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柏死了也好
沈柏轻轻提起酒壶，那动作慢悠悠的，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仪式。
嗓音如同夜风中轻轻摇曳的烛火，微暖却惹人心弦紧绷：“旁边的箱子里头，便是那些罪证，我尽数送给长宁王你了。”
叶长卿点了点头，心如悬丝。
罪证不知真假，但沈柏连太监都买通却是真的。
他还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罪证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沈柏指了指桌上的两杯酒，声音带着一丝玩味：“请长宁王喝酒。”
叶长卿沉默以对。
沈柏笑吟吟地问他：“喝不喝呀？”
叶长卿语调艰涩：“你要我的性命？为什么？”
沈柏一怔：“我要你的性命做什么？这酒里头一杯是放了动情药的，另一杯什么都没放。”
叶长卿懵了懵。
这样的紧要关头，沈柏居然把鸳鸯壶用来放动情药？
沈柏继续道：“不论你喝了哪一杯，我都会喝下另外一杯，不过若是你选择不喝，转身就走，那我也没有法子——哎！”
叶长卿只觉心头的火呼啦啦烧起来，那火焰如同狂风中的烈焰，扯地连天，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
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沈柏眼角眉梢全是得意，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他会这么做，然而当他准备喝酒的时候，却被叶长卿拦住。
男人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那力度强硬而不容拒绝，声音低沉而有力：“什么意思？”
沈柏歪了歪头，声音拉长了，带着几分懒洋洋的意味：“没什么意思，就是死到临头了找找乐子。毕竟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
做鬼也风流，何须用药？
叶长卿沉声道：“沈相也未免太小看我了。”
金针刺破桃花蕊，柔情小意，轻重合宜，却漫长而疯狂。
叶长卿第一次知道，原来心上人若愿意放下身段，情意相通，滋味居然更胜往常百倍。
从前都是沈柏把他踹开，而今次，却是任由他尽兴。
尽兴的结果就是，第二天沈柏揉着自己的腰，坐在远离京城的马车上，神色痛苦。
嘶——
浑身上下哪哪都痛。
京城，一片肃杀气象。
叶长卿再醒来时，耳边是破门而入的嘈杂声，他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只见御林军的身影在昏暗的烛光中穿梭，声音中带着欣喜和愤怒，交织成一片混乱的海洋。
“太好了，长宁王没有死！”有人高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庆幸。
“那个奸相实在是太过分了，竟然敢对长宁王下毒手！”又有人咒骂着，声音中充满了愤怒。
皇帝的声音在这片喧嚣中显得格外清晰，他亲自驾到，见叶长卿安然无恙，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责备道：“你怎么连个沈相也盯不住，朕千叮咛，万嘱咐，结果你还是中了美人计！”
叶长卿感觉自己浑身无力，想必是被下了药，而且是沈柏下的。
便没有否认皇帝的说法，只声音沙哑地问：“沈柏呢？”
皇帝没好气地回答：“死了！”
叶长卿浑身一震，难以置信。
皇帝冷哼：“你自然是不知道了，昨天晚上他把你给迷晕了之后，就串通了朕派去的太监，连夜逃出京城，结果被射杀，万箭穿心而死。”
叶长卿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皇帝听见这声反问，像是再也忍耐不了，冷冷地看着他，眼中带着一丝失望：“朕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吗！你都被骗得这么惨了，难道还想着那个奸相？！”
“叶长卿！看在你从前救过朕的份上，朕这次不处罚你，只革了你的官职，你在家闭门思过吧！”
叶长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牢房的。
脚步虚浮，仿佛每一步都踩在云端，沈柏的死讯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地刺入他的心脏。
他就这样沉默着回到家中，淑太妃站在门口提着灯，见他回来，双目含泪，想要责备，但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了一句：“平安就好。”
叶长卿看着淑太妃，在这个冰冷的世界中，至少还有一个人真心关心他的安危。
他开口，嗓音之中难得带着哽咽：“母妃，儿子不孝……”
淑太妃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充满了慈爱：“别说了，回来就好，谁年轻的时候，不曾做过蠢事呢。”
