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妙音

沈柏的声音在昏暗的木屋内显得格外清晰,只听他轻声问道:“若你早知道我命不久矣,要怎么?”
    他玩味又得意,似乎是在等待着一个答案的姿态,可眼底的沈柏又摆明并不期待任何回答。
    叶长卿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他不愿去设想沈柏死去的情景,那对他来说太过残酷。
    他更不愿意在沈柏那得意的神色中,像一只卑微的狗一样,去证明自己的真心,于是便改口说道:“道士们之中确实有不少美貌之人,就比如张清微道长的侄女张妙音,听闻她的美貌在这蓬莱岛上也是出了名的,今日总算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沈柏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我怎么完全没有印象?”
    “沈相有美妾外侧,自然没有细看。”叶长卿开始细细描述张妙音的美,“那张妙音肌肤胜雪,眉如远山含黛,眼似秋水横波。笑如春日里的暖阳,静如同深谷中的幽兰,清雅高洁,当真是不可多得的佳人。”
    叶长卿从未如此细致地描述过任何人,沈柏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酸溜溜的感觉,他觉得这种情绪有些不正常,皱着眉头试图压下这股莫名的情绪。
    突然,黑暗中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几人都提起了戒备。
    门被缓缓打开,门口出现的居然是一位美貌道姑,几乎是瞬间,沈柏就确定,眼前人正是叶长卿所描述的张妙音。
    与白天不同,张妙音身着一袭素白道袍,衣袂飘飘,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她的步伐轻盈,手拿拂尘,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云端。
    沈柏的目光在张妙音身上停留了片刻,心中不禁生出一丝自嘲。
    想不到他自诩阅人无数,却未曾注意到身边竟有如此绝色。
    他的目光转向叶长卿,却发现叶长卿的目光早已被张妙音牢牢吸引,那眼中的欣赏和赞叹,让人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张妙音的声音清越如泉水:“沈相,长宁王,贫道张妙音,今日特来拜会。”
    叶长卿回过神来:“张道长,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只是如今情况特殊,不能起身行礼,还请抱歉。”
    张妙音轻启朱唇,声音如山间清泉般悦耳:“当然无妨,叶公子不必拘礼。”
    她美目流转,目光落在叶长卿身上,问道:“方才长宁王所言,可是真心?”
    叶长卿见她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心中一紧,连忙解释道:“方才只是随口之言,还请道长不要放在心上。”
    张妙音却未放过他,继续追问:“叶公子可是嫌弃我只是一个普通女子,不配与你相提并论?”
    叶长卿摇头,诚恳道:“张道长言重了,您乃是蓬莱岛上的名门之后,我怎敢有此想法。”
    张妙音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又问:“那是否因为沈相在此,叶公子才拒绝我?”
    叶长卿犹豫了一下,目光不自觉地瞥向沈柏。
    沈柏故作淡定,嘴角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叶长卿心下一灰,暗笑自己为何总是奢望这么多:“不是,妙音道长,您误会了。”
    张妙音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恳切:“叶公子,实不相瞒,我本是被家人送来学道,以求清净。可是去年一场海啸,让我的家人尽数遇难,如今我孤身一人,需要挑选夫婿,生下子嗣,以传承家族香火。在我见过的人中,叶公子您是最符合要求的。”
    所以她才会不顾女子的颜面,深夜前来,却不料听到了叶长卿的那一番话。
    话音未落,沈柏开口了:“妙音道长,您这要求未免太过简单,叶长卿哪里符合你的要求了?说说,他一定改!”
    张妙音恳切道:“我知沈相与长宁王的关系非凡,但我不会给你们造成威胁的!延续香火只因这尘缘未了,尘恩未报罢了!”
    随即,又看向叶长卿:“长宁王文武双全,品行端正,且心怀天下,正是我心中理想的人选。”
    别的看不出来,可脸和身高却是硬通货。
    也难怪张妙音会宁愿夜间争取了。
    沈柏闻言,立刻列举了叶长卿的一堆缺点:“他虽然长得好,却也因此惹桃花债无数,你儿子若是生得这样的样貌,未必会是好事!文武双全,但有时过于固执,不懂变通;品行端正,却也太过拘泥于礼节,缺乏灵活性;心怀天下,却往往忽视了身边的人和事。这样的他,真的符合张道长的要求吗?”
    沈柏并没有乱说。
    很多在上层的人可以用来夸耀的品性,在底层却成了缺点。
    张妙音听后,却是不以为意,她淡淡一笑,道:“沈相所言,我今天下午就已经考量好了。但我相信,人无完人,叶公子的这些所谓的缺点,在我看来,正是他的可爱之处,哪怕我们的孩子往后真的遗传了这些缺点,那也并不是他错,而是周围的环境错了,既然环境错了就杀出去便可!”
    沈柏见状,也不再说什么,有些事情不是他能够左右的。
    只是觉得无名火噌噌的冒。
    表面上他只是看了看叶长卿,又看了看张妙音,最终只是淡淡一笑,不再言语。
    心里却在骂:狗男女!
    这才一下午的时间就看对眼了。
    他跟燕燕是燕燕装的,可是这个事儿却是真的!
    叶长卿面对张妙音的直白,缓缓开口道:“妙音道长,此事重大,可否容我些许时日,好好思量一番?”
    张妙音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便被喜悦所取代。
    她微微颔首,轻声道:“长宁王请自便,贫道静候佳音。”
    说罢,她转身离去,步履轻盈,如同一朵飘然而去的白云。
    然而,就在张妙音刚踏出木屋的门槛,一道黑影突然从暗处闪出,拦住了她的去路。
    那是一位身穿道袍的中年男子,面容冷峻,眼中满是怒火一刀:“妙音,你约的不是我吗?”
    张妙音的脸色微变,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心虚:“师兄,我……我改了主意,此事无需劳烦师兄了。”
    那道长却不为所动,他的手猛地伸出,一把抓住张妙音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张妙音不禁痛呼出声。他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现在想改主意?晚了!”
    话音未落,他突然将张妙音拉入怀中,不顾她的挣扎,强行吻了下去。
    张妙音拼命反抗,却如同蚍蜉撼树,无法撼动那道长分毫。
    道长挑衅地看了叶长卿一眼,随即看向张妙音。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师妹乖,怀我的孩子总比怀这个囚犯的强!”
    张妙音还处在震惊茫然之中,不明白为什么平日里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师兄今天会这么对自己。
    她咬紧牙关,用尽全力挣扎,却依旧无法摆脱那道长的控制。
    衣衫被撕扯,呲啦一声,雪白的月光穿透了衣襟,她的眼角流下屈辱的泪,终于忍不住求饶:“师兄,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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