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清脆有力的马靴踩在地上的声音，让原本就寂静的桐熹宫内多了一丝诡异，沈暮皱眉，沈容华还叫了其他人？
在场的人皆侧身往后看，只见一个人身姿挺拔，全身黑衣，一张黑色金纹描边的面具遮住了半张脸，墨黑色的长发高高束起，发尾垂至手肘处。
他唯一露出的一双眼睛里散发着久经沙场的冷厉，几缕碎发在额前随着他走路的动作晃动。
沈九柒率先开口，他起身，双手背在身后，眼神死死盯着来的那人：“你是谁，为何在这？”
来的那人似乎很不想回答他的话，那人眼神扫过在场的人，沈暮正在打量他，看见他眼神望过来了，不着痕迹的收回了打量的目光。没过一会，在所有人的注目下，那人抬脚走近沈暮，坐在了沈暮左手边的位置上。
……
为什么要坐他旁边，对面不是还有个位置吗？
大家看沈暮的眼神都变得奇怪了，沈梓拉着沈暮的衣袖，压下声音问：“你认识他吗二哥。”沈暮摇摇头，这时沈九柒在远处朝他使了个眼神，他一看就懂了，沈九柒让他去问。
他才不去，要去沈九柒自己去，他都问不出了，那人就能听自己的话不成。
沈暮就在那儿安心地喝茶，对面的沈九柒眼睛都快眨得抽筋了，他也假装没看见。
没想到他身旁的人突然轻笑出声，低沉沙哑的声线在不大的空间里回荡：“臣乃贺连秋，蛮疆十一部的首领。”
他的话像是一块大石落入平静的水面，立马激起了千层浪花。
沈暮端茶的手一顿，蛮疆的十一部的，那不就是把大金的军队打的落花流水的那个首领，沈容华叫他来做什么，难不成嫌前线仗打得太慢，准备擒贼先擒王。
今天的还真有意思，几百年不宣他一回，今天一宣就是三回这次还是在内殿，还有敌人军队的首领。
坐在他一旁的贺连秋看着他镇定的样子，面具下的唇角弯曲，冷厉的眸子带上了一丝不可察觉的欣喜。
沈容华缓步从屏风内走出来，他全身上下打理的有些仓促，像是刚醒的状态，不等沈暮多加打量，就听见身旁的贺连秋问：“今日晚了，还望皇上莫要怪罪，大金的降和书蛮疆已经收到。”
他没再说，可目的已经很明确了，降书收到了，条件也要谈一谈。沈暮低下头看茶杯中的水倒映出来的面容，他还挺好奇沈容华要给蛮疆那样东西让蛮疆退兵。
“我们大金会让一名公主前往蛮疆与首领你和亲，而且会在你们打下的城池中选两座为陪嫁。”沈容华盯着贺连秋的眼睛，似乎想从他的眼神里来判断，这种礼物送给这位蛮疆首领之一的他会不会开心。
沈暮听他说话，刚入嘴的茶卡在喉咙里还没咽下去，差点被呛到，他在心中夸赞沈容华，一个公主还送两个座城池，沈容华也算是光宗耀祖一回。
只见贺连秋思索一阵，看向最上方的沈容华：“很不巧，我并不喜欢女子。”
原本就只有两人说话的桐熹宫内，在贺连秋这句话说出来之后立马变得鸦雀无声，沈暮默默地喝茶，蛮疆人还真是大胆，如此坦然的说出自己是断袖，了不起了不起。
良久，只见贺连秋把玩着手里的茶壶，大拇指上的翡翠扳指在忽明忽暗，他慵懒地靠在椅背上，说：“既然皇上想不到做那种交易不如还是臣来说吧。”
“听为中原喜爱狩猎，不如就办一场狩猎会，各位皇子与我较量一场，赢了我就退兵归还城池。”
“中原如果输了……”
贺连秋凌厉的目光扫过在座的几位皇子，轻笑出声：“皇子和亲倒是和我心意。”
还在悠闲喝茶的沈暮听见这话，头微侧向沈梓，就看见沈梓一副天要塌了的神色，再看坐在上面的沈容华，沈容华面目扭曲，咬牙切齿地紧握檀木椅子的扶手说：“我大金从未有此先例。”
沈容华话音一落，周围禁军瞬间全部刀刃出鞘，把贺连秋团团围住。
他身后带来的人同样也警惕的盯着四周，唯独贺连秋显得满不在乎，他悠闲地喝了口清茶：“交易就只有这一个，中原答应或不答应还是要皇上和皇子们商量一二。”
