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刚回到家，隔壁的赵春花就端了盆鱼汤过来。
“庭芳，这是我熬了一上午的鱼汤，可补了，这鱼还是大壮去河里捞的，可新鲜了。”
“本来想给你送到医院去的，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出院了。”
我喝了口鱼汤，咸咸鲜鲜的，跟妈妈煲的一样好喝。想到妈妈，我不禁红了眼眶，妈妈去世后，我再也没喝过鱼汤了。
“谢谢春花姐，很好喝。”
“有这么好喝吗？”
“怎么还哭了呀?”
赵春花把我抱住，轻声安慰。
“我都听大壮说了，那林雪兰真是不要脸，把陆团长的魂都勾没了。”
“也不知道路团长怎么鬼迷心窍了，放着好好的老婆孩子不要，反而去帮别人的遗孀。”
“没事儿，咱不怕，要是他陆建林敢不要你，我就把他告到领导那去，举报他作风不正，我看他敢不敢。”
一大碗鱼汤下肚，我的胃里暖洋洋的，心里也松快不少。
我洗好碗，正想把它还给赵春花，陆建林却回来了。他提着一些行李，后面还跟着一个手里抱着孩子的妇人。
“庭芳，这是王妈，以后她就住我们家了。”
“王妈，这是我的妻子，张庭芳，有什么问题，你问她就好了。”
我看着那个熟悉的襁褓，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陆建林，你什么意思?我不是说过不会养林雪兰的女儿吗?你带她回来有没有问过我的意愿?”
陆建林拉过我的手，语气温柔。
“庭芳，雪兰身子不好，也没个人帮衬她。我答应过律茂要好好照顾她的，你能不能体谅体谅我。”
“孩子不用你带，你安心养伤就行。一日三餐我也会带给你们，绝不会让你累着的。”
“真的，我发誓。”
陆建林把手举到肩上，对着我发誓。
“老婆，不要生气了，我买了你最爱吃的点心，笑一笑好不好。”
我甩开了陆建林的手，端着盆子去了赵春花的家。
每次都是这样，一遇到林雪兰，退让的都是我。
文工团的工作让给了林雪兰，大学保送名额让给了林雪兰，甚至连做手术的血包也让给了林雪兰。
我一步一步的退让，最终让自己低到尘埃里去。
再到家的时候，陆建林已经走了，屋子里只有抱着孩子的王妈。
孩子安安静静躺着的，白白嫩嫩的小脸透着粉红，一双大眼提溜的转着，看见我咧开了一个笑脸。
“太太，宝宝好像很喜欢您。”王妈把孩子放在我面前。
“可惜，你的亲妈是她。”
挺可爱的，但是她的亲妈是林雪兰，再可爱我也不会把她当女儿。
我转身离开，那孩子便哇哇哭了起来。
就这样过了一周，我好像已经适应了那个孩子的存在。她是个很乖的孩子，不会总是哭闹，总是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待着，我也没有一开始那么讨厌她。
有一天，我看到王妈抱着孩子一脸焦急，在门口不停徘徊着，我便走了过去。
“怎么了?”
“太，太太。”
王妈支支吾吾的，好像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
“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吧，我又不会吃人。”
王妈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发。
“哎，太太，隔壁说邻居我的孙子发烧进医院了，我儿子刚好陪儿媳回了娘家，也没个人照看他。
“我打电话给陆团长，他说他会尽快赶回来，可这都过了几个小时了，他还没回来，所以我就有点着急。”
“我先帮你看着吧。”
王妈抬起眼，紧皱的眉头舒展开，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真的可以吗，太谢谢您了。”
“没事。”
王妈教完我如何抱孩子，如何泡奶，如何换尿片，又叮嘱我一些要注意的事情后，就匆匆离去了。
“哇哇哇……”
孩子突然哭了起来，按照王妈说的，我摸了摸尿片。是干的，那不是饿了就是困了，而且孩子的嘴巴吧唧吧唧的嘬着，看样子应该是饿了。
我拿出奶瓶，加了适量的奶粉，用温水冲泡后，在手掌试了温度后，就喂给那孩子。
那孩子像是饿极了，狼吞虎咽的吃着。
扶着奶瓶，我的心里竟然泛出一丝暖意。要是我的孩子也活着，是不是也这般可爱。
“住手，你在干什么?”
