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大年初一，合家团圆日。我死在了他的面前。
他终于放下了筷子，脸上的笑容凝固。
屋里还飘着年夜饭的香气，
而我却在这团圆的时刻，
选择闭上了眼睛。
1.
厨房里，林微正在摘菜。
锅里的红烧肉已经炖了两个小时，香气在房间里缓缓游走。她看了眼手机，微信界面还停留在两小时前发出的消息：
"老公，你什么时候回来？"
消息旁边的感叹号依然显示着未读。
她轻轻叹了口气，继续处理手中的菜。案板上摆着一条鲜活的鱼，那是早上特意去市场挑的，据说年夜饭一定要有鱼，图个年年有余。
"叮咚——"
手机振动了一下。林微擦了擦手，急忙去查看，却是老板发来的群发祝福。她正准备放下手机，一条新消息突然弹了出来。
是陈末发来的朋友圈点赞提醒。
点开一看，是他刚发的照片：酒桌上觥筹交错，他举着酒杯，笑容灿烂。照片里还有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人，正仰头大笑。配文是：和老朋友们欢聚，好不热闹。
那个女人，林微认识。是陈末的初恋女友，后来去了国外，前段时间刚回来。
厨房的钟已经指向下午六点。林微看了看餐桌上准备好的碗筷，都是他们结婚时买的那套。三年了，这套碗筷她一直舍不得用，总说要等特别的日子。
可惜，每个特别的日子，陈末都有更特别的事。
去年除夕，是应酬。
前年除夕，是加班。
再前年......她已经记不清了。
突然，手机响了。林微的心跳漏了一拍，可来电显示却是物业。
"林女士，您家的暖气管道似乎出了点问题，要不要叫维修工来看看？"
"今天是除夕啊。"她轻声说。
"啊，对不起，那就......"
"没事，让师傅来吧，总不能真的把人冻着。"
挂了电话，林微继续准备年夜饭。红烧鱼、白切鸡、清炒时蔬......都是陈末爱吃的菜。虽然她知道，等他回来时，这些菜大概都凉了。
但还是要做。
毕竟是年夜饭啊。
墙上的钟滴滴答答走着，外面的鞭炮声越来越密集。林微打开电视，春晚的彩排已经开始了。她机械地切着葱花，电视里的笑声和锅里的咕嘟声交织在一起。
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陈末发来的信息："今天要陪几个重要客户，可能要晚点回来，你先吃。"
林微看着这条消息，手指在屏幕上悬停了很久，最后只回了个"好"字。
她放下手机，继续切葱花。
刀落在案板上的声音很脆，像是在切割这个即将结束的年。
窗外，烟花绽放的声音越来越响。
新的一年，就要来了。
夜幕完全降临时，林微终于把所有菜都准备好了。
红烧肉被她摆在了正中间，据说这样能讨个喜庆。清蒸鱼的眼睛泛着油光，似乎在注视着这个空荡荡的餐厅。她特意买了新的红色餐布，还点上了香薰蜡烛。
餐桌上摆了八个菜，说来可笑，她和陈末两个人，却摆了一桌子菜。但她总觉得，过年就该这样，热热闹闹的。
九点了。
电视里的春晚正式开始，主持人的开场白充满欢快。林微把菜一个个用保鲜膜包好，又用锡纸包了一层，希望能多保持一会儿温度。
她坐在沙发上，看着春晚，时不时拿起手机看一眼。陈末的朋友圈还在更新，新发的照片里，他正在和那个红裙子的女人碰杯。
十点了。
林微把菜重新热了一遍。
十一点了。
她又热了一遍。
十一点四十。
外面的鞭炮声已经此起彼伏，小区里不少人家已经开始放烟花。林微站在阳台上，看着天空中绽放的烟火，突然感觉一阵眩晕。
这几天她总是觉得头晕，但也没工夫去医院。前两天去社区医院开了点药，医生说可能是贫血，让她好好休息。可现在哪有时间休息呢，过年了啊。
十一点五十。
门铃终于响了。
林微快步走去开门，陈末踉踉跄跄地走了进来，浑身酒气。
"回来了？快去洗个脸，我去热菜。"林微扶住他。
"不是让你先吃吗？"陈末甩开她的手，"等什么等？"
"过年嘛，一起吃热乎的。"林微笑了笑，"我去热菜。"
"别热了！"陈末突然提高了声音，"都几点了？吃什么吃！"
林微愣在原地。
陈末摇摇晃晃地走向餐桌，"摆这么多干什么？浪费！"他拿起手机，"老刘，对不起啊，刚到家，夫人准备了一桌子菜......"
林微站在厨房门口，看着陈末又开始打电话，眼前突然一阵发黑。她扶住门框，却感觉手臂一软。
"砰——"
餐桌上的碗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陈末不耐烦地回头："你能不能小心点......"