“朕的儿子有什么意见？”沈容华没好气的挥手让禁军退下，开始问沈暮众人，沈容华不喊人走，贺连秋也就一直待在这。
有一个外人坐在周围，皇子们谈话多是放不开手脚，说的话也要谨言慎行。沈容华朝着身边的贴身太监递去眼神，太监立马就明白。
谄媚的看着贺连秋，眼角的皱纹堆积，一笑似乎就多出来几根：“贺使者，今日您是舟车劳顿。老奴安排的马车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诶！我送您。”瞧这贺连秋自己要走，太监还是坐了下样子，手在招，步子却没迈开。
贺连秋笑笑：“不必了。”说着就领自己的人出门去了。
待他走后，沈九柒冷哼一声把茶杯重重地放到桌上，茶杯里撒出水来，引得大家一齐看向他：“这贼子简直是痴心妄想，父皇我们何必答应他的要求，依儿臣看，不如将荆将军派出去。这两人还从未交过手，倘若打起来，谁赢谁输还不好说。”
眼看上头的沈容华已经开始动摇了，沈梓坐不住了：“派什么派，琢卷叔叔身上有伤你不知道，你想让他死在战场上不成，我不同意。按大哥这样说，我觉得安侯也是不错的人选。”
对面的沈九柒啧了一声，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沈梓：“此时哪是儿女情长的时候，若是父皇要安侯去，我立即同意，此事可是关乎着整个大金！”
这沈九柒还挺狠，连妻子的弟弟都能送出去。沈暮就在一旁看他们二人争执，热茶喝到腹中立马暖了全身，看着旁边的沈梓被沈九柒压得没话说，他也任然是置身事外的看着一切。
“暮儿觉得如何？”沈容华看底下的沈暮安心喝茶，便打算试探他一波，“今日朕第一次叫你来便是为了这个事情。”
沈暮喉咙一紧，所以沈容华一早就知道贺连秋喜欢男子，所以才会叫他们几个都去，还真是一视同仁，准备拿他们保下他的皇位。但是看样子应该是贺连秋没按预约的时间了，否则也不会这么晚了还让他们来。
不过突然波及到自己，还需要装一下，沈暮懵懂抬头腼腆地笑：“儿臣没什么可说的，还是听大哥和四弟说吧。”
见他一副和我没关系的态度，沈容华也只好作罢，那边的沈梓还在暗暗和沈九柒较劲。
“四弟何必这样，我也是为了大金着想，况且这京城离了他荆傅还活不下去了？”沈九柒眯着眼睛，威胁的意味很浓烈，“我看南营的萧将军就是不错的人选，他不过就比荆傅少一级官位，但人忠实可信。”
二人又要吵起来，沈容华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疲惫的说：“行了，都别说了，朕自己想一想。”
“都退下吧。”
沈九柒二人就是再不愿意也只能下去了，出了桐熹宫的门，天色已经很暗了，宫人们打着灯笼站在路的两旁，桐熹宫被灯笼照得亮堂。
沈梓盯着沈九柒，没好气地问他：“大哥非要把琢卷叔叔扯进来，究竟安的是哪样的心思？”
“四弟这样护着荆将军，怕不会是你有别的心思。”沈九柒不屑地看着沈梓。桐熹宫离冷宫远，还要快点赶回去，沈暮懒得参加二人的争论，向二位告别后，立马就转身隐入黑暗中。
冷宫的这条路很少有人会来，到了晚上更是荒无人烟，清冷的月光洒在残缺的砖瓦上，为大地铺上一层昏暗的色调。沈暮走在路上，影子在后方越拉越长，月光柔和的把他一分为二 。
他安静的走在路上，四周都是静悄悄的，连鸟儿都已经回巢了，只有他突兀的脚步声在响起。
月光反射，一道冷光闪过沈暮的眼睛，他握紧袖子中的匕首，不属于他的脚步声在身后隐隐约约响起，而且不止一人，他咬牙，又把手中的匕首紧了紧。
