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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树下饮酒两壶,诉尽衷肠。
中秋之后,便是宣旨赐官之日。
我与皇弟提起要上朝听旨时,他立刻点头答应。
“你不问我为什么?”
“皇姐,你在宫外这几年,弟弟难道真能放下心,不闻不问吗?”
皇位之右,我着公主服制,端坐在珠帘后。
很快,我在人群中看到跪姿谦卑的徐经书。
宣旨赐官前,皇弟开口:
“中秋佳节,朕当与臣民同乐,诸位家中有妻者,赏一方长公主亲绣的手帕,现在诸位可一一和朕说说,家中是否有妻?”
从贺知瑾开始,台下众人逐一答话。
轮到徐经书时,他说:
“臣家中有妻,只是贱内粗鄙无德,不配得此殊荣。不过家中良妾德行无亏,若能得长公主亲赏,必当感念皇恩!”
听到这话,我起身,掀开珠帘。
“是吗?那便赏与这位良妾可好?”
听到声音,他满脸欣喜抬头寻找,仓皇与我对视。
那一刻,我看到他双眼睁大,神色惊疑,脱口而出:
“贱妇!你怎么在这儿?!”
孙公公厉声呵斥:
“大胆!竟敢对长公主出言不逊!”
“长公主”三个字砸下去,砸消了徐经书的惊恐。
他放下心来,擦着汗说:
“长公主恕罪,您与家中妻子八分相似,臣一时认错了人,出言不逊,请长公主恕罪!”
我嗤笑开口:
“八分相似?我倒不知,这世上还有人与我赵淳华八分相似。”
徐经书猛然抬头,看到我脸上的笑意时,额头冒满了汗。
他瘫坐在地上,仓皇无措地呢喃:
“怎么可能,赵淳华?长公主?那个贱妇怎么可能是长公主?”
他惊疑不定,和皇上求饶:
“皇上,臣……臣……”
皇弟开口:
“还没听旨赐官,你怎么自称上‘臣’了?”
徐经书以为有了一线生机,封官在即,语气愉快了几分。
“草民知罪,草民但听皇上旨意!”
孙公公得了眼色,开始宣旨。
一一封了京官或外放,等轮到徐经书时,孙公公在他希冀的目光中说:
“徐经书,全听长公主处置。”
我在他恐惧的目光中走到台下。
他看着我一步步靠近,慢慢低下头颅,跪叩在地上。
满头汗水打湿了地面。
我抬脚踩在他的头上。
碾了碾脚下的头颅,看着他绝望的身影。
“剥夺进士称号,贬为庶民,永不得考取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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