话音未落，他看见林微倒了下去。
外面的烟花正好在这时绽放，透过窗户，将整个房间映照得忽明忽暗。
新年的钟声，就要敲响了。
他终于放下了筷子，脸上的笑容凝固。
屋里还飘着年夜饭的香气，
而我却在这团圆的时刻，
选择闭上了眼睛。
1.
厨房里，林微正在摘菜。
锅里的红烧肉已经炖了两个小时，香气在房间里缓缓游走。她看了眼手机，微信界面还停留在两小时前发出的消息：
"老公，你什么时候回来？"
消息旁边的感叹号依然显示着未读。
她轻轻叹了口气，继续处理手中的菜。案板上摆着一条鲜活的鱼，那是早上特意去市场挑的，据说年夜饭一定要有鱼，图个年年有余。
"叮咚——"
手机振动了一下。林微擦了擦手，急忙去查看，却是老板发来的群发祝福。她正准备放下手机，一条新消息突然弹了出来。
是陈末发来的朋友圈点赞提醒。
点开一看，是他刚发的照片：酒桌上觥筹交错，他举着酒杯，笑容灿烂。照片里还有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人，正仰头大笑。配文是：和老朋友们欢聚，好不热闹。
那个女人，林微认识。是陈末的初恋女友，后来去了国外，前段时间刚回来。
厨房的钟已经指向下午六点。林微看了看餐桌上准备好的碗筷，都是他们结婚时买的那套。三年了，这套碗筷她一直舍不得用，总说要等特别的日子。
可惜，每个特别的日子，陈末都有更特别的事。
去年除夕，是应酬。
前年除夕，是加班。
再前年......她已经记不清了。
突然，手机响了。林微的心跳漏了一拍，可来电显示却是物业。
"林女士，您家的暖气管道似乎出了点问题，要不要叫维修工来看看？"
"今天是除夕啊。"她轻声说。
"啊，对不起，那就......"
"没事，让师傅来吧，总不能真的把人冻着。"
挂了电话，林微继续准备年夜饭。红烧鱼、白切鸡、清炒时蔬......都是陈末爱吃的菜。虽然她知道，等他回来时，这些菜大概都凉了。
但还是要做。
毕竟是年夜饭啊。
墙上的钟滴滴答答走着，外面的鞭炮声越来越密集。林微打开电视，春晚的彩排已经开始了。她机械地切着葱花，电视里的笑声和锅里的咕嘟声交织在一起。
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陈末发来的信息："今天要陪几个重要客户，可能要晚点回来，你先吃。"
林微看着这条消息，手指在屏幕上悬停了很久，最后只回了个"好"字。
她放下手机，继续切葱花。
刀落在案板上的声音很脆，像是在切割这个即将结束的年。
窗外，烟花绽放的声音越来越响。
新的一年，就要来了。
夜幕完全降临时，林微终于把所有菜都准备好了。
红烧肉被她摆在了正中间，据说这样能讨个喜庆。清蒸鱼的眼睛泛着油光，似乎在注视着这个空荡荡的餐厅。她特意买了新的红色餐布，还点上了香薰蜡烛。
餐桌上摆了八个菜，说来可笑，她和陈末两个人，却摆了一桌子菜。但她总觉得，过年就该这样，热热闹闹的。
九点了。
电视里的春晚正式开始，主持人的开场白充满欢快。林微把菜一个个用保鲜膜包好，又用锡纸包了一层，希望能多保持一会儿温度。
她坐在沙发上，看着春晚，时不时拿起手机看一眼。陈末的朋友圈还在更新，新发的照片里，他正在和那个红裙子的女人碰杯。
十点了。
林微把菜重新热了一遍。
十一点了。
她又热了一遍。
十一点四十。
外面的鞭炮声已经此起彼伏，小区里不少人家已经开始放烟花。林微站在阳台上，看着天空中绽放的烟火，突然感觉一阵眩晕。
这几天她总是觉得头晕，但也没工夫去医院。前两天去社区医院开了点药，医生说可能是贫血，让她好好休息。可现在哪有时间休息呢，过年了啊。
十一点五十。
门铃终于响了。
林微快步走去开门，陈末踉踉跄跄地走了进来，浑身酒气。
"回来了？快去洗个脸，我去热菜。"林微扶住他。
"不是让你先吃吗？"陈末甩开她的手，"等什么等？"
"过年嘛，一起吃热乎的。"林微笑了笑，"我去热菜。"
"别热了！"陈末突然提高了声音，"都几点了？吃什么吃！"
林微愣在原地。
陈末摇摇晃晃地走向餐桌，"摆这么多干什么？浪费！"他拿起手机，"老刘，对不起啊，刚到家，夫人准备了一桌子菜......"
林微站在厨房门口，看着陈末又开始打电话，眼前突然一阵发黑。她扶住门框，却感觉手臂一软。
"砰——"
餐桌上的碗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陈末不耐烦地回头："你能不能小心点......"
话音未落，他看见林微倒了下去。
外面的烟花正好在这时绽放，透过窗户，将整个房间映照得忽明忽暗。
新年的钟声，就要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