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真无语，皱眉不耐烦跟她解释。
“孩子死了，说明她根本命里就不该有孩子，何必强求呢？”
“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她早跟我没关系啦。你说买，算数吗？我愿意卖，她家还不一定买得起呢。”
婶婶被我堵得哑口无言，不可置信地僵在当场。
只用力一推，就踉跄着跌倒在地。
不想再多纠缠，我快步离开家，迈出大门时，听小姨好像又在接电话。
她声音里填满凄楚痛意，压抑着哭腔问“你再说一遍？”
三秒后，屋里就爆出撕心裂肺的大哭声。
同一时间，元宵节的烟花在夜空中砰然炸亮。
我懒得多考虑，慢悠悠买了包糖炒栗子，随人流去逛灯会。
逛完后直接在小旅馆暂住一夜，隔天临时买好火车票就提前返校了。
总归没带什么行李，来去轻松，省得回家再沾了晦气。
由于从家出来时，就把爸爸和小姨都拉黑，所以直到顺利进宿舍，都没被打扰过。
我像没事人似的照常吃饭上课做兼职，自己赚钱自己花，逍遥自在。
可这天下午，导员却突然给我打电话。
“文雪！你快来趟系里！马上！”
“你爸和你小姨来了，还带着……”
她声音突然哽住，缓了几秒才开口，“总之你快来吧！10分钟之内不到，小心被开除！”
……
刚进导员办公室，首先看到小姨在抹泪，怀里还抱着骨灰盒。
爸爸灰扑扑蹲在角落抽烟，头发乱糟糟的，憔悴至极。
没想到姐夫也来了，他文质彬彬，板正坐在椅子上，面色严肃看不清表情。
而导员桌上，有个小布包。
此刻略微摊开露出一角，看到有个黑乎乎的肉团，走近还隐隐闻到血腥臭味。
“孽障！终于让老子逮住了！你给老子跪下！”
爸爸腾地蹿起来，死掐住我手腕就往小姨身前带，而后一脚踹在我腿弯处，强压肩膀逼我下跪。
“这个家你姐最宠的人就是你！没她能有现在的你吗？可你却见死不救！”
他猛地把死婴抱起，快要贴到我脸上，“一尸两命的凶手！”
我胃中强烈翻涌，腐臭味直往鼻孔里钻。
眼前骨灰盒上姐姐的黑白照片，正在向我淡淡微笑，就像曾经每晚轻拍哄我睡觉时一模一样。
小姨哭得更凄惨，把骨灰盒往我面前贴近。
“小茹你看吧，这就是你拿命疼的好妹妹，为了给她赚学费，你怀孕还要打三份工呀！”
“死之前你叫她救你，可她非但逃了，现在还过得快快乐乐！心安理得！”
不知是故意还是怎么，导员没关门。
此时楼道里经过的同学，都好奇围过来。
忍无可忍，我一把掀翻爸爸手里那团烂肉。
咕噜噜，小东西滚摔进桌子底下。
爸爸气得烟袋锅都拿不稳，攒足劲，一脚踹在我侧腰。
“你！”他颤抖地指着我头，“你到底有没有人性！你比畜生还不如！”
“当初有小茹，我就劝你妈别再生，可她爱孩子，所以才怀了你！结果把身体都熬坏，没几年就死了！”
“长姐胜母，是她从小把你照顾大，谁欺负你，她跟谁急眼！”
“你嘴馋，总想吃东西，她就省下自己的饭，宁愿饿着，也让你吃饱。”
“我出门讨活路那阵，你半夜发烧，是她冒雨深一脚浅一脚，背你去医院的！”
“你姐姐比你善良，比你孝顺，比你聪明。”
“她如果没为了你回村，海城医疗条件那么好，肯定不会死啊！老子、老子跟你拼了！”
爸爸越说越生气，跌撞地上前要打我。
可或许暴怒之下心脏病犯了，刚迈出半步，额头豆大汗珠就落下，捂着心脏跌靠到桌边。
大口穿着粗气，还在呵斥我，“你是来讨债的吗？我老婆、女儿、外孙，都被你害死！”
“现在连我也想气死，你满意了吧！”
我侧腰尖锐的疼，摔倒时右肘也擦出血来，可嘴角仍挂着冷笑。
满脸嘲讽狼狈爬起，挺直腰杆站在当中，毫无悔意。
大学生脑子活，只几句话，门口的人就猜测了个七七八八。
瞧我的表情就像瞧十恶不赦的垃圾。
“桌底下那是个小孩尸体吗？太可怜了，她怎么下得去手！”
“她姐姐多好的人啊，养出她这么个畜生不如的东西。”
“这不是三班文雪吗？之前还代表学生会组织献血献爱心，原来都是装的，太恶心了吧。”
听了最后这句议论，小姨猛地抬头，眼里全是血丝。
“你还跑去给陌生人献血？”
“轮到自己姐姐反而不愿意了！文雪，你怎么下得去狠心！”
她单手抱着骨灰盒，扑上来就要撕我的脸。
长指甲瞬间就给我挠出几道血痕来，热辣辣的，整个右半边头都跳得突突疼。
听声音，背后同学里已经有人掏出手机在直播了。
“今天我带家人们开开眼，这个女的，在外边装好人，却害得亲姐姐一尸两命……”
去而复返的导员身边拉着校长。
看校长的阴沉表情，显然已经对我的“恶行”了然于心。
噗嗤。
在无数恶言恶语之中，我突然笑出了声。
并且当着无数直播镜头，越笑越响、越笑越猖狂。
好好好，终于让我等到人齐这一天……
掏出手机，音量调到最大。
当我按下录音播放键的瞬间，传出来第一句话就让爸爸蓦地呆在当场！