林雪兰突然冲出来打掉了我手里的奶瓶，孩子似是被吓到，一时间不小心呛了奶。
“咳咳……”
“宝宝，你怎么样了，别吓妈妈!”
孩子呛的满脸通红，林雪兰急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雪兰，没事吧!”
“张庭芳!你把孩子怎么了？”
陆建林跑了进来，把抓住我的手，我的手被拽着生疼，奶瓶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
“她是个孩子，就算你不喜欢她，但你怎么能伤害她。”
“我才知道你是这么恶毒的人。”
“你先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陆建林这才意识到，我的手臂被他捏出来一道红痕，悻悻然松开了手。
“我不是太急了吗，谁让你欺负孩子，欺负雪兰。”
“先别说了，你们不想孩子死就按我说的做”
“你让宝宝趴在手臂上，然后轻拍她的背，直到她口中的奶全部吐出来。”
陆建林接过孩子，按照我说的去做，果然孩子把奶吐出来之后，面色慢慢恢复了正常。
“太好了，还好没事。”
“我只是在给她喂奶，我不是想害她。”
我把捡起的奶瓶递给了林雪兰。林雪兰接过奶瓶，脸颊微微泛红，嘟起嘴巴，一脸委屈。
“对不起庭芳姐，我只是太在意孩子，我不是故意要误会你的。”
陆建林把她们护在身后，板起脸警告我。
“我不管你这次是不是故意的，我绝不允许你有伤害她们的心思出现。如果你真的敢伤害她们，我就跟你离婚。”
陆建林突然看向我泛红的手臂，脸上闪过一丝悔色，转身拿了瓶药油涂在我的手上。
“对不起，弄疼你了。”
“下次有什么就说出来，你是没张嘴吗？别老让我误会你。”
药油涂在手上凉凉的，凉意渗进了我的心里，我拨开了陆建林涂药的手。
“好。”
“知错就好，我原谅……”
“我说，我同意离婚。”
陆建林征征站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
“离婚吧，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陆建林眼睛布满红血丝，眼神凶狠的盯着我，仿佛要把我生吞活剥。
“不可能!当初你死活都要赖着我，现在又想离婚，没门!”
我直视李建林，眼里透着决绝。
“你又不爱我，为什么不肯放我走?”
陆建林手握拳头，啪的一声，重重的砸在桌子上，桌子上的杯子都跟着震动起来，发出清脆的声响。
“反正不可能，我不会跟你离婚的。”
“由不得你不离。”
说完我便转身离开，不再管愤怒咆哮的陆建林。
既然不爱我，为何不给我自由。
还不是陆建林的自尊心作祟，一身傲气的他，怎会允许一向卑微的我践踏他的骄傲。
在别人面前他向来是自傲的，也就只有在林雪兰面前，他才会展现卑微的一面。
他从来没有尊重过我的想法，我在他心里就只是一纸结婚证，是束缚住他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我们是爷爷辈定的娃娃亲。一开始，我也不想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但从我看到他的那一刻起，我的心就沦陷了，这辈子除了他，我谁都不想嫁。
陆建林认识我的时候，他的心里已经有了林雪兰，虽然林雪兰已经结婚了。
刚开始我们也是同寻常夫妻那样，每天柴米油盐，平淡的生活着。
但直到再次遇见林雪兰，我才知道他冰冷的眼睛里也会迸发出光芒，他爱一个人的时候是如此的热烈。
或许这份感情从一开始就是错的，现在也该让它回到正轨了。
——
“杜师长，你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吗?”
