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沈暮大口喘息着，惊魂未定的看着眼前的木块，沈容华指着禁军，手指气的发抖：“给朕把他拖下去打二十大板，青白不分的玩意儿，真是反了天了，他还打算在朕面前杀人不成。”
捂着心口的沈暮均匀了一下呼吸，沈容华看那他的样子，摆摆手：“你先回宫吧。”
他说的话正和沈暮意，在沈容华这儿待着，他全身上下都不舒服，沈容华的目光如有实质，打量试探两人之间的拉扯让他不得不精力高度集中，现在终于是可以轻松一点了。
他沉默的退了出去，与被压出去打板子的沈皓一起，在这当头，沈皓还想上来打他，拳头带风擦过沈暮的脸颊，被沈暮轻松的抓住手腕，旁人都以为沈皓要拿他出气，皆低着头不敢说话。
看自己轻松被制服，不敢相信的沈皓咒骂一句，凶狠地抽出手，沈暮也顺着他的力道放开他的手腕。
在旁人看不见的角度，沈暮低垂眉眼露出一丝嘲讽的微笑，完全不同于之前沈皓见到他的样子，只看见沈暮薄唇微启，以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问他：“三弟，今日的热茶好喝吗？”
沈皓气的脸铁青也不敢吱声，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吞，他不知道沈暮还有多少他的把柄。
远离了桐熹宫，清新空气让沈暮脑子清醒了一点，刚才沈皓那番样子真是精彩绝伦。
但是贩卖军火这件事他和谢康候连想都没想过，也从未做过调查，又哪里来的证据，难不成事谢康候自己去做了？沈暮盯着远方缓缓降落的红日，橙色的霞光从云层透出照在他身上。
景色很美，可照在身上的光却不是温暖的，反而透着一股相反的寒意。
日薄西山之时，沈暮回到冷宫，远远看见阴沉的天空下一个男子站在冷宫门口，一只麻雀飞过天空，叫声中带有一丝不可察觉的凄凉。
走近看清楚后沈暮松了口气，此人正是谢康候。也是唯一一个在他倒台之后还愿意帮助他的官员，沈暮一直很感激他。
今日也是他让谢康候去给皇上递密折说贩卖军火的事情，现在谢康候也是他手里唯一有用的人了。谢康候像是有所感应一样转过头，不过他的脸色有点难看。
他原本俊朗的眉目之间透出一股忧愁，沈暮想问他发生了何事，却被他抢了先机。
谢康候说话的语速很快：“殿下，臣有事同您说，这儿不太方便去里面吧。”他的样子好像不过是发生了不足挂齿的小事，可话语流露的慌乱却也是真的，沈暮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谢康候不敢直视他，对他的目光四处躲避。
就这样二人都沉默无语地走进冷宫门，进到沈暮的书房，沈暮坐在椅子上看谢康候，温柔不及眼底的目光盯着他，似乎是在等着他说话，
他的目光像一把锋利的刀，一点一点的剜下谢康候的肉来，谢康候的喉咙嘶哑，语调终于有了起伏，带着浓浓的歉意：“殿下，以后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我已经……归顺大皇子了，以后再联系对你我都不好。”
他的话敲在沈暮的心头，震得沈暮心头发酸，不过他很快调整了过来，语气如同往日寒暄一样，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心惊胆战：“所以你在沈皓的证据里做了手脚。”
分明是问句，可被沈暮说出来，谢康候却觉得他必定是早就知晓，所以他没说话，算是默认了。沈暮摆摆手，若无其事地翻开一本书冷淡地说：“既然这样，就不请谢康候久留了，请回吧。”
“殿下，之前的事……”
“康候说笑了，我被废后你我二人就从未联系过，何来之前。”
