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妻子误以为兽医楚风是她幼时的救命恩人。
她爱上楚风，将我已经年迈的小狗送上手术台。
手术失败，妻子却把小狗摔到我面前，扬言到：
“你这蠢狗，竟敢把阿风咬伤，活该死在手术台上！”
她日日探望受伤的兽医，与他同进同出甚至睡上同一张床。
我抱着小狗的骨灰，最终留下一封离婚协议。
她不知道，曾经是我救的她。
也不知道，这只狗是她幼时最心爱的那只。
01.
妻子唐如萱趁我不在，将已经17岁的宠物犬小米送上了手术台。
当晚下班，我便接到了小米的死讯。
小米被丢弃在毫无温度的手术台上，稀疏的毛发被鲜血染红，它的肚子破开大口，模样惨烈可怖。
我愤怒质问唐如萱：
“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给小米做手术！”
唐如萱一脸不耐，把我的手扯开甩下。
“你不是说它肚子里有肿瘤，我这不是带来朋友这做手术吗？”
我不敢置信，我分明就跟唐如萱说过，小米年纪大，已经不适合做手术了。
可唐如萱显然没记住我说的话。
此时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走出，他上前两步，愧疚说到：
“宋何哥，真的对不起，我没想到小米已经这么老了，居然会扛不住手术......”
来人叫楚风，是唐如萱前两月认识的朋友。
自从唐如萱认识他后，每天都会在我面前提起无数次，每次女人脸上都是满满的怀念。
就连她对一向不喜欢的小米，都给了不少好脸色。
楚风说话时，露出了左手上被包扎好的伤口，白色纱布隐隐透着血迹。
看见这个伤口，唐如萱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而我还沉浸在爱犬离世的悲愤中，不由分说揪住楚风的领口，大骂到：
“你是个兽医，不会判断动物的年龄吗？小米的身体根本就不适合做手术！”
17岁在犬类里已经算是高龄，再加上去年小米被唐如萱带着出去玩摔断了腿，做手术后状态大不如前。
楚风作为一个兽医，居然连最基本的动物身体状况都分辨不出。
一想到陪伴多年的爱犬离世，我只觉得心中那股怒火还在不断燃烧。
楚风被我揪得闷哼一声，捂着左手低声到：“疼......”
原本站在一旁的唐如萱飞快冲上来，将我狠狠往墙上一推。
右侧肩胛骨被撞，陈旧的伤口开始传来钝痛。
“你干什么，你弄疼阿风了！”
可我根本就没有碰到楚风的手。
此时楚风被唐如萱护到身后，朝我露出挑衅一笑。
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我的胸口不断起伏，现在就想上手掐死这个恶心的男人。
唐如萱推我后，楚风便委委屈屈按住她的肩膀，用的还是受伤的左手。
“如萱，别动手，宋何哥就是太生气了，这都怪我。”
这么一劝，唐如萱更生气了。
她一把抓起小米的尸体，疯了似砸到我身上。
“你这蠢狗，竟敢把阿风咬伤，活该死在手术台上！”
我抱着小米，一脸不可置信。
大脑仿佛被当头一棒，砸得理智全无。
我爱了多年的女人，竟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猩红着眼，抱着小米，想将心底的秘密说出。
然而唐如萱赶在我前面，率先嚷到：
“阿风是我幼时的救命恩人，你不准再追究他的责任！”
救命恩人？我彻底懵了。
当初救她的，不是我吗？
02.
唐如萱在八岁时，差点被拐卖。
她母亲狗毛过敏，不同意养狗，她便带着狗出门找能收养的人。
人贩子冒充收养者，把唐如萱拐进了小巷。
那时我正巧在小巷找被踢飞的足球，便听见唐如萱认真跟人贩子讲：
“叔叔，你可要照顾好它，它是我最心爱的小狗！”
人贩子笑着答应，转头就用木棍狠狠敲到唐如萱头上。
是我跑出去死死咬住人贩子，才没让他把人带走。
然而唐如萱被木棍敲了一道，醒来已经失去了记忆。
这么多年，她的父母都叫我不要提起这件事，免得她害怕。
小米就是唐如萱要送走的狗，被我捡了回去。
然而成年后，唐如萱隐隐记起了许多事，可她每次回想，都会头痛。
渐渐的，我也将这件事埋藏在心底。
现在却突然冒出个救命恩人，这让我有些意外。
可唐如萱并未给我解释的时间，转身拽着楚风出了宠物医院。
惨白灯光下，身前的猩红更加刺眼。
“你没事吧？”
身旁蓦地传来小心翼翼的声音，少女上前一步，递来一张纸巾。
我这才发觉泪水早已淹没了我的面颊。
我难堪接过，在少女的帮助下将小米放进了纸箱。
我找到宠物医院的老板，提出要看监控，然而老板左右推拒，始终不肯给我看。
“大不了我把楚风开了嘛，我们就是小店铺......”