“庭芳，这是我熬了一上午的鱼汤，可补了，这鱼还是大壮去河里捞的，可新鲜了。”
“本来想给你送到医院去的，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出院了。”
我喝了口鱼汤，咸咸鲜鲜的，跟妈妈煲的一样好喝。想到妈妈，我不禁红了眼眶，妈妈去世后，我再也没喝过鱼汤了。
“谢谢春花姐，很好喝。”
“有这么好喝吗？”
“怎么还哭了呀?”
赵春花把我抱住，轻声安慰。
“我都听大壮说了，那林雪兰真是不要脸，把陆团长的魂都勾没了。”
“也不知道路团长怎么鬼迷心窍了，放着好好的老婆孩子不要，反而去帮别人的遗孀。”
“没事儿，咱不怕，要是他陆建林敢不要你，我就把他告到领导那去，举报他作风不正，我看他敢不敢。”
一大碗鱼汤下肚，我的胃里暖洋洋的，心里也松快不少。
我洗好碗，正想把它还给赵春花，陆建林却回来了。他提着一些行李，后面还跟着一个手里抱着孩子的妇人。
“庭芳，这是王妈，以后她就住我们家了。”
“王妈，这是我的妻子，张庭芳，有什么问题，你问她就好了。”
我看着那个熟悉的襁褓，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陆建林，你什么意思?我不是说过不会养林雪兰的女儿吗?你带她回来有没有问过我的意愿?”
陆建林拉过我的手，语气温柔。
“庭芳，雪兰身子不好，也没个人帮衬她。我答应过律茂要好好照顾她的，你能不能体谅体谅我。”
“孩子不用你带，你安心养伤就行。一日三餐我也会带给你们，绝不会让你累着的。”
“真的，我发誓。”
陆建林把手举到肩上，对着我发誓。
“老婆，不要生气了，我买了你最爱吃的点心，笑一笑好不好。”
我甩开了陆建林的手，端着盆子去了赵春花的家。
每次都是这样，一遇到林雪兰，退让的都是我。
文工团的工作让给了林雪兰，大学保送名额让给了林雪兰，甚至连做手术的血包也让给了林雪兰。
我一步一步的退让，最终让自己低到尘埃里去。
再到家的时候，陆建林已经走了，屋子里只有抱着孩子的王妈。
孩子安安静静躺着的，白白嫩嫩的小脸透着粉红，一双大眼提溜的转着，看见我咧开了一个笑脸。
“太太，宝宝好像很喜欢您。”王妈把孩子放在我面前。
“可惜，你的亲妈是她。”
挺可爱的，但是她的亲妈是林雪兰，再可爱我也不会把她当女儿。
我转身离开，那孩子便哇哇哭了起来。
就这样过了一周，我好像已经适应了那个孩子的存在。她是个很乖的孩子，不会总是哭闹，总是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待着，我也没有一开始那么讨厌她。
有一天，我看到王妈抱着孩子一脸焦急，在门口不停徘徊着，我便走了过去。
“怎么了?”
“太，太太。”
王妈支支吾吾的，好像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
“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吧，我又不会吃人。”
王妈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发。
“哎，太太，隔壁说邻居我的孙子发烧进医院了，我儿子刚好陪儿媳回了娘家，也没个人照看他。
“我打电话给陆团长，他说他会尽快赶回来，可这都过了几个小时了，他还没回来，所以我就有点着急。”
“我先帮你看着吧。”
王妈抬起眼，紧皱的眉头舒展开，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真的可以吗，太谢谢您了。”
“没事。”
王妈教完我如何抱孩子，如何泡奶，如何换尿片，又叮嘱我一些要注意的事情后，就匆匆离去了。
“哇哇哇……”
孩子突然哭了起来，按照王妈说的，我摸了摸尿片。是干的，那不是饿了就是困了，而且孩子的嘴巴吧唧吧唧的嘬着，看样子应该是饿了。
我拿出奶瓶，加了适量的奶粉，用温水冲泡后，在手掌试了温度后，就喂给那孩子。
那孩子像是饿极了，狼吞虎咽的吃着。
扶着奶瓶，我的心里竟然泛出一丝暖意。要是我的孩子也活着，是不是也这般可爱。
“住手，你在干什么?”
