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5.
自从来到这儿，我就对薛城百依百顺。
农活我干，采买我去，家务也是我做，薛城只需要躺在家里吃吃睡睡。
每次吃饭前，我都会主动给他开一瓶酒。
薛城逐渐对我放下心来，酒后还会对我嚷嚷着一些事。
“你知道吗，她说她根本不喜欢我……开什么玩笑！如果不喜欢我，为什么要救我，还给我纸巾？”
“虽然我也没那么喜欢她，但看她一片真心，我也不想辜负啊……”
“谁知道她那么不识好歹，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是不会杀了她的。”
我静静听着。
多么可笑，杀人在他的嘴里居然是“迫不得已”。
说了不一会儿，他就迷迷糊糊地睡着，手里的酒瓶也掉到了地上。
他四仰八叉地睡着，对我毫无防备。
我到厨房拿出菜刀，慢慢靠近他。
如果这一刀砍下去，就能给林浅报仇了。
我猛地挥手，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却又生生停住。
林浅的死状在我脑海里一遍遍浮现。
不……不能就让他这么死了。
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我深呼吸了几次，将刀放回原位，又悄悄出门，烧掉了最近几天藏在兜里的包装和提前准备好的花圈。
然而一转身，我看到了薛城。
我被吓得一哆嗦，下意识挡在了火前。
他问我：
“你在干什么？”
我发现他的瞳孔有些涣散，微微一笑。
“今天是她去世的两个月整，我给她……啊！”
他忽然一脚把我踹翻在地，嘶吼道：
“不准再提她！她已经死了！”
花圈被他疯狂地扯碎，扔进了火里。
余光里，我看到包装纸的最后一点字样也被火舌吞没，悄悄松了口气。
抬头看向薛城时，我在他的眼底看到了掩饰不住的恐惧。
原来，你也会害怕啊。
傍晚他鼾声大作，我悄悄爬了起来。
鼻子处的瘙痒感让他打了个喷嚏醒了过来，他不耐烦地睁开眼，在看清眼前事物后却猛地尖叫了出来。
昏暗中，一张惨白的脸正用了无生气的眼睛盯着他，她的眼睛里没有眼白，一片漆黑，诡异得要命。
他勉强冷静，声音却打着颤：
“黎离，你大半夜不睡觉干什么？疯了吗？！”
我桀桀地笑了：
“什么黎离呀?我是林浅啊。”
我的手慢慢下滑，原本在他鼻尖的纸巾到了他的嘴边。
他想挣扎，却发现自己毫无力气，惊恐地看着我掰开他的嘴巴，把纸巾塞了进去。
“当时我连话都说不出来，你现在感觉到了吗？”
他神色惶恐，拼命挣扎却没有用。
猛地一用力，他摔到了地上，顾不得吐出口中的纸巾就往外爬去，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我踩住他的手，看他用力挣扎却浑身疲软，手指被磨破，血迹慢慢渗出。
“你跑什么呀？”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着喜欢我吗？”
“你把我的脸划烂，觉得我不好看了，是不是？！”
我的声调越来越高，他抖得越来越厉害，眼泪鼻涕糊了满脸。
我猛地靠近他：
“要不是黎离一直跟在你身边，拿着我生前的东西一直保护你，你以为你能平安无事？！”
薛城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呜咽，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我静静看了他一会儿，拖着他肥胖的身体扔回了床上，摆成原来的姿势。
接着我双指一捏，取出一对美瞳。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
药效已经发作了。
这种药不仅会让人精神衰弱，产生幻觉，长期服用还会逐渐让人肌无力。
这是我在黑市买到的东西，每次只在他的酒里加一点点。
他心里本来就有鬼，根本不像表面上的那么轻松。
药效使他时不时幻视林浅，更是一点点击垮了他的心理防线。
第二天早上，他猛地喘了口气惊醒。
我睡眼惺忪地看着他:
“怎么了？”
他急切地环视四周，眼神里满是惊恐。
然而房间昨晚已经被我收拾过，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看着与睡前别无二致的房间，他惊疑不定的神色慢慢放松。
我却惊呼一声：
“阿城，你的手指怎么……”
他愣了一下，看向自己满是伤痕的手指，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
他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我：
“你手里，是不是还有她的东西？”
我装作一副惊恐的样子：
“没……”
“你胡说！”他两眼猩红，“你还留着什么？把它给我！”
我捂住脸哭了起来。
“真的没有了……”
“之前我的确还保留了她的一些东西，但是你那天让我不要再提她。”
“我就把东西烧了，埋在了那片花园里……”
话音刚落，他就松开我，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我看着他不顾荆棘地一头扎进花丛，用手在地上拼命挖着。
“林浅……对不起……求求你不要再来找我……”
一个地方挖不到，他就再换一个地方，本就有伤的手指逐渐血肉迷糊。
他的衣服被划破，身上也有了道道划伤，疯疯癫癫，状若失智。
我满意地勾起嘴角。
他挖了很久，却什么都没有挖到，就带着满身伤痕冲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
“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只要你还在我身边，她就不会对我下手……”
我捂嘴惊讶道：
“你说什么呀？她是谁？”
我声音忽然变冷：
“你爱上了别人？”
他像是猛地惊醒，抱住将要离开的我，血迹和眼泪都抹到了我的裤子上：
“不……我只喜欢你，不要离开我……”
我直视他的眼睛，笑了。
“好啊。”
