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此事之后,皇后以身子需要将养不好挪动为由让我们留在了宫中,但将沈棠挪去了慧霞阁,以防她会对我下手。
宫中这几日,看似风平浪静,实际我们五人内心波涛翻涌,暗卫一直监视着沈棠的一举一动。
东宫,我坐在裴砚之对面,看着昨夜暗卫从慧霞阁取来的宣纸,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罗列着我们几人的关系,令人关注的是,裴砚之的名字旁画了许多爱心。
[看来,她可是要对你下手了。砚之,你如何看?]
青葱玉指轻点墨迹,美眸望着对面的心上人,心里产生些许好奇,也有了答案。
[在没有找到压制她的方法前,只能将计就计,但是昭儿放心,我再让她近身算我输。]
少年的眸子回望着心上人,轻轻握住玉手,眼里有情谊,有坚定的选择。
[好,我相信你。]
我笑了笑,回握住砚之。
沈棠并没有新的动静,这几日只是待在慧霞阁暗自鼓捣着什么。
玉佩上的裂纹正在慢慢扩大,我一直在寻找能够使用玉佩的方法。
当夜,侍女端来药碗,心中愁绪万千,我随手把药碗搁在一旁,看着手里的的玉佩,此刻鸳鸯的眼睛上浮现一抹血色。
[啪!]搁在一旁的药碗不慎被我打碎,碎片飞溅,我急忙抬手去挡,瓷片划过手腕,顿时鲜血从伤口中滴落在腰间的鸳鸯玉佩上。
血滴瞬间被鸳鸯玉佩吸收,惊讶爬上我的心头,我看向另一只手紧握着的鸳鸯玉佩,发现眼睛的那抹血色渐渐消散,裂纹也变得更短了些。
烛火摇曳,为了确定我心中所想,我抓起地上的瓷片朝着伤口用力一划,白皙的手腕被鲜血染红一片,更多的血滴落在腰间的玉佩上,双生玉佩渐渐发烫,裂纹变得更短一些。
我不动声色地处理好手上的伤口,叫侍女去打听慧霞阁今夜有没有什么动静。
听说今夜,慧霞阁的惨叫回荡在皇宫上空。
四日之后,东宫内。
我扶着鎏金暖守炉站在一旁,看着那异世女顶着棠儿的脸,把一把硝石粉末洒在太子玄色织锦龙纹朝服前襟,烛光映衬着少女指尖的灼烧伤痕,孔雀蓝的护甲套刮过青瓷瓶口发出刺耳的声响——这是棠儿最不喜欢的声音。
[太子哥哥可知这是什么?]
少女踢开脚边的写着“钾硝”二字的牛皮袋,火星在缎面鞋尖跳跃。
[只要给我三百斤材料,便可让整个北狄王庭变成烟花。]
裴砚之忽然握住我略微发凉的指尖,状似无意地将我护在身后,昏黄的灯光映衬着沈棠略微苍白的脸。
[朝棠想要什么?]
裴砚之笑着碾碎飘到飞到我肩上的硫磺颗粒,将我护在了灯光的阴影里,烛火的晕染下,沈棠的指尖紧攥衣袖,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下月十五,太子哥哥和姐姐成婚之日,我要以侧妃之礼入东宫。若太子哥哥和姐姐不允,那我只能......]
沈棠一把掀开身后的红木箱子,二十支竹筒整整齐齐地码在了上头,她抽出一支抵在心口处,染着凤仙花色的手指扯开火折子,火舌舔舐着引线。
[准了。]裴砚之突然抬手打翻了烛台,火焰瞬间吞噬了半边锦帘,在走水的呼喊声和烟雾环绕的混乱之中,沈棠面上浮现得意的笑容,裴砚之将我护在怀中,我伸手拿出鸳鸯玉佩,发现裂痕又扩大了一些,血色重新浮现。
当夜,我拿着匕首划破手腕,鲜血一滴一滴地滴落在玉佩上,果不其然——慧霞阁再度传来惨叫声。月光下,铜镜映照着沈棠苍白的脸颊,她的眼神来回变化,疯了似地说道:[我好不容易成功,我不会让你回来的,绝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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