林雪兰突然冲出来打掉了我手里的奶瓶，孩子似是被吓到，一时间不小心呛了奶。
“咳咳……”
“宝宝，你怎么样了，别吓妈妈!”
孩子呛的满脸通红，林雪兰急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雪兰，没事吧!”
“张庭芳!你把孩子怎么了？”
陆建林跑了进来，把抓住我的手，我的手被拽着生疼，奶瓶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
“她是个孩子，就算你不喜欢她，但你怎么能伤害她。”
“我才知道你是这么恶毒的人。”
“你先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陆建林这才意识到，我的手臂被他捏出来一道红痕，悻悻然松开了手。
“我不是太急了吗，谁让你欺负孩子，欺负雪兰。”
“先别说了，你们不想孩子死就按我说的做”
“你让宝宝趴在手臂上，然后轻拍她的背，直到她口中的奶全部吐出来。”
陆建林接过孩子，按照我说的去做，果然孩子把奶吐出来之后，面色慢慢恢复了正常。
“太好了，还好没事。”
“我只是在给她喂奶，我不是想害她。”
我把捡起的奶瓶递给了林雪兰。林雪兰接过奶瓶，脸颊微微泛红，嘟起嘴巴，一脸委屈。
“对不起庭芳姐，我只是太在意孩子，我不是故意要误会你的。”
陆建林把她们护在身后，板起脸警告我。
“我不管你这次是不是故意的，我绝不允许你有伤害她们的心思出现。如果你真的敢伤害她们，我就跟你离婚。”
陆建林突然看向我泛红的手臂，脸上闪过一丝悔色，转身拿了瓶药油涂在我的手上。
“对不起，弄疼你了。”
“下次有什么就说出来，你是没张嘴吗？别老让我误会你。”
药油涂在手上凉凉的，凉意渗进了我的心里，我拨开了陆建林涂药的手。
“好。”
“知错就好，我原谅……”
“我说，我同意离婚。”
陆建林征征站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
“离婚吧，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陆建林眼睛布满红血丝，眼神凶狠的盯着我，仿佛要把我生吞活剥。
“不可能!当初你死活都要赖着我，现在又想离婚，没门!”
我直视李建林，眼里透着决绝。
“你又不爱我，为什么不肯放我走?”
陆建林手握拳头，啪的一声，重重的砸在桌子上，桌子上的杯子都跟着震动起来，发出清脆的声响。
“反正不可能，我不会跟你离婚的。”
“由不得你不离。”
说完我便转身离开，不再管愤怒咆哮的陆建林。
既然不爱我，为何不给我自由。
还不是陆建林的自尊心作祟，一身傲气的他，怎会允许一向卑微的我践踏他的骄傲。
在别人面前他向来是自傲的，也就只有在林雪兰面前，他才会展现卑微的一面。
他从来没有尊重过我的想法，我在他心里就只是一纸结婚证，是束缚住他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我们是爷爷辈定的娃娃亲。一开始，我也不想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但从我看到他的那一刻起，我的心就沦陷了，这辈子除了他，我谁都不想嫁。
陆建林认识我的时候，他的心里已经有了林雪兰，虽然林雪兰已经结婚了。
刚开始我们也是同寻常夫妻那样，每天柴米油盐，平淡的生活着。
但直到再次遇见林雪兰，我才知道他冰冷的眼睛里也会迸发出光芒，他爱一个人的时候是如此的热烈。
或许这份感情从一开始就是错的，现在也该让它回到正轨了。
——
“杜师长，你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