作者有话说：
“孩子死了，说明她根本命里就不该有孩子，何必强求呢？”
“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她早跟我没关系啦。你说买，算数吗？我愿意卖，她家还不一定买得起呢。”
婶婶被我堵得哑口无言，不可置信地僵在当场。
只用力一推，就踉跄着跌倒在地。
不想再多纠缠，我快步离开家，迈出大门时，听小姨好像又在接电话。
她声音里填满凄楚痛意，压抑着哭腔问“你再说一遍？”
三秒后，屋里就爆出撕心裂肺的大哭声。
同一时间，元宵节的烟花在夜空中砰然炸亮。
我懒得多考虑，慢悠悠买了包糖炒栗子，随人流去逛灯会。
逛完后直接在小旅馆暂住一夜，隔天临时买好火车票就提前返校了。
总归没带什么行李，来去轻松，省得回家再沾了晦气。
由于从家出来时，就把爸爸和小姨都拉黑，所以直到顺利进宿舍，都没被打扰过。
我像没事人似的照常吃饭上课做兼职，自己赚钱自己花，逍遥自在。
可这天下午，导员却突然给我打电话。
“文雪！你快来趟系里！马上！”
“你爸和你小姨来了，还带着……”
她声音突然哽住，缓了几秒才开口，“总之你快来吧！10分钟之内不到，小心被开除！”
……
刚进导员办公室，首先看到小姨在抹泪，怀里还抱着骨灰盒。
爸爸灰扑扑蹲在角落抽烟，头发乱糟糟的，憔悴至极。
没想到姐夫也来了，他文质彬彬，板正坐在椅子上，面色严肃看不清表情。
而导员桌上，有个小布包。
此刻略微摊开露出一角，看到有个黑乎乎的肉团，走近还隐隐闻到血腥臭味。
“孽障！终于让老子逮住了！你给老子跪下！”
爸爸腾地蹿起来，死掐住我手腕就往小姨身前带，而后一脚踹在我腿弯处，强压肩膀逼我下跪。
“这个家你姐最宠的人就是你！没她能有现在的你吗？可你却见死不救！”
他猛地把死婴抱起，快要贴到我脸上，“一尸两命的凶手！”
我胃中强烈翻涌，腐臭味直往鼻孔里钻。
眼前骨灰盒上姐姐的黑白照片，正在向我淡淡微笑，就像曾经每晚轻拍哄我睡觉时一模一样。
小姨哭得更凄惨，把骨灰盒往我面前贴近。
“小茹你看吧，这就是你拿命疼的好妹妹，为了给她赚学费，你怀孕还要打三份工呀！”
“死之前你叫她救你，可她非但逃了，现在还过得快快乐乐！心安理得！”
不知是故意还是怎么，导员没关门。
此时楼道里经过的同学，都好奇围过来。
忍无可忍，我一把掀翻爸爸手里那团烂肉。
咕噜噜，小东西滚摔进桌子底下。
爸爸气得烟袋锅都拿不稳，攒足劲，一脚踹在我侧腰。
“你！”他颤抖地指着我头，“你到底有没有人性！你比畜生还不如！”
“当初有小茹，我就劝你妈别再生，可她爱孩子，所以才怀了你！结果把身体都熬坏，没几年就死了！”
“长姐胜母，是她从小把你照顾大，谁欺负你，她跟谁急眼！”
“你嘴馋，总想吃东西，她就省下自己的饭，宁愿饿着，也让你吃饱。”
“我出门讨活路那阵，你半夜发烧，是她冒雨深一脚浅一脚，背你去医院的！”
“你姐姐比你善良，比你孝顺，比你聪明。”
“她如果没为了你回村，海城医疗条件那么好，肯定不会死啊！老子、老子跟你拼了！”
爸爸越说越生气，跌撞地上前要打我。
可或许暴怒之下心脏病犯了，刚迈出半步，额头豆大汗珠就落下，捂着心脏跌靠到桌边。
大口穿着粗气，还在呵斥我，“你是来讨债的吗？我老婆、女儿、外孙，都被你害死！”
“现在连我也想气死，你满意了吧！”
我侧腰尖锐的疼，摔倒时右肘也擦出血来，可嘴角仍挂着冷笑。
满脸嘲讽狼狈爬起，挺直腰杆站在当中，毫无悔意。
大学生脑子活，只几句话，门口的人就猜测了个七七八八。
瞧我的表情就像瞧十恶不赦的垃圾。
“桌底下那是个小孩尸体吗？太可怜了，她怎么下得去手！”
“她姐姐多好的人啊，养出她这么个畜生不如的东西。”
“这不是三班文雪吗？之前还代表学生会组织献血献爱心，原来都是装的，太恶心了吧。”
听了最后这句议论，小姨猛地抬头，眼里全是血丝。
“你还跑去给陌生人献血？”
“轮到自己姐姐反而不愿意了！文雪，你怎么下得去狠心！”
她单手抱着骨灰盒，扑上来就要撕我的脸。
长指甲瞬间就给我挠出几道血痕来，热辣辣的，整个右半边头都跳得突突疼。
听声音，背后同学里已经有人掏出手机在直播了。
“今天我带家人们开开眼，这个女的，在外边装好人，却害得亲姐姐一尸两命……”
去而复返的导员身边拉着校长。
看校长的阴沉表情，显然已经对我的“恶行”了然于心。
噗嗤。
在无数恶言恶语之中，我突然笑出了声。
并且当着无数直播镜头，越笑越响、越笑越猖狂。
好好好，终于让我等到人齐这一天……
掏出手机，音量调到最大。
当我按下录音播放键的瞬间，传出来第一句话就让爸爸蓦地呆在当场！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