两秒，再开口已经没有了先前的色厉内荏：“林队长心里有数就好，这个案子的涉案人员还请谨慎处理。”
“一定。”
挂断电话，车子也正好停在了一家西餐厅前。林璟锁好车门，望向左逸凡的目光中满是探究，他到底是什么角色，能让上峰越级下指令，还让江城总局如此关注。若是刚刚电话中林璟稍有迟疑，这个案子的后续恐怕就要被总局接手处理了。
“林警官，恐怕今天这顿饭你是请不上了。”左逸凡站在餐厅门前迎上林璟的视线：“这家‘Waiting’西餐厅是再待的联名餐厅，总不至于老板来吃饭还让客人付钱吧。”
跟着左逸凡轻车熟路地进了顶楼的包间，林璟掂着刚刚被塞到手里的贵宾卡佯叹道：“左先生，若是早些认识你，我估计可以省下一大半的饭钱和酒钱了。”
左逸凡瞥了眼林璟手腕上稳稳可以盘下两家店的手表，但笑不语。一边把菜单递给林璟，一边将刀叉规整地摆好，又将纸帕叠成三角压在盘子下面。抬眼看见林璟还在勾画菜单，索性欠身过去将他的餐具也料理妥当了。
“多谢。”林璟放下菜单：“没想到左先生有这么大的生意，待人处事一点架子都没有。”
左逸凡一怔，好笑地抬眼看他：“林警官，先不说这就是举手之劳，这儿就我们两个人，我端着架子给谁看，你喜欢看？”
“别人端架子我看了就想亮证件，但左先生不管什么样子，都让人移不开眼睛。”林璟正了正领带，拇指勾到背面按下了微型录音器的开关：“特别是群敌环绕中毫无惧色的样子，特别亮眼。”
这是要步入正题了，左逸凡看着两人基本上齐的饭菜起身反锁了门：“林警官，我在你面前不端架子，你想问什么也大可不必拐弯抹角。”
“我们已经初步审过那两个人，他们一口咬定是单纯想要报复社会，闯入再待和挟持你都是偶然，左先生怎么看。”
“我不知道，当天晚上情况很混乱，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另有目的。”左逸凡坦然地看向林璟：“但是我相信就算他们有什么猫腻，也绝对逃不过林警官的审问。
“哦，是吗？”林璟还想再问，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林哥，是我。”
打开门，莫宇拿着林璟让他送来的案件记录和调查走了进来：“林哥，你要的东西都在这儿了。”
“辛苦了。”林璟接过来大概看了一遍，手腕一翻向左逸凡递了过去：“左先生，你来看看这些东西。”
他这么一递，莫宇才看见坐在林璟对面的的，正是他们案件记录里的待观察涉案人员，再待酒馆的老板，左逸凡。
“林哥。”莫宇差点上手把东西抢回来，他凑到林璟耳边，压低了声音道：“你怎么跟他搅和在一起了？”
“什么叫搅合在一起，我就不能偶尔的，有点诚意的想交个朋友？”林璟的目光一直粘在左逸凡身上，漫不经心地回了莫宇一句。
就这么一句话，莫宇看向左逸凡的眼神就由满满的防备化为了溢出的怜悯。天字队全员皆知，被林璟盯上的人基本都没什么好果子吃，看来这左老板也是个倒霉加悲催的，但愿他是真的和案子一点关系都没有吧。
“我哪里会看这种东西，而且这都是警方的机密文件，林警官太抬举我了。”左逸凡望着放在眼前的文件，并不伸手去取。
“这怎么算抬举？”林璟身子前倾，几乎是快压到了两人鼻尖相撞的位置：“左先生，我这叫对你留着情面呢！”
“那，我要多谢林队长，给我这个情面了。”见招拆招，左逸凡不躲不避，连语气都是一成不变的温和：“这位警官来找你，是警局有什么事情要去处理吗？”
“是啊，但是我和左先生的事情还没谈完呢，而且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投缘人，还真是不想回去工作呢。”
莫宇在一旁尽职尽责地当着一个木桩，没听见，他什么都没听见，他才不会说天字队今天调休呢。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左逸凡只能顺着林璟的话说道：“工作重要，林警官什么时候有时间了，欢迎随时来再待找我。”
“好。”林璟要的就是这句话，他将文件又一次递给了左逸凡：“你先看着，我忙完来取。”说罢不等左逸凡拒绝，起身离开。
转身下楼的时候，林璟似笑非笑地噙着抹笑，眸色却是深沉带着料峭冷意。
终于找到了，这个捉摸不透的人身上的，破绽。
“徐老，我这周末要去参加M集团的拍卖会。您让留在江城的兄弟们先去帮天字队调查连环爆炸案吧，这案子可能和那个组织多少有点关系。”左逸凡将手机扔在床头柜上，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天花板，声音较白日里明朗了很多。
知道他脾气拗，徐老应了一声，还是忍不住絮叨：“那什么拍卖会几届也不见你去一次，怎么刚见了小璟两回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往外跑？小瑄啊——”
“徐老！”左逸凡声音一厉。
“小凡，哎，人老了容易跑神，我这儿没人，你也不用这么紧张。再说了，你敢说你去拍卖会不是为了躲开小璟？多少年了，你还是不敢去面对他，或者说，不敢面对你自己。”
左逸凡默然，良久，才拿过手机订了一张明天飞往拍卖会所在地平城的机票，接着将手机关机，扔到了一边。
面对……自己吗。
半开的窗外送进一缕夜风，飘荡起的窗帘遮起了床边的半身镜。左逸凡坐起身来，注视着镜子里早已应该熟悉，却又处处透着陌生的面孔。
这一瞬间，那些记忆深处熄灭的火焰再度席卷而来，藏在时间褶皱里的痛苦像是海绵里的水，表面上分毫不显，一旦稍有挤压便会决堤而出，他早就已经丢了自己，又何谈面对。
又是，一夜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