老板怕我闹事，提出把始作俑者解雇。
楚风是他们店刚聘请的宠物医生，先前也只做了几台手术，都没发生什么事。
可轮到我的小米身上，就出了问题。
外加上救命恩人的头衔，我合理怀疑楚风是故意的。
但眼下小米的遗体还未处理妥善，我也只能将这些糟心事放到一边。
我抱着小米走近寒风里，心中只觉得悲凉一片。
十七年，我喜欢唐如萱十七年，也比不上一个刚认识不到两个月的男人。
十七年，小米被我精心照顾十七年，却要与我阴阳两隔。
我可以接受它老死，可以接受它因为生病离开。
可我独独不能接受它的死，是因为唐如萱。
在我联系宠物殡葬服务时，唐如萱突然打来了电话。
“宋何，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你居然把楚风的工作都弄丢了，为了一条狗至于吗？”
唐如萱的语气中夹杂着愤怒，就像一把尖锐的西瓜刀，刀刀扎在我的身上。
小米还在我怀里，静静的没有呼吸。
唐如萱失去记忆后，随了她母亲，不喜欢小狗。
五年前我和她才走到一起，她虽对小米无感，但也会替它梳毛喂食。
我以为，她已经接纳了小米这位家人。
是我错了。
“一条狗也是陪伴我十七年的家人，而你呢？为了不相干的男人害死家人！”
唐如萱嗤笑到：“也就你宋何把狗当家人，还有，楚风不是不相干的人，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她那边模糊传来楚风的声音，正在呼唤女人去吃饭。
唐如萱应声后，朝电话吼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让老板辞退的阿风！”
“狗死了就死了，你明天去宠物医院道歉，让阿风继续回去上班！”
03.
我冷笑一声，直接将电话挂断。
宠物殡葬服务很快速，小米的遗体被整理好，与我做了最后的道别。
曾经鲜活的小狗，最终化为小小一坛被我捧回家。
唐如萱回来时，我正在收拾小米的遗物。
“宋何，明天记得去宠物店道歉，阿风刚出社会，这份工作不能丢。”
唐如萱似乎完全忘掉了死去的小米，一个劲儿为楚风开脱。
我头也没抬，说到：
“我是不会去的，楚风根本就没有做兽医的资质。”
啪——
“楚风明明是个好医生，你凭什么这么说他！”
唐如萱抬手误将小米的骨灰坛子一掀，里面的骨灰一下子洒到我的头上。
“你疯了！”
我目眦欲裂，手指不断颤抖，想将骨灰装进坛子。
可我的身旁是唐如萱水培的植物，大半骨灰已经飘到了水面上。
唐如萱面色一慌，下意识想要来帮我。
我一把掀开女人的手，发了疯似的不断收集散落的骨灰。
见我不领情，唐如萱原本的愧疚化为愤怒，高声到：
“我之前说过，幼时我被拐卖，有个男孩儿救了我，那个人就是阿风。”
“你根本就不懂那时的场景，楚风为了救我，还被狠狠划了一刀。”
此时正值隆冬，屋内没有开暖气，冰冷刺骨的地面紧贴我的右臂，让右臂上的伤疤隐隐作痛。
那是我为了救唐如萱留下的。
唐如萱看了眼疯魔的我，继续说：
“我这条命是阿风救的，况且小米本就是因为年纪大才扛不住手术，你要怪也怪不到阿风头上。”
“你要是喜欢狗，再买一条不就好了。”
直到此刻，我才觉得相爱多年的女人是如此陌生。
就算楚风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居然能为了这份恩情，不重视小米。
不，其实不是不重视小米，是不重视我罢了。
多年的感情犹如一纸荒唐，只有我一人在苦苦书写。
眼见小米的骨灰只剩下四分之一，我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大声指着门冲夏如萱吼到：
“滚！”
04.
