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他的拒绝其实很明显
她不要结束，她想和他在一起。
想吻他，想直接当面问明白他的心意。
靠近江边，秋风都带着潮湿的味道，她的脚步越来越慢，脑子里颠三倒四地想着，酒劲儿好像又上来一点。
“怎么了，不舒服吗？”裴文宴看她落在后面，转回身来等她，声音仿佛隔了什么东西。
他还说句了什么，周遭太吵，声音太轻，她没听清。
她晕乎乎的脑袋里只剩下最后一个念头。
幸好刚刚没有吃大蒜月饼。
没有吃大蒜月饼，所以可以接吻。
宋青兮抬眸，撞上裴文宴正关切看过来的视线，身后小孩打闹奔跑，撞到了她的肩膀。
她没站稳往前冲了一步，鼻尖几乎要触到面前男人的下巴。
太近的距离。
近到她能看见裴文宴白皙脖颈薄薄的皮肤之下青色的血管，莫名的欲色，让人忍不住想要落上自己的咬痕。
说不定会被他拒绝。
说不定话一说出口就会后悔。
可那又怎么样呢。
酒精蒸干了她的怯懦，积攒了一整个晚上的冲动全部堆到了胸口。
她喜欢他，她想让他知道，夜风把她的心吹得飘飘荡荡，身边来来回回嘈杂的吵闹盖不过她的心跳。
她喜欢他，她想吻他。
宋青兮从口袋里挣出自己的手，扶着裴文宴的手臂，直直盯着他的双眼，把他面料昂贵的大衣都攥出了褶皱。
“裴文宴，你等等，我有话要对你说。”
她的脸颊耳尖都泛了红，语调也被酒精催得有点儿发飘。
裴文宴看着她，似乎已经猜到了她的意思，又似乎不止是猜到她的意思。
“青兮。”
他唤她的名字，声线压得很低，像克制着什么，在直白热烈的目光注视里几乎有一点僵硬。
“你喝醉了。”他说，握着她的手腕想重新把她的手拉回自己的口袋。
“没有，我没有喝醉。”
宋青兮固执地摇头，她的脑子被酒精占据，那个念头在心里盘旋，词语句子排列组合无数种形式，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最合适。
她逼视裴文宴平静如水的目光，凑得更近，要把他无喜无怒的脸上隐藏的情绪看个明白，要想尽办法要在平静的水面激起波澜。
他永远这样。
好像没有情绪，没有爱恶。
让人感觉好遥远，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接近。
她一点儿都不喜欢。
“裴文宴，我有话要对你说，你听好。”
裴文宴被她紧紧攥着袖子，不得不直面她灼灼的目光。
还没有听到她的话，冰凉的吻就在唇上一触即逝。
她抿起嘴唇，脸颊浮上一层薄红，往后轻轻退了半步，抬眸看他的神色，带着某种小动物的小心翼翼。
然而他只是站在那里，八风不动，波澜不惊，垂落的目光里依旧是一片平静。
宋青兮的心绪在短短一瞬间从飞扬九霄直落而下。
他的无动于衷，甚至让她怀疑自己刚刚那鼓起勇气的一吻，是不是只是酒精催化下自己头脑里的幻想。
如果不是。
他怎么能这样，没有一点儿反应。
“好了，我们该回去了。”他的嗓音有点儿沙哑，又一次重复，“你喝醉了。”
他未必是真的以为她喝醉，只是给她一点儿体面，让自己的拒绝不是那么生硬吧。
宋青兮看着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被人用力捏了一把，难受得要命。
她没再反驳，也没再固执，任由裴文宴牵着她的手，带着她慢慢走出商业街，回到车上。
一直到酒店房间门口，两个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你先进屋，我去找找看有没有醒酒汤。”
裴文宴用门卡刷开房门，把手里的月桂酒和月饼都放在玄关，让宋青兮先进去。
宋青兮一瞬不瞬看着裴文宴，直到房门关上，夹断了视线。
他这么急着走，是怕和她面对面尴尬吧。
就像她送他礼物却被陈遥偷偷换成战袍的第二天早上。
他的拒绝其实一直都很明显。
只是她头脑发热，陷进爱情的粉红泡泡里，看不清楚现实状况。
她脱掉外套，沮丧地丢在床上。
今天一整天，像坐了一场过山车，从傍晚看见中央大厦起火的消息，以为他出了事，到晚上坐在他肩膀上看打铁花，心绪飞扬得几乎忘乎所以，再到她亲吻了他。