有些话不必说出来，沈暮一向是不喜欢煽情的人，他害怕自己心软，也懒得去告诉谢康候之前自己有多信任他，已经背叛的人就不需要多说了，所有解释的话都是徒劳。
听见谢康候的脚步声逐渐消失，沈暮靠在椅子上，头向后仰手臂挡在脸上，胸口起起伏伏。
情绪很快被调整了过来，沈暮思考着，眼神盯着空旷的院子，如鬼魅的人影悄然无息出现在窗外，沈暮盯着远方的天空，不慌不忙的说：“你去查查那份密折里的贩卖军火到底是谁的。”
眨眼的时间里，那人影就不见了。
一直到天色渐晚，夜色降临冷宫里，沈暮心不在焉地背靠着桌子，他双手环抱在胸前，手里拿着一本泛黄的书，阿合正蹲在地上为他点燃炭火。
炭盆里的炭不是其他皇子宫里用的银炭，此时的烟雾灰蒙蒙的，混着一股呛人的烟味，他想去帮阿合，结果阿合连连摆手：“公子，这东西脏，您别碰。”
她的粉红色衣裳沾上了大块大块的黑色粉尘，那是她最喜欢的一件，沈暮看在眼里，心里过意不去，就喊她：“不用烧，这天也没多冷，我晚上多盖床被子就是了。”
阿合看着一直点不燃的炭有点窘迫，不满的攥着火钳：“我们宫里的炭比其他皇子的差了好多，那些还在宫里住着的皇子……”
“我这个身份，活着都不错了，就不要去要求其他的了。”沈暮一根手指放在唇上，示意她不要多说，“昨日你买的蜜饯呢，我想尝尝，最近甜瘾又起了…。”
“公子不要多吃，否则日后牙疼，”阿合提溜着裙子出去，她进宫的时候小，说是看着沈暮长大的也不为过，沈暮从小就爱吃甜的，那件事后就更爱了，后来他自己不知做了什么也就戒掉了。
想起那件事，阿合心中空了一块下去，有点疼，即使那件事不是落在她的头上，她也为沈暮感到不值得。
看着阿合去拿蜜饯了，沈暮嘴里干涩，还有点儿泛苦味，他走进房间里把桌上剩下的那碗药给喝了。
一股苦的滲人的药味直冲沈暮脑门，让他舌尖发麻，胃里翻江倒海直泛恶心，他用大拇指按压住眉心轻揉才稍微缓解了一点儿。阿合拿着一个小盒子进来，看沈暮被苦的样子，打开盒子露出香甜的、裹着糖霜的蜜饯。
沈暮忙不迭地拿起一块，含入嘴里，甜腻的蜜饯中和了中药的苦涩味，他坐在木椅上手掌在胸口上给自己顺气，他真害怕有一天会被这药给苦死。
午夜丑时，沈暮睡在床上，原本翻来覆去好一阵睡不着，现在正要进入梦乡时，不男不女的声音在宫门外响起，阿合在门外敲门，沈暮自己拿起床头的衣服穿好，开门时他的眉间仍有一股散不去的戾气。
“皇上宣殿下去桐熹宫。”阿合边帮沈暮整理衣服边说，沈暮只能努力压下心头的不快出了门。夜晚的天比油墨还黑，冷风中混合着一丝泥土的味道。
已经是这个时辰了，还要叫他去，他的父皇何时如此器重他了。
深红色的宫门外站着一堆毕恭毕敬的人，领头的人看他出来了，眼睛似乎亮了一瞬，沈暮还没看清楚，那光亮就消失了，那人低着头：“二殿下，奴才是内总管屈原可。”
他的眼神一直往沈暮身上瞟，弄得沈暮有点不适，不变的是假模假样笑得温和的面具，屈原可在任时间长是沈容华身边的红人，得罪他未免得不偿失。
屈原可往上看过去，沈暮比他高出不少，措不及防触碰到那人的眼神，他连忙移开，装作不经意。
走在路上宫廊里，沈暮不着痕迹的避开他，与他之间有一定的距离，可屈原可总是靠过来，弄得沈暮一路上脸色都快绷不住。
桐熹宫门口。
沈暮假笑：“谢公公。”这一路上他的脸已经僵硬了，屈原可看着他笑得倒是真心实意，沈暮头也不回立马进门。
直到进了万熹宫他才松了口气，他这一辈子就没觉得桐熹宫这样喜人过，他的兄弟们已经来齐了，沈梓激动的朝他摆手，沈暮也就顺势坐过去了。
在他落座后，对面的的人放下手里的茶杯，问他：“二弟，最近病好些了吗？”
“好些了，大哥不必担心。”沈暮恭敬地回答，说活的人是沈容华的第一个儿子，沈九柒，他性子比沈皓沉稳许多，脑子也比沈皓好不少。