夜晚的风冒着冷气，沈暮的额头却附上了层薄薄的冷汗，他仔细思考着要如何从那几个人手里逃脱。
在场的人皆侧身往后看，只见一个人身姿挺拔，全身黑衣，一张黑色金纹描边的面具遮住了半张脸，墨黑色的长发高高束起，发尾垂至手肘处。
他唯一露出的一双眼睛里散发着久经沙场的冷厉，几缕碎发在额前随着他走路的动作晃动。
沈九柒率先开口，他起身，双手背在身后，眼神死死盯着来的那人：“你是谁，为何在这？”
来的那人似乎很不想回答他的话，那人眼神扫过在场的人，沈暮正在打量他，看见他眼神望过来了，不着痕迹的收回了打量的目光。没过一会，在所有人的注目下，那人抬脚走近沈暮，坐在了沈暮左手边的位置上。
……
为什么要坐他旁边，对面不是还有个位置吗？
大家看沈暮的眼神都变得奇怪了，沈梓拉着沈暮的衣袖，压下声音问：“你认识他吗二哥。”沈暮摇摇头，这时沈九柒在远处朝他使了个眼神，他一看就懂了，沈九柒让他去问。
他才不去，要去沈九柒自己去，他都问不出了，那人就能听自己的话不成。
沈暮就在那儿安心地喝茶，对面的沈九柒眼睛都快眨得抽筋了，他也假装没看见。
没想到他身旁的人突然轻笑出声，低沉沙哑的声线在不大的空间里回荡：“臣乃贺连秋，蛮疆十一部的首领。”
他的话像是一块大石落入平静的水面，立马激起了千层浪花。
沈暮端茶的手一顿，蛮疆的十一部的，那不就是把大金的军队打的落花流水的那个首领，沈容华叫他来做什么，难不成嫌前线仗打得太慢，准备擒贼先擒王。
今天的还真有意思，几百年不宣他一回，今天一宣就是三回这次还是在内殿，还有敌人军队的首领。
坐在他一旁的贺连秋看着他镇定的样子，面具下的唇角弯曲，冷厉的眸子带上了一丝不可察觉的欣喜。
沈容华缓步从屏风内走出来，他全身上下打理的有些仓促，像是刚醒的状态，不等沈暮多加打量，就听见身旁的贺连秋问：“今日晚了，还望皇上莫要怪罪，大金的降和书蛮疆已经收到。”
他没再说，可目的已经很明确了，降书收到了，条件也要谈一谈。沈暮低下头看茶杯中的水倒映出来的面容，他还挺好奇沈容华要给蛮疆那样东西让蛮疆退兵。
“我们大金会让一名公主前往蛮疆与首领你和亲，而且会在你们打下的城池中选两座为陪嫁。”沈容华盯着贺连秋的眼睛，似乎想从他的眼神里来判断，这种礼物送给这位蛮疆首领之一的他会不会开心。
沈暮听他说话，刚入嘴的茶卡在喉咙里还没咽下去，差点被呛到，他在心中夸赞沈容华，一个公主还送两个座城池，沈容华也算是光宗耀祖一回。
只见贺连秋思索一阵，看向最上方的沈容华：“很不巧，我并不喜欢女子。”
原本就只有两人说话的桐熹宫内，在贺连秋这句话说出来之后立马变得鸦雀无声，沈暮默默地喝茶，蛮疆人还真是大胆，如此坦然的说出自己是断袖，了不起了不起。
良久，只见贺连秋把玩着手里的茶壶，大拇指上的翡翠扳指在忽明忽暗，他慵懒地靠在椅背上，说：“既然皇上想不到做那种交易不如还是臣来说吧。”
“听为中原喜爱狩猎，不如就办一场狩猎会，各位皇子与我较量一场，赢了我就退兵归还城池。”
“中原如果输了……”
贺连秋凌厉的目光扫过在座的几位皇子，轻笑出声：“皇子和亲倒是和我心意。”
还在悠闲喝茶的沈暮听见这话，头微侧向沈梓，就看见沈梓一副天要塌了的神色，再看坐在上面的沈容华，沈容华面目扭曲，咬牙切齿地紧握檀木椅子的扶手说：“我大金从未有此先例。”
沈容华话音一落，周围禁军瞬间全部刀刃出鞘，把贺连秋团团围住。
他身后带来的人同样也警惕的盯着四周，唯独贺连秋显得满不在乎，他悠闲地喝了口清茶：“交易就只有这一个，中原答应或不答应还是要皇上和皇子们商量一二。”
“朕的儿子有什么意见？”沈容华没好气的挥手让禁军退下，开始问沈暮众人，沈容华不喊人走，贺连秋也就一直待在这。