夏如萱被气走了，而我抱着仅剩的骨灰默默垂泪。
以前我失落时，笨小米就会着急的围着我打转。
它见证了我的学生时代，见证了我和唐如萱的结婚宴。
我至今记得，小米带着鲜红的蝴蝶结，亲自为我们送上结婚戒指。
那小小的身躯，却被亲人送上手术台，提早走进了小狗的轮回道。
那人还是幼时照顾它，说它是最心爱的小狗的唐如萱。
一夜未眠。
第二日，岳母打电话叫我们回去参加岳父的生日宴。
刚到小区楼下，便看见唐如萱和楚风在拉拉扯扯。
唐如萱捧着楚风的手，小心哈气。
“你手伤得这么严重，还来送我。”
唐如萱皱起秀眉，心疼的神色溢于言表。
她背对着我，还未发现我已经下了楼。
楚风率先发现我，但他只是不动声色的撇了一眼我，便笑着抚上唐如萱的脑袋。
模样姿态亲昵熟稔。
“你等会儿见着宋何哥，跟我替他道声歉，昨天都是我不好。”
“小狗没挺过来，也不怪宋何哥生气。”
唐如萱一听，哼到：
“本就是他小题大做，为了一条狗，至于吗？”
我攥紧手，平复一晚的情绪被轻易点燃。
楚风没再接话，而是故意朝我这边一看，喊了句宋何哥。
唐如萱不知道我听见了多少，她的脸色不好，匆匆与楚风道别。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一句话。
岳父生日，简单请了几个亲戚朋友吃便饭。
见我和唐如萱来，便拉我们聊家常。
许是看出我心不在焉，聊天的话题都转到唐如萱身上。
“萱丫头一晃眼都长这么大了，要是八岁被拐走，可不得受多少委屈。”
“是呀是呀，还好当时有人救......”
亲戚说说笑笑，后又跑去找岳母聊天。
等岳母空闲时，唐如萱这才亲密贴上去，高兴到：
“妈，我找到当初救我的人了！”
唐如萱说得眉飞色舞，根本未发觉岳母逐渐古怪的脸色。
“你现在想起了，不会头疼？”
唐如萱点点头，说是记起了不少，只是对当时见到的人脸都很模糊。
“救我的叫楚风，时间地点都对得上，而且他手上还有当时被人贩子划伤的伤口呢！”
岳母看看我，发现我面无表情显然与平日不同，于是缓缓开口：
“萱萱，你在说什么？”
“当初救你的，不是小何吗？”
她爱上楚风，将我已经年迈的小狗送上手术台。
手术失败，妻子却把小狗摔到我面前，扬言到：
“你这蠢狗，竟敢把阿风咬伤，活该死在手术台上！”
她日日探望受伤的兽医，与他同进同出甚至睡上同一张床。
我抱着小狗的骨灰，最终留下一封离婚协议。
她不知道，曾经是我救的她。
也不知道，这只狗是她幼时最心爱的那只。
01.
妻子唐如萱趁我不在，将已经17岁的宠物犬小米送上了手术台。
当晚下班，我便接到了小米的死讯。
小米被丢弃在毫无温度的手术台上，稀疏的毛发被鲜血染红，它的肚子破开大口，模样惨烈可怖。
我愤怒质问唐如萱：
“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给小米做手术！”
唐如萱一脸不耐，把我的手扯开甩下。
“你不是说它肚子里有肿瘤，我这不是带来朋友这做手术吗？”
我不敢置信，我分明就跟唐如萱说过，小米年纪大，已经不适合做手术了。
可唐如萱显然没记住我说的话。
此时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走出，他上前两步，愧疚说到：
“宋何哥，真的对不起，我没想到小米已经这么老了，居然会扛不住手术......”
来人叫楚风，是唐如萱前两月认识的朋友。
自从唐如萱认识他后，每天都会在我面前提起无数次，每次女人脸上都是满满的怀念。
就连她对一向不喜欢的小米，都给了不少好脸色。
楚风说话时，露出了左手上被包扎好的伤口，白色纱布隐隐透着血迹。
看见这个伤口，唐如萱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而我还沉浸在爱犬离世的悲愤中，不由分说揪住楚风的领口，大骂到：
“你是个兽医，不会判断动物的年龄吗？小米的身体根本就不适合做手术！”
17岁在犬类里已经算是高龄，再加上去年小米被唐如萱带着出去玩摔断了腿，做手术后状态大不如前。
楚风作为一个兽医，居然连最基本的动物身体状况都分辨不出。
一想到陪伴多年的爱犬离世，我只觉得心中那股怒火还在不断燃烧。
楚风被我揪得闷哼一声，捂着左手低声到：“疼......”