因为即使沈暮很确定沈九柒是讨厌他的，但平常的沈九柒却可以做的滴水不漏，让人看不出破绽，他比沈皓强在能忍。
噔噔噔！
捂着心口的沈暮均匀了一下呼吸，沈容华看那他的样子，摆摆手：“你先回宫吧。”
他说的话正和沈暮意，在沈容华这儿待着，他全身上下都不舒服，沈容华的目光如有实质，打量试探两人之间的拉扯让他不得不精力高度集中，现在终于是可以轻松一点了。
他沉默的退了出去，与被压出去打板子的沈皓一起，在这当头，沈皓还想上来打他，拳头带风擦过沈暮的脸颊，被沈暮轻松的抓住手腕，旁人都以为沈皓要拿他出气，皆低着头不敢说话。
看自己轻松被制服，不敢相信的沈皓咒骂一句，凶狠地抽出手，沈暮也顺着他的力道放开他的手腕。
在旁人看不见的角度，沈暮低垂眉眼露出一丝嘲讽的微笑，完全不同于之前沈皓见到他的样子，只看见沈暮薄唇微启，以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问他：“三弟，今日的热茶好喝吗？”
沈皓气的脸铁青也不敢吱声，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吞，他不知道沈暮还有多少他的把柄。
远离了桐熹宫，清新空气让沈暮脑子清醒了一点，刚才沈皓那番样子真是精彩绝伦。
但是贩卖军火这件事他和谢康候连想都没想过，也从未做过调查，又哪里来的证据，难不成事谢康候自己去做了？沈暮盯着远方缓缓降落的红日，橙色的霞光从云层透出照在他身上。
景色很美，可照在身上的光却不是温暖的，反而透着一股相反的寒意。
日薄西山之时，沈暮回到冷宫，远远看见阴沉的天空下一个男子站在冷宫门口，一只麻雀飞过天空，叫声中带有一丝不可察觉的凄凉。
走近看清楚后沈暮松了口气，此人正是谢康候。也是唯一一个在他倒台之后还愿意帮助他的官员，沈暮一直很感激他。
今日也是他让谢康候去给皇上递密折说贩卖军火的事情，现在谢康候也是他手里唯一有用的人了。谢康候像是有所感应一样转过头，不过他的脸色有点难看。
他原本俊朗的眉目之间透出一股忧愁，沈暮想问他发生了何事，却被他抢了先机。
谢康候说话的语速很快：“殿下，臣有事同您说，这儿不太方便去里面吧。”他的样子好像不过是发生了不足挂齿的小事，可话语流露的慌乱却也是真的，沈暮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谢康候不敢直视他，对他的目光四处躲避。
就这样二人都沉默无语地走进冷宫门，进到沈暮的书房，沈暮坐在椅子上看谢康候，温柔不及眼底的目光盯着他，似乎是在等着他说话，
他的目光像一把锋利的刀，一点一点的剜下谢康候的肉来，谢康候的喉咙嘶哑，语调终于有了起伏，带着浓浓的歉意：“殿下，以后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我已经……归顺大皇子了，以后再联系对你我都不好。”
他的话敲在沈暮的心头，震得沈暮心头发酸，不过他很快调整了过来，语气如同往日寒暄一样，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心惊胆战：“所以你在沈皓的证据里做了手脚。”
分明是问句，可被沈暮说出来，谢康候却觉得他必定是早就知晓，所以他没说话，算是默认了。沈暮摆摆手，若无其事地翻开一本书冷淡地说：“既然这样，就不请谢康候久留了，请回吧。”
“殿下，之前的事……”
“康候说笑了，我被废后你我二人就从未联系过，何来之前。”
有些话不必说出来，沈暮一向是不喜欢煽情的人，他害怕自己心软，也懒得去告诉谢康候之前自己有多信任他，已经背叛的人就不需要多说了，所有解释的话都是徒劳。
听见谢康候的脚步声逐渐消失，沈暮靠在椅子上，头向后仰手臂挡在脸上，胸口起起伏伏。