有一个外人坐在周围，皇子们谈话多是放不开手脚，说的话也要谨言慎行。沈容华朝着身边的贴身太监递去眼神，太监立马就明白。
谄媚的看着贺连秋，眼角的皱纹堆积，一笑似乎就多出来几根：“贺使者，今日您是舟车劳顿。老奴安排的马车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诶！我送您。”瞧这贺连秋自己要走，太监还是坐了下样子，手在招，步子却没迈开。
贺连秋笑笑：“不必了。”说着就领自己的人出门去了。
待他走后，沈九柒冷哼一声把茶杯重重地放到桌上，茶杯里撒出水来，引得大家一齐看向他：“这贼子简直是痴心妄想，父皇我们何必答应他的要求，依儿臣看，不如将荆将军派出去。这两人还从未交过手，倘若打起来，谁赢谁输还不好说。”
眼看上头的沈容华已经开始动摇了，沈梓坐不住了：“派什么派，琢卷叔叔身上有伤你不知道，你想让他死在战场上不成，我不同意。按大哥这样说，我觉得安侯也是不错的人选。”
对面的沈九柒啧了一声，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沈梓：“此时哪是儿女情长的时候，若是父皇要安侯去，我立即同意，此事可是关乎着整个大金！”
这沈九柒还挺狠，连妻子的弟弟都能送出去。沈暮就在一旁看他们二人争执，热茶喝到腹中立马暖了全身，看着旁边的沈梓被沈九柒压得没话说，他也任然是置身事外的看着一切。
“暮儿觉得如何？”沈容华看底下的沈暮安心喝茶，便打算试探他一波，“今日朕第一次叫你来便是为了这个事情。”
沈暮喉咙一紧，所以沈容华一早就知道贺连秋喜欢男子，所以才会叫他们几个都去，还真是一视同仁，准备拿他们保下他的皇位。但是看样子应该是贺连秋没按预约的时间了，否则也不会这么晚了还让他们来。
不过突然波及到自己，还需要装一下，沈暮懵懂抬头腼腆地笑：“儿臣没什么可说的，还是听大哥和四弟说吧。”
见他一副和我没关系的态度，沈容华也只好作罢，那边的沈梓还在暗暗和沈九柒较劲。
“四弟何必这样，我也是为了大金着想，况且这京城离了他荆傅还活不下去了？”沈九柒眯着眼睛，威胁的意味很浓烈，“我看南营的萧将军就是不错的人选，他不过就比荆傅少一级官位，但人忠实可信。”
二人又要吵起来，沈容华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疲惫的说：“行了，都别说了，朕自己想一想。”
“都退下吧。”
沈九柒二人就是再不愿意也只能下去了，出了桐熹宫的门，天色已经很暗了，宫人们打着灯笼站在路的两旁，桐熹宫被灯笼照得亮堂。
沈梓盯着沈九柒，没好气地问他：“大哥非要把琢卷叔叔扯进来，究竟安的是哪样的心思？”
“四弟这样护着荆将军，怕不会是你有别的心思。”沈九柒不屑地看着沈梓。桐熹宫离冷宫远，还要快点赶回去，沈暮懒得参加二人的争论，向二位告别后，立马就转身隐入黑暗中。
冷宫的这条路很少有人会来，到了晚上更是荒无人烟，清冷的月光洒在残缺的砖瓦上，为大地铺上一层昏暗的色调。沈暮走在路上，影子在后方越拉越长，月光柔和的把他一分为二 。
他安静的走在路上，四周都是静悄悄的，连鸟儿都已经回巢了，只有他突兀的脚步声在响起。
月光反射，一道冷光闪过沈暮的眼睛，他握紧袖子中的匕首，不属于他的脚步声在身后隐隐约约响起，而且不止一人，他咬牙，又把手中的匕首紧了紧。
夜晚的风冒着冷气，沈暮的额头却附上了层薄薄的冷汗，他仔细思考着要如何从那几个人手里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