原本站在一旁的唐如萱飞快冲上来，将我狠狠往墙上一推。
右侧肩胛骨被撞，陈旧的伤口开始传来钝痛。
“你干什么，你弄疼阿风了！”
可我根本就没有碰到楚风的手。
此时楚风被唐如萱护到身后，朝我露出挑衅一笑。
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我的胸口不断起伏，现在就想上手掐死这个恶心的男人。
唐如萱推我后，楚风便委委屈屈按住她的肩膀，用的还是受伤的左手。
“如萱，别动手，宋何哥就是太生气了，这都怪我。”
这么一劝，唐如萱更生气了。
她一把抓起小米的尸体，疯了似砸到我身上。
“你这蠢狗，竟敢把阿风咬伤，活该死在手术台上！”
我抱着小米，一脸不可置信。
大脑仿佛被当头一棒，砸得理智全无。
我爱了多年的女人，竟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猩红着眼，抱着小米，想将心底的秘密说出。
然而唐如萱赶在我前面，率先嚷到：
“阿风是我幼时的救命恩人，你不准再追究他的责任！”
救命恩人？我彻底懵了。
当初救她的，不是我吗？
02.
唐如萱在八岁时，差点被拐卖。
她母亲狗毛过敏，不同意养狗，她便带着狗出门找能收养的人。
人贩子冒充收养者，把唐如萱拐进了小巷。
那时我正巧在小巷找被踢飞的足球，便听见唐如萱认真跟人贩子讲：
“叔叔，你可要照顾好它，它是我最心爱的小狗！”
人贩子笑着答应，转头就用木棍狠狠敲到唐如萱头上。
是我跑出去死死咬住人贩子，才没让他把人带走。
然而唐如萱被木棍敲了一道，醒来已经失去了记忆。
这么多年，她的父母都叫我不要提起这件事，免得她害怕。
小米就是唐如萱要送走的狗，被我捡了回去。
然而成年后，唐如萱隐隐记起了许多事，可她每次回想，都会头痛。
渐渐的，我也将这件事埋藏在心底。
现在却突然冒出个救命恩人，这让我有些意外。
可唐如萱并未给我解释的时间，转身拽着楚风出了宠物医院。
惨白灯光下，身前的猩红更加刺眼。
“你没事吧？”
身旁蓦地传来小心翼翼的声音，少女上前一步，递来一张纸巾。
我这才发觉泪水早已淹没了我的面颊。
我难堪接过，在少女的帮助下将小米放进了纸箱。
我找到宠物医院的老板，提出要看监控，然而老板左右推拒，始终不肯给我看。
“大不了我把楚风开了嘛，我们就是小店铺......”
老板怕我闹事，提出把始作俑者解雇。
楚风是他们店刚聘请的宠物医生，先前也只做了几台手术，都没发生什么事。
可轮到我的小米身上，就出了问题。
外加上救命恩人的头衔，我合理怀疑楚风是故意的。
但眼下小米的遗体还未处理妥善，我也只能将这些糟心事放到一边。
我抱着小米走近寒风里，心中只觉得悲凉一片。
十七年，我喜欢唐如萱十七年，也比不上一个刚认识不到两个月的男人。
十七年，小米被我精心照顾十七年，却要与我阴阳两隔。
我可以接受它老死，可以接受它因为生病离开。
可我独独不能接受它的死，是因为唐如萱。
在我联系宠物殡葬服务时，唐如萱突然打来了电话。
“宋何，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你居然把楚风的工作都弄丢了，为了一条狗至于吗？”
唐如萱的语气中夹杂着愤怒，就像一把尖锐的西瓜刀，刀刀扎在我的身上。
小米还在我怀里，静静的没有呼吸。
唐如萱失去记忆后，随了她母亲，不喜欢小狗。
五年前我和她才走到一起，她虽对小米无感，但也会替它梳毛喂食。
我以为，她已经接纳了小米这位家人。
是我错了。
“一条狗也是陪伴我十七年的家人，而你呢？为了不相干的男人害死家人！”
唐如萱嗤笑到：“也就你宋何把狗当家人，还有，楚风不是不相干的人，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她那边模糊传来楚风的声音，正在呼唤女人去吃饭。
唐如萱应声后，朝电话吼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让老板辞退的阿风！”
“狗死了就死了，你明天去宠物医院道歉，让阿风继续回去上班！”
03.