情绪很快被调整了过来，沈暮思考着，眼神盯着空旷的院子，如鬼魅的人影悄然无息出现在窗外，沈暮盯着远方的天空，不慌不忙的说：“你去查查那份密折里的贩卖军火到底是谁的。”
眨眼的时间里，那人影就不见了。
一直到天色渐晚，夜色降临冷宫里，沈暮心不在焉地背靠着桌子，他双手环抱在胸前，手里拿着一本泛黄的书，阿合正蹲在地上为他点燃炭火。
炭盆里的炭不是其他皇子宫里用的银炭，此时的烟雾灰蒙蒙的，混着一股呛人的烟味，他想去帮阿合，结果阿合连连摆手：“公子，这东西脏，您别碰。”
她的粉红色衣裳沾上了大块大块的黑色粉尘，那是她最喜欢的一件，沈暮看在眼里，心里过意不去，就喊她：“不用烧，这天也没多冷，我晚上多盖床被子就是了。”
阿合看着一直点不燃的炭有点窘迫，不满的攥着火钳：“我们宫里的炭比其他皇子的差了好多，那些还在宫里住着的皇子……”
“我这个身份，活着都不错了，就不要去要求其他的了。”沈暮一根手指放在唇上，示意她不要多说，“昨日你买的蜜饯呢，我想尝尝，最近甜瘾又起了…。”
“公子不要多吃，否则日后牙疼，”阿合提溜着裙子出去，她进宫的时候小，说是看着沈暮长大的也不为过，沈暮从小就爱吃甜的，那件事后就更爱了，后来他自己不知做了什么也就戒掉了。
想起那件事，阿合心中空了一块下去，有点疼，即使那件事不是落在她的头上，她也为沈暮感到不值得。
看着阿合去拿蜜饯了，沈暮嘴里干涩，还有点儿泛苦味，他走进房间里把桌上剩下的那碗药给喝了。
一股苦的滲人的药味直冲沈暮脑门，让他舌尖发麻，胃里翻江倒海直泛恶心，他用大拇指按压住眉心轻揉才稍微缓解了一点儿。阿合拿着一个小盒子进来，看沈暮被苦的样子，打开盒子露出香甜的、裹着糖霜的蜜饯。
沈暮忙不迭地拿起一块，含入嘴里，甜腻的蜜饯中和了中药的苦涩味，他坐在木椅上手掌在胸口上给自己顺气，他真害怕有一天会被这药给苦死。
午夜丑时，沈暮睡在床上，原本翻来覆去好一阵睡不着，现在正要进入梦乡时，不男不女的声音在宫门外响起，阿合在门外敲门，沈暮自己拿起床头的衣服穿好，开门时他的眉间仍有一股散不去的戾气。
“皇上宣殿下去桐熹宫。”阿合边帮沈暮整理衣服边说，沈暮只能努力压下心头的不快出了门。夜晚的天比油墨还黑，冷风中混合着一丝泥土的味道。
已经是这个时辰了，还要叫他去，他的父皇何时如此器重他了。
深红色的宫门外站着一堆毕恭毕敬的人，领头的人看他出来了，眼睛似乎亮了一瞬，沈暮还没看清楚，那光亮就消失了，那人低着头：“二殿下，奴才是内总管屈原可。”
他的眼神一直往沈暮身上瞟，弄得沈暮有点不适，不变的是假模假样笑得温和的面具，屈原可在任时间长是沈容华身边的红人，得罪他未免得不偿失。
屈原可往上看过去，沈暮比他高出不少，措不及防触碰到那人的眼神，他连忙移开，装作不经意。
走在路上宫廊里，沈暮不着痕迹的避开他，与他之间有一定的距离，可屈原可总是靠过来，弄得沈暮一路上脸色都快绷不住。
桐熹宫门口。
沈暮假笑：“谢公公。”这一路上他的脸已经僵硬了，屈原可看着他笑得倒是真心实意，沈暮头也不回立马进门。
直到进了万熹宫他才松了口气，他这一辈子就没觉得桐熹宫这样喜人过，他的兄弟们已经来齐了，沈梓激动的朝他摆手，沈暮也就顺势坐过去了。
在他落座后，对面的的人放下手里的茶杯，问他：“二弟，最近病好些了吗？”
“好些了，大哥不必担心。”沈暮恭敬地回答，说活的人是沈容华的第一个儿子，沈九柒，他性子比沈皓沉稳许多，脑子也比沈皓好不少。
因为即使沈暮很确定沈九柒是讨厌他的，但平常的沈九柒却可以做的滴水不漏，让人看不出破绽，他比沈皓强在能忍。
噔噔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