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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放下了，却有人没放下。
徐经书跟游魂似的，这些日子里总在铺子跟前徘徊。
他既不敢进来，又不肯离去。
饿了路边买个饼子，渴了茶摊吃杯茶水。
就是夜里也要睡在铺子外的柱子后面。
白日里，他就远远地望着我，不知道的以为他痴心一片遭我辜负。
如此半月后，我实在受不了，叫阿勇往他身上泼了一盆水。
本以为他顾及形象，怎么也会离开了。
没想到他面上反而有了喜色。
我只得把他叫到内室。
他进门时，脸上的喜色更加浓重。
我满心疑惑：
“徐经书，你在高兴些什么？”
他探身过来，要拉我的手。
我连忙躲开。
他神色失落，但难掩得意：
“华娘，我与你相识那日，也是你往我脸上泼了一杯水。”
我回想了一刻。
那时他饿晕又挨冻惊厥，再不醒恐伤及性命，我才泼了一杯温水唤醒他。
“你见我第一面便对我有了情意，我不信你这么些年只是把我当替身，你一定也真心爱过我的对不对？”
他说的不错，我曾真心爱过他，在某些时刻。
可我爱过的，是他的伪装，不是他。
“从前的你，并非真实的你，徐经书，我爱过的是你编造的假象而已，你不会以为你如今暴露了真面目，我还会把你放进眼里吧？”
“你不是他，你甚至不是从前的你，你让我爱你什么？”
他的喜色凝固在了脸上。
话到如今，他最后的希望也没有了。
“别再出现在我眼前，皇上的人一直护着我，你若有什么动作，他不会对你有分毫怜惜。”
“惜着你自己这条命吧。”
那之后，徐经书消失了一段时日。
第一场雪时，他又出现在了铺子前。
雪越下越深，庇护他的那根柱子渐渐失去了作用。
直到某一日，我绣好一件衣裳，关上铺子门。
执灯踩了几步雪，我在柱后看到了徐经书。
他像三年前的那个雪夜一般，躺在那里，雪埋了半身。
这次，我没有把他捡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