冷冰冰的现实将她一下子拉回地面。
酒店电视墙的金属装饰映照出人的影子，宋青兮余光瞥见自己，身上的衬衫是已经穿了两年早就过时的款式，一张素颜的脸，只有嘴唇点染了一些色彩，脑后的头发随意盘起，已经被风吹得有点凌乱。
就算有一张还算漂亮的脸打底，哪怕不化妆，也称得上一句天然去雕饰，可裴文宴这样的身份，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
凭什么她会觉得，他会喜欢自己呢。
就凭他对她表现过的体贴吗。
可以他那样的绅士教养，或许对谁都是体贴入微的吧。
仔细想来，他对她，也确实从来都没有过任何逾距的举动，所有她以为的暧昧，不过是他按照寻常夫妻该有的样子，给外人做的展示罢了。
只是一个精致华丽的样板间，她却错把这里当成了家。
他认真负责扮演好一个丈夫，是她贪心不足，想要更多。
今天晚上她的举动，一定吓到他了。
或许这一次回到京北，他就会向她提离婚了。
宋青兮一阵泄气，垂头坐在床上。
——
裴文宴端着醒酒汤回来，一进门就看见宋青兮坐在床上喝酒。
她自己那一罐酒已经喝空，打开了另一罐捧在手里。
听见他进门，也没有抬头。
裴文宴走到宋青兮身边，把醒酒汤放在床边几上，淡声问：“这一罐不是说好给我的吗。”
宋青兮声音有些发闷，低着头抿酒：“不给你了。”
说完停了停，又指了一下玄关柜子上的月饼：“那个是你买的，你拿走。”
裴文宴垂着眸子打量她，看出来小姑娘是在赌气，还是委委屈屈的赌气，眸色深了深，轻声道：“哪里会有夫妻，把你的我的分的这么清楚。”
宋青兮抿酒的动作定了一下，忽然抬眸，不知是因为酒意还是什么，眼尾有些泛红，很快看了他一眼，又重新低头。
她克制了情绪，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成熟，不像一个赌气的无理取闹的孩子。
“我们早晚也不是夫妻，你的公司上市了，我们的关系可以结束了。”
作者有话说：
想吻他，想直接当面问明白他的心意。
靠近江边，秋风都带着潮湿的味道，她的脚步越来越慢，脑子里颠三倒四地想着，酒劲儿好像又上来一点。
“怎么了，不舒服吗？”裴文宴看她落在后面，转回身来等她，声音仿佛隔了什么东西。
他还说句了什么，周遭太吵，声音太轻，她没听清。
她晕乎乎的脑袋里只剩下最后一个念头。
幸好刚刚没有吃大蒜月饼。
没有吃大蒜月饼，所以可以接吻。
宋青兮抬眸，撞上裴文宴正关切看过来的视线，身后小孩打闹奔跑，撞到了她的肩膀。
她没站稳往前冲了一步，鼻尖几乎要触到面前男人的下巴。
太近的距离。
近到她能看见裴文宴白皙脖颈薄薄的皮肤之下青色的血管，莫名的欲色，让人忍不住想要落上自己的咬痕。
说不定会被他拒绝。
说不定话一说出口就会后悔。
可那又怎么样呢。
酒精蒸干了她的怯懦，积攒了一整个晚上的冲动全部堆到了胸口。
她喜欢他，她想让他知道，夜风把她的心吹得飘飘荡荡，身边来来回回嘈杂的吵闹盖不过她的心跳。
她喜欢他，她想吻他。
宋青兮从口袋里挣出自己的手，扶着裴文宴的手臂，直直盯着他的双眼，把他面料昂贵的大衣都攥出了褶皱。
“裴文宴，你等等，我有话要对你说。”
她的脸颊耳尖都泛了红，语调也被酒精催得有点儿发飘。
裴文宴看着她，似乎已经猜到了她的意思，又似乎不止是猜到她的意思。
“青兮。”
他唤她的名字，声线压得很低，像克制着什么，在直白热烈的目光注视里几乎有一点僵硬。
“你喝醉了。”他说，握着她的手腕想重新把她的手拉回自己的口袋。
“没有，我没有喝醉。”
宋青兮固执地摇头，她的脑子被酒精占据，那个念头在心里盘旋，词语句子排列组合无数种形式，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最合适。
她逼视裴文宴平静如水的目光，凑得更近，要把他无喜无怒的脸上隐藏的情绪看个明白，要想尽办法要在平静的水面激起波澜。
他永远这样。
好像没有情绪，没有爱恶。
