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林峥转身，云容却像个没事人一般跑过来，拉住他的手娇憨地开口：“阿词刚来公司，你可要多帮帮他，他就是小孩子心性，你别跟他计较什么。”
是了，经她提醒，这才想起来，宋词比她小两岁，而自己跟她同龄。
他点点头，推开她的手，算是默认。
记忆模糊，逐渐与曾经重叠，这一幕好像十年前就发生过。
那时候的林峥是真的年少轻狂，初生牛犊不怕虎，也是云容牵着他的手一个个部门打招呼：“林峥他年纪小，你们这些大哥大姐可一定要多帮帮他啊。”
林峥舔了舔干得起皮的嘴唇，沙哑着喉咙回了句：“好。”
说完，便不顾众人探寻的眼神，直接转身离开。
回到家，他将所有的东西都打包好，叫来快递，寄回舅妈发来的地址。
忙活完一切，重新躺在沙发上，电话就突然响了起来。
是宋词。
他声音里透着压抑不住的得意，缓慢开口：“林哥，今晚你怎么不留下来吃饭啊，我竟然才知道，云总对我这么赏识，让我直接担任博娱的总经理。”
“你说，这算不算是变相地承认了我和云容的关系……”
林峥躺在沙发上，吸了口烟，平静地打断他的分享：“恭喜，不过我对这事不感兴趣。”
接着，他便毫不客气地挂断了电话。
一拳打在棉花上，本欲炫耀的宋词并不好受。
离开江城的前一天是林峥的生日。
他一大早就洗漱穿戴整齐，却在沙发上坐了一天。
香烟一根接一根地熄灭，直到傍晚时分，手机才亮了一下。
是银行发的祝福短信。
原本忐忑的心稳稳落了下去。
接着，又进来两个电话，都是客户打来的问候。
在他表明已经辞职，就连这客套的寒暄都没有，匆匆挂掉。
街灯亮起，望着窗外四合的夜色，回首过去这三十二年，好像并不属于自己。
小时候在亲戚家四处流浪，长大了又在云家帮忙，好像除了外公，就只有云容记得她的生日。
现在也要忘了吗？
正当他绝望之际，还是接到了唯一的那个电话。
是外公打来的。
“生日快乐，我的小峥又长大一岁了。”
他颤抖的声音有些飘渺，他说：“你可要快快长大啊，妈妈还在等你保护呢。”
舅妈只道他记忆力减退，时不时说些胡话，只有林峥知道，外公大概是患上了阿兹海默。
他想提醒一下，妈妈早就走了，
可瞬间又想通，这样也好，自己忘不了妈妈最后在病床上受尽折磨的样子，而在外公的记忆力，她始终都活着。
他声音有些哽咽地应道：“好，小峥会保护好妈妈的。”
一旁传来，舅妈带着哭腔的小声嘟囔，就不该打这个电话，好好的日子，非闹得大家都难受。
他们都想起了那个苦命的女人。
外公还在小声地问：“你妈怎么嫁出去就不回来了，让她多回家看看，老头子我啊，想她啦。”
林峥一时不知道怎么接下去，舅妈在那边直接挂了电话。
“回什么回，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外公已经忘了，他女儿已经永远待在家里了。
闹市区的新店吸引大波的客源，林峥坐在街尾的最深处，已经喝了好一会儿。
脚边几只空了的酒瓶在晃动。
他翻了通讯录好久，上面挤满了人，却没找到一个能算得上朋友的。
只好一个人坐在这里。
原本以为云容有事在忙，他却在醉眼朦胧之时看到两人挽着手进了隔壁新开的那家酒店。
“也好，至少死心了。”
林峥叹了口气，端起酒杯猛灌一口，放下时却看到云容站在他面前。
喝太久酒伤身，这下都出幻觉了。
他摇摇头，露出一抹苦笑。
看到那张脸，他一遍一遍地在想值得吗？
“我问你呢，在这里干什么。”
云容端起酒杯，猝不及防朝林峥脸上泼去。
醉意瞬间清醒五分。
是了，这不是梦，他真的看到云容跟宋词去了酒店。
所以，他想也没想地回道：“怎么，只许你们进酒店，不许我看啊。”
闻言，云容表情有一丝慌乱，拉着凳子蹲坐在林峥面前。