我冷笑一声，直接将电话挂断。
宠物殡葬服务很快速，小米的遗体被整理好，与我做了最后的道别。
曾经鲜活的小狗，最终化为小小一坛被我捧回家。
唐如萱回来时，我正在收拾小米的遗物。
“宋何，明天记得去宠物店道歉，阿风刚出社会，这份工作不能丢。”
唐如萱似乎完全忘掉了死去的小米，一个劲儿为楚风开脱。
我头也没抬，说到：
“我是不会去的，楚风根本就没有做兽医的资质。”
啪——
“楚风明明是个好医生，你凭什么这么说他！”
唐如萱抬手误将小米的骨灰坛子一掀，里面的骨灰一下子洒到我的头上。
“你疯了！”
我目眦欲裂，手指不断颤抖，想将骨灰装进坛子。
可我的身旁是唐如萱水培的植物，大半骨灰已经飘到了水面上。
唐如萱面色一慌，下意识想要来帮我。
我一把掀开女人的手，发了疯似的不断收集散落的骨灰。
见我不领情，唐如萱原本的愧疚化为愤怒，高声到：
“我之前说过，幼时我被拐卖，有个男孩儿救了我，那个人就是阿风。”
“你根本就不懂那时的场景，楚风为了救我，还被狠狠划了一刀。”
此时正值隆冬，屋内没有开暖气，冰冷刺骨的地面紧贴我的右臂，让右臂上的伤疤隐隐作痛。
那是我为了救唐如萱留下的。
唐如萱看了眼疯魔的我，继续说：
“我这条命是阿风救的，况且小米本就是因为年纪大才扛不住手术，你要怪也怪不到阿风头上。”
“你要是喜欢狗，再买一条不就好了。”
直到此刻，我才觉得相爱多年的女人是如此陌生。
就算楚风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居然能为了这份恩情，不重视小米。
不，其实不是不重视小米，是不重视我罢了。
多年的感情犹如一纸荒唐，只有我一人在苦苦书写。
眼见小米的骨灰只剩下四分之一，我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大声指着门冲夏如萱吼到：
“滚！”
04.
夏如萱被气走了，而我抱着仅剩的骨灰默默垂泪。
以前我失落时，笨小米就会着急的围着我打转。
它见证了我的学生时代，见证了我和唐如萱的结婚宴。
我至今记得，小米带着鲜红的蝴蝶结，亲自为我们送上结婚戒指。
那小小的身躯，却被亲人送上手术台，提早走进了小狗的轮回道。
那人还是幼时照顾它，说它是最心爱的小狗的唐如萱。
一夜未眠。
第二日，岳母打电话叫我们回去参加岳父的生日宴。
刚到小区楼下，便看见唐如萱和楚风在拉拉扯扯。
唐如萱捧着楚风的手，小心哈气。
“你手伤得这么严重，还来送我。”
唐如萱皱起秀眉，心疼的神色溢于言表。
她背对着我，还未发现我已经下了楼。
楚风率先发现我，但他只是不动声色的撇了一眼我，便笑着抚上唐如萱的脑袋。
模样姿态亲昵熟稔。
“你等会儿见着宋何哥，跟我替他道声歉，昨天都是我不好。”
“小狗没挺过来，也不怪宋何哥生气。”
唐如萱一听，哼到：
“本就是他小题大做，为了一条狗，至于吗？”
我攥紧手，平复一晚的情绪被轻易点燃。
楚风没再接话，而是故意朝我这边一看，喊了句宋何哥。
唐如萱不知道我听见了多少，她的脸色不好，匆匆与楚风道别。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一句话。
岳父生日，简单请了几个亲戚朋友吃便饭。
见我和唐如萱来，便拉我们聊家常。
许是看出我心不在焉，聊天的话题都转到唐如萱身上。
“萱丫头一晃眼都长这么大了，要是八岁被拐走，可不得受多少委屈。”
“是呀是呀，还好当时有人救......”
亲戚说说笑笑，后又跑去找岳母聊天。
等岳母空闲时，唐如萱这才亲密贴上去，高兴到：
“妈，我找到当初救我的人了！”
唐如萱说得眉飞色舞，根本未发觉岳母逐渐古怪的脸色。
“你现在想起了，不会头疼？”
唐如萱点点头，说是记起了不少，只是对当时见到的人脸都很模糊。
“救我的叫楚风，时间地点都对得上，而且他手上还有当时被人贩子划伤的伤口呢！”
岳母看看我，发现我面无表情显然与平日不同，于是缓缓开口：
“萱萱，你在说什么？”
“当初救你的，不是小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