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被骗上调解节目
调解节目上，小姑子面色苍白，低声控诉，
“嫂子喜欢雌竞，把我当成假想敌。”
“给我转200块红包，让我离我哥远点。”
“还在学校散布黄谣，说我是我哥的小三。”
现场嘉宾或目光嘲讽，或义愤填膺。
老公也颤抖着求我低头：
“楠楠，就当为了我，好吗？”
众叛亲离之际，我忽而释然，
甚至有点兴奋。
今天，这个家我不要了，
代价是你们将在全国观众面前，
身败名裂。
1.
周五半夜睡得正熟，小姑子刘媛突然打来电话。
她说自己在电视台实习，原计划明天录制的节目，忽然缺席了一位嘉宾，必须是新晋妈妈。
情急之下，她想到了我。
我原本不想去，老公刘旭出差了，周末我一个人带孩子，根本忙不过来。
更重要的是，刘媛和我关系并不好，我不想和她有太多接触。
然而刘媛早有准备，她语气遗憾地说：
“哎，那只好给我哥打电话了……也不知道他睡了没。”
我气得深吸一口气，不得不妥协：
“行了，你别给他添乱，明天我去。”
第二天一早，我把孩子送到我妈家，去影楼化了个上镜的妆，提前来到电视台。
按照小姑子事先告诉的，我找到彩排室，在角落坐下候场。
彩排室人不少，前场后场的声音交杂在一起，什么都听不清。
这时一个佩戴工牌的女生匆匆走进来，环视一周，最终走到我面前，皱着眉问：
“你是齐楠？”
我站起身点点头。
她顿时有些火冒：
“你在这儿躲着干什么？我喊了你一百遍了，听不见吗！快点快点，等半天了！”
我被吼得有些无措，也不敢反驳，只是一路小跑跟在她身后，来到舞台侧入口。
还没等我准备好，工作人员就一叠声的“快快快快快！”，急急忙忙把我推上舞台。
踏上舞台一瞬间，地面射出各色刺眼灯光，铿锵音乐也在耳边炸开。
主持人声音激扬地报幕：
“现在欢迎我们另一位嘉宾，齐楠女士，来到《调解面对面》的舞台！”
我愣住，不是《刘玲访谈》吗？
我连忙转身对工作人员做口型：
“弄错了！不是这个节目……”
但她没看懂，不耐烦地冲我摆手，示意我赶紧转回去。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先下台，身后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令我脚下一顿。
那声音微微颤抖，带着隐约哭腔：
“嫂子你别走，我们谈谈吧！不为我，你就当为了我哥，为了你的家庭，别走，和我谈谈吧！”
我错愕回头看去，小姑子刘媛，竟然就站在舞台对面，正泪光点点望着我。
她不是应该在后台吗？
她说的为了她哥、为了家庭，又是什么意思？
我忽然觉得思路有点跟不上。
2.
