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我看着诺亚将他自己的神像一个个投入火中，火焰在他眼中闪烁。
“我想把这个神像保留下来。” 他举起我的神像对我说。
这是之前我在人间教授知识时人们为我雕刻的一些神像，其中大部分都在洪水中被摧毁了。但诺亚带了一个上方舟。
我把我自己的神像拿过来，同样扔入了火中。
又想了想，我摘下来几乎已经成为我面容的一部分的覆面，也丢入了火中。
我转头，看见诺亚正盯着我看，反应过来他从未见过我摘下覆面的样子。
我面上不显，平静地移开了目光，却感觉耳朵已经烧得滚烫，希望火光昏暗，诺亚没有发现。
“神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我的愿望就是成为人类，然后平等地归于尘土。”
战争胜利之后，我把上庭剩余的天使安插进了人类的部落，让他们学会像人类一样生活。他们中的大部分，担任着老师的角色，传授文字，书本以及知识。
但有一小部分人找到我，希望我能成为新的主神。
他们不理解我的拒绝，也拒绝我为他们安排的去向。我不知道他们后来的境遇，也许也去找了路西法吧。
我是绝对不会回到那里了，即使现在没人强迫我带上覆面，但神对人的压迫何尝不是另一种令我倍感难受的“覆面”？
据我所知，路西法仍然在暗处蛰伏，偶尔四处寻找可以诱惑的灵魂。
不过他也没有力量再去供养一只军队，剩余的魔鬼处境和他差不多，他们潜伏在这个世界的暗面，时刻准备在诱惑某些独处的灵魂。
不再是神之后，我在人类的部落里建造了学习知识的场所，部落里的小孩到了年岁都会来到这里接受知识。
在学校生活了十年之后，我第一次在我头上找到了白头发。哈尼雅从隔壁过来找我练剑时发现了这点，她试图把那根头发藏起来，我阻止了她。
“就让它这样吧。衰老并不是一件坏事。”
诺亚从屋里走出来看着我们练剑。他在不久之前向我表白他的爱意，而我也在与他的相处中渐渐生出情意。
又是一日，我在他的书架上找到了我的又一个“神像”，他神出鬼没地出现在我的身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抢走了它。
面对我的怒视，他急忙解释到－－“我没有供奉它，我只是，只是想要一个你的雕像。”
他越说声音越低，到最后声音几乎都听不见了，都已经是而立之年的年纪，脖子竟羞得一片通红。
那个肖像一看便是他手刻的，虽然看得出十分认真，但刻痕仍看得出不甚熟练。
我左看右看，不知是不是爱屋及乌，竟觉得十分神似。
“允许你留下它了。”我没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
他一下抬起头来，眼神仍像我第一次见到他一样亮。
这样的生活又悠悠地过了数十年，我在田野上见到了和我一样衰老的主神。
他满头白发，脚步颤颤巍巍，眼神却还锐利。
当初那么害怕衰老的人，如今也不得不直视自己的命运。
“现在你终于把我变得和你一样了。”他眼神仍然怨毒，显然难以释怀。
当初他的确走投无路，甚至去地狱预备向路西法献出过自己的忠诚，却因为力量全部用于制造洪水之中，而导致自己变成了一具全无力量的空壳。
于是被理所当然地抛弃了。
我并不觉得这样的生活这是什么坏结局。
我笑着，用已然苍老沙哑的声音对他说。
“现在我们所有人都一样了。”
作者有话说：
“我想把这个神像保留下来。” 他举起我的神像对我说。
这是之前我在人间教授知识时人们为我雕刻的一些神像，其中大部分都在洪水中被摧毁了。但诺亚带了一个上方舟。
我把我自己的神像拿过来，同样扔入了火中。
又想了想，我摘下来几乎已经成为我面容的一部分的覆面，也丢入了火中。
我转头，看见诺亚正盯着我看，反应过来他从未见过我摘下覆面的样子。
我面上不显，平静地移开了目光，却感觉耳朵已经烧得滚烫，希望火光昏暗，诺亚没有发现。
“神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我的愿望就是成为人类，然后平等地归于尘土。”
战争胜利之后，我把上庭剩余的天使安插进了人类的部落，让他们学会像人类一样生活。他们中的大部分，担任着老师的角色，传授文字，书本以及知识。
但有一小部分人找到我，希望我能成为新的主神。
他们不理解我的拒绝，也拒绝我为他们安排的去向。我不知道他们后来的境遇，也许也去找了路西法吧。
我是绝对不会回到那里了，即使现在没人强迫我带上覆面，但神对人的压迫何尝不是另一种令我倍感难受的“覆面”？
据我所知，路西法仍然在暗处蛰伏，偶尔四处寻找可以诱惑的灵魂。
不过他也没有力量再去供养一只军队，剩余的魔鬼处境和他差不多，他们潜伏在这个世界的暗面，时刻准备在诱惑某些独处的灵魂。
不再是神之后，我在人类的部落里建造了学习知识的场所，部落里的小孩到了年岁都会来到这里接受知识。
在学校生活了十年之后，我第一次在我头上找到了白头发。哈尼雅从隔壁过来找我练剑时发现了这点，她试图把那根头发藏起来，我阻止了她。
“就让它这样吧。衰老并不是一件坏事。”
诺亚从屋里走出来看着我们练剑。他在不久之前向我表白他的爱意，而我也在与他的相处中渐渐生出情意。
又是一日，我在他的书架上找到了我的又一个“神像”，他神出鬼没地出现在我的身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抢走了它。
面对我的怒视，他急忙解释到－－“我没有供奉它，我只是，只是想要一个你的雕像。”
他越说声音越低，到最后声音几乎都听不见了，都已经是而立之年的年纪，脖子竟羞得一片通红。
那个肖像一看便是他手刻的，虽然看得出十分认真，但刻痕仍看得出不甚熟练。
我左看右看，不知是不是爱屋及乌，竟觉得十分神似。
“允许你留下它了。”我没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
他一下抬起头来，眼神仍像我第一次见到他一样亮。
这样的生活又悠悠地过了数十年，我在田野上见到了和我一样衰老的主神。
他满头白发，脚步颤颤巍巍，眼神却还锐利。
当初那么害怕衰老的人，如今也不得不直视自己的命运。
“现在你终于把我变得和你一样了。”他眼神仍然怨毒，显然难以释怀。
当初他的确走投无路，甚至去地狱预备向路西法献出过自己的忠诚，却因为力量全部用于制造洪水之中，而导致自己变成了一具全无力量的空壳。
于是被理所当然地抛弃了。
我并不觉得这样的生活这是什么坏结局。
我笑着，用已然苍老沙哑的声音对他说。
“现在我们所有人都一样了。”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