让人感觉好遥远，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接近。
她一点儿都不喜欢。
“裴文宴，我有话要对你说，你听好。”
裴文宴被她紧紧攥着袖子，不得不直面她灼灼的目光。
还没有听到她的话，冰凉的吻就在唇上一触即逝。
她抿起嘴唇，脸颊浮上一层薄红，往后轻轻退了半步，抬眸看他的神色，带着某种小动物的小心翼翼。
然而他只是站在那里，八风不动，波澜不惊，垂落的目光里依旧是一片平静。
宋青兮的心绪在短短一瞬间从飞扬九霄直落而下。
他的无动于衷，甚至让她怀疑自己刚刚那鼓起勇气的一吻，是不是只是酒精催化下自己头脑里的幻想。
如果不是。
他怎么能这样，没有一点儿反应。
“好了，我们该回去了。”他的嗓音有点儿沙哑，又一次重复，“你喝醉了。”
他未必是真的以为她喝醉，只是给她一点儿体面，让自己的拒绝不是那么生硬吧。
宋青兮看着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被人用力捏了一把，难受得要命。
她没再反驳，也没再固执，任由裴文宴牵着她的手，带着她慢慢走出商业街，回到车上。
一直到酒店房间门口，两个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你先进屋，我去找找看有没有醒酒汤。”
裴文宴用门卡刷开房门，把手里的月桂酒和月饼都放在玄关，让宋青兮先进去。
宋青兮一瞬不瞬看着裴文宴，直到房门关上，夹断了视线。
他这么急着走，是怕和她面对面尴尬吧。
就像她送他礼物却被陈遥偷偷换成战袍的第二天早上。
他的拒绝其实一直都很明显。
只是她头脑发热，陷进爱情的粉红泡泡里，看不清楚现实状况。
她脱掉外套，沮丧地丢在床上。
今天一整天，像坐了一场过山车，从傍晚看见中央大厦起火的消息，以为他出了事，到晚上坐在他肩膀上看打铁花，心绪飞扬得几乎忘乎所以，再到她亲吻了他。
冷冰冰的现实将她一下子拉回地面。
酒店电视墙的金属装饰映照出人的影子，宋青兮余光瞥见自己，身上的衬衫是已经穿了两年早就过时的款式，一张素颜的脸，只有嘴唇点染了一些色彩，脑后的头发随意盘起，已经被风吹得有点凌乱。
就算有一张还算漂亮的脸打底，哪怕不化妆，也称得上一句天然去雕饰，可裴文宴这样的身份，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
凭什么她会觉得，他会喜欢自己呢。
就凭他对她表现过的体贴吗。
可以他那样的绅士教养，或许对谁都是体贴入微的吧。
仔细想来，他对她，也确实从来都没有过任何逾距的举动，所有她以为的暧昧，不过是他按照寻常夫妻该有的样子，给外人做的展示罢了。
只是一个精致华丽的样板间，她却错把这里当成了家。
他认真负责扮演好一个丈夫，是她贪心不足，想要更多。
今天晚上她的举动，一定吓到他了。
或许这一次回到京北，他就会向她提离婚了。
宋青兮一阵泄气，垂头坐在床上。
——
裴文宴端着醒酒汤回来，一进门就看见宋青兮坐在床上喝酒。
她自己那一罐酒已经喝空，打开了另一罐捧在手里。
听见他进门，也没有抬头。
裴文宴走到宋青兮身边，把醒酒汤放在床边几上，淡声问：“这一罐不是说好给我的吗。”
宋青兮声音有些发闷，低着头抿酒：“不给你了。”
说完停了停，又指了一下玄关柜子上的月饼：“那个是你买的，你拿走。”
裴文宴垂着眸子打量她，看出来小姑娘是在赌气，还是委委屈屈的赌气，眸色深了深，轻声道：“哪里会有夫妻，把你的我的分的这么清楚。”
宋青兮抿酒的动作定了一下，忽然抬眸，不知是因为酒意还是什么，眼尾有些泛红，很快看了他一眼，又重新低头。
她克制了情绪，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成熟，不像一个赌气的无理取闹的孩子。
“我们早晚也不是夫妻，你的公司上市了，我们的关系可以结束了。”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