按照主持人指示，我站上一个半米直径的台子。
台面很高，站上去会被迫与观众、主持人拉开距离，给人一种被孤立、被围观的不适感。
观众席坐得满满当当，一眼望去人头黑压压攒动着，全都直勾勾盯着我。
无处不在的目光，对着我审视、探究、无声地评头论足。
如此直白，令人如芒在背。
而舞台对面站着的，正是我正读大三的小姑子，刘媛。
她今天穿了条简单的白色裙子，梳着松松的马尾，几缕头发散落在脸颊。
没化妆，皮肤白得透明，嘴唇也没什么血色，只有眼圈和鼻尖微微发红，整个人安静又苍白。
和平时热辣的欧美风格完全不同。
主持人面向小姑子开口，声音低沉儒雅：
“小刘同学，你投稿向栏目组求助，说有家庭问题想要解决。是什么问题呢？”
刘媛静静站着，闻言抿了抿唇，思索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我来这里，是想和嫂子商量一下……我想跟我哥断绝亲缘关系。”
她的声音干涩，说出的话弥漫着无力和死气。
所说的内容也如同一颗石子投入湖面，在观众席激起一片惊讶的波纹。
我也觉得匪夷所思，下意识开口问：“断绝关系？”
没想到，听见我的声音，刘媛身体却明显一僵，神情也变得惶恐不安。
她努力深呼吸了几次，才下定决心般，抿着唇，用力点了一下头。
一号嘉宾是一位心理学家，她见缝插针地解释道：
“从小刘同学刚刚的反应可以看出，她潜意识中对嫂子是有强烈畏惧感的，以至于只是听到嫂子的声音，都会出现明显躯体障碍反应。”
二号嘉宾的头衔是调解专家。他声音温和地接话：
“但即便如此，小刘同学依然用理智压制了本能，敢于坚持主张自己的诉求。小刘同学，你是个坚强勇敢的姑娘。”
主持人也点点头，继续问：
“可是小刘同学，断绝亲缘关系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且不说目前没有相关法律支持，哪怕只是签署协议，也涉及非常复杂的伦理和经济问题。这些你都知道吗？”
刘媛思考了几秒，而后抬起头，表情认真而倔强：
“没关系，多复杂我都愿意！我现在只有这一个诉求，那就是，和我哥断绝一切关系！”
刘媛一边说，眼里一边积蓄泪水，话音刚落就痛苦地闭上眼睛。
身后屏幕是她的面部特写，眉头紧蹙，睫毛轻颤，似乎在强忍巨大悲伤。
所有人都看得出，虽然她话说得决然，但断绝关系显然并非她自愿。
台下观众有的交头接耳，有的看着她等待后文，但更多的，将目光微妙地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主持人见火候差不多了，终于抛出最重要的问题：
“那么，是什么你铁了心要断绝关系？能给大家说说吗？”
所有人同时向她投去殷切的目光。
我默默站着，也想知道她会说出什么。
刘媛嘴唇微微颤抖，还没开口，两行眼泪先滚落下来。
舞台上静得令人发怵，几秒后，我听到了她颤抖的声音：
“因为……嫂子不喜欢我，处处针对我。如果再当我哥的妹妹，我真的会活不下去。”
所有人的目光，像是被一根线牵引着，从刘媛身上齐刷刷转移到我身上。
“嫂子喜欢雌竞，把我当成假想敌。”
“给我转200块红包，让我离我哥远点。”
“还在学校散布黄谣，说我是我哥的小三。”
现场嘉宾或目光嘲讽，或义愤填膺。
老公也颤抖着求我低头：
“楠楠，就当为了我，好吗？”
众叛亲离之际，我忽而释然，
甚至有点兴奋。
今天，这个家我不要了，
代价是你们将在全国观众面前，
身败名裂。
1.
周五半夜睡得正熟，小姑子刘媛突然打来电话。
她说自己在电视台实习，原计划明天录制的节目，忽然缺席了一位嘉宾，必须是新晋妈妈。
情急之下，她想到了我。
我原本不想去，老公刘旭出差了，周末我一个人带孩子，根本忙不过来。
更重要的是，刘媛和我关系并不好，我不想和她有太多接触。
然而刘媛早有准备，她语气遗憾地说：
“哎，那只好给我哥打电话了……也不知道他睡了没。”
我气得深吸一口气，不得不妥协：
“行了，你别给他添乱，明天我去。”
第二天一早，我把孩子送到我妈家，去影楼化了个上镜的妆，提前来到电视台。
按照小姑子事先告诉的，我找到彩排室，在角落坐下候场。
彩排室人不少，前场后场的声音交杂在一起，什么都听不清。
这时一个佩戴工牌的女生匆匆走进来，环视一周，最终走到我面前，皱着眉问：
“你是齐楠？”
我站起身点点头。
她顿时有些火冒：
“你在这儿躲着干什么？我喊了你一百遍了，听不见吗！快点快点，等半天了！”
我被吼得有些无措，也不敢反驳，只是一路小跑跟在她身后，来到舞台侧入口。
还没等我准备好，工作人员就一叠声的“快快快快快！”，急急忙忙把我推上舞台。
踏上舞台一瞬间，地面射出各色刺眼灯光，铿锵音乐也在耳边炸开。
主持人声音激扬地报幕：
“现在欢迎我们另一位嘉宾，齐楠女士，来到《调解面对面》的舞台！”
我愣住，不是《刘玲访谈》吗？
我连忙转身对工作人员做口型：
“弄错了！不是这个节目……”
但她没看懂，不耐烦地冲我摆手，示意我赶紧转回去。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先下台，身后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令我脚下一顿。
那声音微微颤抖，带着隐约哭腔：
“嫂子你别走，我们谈谈吧！不为我，你就当为了我哥，为了你的家庭，别走，和我谈谈吧！”
我错愕回头看去，小姑子刘媛，竟然就站在舞台对面，正泪光点点望着我。
她不是应该在后台吗？
她说的为了她哥、为了家庭，又是什么意思？
我忽然觉得思路有点跟不上。
2.