“林峥，你在说什么呢，我和宋词是好兄弟，刚刚是宋家的人在后面跟着他，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现在处境有多难……”
“哦，关我什么事。”
他推开云容打了个饱嗝，云容余光瞟见桌角处放的那块蛋糕，脸色煞白。
“对不起，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
她拉着林峥的衣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可林峥并不领情，用力推开云容的靠近，只听到一声低呼，云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容容，快起来。”
宋词将云容拉起来，半搂在怀里，心疼地问有没有摔着。
可云容并不领情，看也不看他一眼，还想继续解释。
他索性大腿一迈，直接挡在两人中间。
现在的林峥被酒意驱使，想也没想，抓起旁边的酒瓶酒狠狠朝着宋词脑袋上砸去：
“你特么能不能有点边界感，我和我女朋友说话，你插什么嘴，要真那么闲，就去舔马桶，少特么在这叭叭叭。”
林峥的声音太大，说话又太糙，引来不少人围观。
宋词捂着脑袋的指缝应有红色溢出，但在见到这么多人围过来的时候，他还是身子一缩，紧张地看着周围的人。
宋词是私生子，即便他讨好云容来巩固自己的地位，可那个位置，但凡林峥退出，就有不少人削尖了脑袋都想往里挤。
他凭什么？
抱着这样的心态，宋家想要收拾他的人比比皆是。
云容可没有这样的顾虑，看到痛苦哀嚎的宋词，一把将人拉到身后：“林峥，你有病吧，他是我朋友，要什么边界感。”
她深呼一口气，更为嚣张地加了句：“还有，我只是你女朋友，嫁不嫁给你还不一定，该有边界感的人是你才对。”
听到这话，宋词重重舒了口气。
林峥闭上眼，坐回了凳子上。
这次，终于死心了……
作者有话说：
是了，经她提醒，这才想起来，宋词比她小两岁，而自己跟她同龄。
他点点头，推开她的手，算是默认。
记忆模糊，逐渐与曾经重叠，这一幕好像十年前就发生过。
那时候的林峥是真的年少轻狂，初生牛犊不怕虎，也是云容牵着他的手一个个部门打招呼：“林峥他年纪小，你们这些大哥大姐可一定要多帮帮他啊。”
林峥舔了舔干得起皮的嘴唇，沙哑着喉咙回了句：“好。”
说完，便不顾众人探寻的眼神，直接转身离开。
回到家，他将所有的东西都打包好，叫来快递，寄回舅妈发来的地址。
忙活完一切，重新躺在沙发上，电话就突然响了起来。
是宋词。
他声音里透着压抑不住的得意，缓慢开口：“林哥，今晚你怎么不留下来吃饭啊，我竟然才知道，云总对我这么赏识，让我直接担任博娱的总经理。”
“你说，这算不算是变相地承认了我和云容的关系……”
林峥躺在沙发上，吸了口烟，平静地打断他的分享：“恭喜，不过我对这事不感兴趣。”
接着，他便毫不客气地挂断了电话。
一拳打在棉花上，本欲炫耀的宋词并不好受。
离开江城的前一天是林峥的生日。
他一大早就洗漱穿戴整齐，却在沙发上坐了一天。
香烟一根接一根地熄灭，直到傍晚时分，手机才亮了一下。
是银行发的祝福短信。
原本忐忑的心稳稳落了下去。
接着，又进来两个电话，都是客户打来的问候。
在他表明已经辞职，就连这客套的寒暄都没有，匆匆挂掉。
街灯亮起，望着窗外四合的夜色，回首过去这三十二年，好像并不属于自己。
小时候在亲戚家四处流浪，长大了又在云家帮忙，好像除了外公，就只有云容记得她的生日。
现在也要忘了吗？
正当他绝望之际，还是接到了唯一的那个电话。
是外公打来的。
“生日快乐，我的小峥又长大一岁了。”
他颤抖的声音有些飘渺，他说：“你可要快快长大啊，妈妈还在等你保护呢。”
