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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医院回家，实在疼得走不动，就让陈言来接我。
车窗摇下来时，他却冷眼看过来，
“喝咖啡了？”
我捂着肚子尴尬地点点头。
他眼中露出嫌弃的意味，声音冷淡，
“衣服脱了，脏。”
陈言不喜欢味道大的东西，无论是香味还是臭味。
按照往常，我都会乖乖听话，不会把味道大的东西带到车里和家里，
也不会喷香水，身上永远都是他喜欢的淡淡干净的味道。
可这一次，我真的累了。
我重重地关上车门，可还没等我开口，
他却率先接起了一个电话，示意我噤声。
几分钟过后，他蹙着眉，语气抱歉，
“今晚甲方临时组了个饭局，我要赶过去，你先回家等我。”
陈言随即开车扬长而去，只剩橙红色的灯光在沉沉长夜里闪烁。
其实即使他今天没有饭局，我也不愿意跟他走。
因为就在八小时前，我刚见过陈言被迫分开的初恋——方容嫣。
她眉眼灵动，长发披在肩头，穿着时髦的衣裙，
见到我的时候笑眼张扬，像只天真狡黠的猫。
她拿出手机扫码点单，手机屏保是她和陈言的合照。
我瞬间瞳孔皱缩，紧紧盯着再次确认合照上的脸。
她似乎察觉到了，特意举起来给我看，朝我笑道：
“这是和陈言在机场拍的，他那么忙，都让他别来接我，但他总是那么念旧情。”
我也朝她一笑，藏在桌下的那只手，指甲几乎要刺进肉里。
“怎么，他没和你说我回来了吗？”
她继续补充道，故作关切，
“应该是怕你误会，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咖啡送上来后，方容嫣和我聊起国外的生活，侃侃而谈。
我捏起银勺，冷冷问：
“你今天找我——究竟想干什么？”
她低头一笑，狡黠地看着我：
“你还是那么开不起玩笑，真没意思。”
“陈言会喜欢你那么没意思的人吗？”
她骤然逼近，身上的栀子花香不断地挑衅着我眉间的神经。
我是陈母给他挑选的完美妻子——听话乖顺，分寸有度。
只有一点不好——完美到无趣，像个包装精致的空壳。
我和陈言正式认识那一年，他刚和方容嫣被迫分手。
闹得轰轰烈烈，整个奉城有头有脸的人家都传遍了。
我喝下一口咖啡，烫得舌尖发麻。
下一秒，剩下的咖啡泼在了面前这张光鲜亮丽的脸上。
她终于不再笑了，爆发出尖鸣：
“沈沚——你是不是疯了！”
看到她被烫得红一块白一块的脸，
我心里不禁涌起了可怜又扭曲的快感，
可平息之后却陷入了莫大的恐慌和悲哀。
她紧紧掐住我的手，笑容张扬阴狠：
“如今陈家半数股份都在他手里，他不再是从前那个乖乖听话的陈言了。”
“他还爱我，你就得滚。”
“不信的话，你去看看那件沾了我香水味的毛衣——他舍得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