其实，沈柏死了也好。
死了，心上就不必有什么挂记，也不会做出更危险的事了。
市井之间，流言纷纷，街头巷尾的百姓们交头接耳。
“听说了吗？沈家倒了！”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汉子神秘兮兮地说道，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但足以让周围的人听见。“主理此事的宁大人说，从前受过坑害的人，如今都可以去衙门告状，可得赔偿！”
消息如同一阵风，迅速在人群中传播开来，人们脸上的表情各异，有的惊讶，有的愤怒，有的则是幸灾乐祸。
沈家，这个曾经权势滔天的家族，如今却如同大厦将倾，一夜间灰飞烟灭。
江南胜地，即便是冬日，也难得有几场雪的降临。
一名男子坐在牛车上，缓缓赶路。他戴着面具，只露出的肌肤上布满了狰狞的疤痕，一看便知是烧伤之后的痕迹，为了掩盖脸上的烧伤，才不得不戴上了面具。
几个顽皮的小孩看见了他，追着牛车丢石子，嘴里还不停地骂他丑八怪。
驾车的少女见状，叹了口气，眼中流露出不忍。
“燕燕，别叹气了，一天叹气八百回，很容易老的。”沈柏笑着安慰她，声音中带着戏谑。
燕燕转过头，看着沈柏，眼中带着一丝担忧：“我的爷，沈家的基业就这样灰飞烟灭了，老爷子在底下亡魂哪能安宁呢？”
沈柏闻言，却是哈哈大笑，他想象着沈敬玄在地底下骂娘的样子，快活地吹起了口哨。
江南的风景如画，青砖黛瓦白墙，小桥流水人家，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和谐。
就在这时，范恕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一跃跳上了牛车。
沈柏见状，笑着问他：“范恕，财产都保住了没？”
范恕赶紧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保住了，保住了！还好当时我们的产业切割得非常清楚，而且我还掌握了不少沈家的罪状，所以直接反手把罪状交出去，只说自己是为了报复沈家，所以才接近沈家，卧薪尝胆，如今终于沉冤得雪。宁不折原本还打算任命我为皇商，我婉言谢绝了？”
沈柏闻言，哈哈大笑：“那你来找我干什么？做个富贵闲人多好。”
范恕拍着胸脯道：“我是个知恩图报之人，绝不会自己发达了就把沈爷丢到那鸟不拉屎的蓬莱。”
接着，他神秘兮兮地凑近沈柏：“我是来请您去别院住的，已经准备好了十八个美人，又有十八个英俊少年，以后吧，我就给您养老！”
沈柏：……
他这么快就已经到了需要养老的年纪吗？
嗓音如同夜风中轻轻摇曳的烛火，微暖却惹人心弦紧绷：“旁边的箱子里头，便是那些罪证，我尽数送给长宁王你了。”
叶长卿点了点头，心如悬丝。
罪证不知真假，但沈柏连太监都买通却是真的。
他还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罪证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沈柏指了指桌上的两杯酒，声音带着一丝玩味：“请长宁王喝酒。”
叶长卿沉默以对。
沈柏笑吟吟地问他：“喝不喝呀？”
叶长卿语调艰涩：“你要我的性命？为什么？”
沈柏一怔：“我要你的性命做什么？这酒里头一杯是放了动情药的，另一杯什么都没放。”
叶长卿懵了懵。
这样的紧要关头，沈柏居然把鸳鸯壶用来放动情药？
沈柏继续道：“不论你喝了哪一杯，我都会喝下另外一杯，不过若是你选择不喝，转身就走，那我也没有法子——哎！”
叶长卿只觉心头的火呼啦啦烧起来，那火焰如同狂风中的烈焰，扯地连天，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
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沈柏眼角眉梢全是得意，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他会这么做，然而当他准备喝酒的时候，却被叶长卿拦住。
男人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那力度强硬而不容拒绝，声音低沉而有力：“什么意思？”
沈柏歪了歪头，声音拉长了，带着几分懒洋洋的意味：“没什么意思，就是死到临头了找找乐子。毕竟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
做鬼也风流，何须用药？
叶长卿沉声道：“沈相也未免太小看我了。”
金针刺破桃花蕊，柔情小意，轻重合宜，却漫长而疯狂。
叶长卿第一次知道，原来心上人若愿意放下身段，情意相通，滋味居然更胜往常百倍。
从前都是沈柏把他踹开，而今次，却是任由他尽兴。
尽兴的结果就是，第二天沈柏揉着自己的腰，坐在远离京城的马车上，神色痛苦。
嘶——
浑身上下哪哪都痛。
京城，一片肃杀气象。
叶长卿再醒来时，耳边是破门而入的嘈杂声，他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只见御林军的身影在昏暗的烛光中穿梭，声音中带着欣喜和愤怒，交织成一片混乱的海洋。