按照主持人指示，我站上一个半米直径的台子。
台面很高，站上去会被迫与观众、主持人拉开距离，给人一种被孤立、被围观的不适感。
观众席坐得满满当当，一眼望去人头黑压压攒动着，全都直勾勾盯着我。
无处不在的目光，对着我审视、探究、无声地评头论足。
如此直白，令人如芒在背。
而舞台对面站着的，正是我正读大三的小姑子，刘媛。
她今天穿了条简单的白色裙子，梳着松松的马尾，几缕头发散落在脸颊。
没化妆，皮肤白得透明，嘴唇也没什么血色，只有眼圈和鼻尖微微发红，整个人安静又苍白。
和平时热辣的欧美风格完全不同。
主持人面向小姑子开口，声音低沉儒雅：
“小刘同学，你投稿向栏目组求助，说有家庭问题想要解决。是什么问题呢？”
刘媛静静站着，闻言抿了抿唇，思索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我来这里，是想和嫂子商量一下……我想跟我哥断绝亲缘关系。”
她的声音干涩，说出的话弥漫着无力和死气。
所说的内容也如同一颗石子投入湖面，在观众席激起一片惊讶的波纹。
我也觉得匪夷所思，下意识开口问：“断绝关系？”
没想到，听见我的声音，刘媛身体却明显一僵，神情也变得惶恐不安。
她努力深呼吸了几次，才下定决心般，抿着唇，用力点了一下头。
一号嘉宾是一位心理学家，她见缝插针地解释道：
“从小刘同学刚刚的反应可以看出，她潜意识中对嫂子是有强烈畏惧感的，以至于只是听到嫂子的声音，都会出现明显躯体障碍反应。”
二号嘉宾的头衔是调解专家。他声音温和地接话：
“但即便如此，小刘同学依然用理智压制了本能，敢于坚持主张自己的诉求。小刘同学，你是个坚强勇敢的姑娘。”
主持人也点点头，继续问：
“可是小刘同学，断绝亲缘关系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且不说目前没有相关法律支持，哪怕只是签署协议，也涉及非常复杂的伦理和经济问题。这些你都知道吗？”
刘媛思考了几秒，而后抬起头，表情认真而倔强：
“没关系，多复杂我都愿意！我现在只有这一个诉求，那就是，和我哥断绝一切关系！”
刘媛一边说，眼里一边积蓄泪水，话音刚落就痛苦地闭上眼睛。
身后屏幕是她的面部特写，眉头紧蹙，睫毛轻颤，似乎在强忍巨大悲伤。
所有人都看得出，虽然她话说得决然，但断绝关系显然并非她自愿。
台下观众有的交头接耳，有的看着她等待后文，但更多的，将目光微妙地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主持人见火候差不多了，终于抛出最重要的问题：
“那么，是什么你铁了心要断绝关系？能给大家说说吗？”
所有人同时向她投去殷切的目光。
我默默站着，也想知道她会说出什么。
刘媛嘴唇微微颤抖，还没开口，两行眼泪先滚落下来。
舞台上静得令人发怵，几秒后，我听到了她颤抖的声音：
“因为……嫂子不喜欢我，处处针对我。如果再当我哥的妹妹，我真的会活不下去。”
所有人的目光，像是被一根线牵引着，从刘媛身上齐刷刷转移到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