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三日后，苗疆重新挂满红绸。
我倚在窗前，看他踮脚将最后一段红纱系在凤凰树枝头，露水打湿了他靛蓝色的衣袖。
"圣女，该梳妆了。"
侍女捧着嫁衣进来，衣摆上金线绣的苗纹在阳光下流动。
“阿凝，这回你真的要嫁给我了。”
陆昭握着我的手，携手并肩走过天山的一百级台阶。
这回没有号角声，只有满山的凤凰花随风轻响。
他今日难得束了金冠，耳后却还别着朵新鲜的凤凰花。
这是苗疆的传统。
我每下一步台阶，就想起这两年间他采药摔下山崖的伤，试药烫伤的手，还有每夜悄悄放在我窗前的安神香。
眼泪一滴滴落在台阶上，蒙的我看不清接下来的路。
走到最后三级台阶时，陆昭突然伸手。
他掌心躺着个银铃，里面嵌着两粒红豆："当年你说长安婚俗要撒相思豆，我如今补上也不算太迟。“”
"礼成——"
随着长老高呼，陆昭颤抖着掀起我的盖头，正式结为夫妻。
大婚第二日，我在陆昭的药庐发现个檀木匣。
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三百多个药包，每个都标着日期。最新那包墨迹未干："阿凝孕吐方，加蜂蜜二钱。"
"这些是......"我转头撞进陆昭怀里。
他耳尖通红地解释："当年听说你孕吐反应很大，我翻遍古籍配的药，可惜送不到长安。幸好今后还可用上，也不算浪费。"
我生下女儿那天，陆昭剪下自己一绺头发，编进银铃里。
他轻手轻脚地为熟睡中的婴儿戴上。
孩子脚腕上铃铛轻响，他贴着我的耳畔，温热的触感传到我的眼睛上。
"阿凝，这世我先找到你了。"
女儿周岁那日抓周，胖乎乎的小手径直越过圣女玉牌，抓住了陆昭的医书。
他高兴得把女儿举高高。"咱们阿沅将来要继承爹爹的衣钵，当女神医呢！"
小丫头突然咯咯笑着喊出第一声"爹"，激动得陆昭差点打翻药炉。
第四年开春，我在药庐发现陆昭正教孩童辨认草药。
四岁的小娃娃努力踮脚去够他手中的三七，奶声奶气喊："爹爹说要给阿娘补身子！"
陆昭转身时小脸通红，怀里药草撒了一地。
我倚着门框轻笑，脚腕上的银铃跟着轻轻晃动。
清明扫墓，小阿沅指着梁牧也荒草丛生的坟头问："阿娘，那是谁呀？"
我将陆昭做的银铃系在她腕间，笑着拍了拍她的头。"是个教娘亲看清真心的过客。"
......
岁月匆匆，窗外飘着细雨，炉上依旧煨着陆昭做给我的养身汤。
梁牧也的坟头草已枯了几载，而苗疆的春天永远停在凤凰花开的时节。
我倚在窗前，看他踮脚将最后一段红纱系在凤凰树枝头，露水打湿了他靛蓝色的衣袖。
"圣女，该梳妆了。"
侍女捧着嫁衣进来，衣摆上金线绣的苗纹在阳光下流动。
“阿凝，这回你真的要嫁给我了。”
陆昭握着我的手，携手并肩走过天山的一百级台阶。
这回没有号角声，只有满山的凤凰花随风轻响。
他今日难得束了金冠，耳后却还别着朵新鲜的凤凰花。
这是苗疆的传统。
我每下一步台阶，就想起这两年间他采药摔下山崖的伤，试药烫伤的手，还有每夜悄悄放在我窗前的安神香。
眼泪一滴滴落在台阶上，蒙的我看不清接下来的路。
走到最后三级台阶时，陆昭突然伸手。
他掌心躺着个银铃，里面嵌着两粒红豆："当年你说长安婚俗要撒相思豆，我如今补上也不算太迟。“”
"礼成——"
随着长老高呼，陆昭颤抖着掀起我的盖头，正式结为夫妻。
大婚第二日，我在陆昭的药庐发现个檀木匣。
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三百多个药包，每个都标着日期。最新那包墨迹未干："阿凝孕吐方，加蜂蜜二钱。"
"这些是......"我转头撞进陆昭怀里。
他耳尖通红地解释："当年听说你孕吐反应很大，我翻遍古籍配的药，可惜送不到长安。幸好今后还可用上，也不算浪费。"
我生下女儿那天，陆昭剪下自己一绺头发，编进银铃里。
他轻手轻脚地为熟睡中的婴儿戴上。
孩子脚腕上铃铛轻响，他贴着我的耳畔，温热的触感传到我的眼睛上。
"阿凝，这世我先找到你了。"
女儿周岁那日抓周，胖乎乎的小手径直越过圣女玉牌，抓住了陆昭的医书。
他高兴得把女儿举高高。"咱们阿沅将来要继承爹爹的衣钵，当女神医呢！"
小丫头突然咯咯笑着喊出第一声"爹"，激动得陆昭差点打翻药炉。
第四年开春，我在药庐发现陆昭正教孩童辨认草药。
四岁的小娃娃努力踮脚去够他手中的三七，奶声奶气喊："爹爹说要给阿娘补身子！"
陆昭转身时小脸通红，怀里药草撒了一地。
我倚着门框轻笑，脚腕上的银铃跟着轻轻晃动。
清明扫墓，小阿沅指着梁牧也荒草丛生的坟头问："阿娘，那是谁呀？"
我将陆昭做的银铃系在她腕间，笑着拍了拍她的头。"是个教娘亲看清真心的过客。"
......
岁月匆匆，窗外飘着细雨，炉上依旧煨着陆昭做给我的养身汤。
梁牧也的坟头草已枯了几载，而苗疆的春天永远停在凤凰花开的时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