“太好了，长宁王没有死！”有人高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庆幸。
“那个奸相实在是太过分了，竟然敢对长宁王下毒手！”又有人咒骂着，声音中充满了愤怒。
皇帝的声音在这片喧嚣中显得格外清晰，他亲自驾到，见叶长卿安然无恙，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责备道：“你怎么连个沈相也盯不住，朕千叮咛，万嘱咐，结果你还是中了美人计！”
叶长卿感觉自己浑身无力，想必是被下了药，而且是沈柏下的。
便没有否认皇帝的说法，只声音沙哑地问：“沈柏呢？”
皇帝没好气地回答：“死了！”
叶长卿浑身一震，难以置信。
皇帝冷哼：“你自然是不知道了，昨天晚上他把你给迷晕了之后，就串通了朕派去的太监，连夜逃出京城，结果被射杀，万箭穿心而死。”
叶长卿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皇帝听见这声反问，像是再也忍耐不了，冷冷地看着他，眼中带着一丝失望：“朕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吗！你都被骗得这么惨了，难道还想着那个奸相？！”
“叶长卿！看在你从前救过朕的份上，朕这次不处罚你，只革了你的官职，你在家闭门思过吧！”
叶长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牢房的。
脚步虚浮，仿佛每一步都踩在云端，沈柏的死讯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地刺入他的心脏。
他就这样沉默着回到家中，淑太妃站在门口提着灯，见他回来，双目含泪，想要责备，但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了一句：“平安就好。”
叶长卿看着淑太妃，在这个冰冷的世界中，至少还有一个人真心关心他的安危。
他开口，嗓音之中难得带着哽咽：“母妃，儿子不孝……”
淑太妃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充满了慈爱：“别说了，回来就好，谁年轻的时候，不曾做过蠢事呢。”
其实，沈柏死了也好。
死了，心上就不必有什么挂记，也不会做出更危险的事了。
市井之间，流言纷纷，街头巷尾的百姓们交头接耳。
“听说了吗？沈家倒了！”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汉子神秘兮兮地说道，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但足以让周围的人听见。“主理此事的宁大人说，从前受过坑害的人，如今都可以去衙门告状，可得赔偿！”
消息如同一阵风，迅速在人群中传播开来，人们脸上的表情各异，有的惊讶，有的愤怒，有的则是幸灾乐祸。
沈家，这个曾经权势滔天的家族，如今却如同大厦将倾，一夜间灰飞烟灭。
江南胜地，即便是冬日，也难得有几场雪的降临。
一名男子坐在牛车上，缓缓赶路。他戴着面具，只露出的肌肤上布满了狰狞的疤痕，一看便知是烧伤之后的痕迹，为了掩盖脸上的烧伤，才不得不戴上了面具。
几个顽皮的小孩看见了他，追着牛车丢石子，嘴里还不停地骂他丑八怪。
驾车的少女见状，叹了口气，眼中流露出不忍。
“燕燕，别叹气了，一天叹气八百回，很容易老的。”沈柏笑着安慰她，声音中带着戏谑。
燕燕转过头，看着沈柏，眼中带着一丝担忧：“我的爷，沈家的基业就这样灰飞烟灭了，老爷子在底下亡魂哪能安宁呢？”
沈柏闻言，却是哈哈大笑，他想象着沈敬玄在地底下骂娘的样子，快活地吹起了口哨。
江南的风景如画，青砖黛瓦白墙，小桥流水人家，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和谐。
就在这时，范恕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一跃跳上了牛车。
沈柏见状，笑着问他：“范恕，财产都保住了没？”
范恕赶紧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保住了，保住了！还好当时我们的产业切割得非常清楚，而且我还掌握了不少沈家的罪状，所以直接反手把罪状交出去，只说自己是为了报复沈家，所以才接近沈家，卧薪尝胆，如今终于沉冤得雪。宁不折原本还打算任命我为皇商，我婉言谢绝了？”
沈柏闻言，哈哈大笑：“那你来找我干什么？做个富贵闲人多好。”
范恕拍着胸脯道：“我是个知恩图报之人，绝不会自己发达了就把沈爷丢到那鸟不拉屎的蓬莱。”
接着，他神秘兮兮地凑近沈柏：“我是来请您去别院住的，已经准备好了十八个美人，又有十八个英俊少年，以后吧，我就给您养老！”
沈柏：……
他这么快就已经到了需要养老的年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