舅妈只道他记忆力减退，时不时说些胡话，只有林峥知道，外公大概是患上了阿兹海默。
他想提醒一下，妈妈早就走了，
可瞬间又想通，这样也好，自己忘不了妈妈最后在病床上受尽折磨的样子，而在外公的记忆力，她始终都活着。
他声音有些哽咽地应道：“好，小峥会保护好妈妈的。”
一旁传来，舅妈带着哭腔的小声嘟囔，就不该打这个电话，好好的日子，非闹得大家都难受。
他们都想起了那个苦命的女人。
外公还在小声地问：“你妈怎么嫁出去就不回来了，让她多回家看看，老头子我啊，想她啦。”
林峥一时不知道怎么接下去，舅妈在那边直接挂了电话。
“回什么回，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外公已经忘了，他女儿已经永远待在家里了。
闹市区的新店吸引大波的客源，林峥坐在街尾的最深处，已经喝了好一会儿。
脚边几只空了的酒瓶在晃动。
他翻了通讯录好久，上面挤满了人，却没找到一个能算得上朋友的。
只好一个人坐在这里。
原本以为云容有事在忙，他却在醉眼朦胧之时看到两人挽着手进了隔壁新开的那家酒店。
“也好，至少死心了。”
林峥叹了口气，端起酒杯猛灌一口，放下时却看到云容站在他面前。
喝太久酒伤身，这下都出幻觉了。
他摇摇头，露出一抹苦笑。
看到那张脸，他一遍一遍地在想值得吗？
“我问你呢，在这里干什么。”
云容端起酒杯，猝不及防朝林峥脸上泼去。
醉意瞬间清醒五分。
是了，这不是梦，他真的看到云容跟宋词去了酒店。
所以，他想也没想地回道：“怎么，只许你们进酒店，不许我看啊。”
闻言，云容表情有一丝慌乱，拉着凳子蹲坐在林峥面前。
“林峥，你在说什么呢，我和宋词是好兄弟，刚刚是宋家的人在后面跟着他，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现在处境有多难……”
“哦，关我什么事。”
他推开云容打了个饱嗝，云容余光瞟见桌角处放的那块蛋糕，脸色煞白。
“对不起，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
她拉着林峥的衣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可林峥并不领情，用力推开云容的靠近，只听到一声低呼，云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容容，快起来。”
宋词将云容拉起来，半搂在怀里，心疼地问有没有摔着。
可云容并不领情，看也不看他一眼，还想继续解释。
他索性大腿一迈，直接挡在两人中间。
现在的林峥被酒意驱使，想也没想，抓起旁边的酒瓶酒狠狠朝着宋词脑袋上砸去：
“你特么能不能有点边界感，我和我女朋友说话，你插什么嘴，要真那么闲，就去舔马桶，少特么在这叭叭叭。”
林峥的声音太大，说话又太糙，引来不少人围观。
宋词捂着脑袋的指缝应有红色溢出，但在见到这么多人围过来的时候，他还是身子一缩，紧张地看着周围的人。
宋词是私生子，即便他讨好云容来巩固自己的地位，可那个位置，但凡林峥退出，就有不少人削尖了脑袋都想往里挤。
他凭什么？
抱着这样的心态，宋家想要收拾他的人比比皆是。
云容可没有这样的顾虑，看到痛苦哀嚎的宋词，一把将人拉到身后：“林峥，你有病吧，他是我朋友，要什么边界感。”
她深呼一口气，更为嚣张地加了句：“还有，我只是你女朋友，嫁不嫁给你还不一定，该有边界感的人是你才对。”
听到这话，宋词重重舒了口气。
林峥闭上眼，坐回了凳子上。
这次，终于死心了……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