作者有话说：
自从来到这儿，我就对薛城百依百顺。
农活我干，采买我去，家务也是我做，薛城只需要躺在家里吃吃睡睡。
每次吃饭前，我都会主动给他开一瓶酒。
薛城逐渐对我放下心来，酒后还会对我嚷嚷着一些事。
“你知道吗，她说她根本不喜欢我……开什么玩笑！如果不喜欢我，为什么要救我，还给我纸巾？”
“虽然我也没那么喜欢她，但看她一片真心，我也不想辜负啊……”
“谁知道她那么不识好歹，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是不会杀了她的。”
我静静听着。
多么可笑，杀人在他的嘴里居然是“迫不得已”。
说了不一会儿，他就迷迷糊糊地睡着，手里的酒瓶也掉到了地上。
他四仰八叉地睡着，对我毫无防备。
我到厨房拿出菜刀，慢慢靠近他。
如果这一刀砍下去，就能给林浅报仇了。
我猛地挥手，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却又生生停住。
林浅的死状在我脑海里一遍遍浮现。
不……不能就让他这么死了。
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我深呼吸了几次，将刀放回原位，又悄悄出门，烧掉了最近几天藏在兜里的包装和提前准备好的花圈。
然而一转身，我看到了薛城。
我被吓得一哆嗦，下意识挡在了火前。
他问我：
“你在干什么？”
我发现他的瞳孔有些涣散，微微一笑。
“今天是她去世的两个月整，我给她……啊！”
他忽然一脚把我踹翻在地，嘶吼道：
“不准再提她！她已经死了！”
花圈被他疯狂地扯碎，扔进了火里。
余光里，我看到包装纸的最后一点字样也被火舌吞没，悄悄松了口气。
抬头看向薛城时，我在他的眼底看到了掩饰不住的恐惧。
原来，你也会害怕啊。
傍晚他鼾声大作，我悄悄爬了起来。
鼻子处的瘙痒感让他打了个喷嚏醒了过来，他不耐烦地睁开眼，在看清眼前事物后却猛地尖叫了出来。
昏暗中，一张惨白的脸正用了无生气的眼睛盯着他，她的眼睛里没有眼白，一片漆黑，诡异得要命。
他勉强冷静，声音却打着颤：
“黎离，你大半夜不睡觉干什么？疯了吗？！”
我桀桀地笑了：
“什么黎离呀?我是林浅啊。”
我的手慢慢下滑，原本在他鼻尖的纸巾到了他的嘴边。
他想挣扎，却发现自己毫无力气，惊恐地看着我掰开他的嘴巴，把纸巾塞了进去。
“当时我连话都说不出来，你现在感觉到了吗？”
他神色惶恐，拼命挣扎却没有用。
猛地一用力，他摔到了地上，顾不得吐出口中的纸巾就往外爬去，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我踩住他的手，看他用力挣扎却浑身疲软，手指被磨破，血迹慢慢渗出。
“你跑什么呀？”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着喜欢我吗？”
“你把我的脸划烂，觉得我不好看了，是不是？！”
我的声调越来越高，他抖得越来越厉害，眼泪鼻涕糊了满脸。
我猛地靠近他：
“要不是黎离一直跟在你身边，拿着我生前的东西一直保护你，你以为你能平安无事？！”
薛城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呜咽，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我静静看了他一会儿，拖着他肥胖的身体扔回了床上，摆成原来的姿势。
接着我双指一捏，取出一对美瞳。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
药效已经发作了。
这种药不仅会让人精神衰弱，产生幻觉，长期服用还会逐渐让人肌无力。
这是我在黑市买到的东西，每次只在他的酒里加一点点。
他心里本来就有鬼，根本不像表面上的那么轻松。
药效使他时不时幻视林浅，更是一点点击垮了他的心理防线。
第二天早上，他猛地喘了口气惊醒。
我睡眼惺忪地看着他:
“怎么了？”
他急切地环视四周，眼神里满是惊恐。
然而房间昨晚已经被我收拾过，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看着与睡前别无二致的房间，他惊疑不定的神色慢慢放松。
我却惊呼一声：
“阿城，你的手指怎么……”
他愣了一下，看向自己满是伤痕的手指，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
他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我：
“你手里，是不是还有她的东西？”
我装作一副惊恐的样子：
“没……”
“你胡说！”他两眼猩红，“你还留着什么？把它给我！”
我捂住脸哭了起来。
“真的没有了……”
“之前我的确还保留了她的一些东西，但是你那天让我不要再提她。”
“我就把东西烧了，埋在了那片花园里……”
话音刚落，他就松开我，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我看着他不顾荆棘地一头扎进花丛，用手在地上拼命挖着。
“林浅……对不起……求求你不要再来找我……”
一个地方挖不到，他就再换一个地方，本就有伤的手指逐渐血肉迷糊。
他的衣服被划破，身上也有了道道划伤，疯疯癫癫，状若失智。
我满意地勾起嘴角。
他挖了很久，却什么都没有挖到，就带着满身伤痕冲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
“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只要你还在我身边，她就不会对我下手……”
我捂嘴惊讶道：
“你说什么呀？她是谁？”
我声音忽然变冷：
“你爱上了别人？”
他像是猛地惊醒，抱住将要离开的我，血迹和眼泪都抹到了我的裤子上：
“不……我只喜欢你，不要离开我……”
我直视他的眼睛，笑了。
“好啊。”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