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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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秀华愣了瞬,她神色慌乱,也不开口给我答案。

她只开口抱怨一句「饿死了,快去做饭」,就迅速捏起一旁针线低头忙活起来

拖着忙了一天的身体,又去灶台生火做饭,凌晨才休息,我刚躺下,赵秀华却伸出手放在我胸膛上。

身边是她轻柔的呼吸,她羞红了脸,一颗颗解开我身上衬衣扣。

可不久前她和余鹤知暧昧的画面,却死死留在我脑中,怎么都忘不了。

终于,在她温热的食指触上我皮肤那刻,我胃里翻涌,忍不住扒床呕出声。

油灯被点着,没等我开口,赵秀华一巴掌打在我左脸,火辣辣的疼。

「陈进君,你什么意思,你嫌我恶心?!」

我张了张嘴,看着眼前人年轻妍丽的脸庞,还是没能说出原因。

一夜无眠,隔天我穿好衣服,又看到一处破洞,便拿到她面前,开口小心问她。

「秀华,我衣服坏了个洞,你手艺好,能给我补两针吗?」

她有双巧手,是村里有名的裁缝,村里人结婚做喜被,绣花面,都会来找他。

赵秀华瞥了眼我满是补丁的衬衣,嫌弃地撇嘴,忙往一旁挪了挪。

「秀华,再过两天我们就结婚了,咱们都好好的,我中午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见她不理我,我干巴巴笑了两声,穿上破洞的衣服,撂下叮嘱离开。

提早到学校,打眼碰见余鹤知,与他擦肩而过时,恰好瞧见他袖口绣的鸳鸯。

我认得出针脚,那是赵秀华亲手绣的。

在她那件舍不得穿的衬衣领上,恰好有只和余鹤知袖口一模一样的鸳鸯。

余鹤知见我愣愣盯着他袖口,他一脸玩味,低头亲了口那只鸳鸯,又看向我调笑。

「我看,这有人嘴里唱着放绵羊,自己说不定还是个绿头龟!」

同事不懂余鹤知话中有话,都当他开玩笑。

我闭了闭眼,不再看那只鸳鸯,拼命忽视心间刺痛。

「无论是人还是动物,我都认为没有好品德,就是自取灭亡,毕竟行得正才能坐得端。」

「你说呢,余老师?」

余鹤知气势被我反压一头,他当众人又不好把话说的太明白,只能忍气吞声,笑着说对。

与余鹤知不欢而散后,我已满心疲惫。

中午休息,我照常用饭票换了肉饼,自己舍不得吃,趁空借同事的自行车,去给赵秀华捎回家。

这次没等我敲门,赵秀华先一步开门,满眼期待。

可下一秒,没等我为她眼中的期待兴奋,又被她泼了盆冷水。

「怎么是你?」

赵秀华眼中的期待一瞬成空,她不耐烦地啧了声,转身就走。

我知道她爱耍小性子,也不在意,只是跟着她回家,把包了好几层,还热乎的肉饼放在桌上递给她。

她从小过得苦,一直体虚。

自从我考上师范当老师后,每天我凑合吃饱,其余饭票都用来给她换荤菜,补身体。

「秀华,你不是爱吃肉吗,趁热——」

我话没说完,她已把肉饼扔在地上。

「陈进君,我不想再吃这个破烧饼了,你什么时候能赚够钱带我下馆子!」

似乎不解气似的,她还使劲儿踩了几脚,冲烂成泥的肉饼狠狠啐了口唾沫。

「金戒指你买不起,连下馆子的钱也没有,陈进君,我嫁给你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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