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将至
叶长卿站在沈家的高墙之外，望着那紧闭的大门，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转头看向身边的侍卫，轻声问道：“你说，沈相现在心情如何？”
侍卫闻言，却是一愣，直截了当地反问：“王爷是在想沈相为什么今日没有召幸你吧？”
叶长卿猝不及防，耳朵瞬间红透，声音微怒：“你乱说什么！什么，什么召幸……”
侍卫却是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叹了口气，眼神之中带着无限惋惜：“本来就是这样，王爷，我第一次见您这样偷偷摸摸当男宠的。”
叶长卿的脸色一沉，声音冷了下来：“你这是在教训本王？”
侍卫连忙摇头，语气诚恳：“属下不敢，只是觉得王爷您这样卑微下去，实在不是长久之计。”
叶长卿沉默了，他知道侍卫说的是实话。他身为长宁王，身份尊贵，却为了沈柏，甘愿放下身段，每日为他熬汤，甚至不惜在朝堂之上为他辩解。可是，沈柏似乎并不领情，甚至对他的身份有所忌惮。
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烦躁，淡淡道：“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侍卫领命退下，叶长卿独自一人站在沈家门外，夜色渐浓，月光洒在他的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沈家的大门上，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他知道，沈柏现在一定很烦恼，沈家的土地问题，足以让他焦头烂额。他很想进去，为他分担一些压力，可是他也知道，沈柏现在最需要的不是他的安慰，而是时间，是空间。
侍卫的话音刚落，突然又出现在叶长卿的身边，低声道：“王爷，如今沈相若是烦恼，您也跟着烦恼，但若是沈相春风得意，那便是您的势力受到了打压，偶尔还要被皇帝骂，这又是何苦呢？不如早早表明身份，强取豪夺，不怕沈相不同意，就算不同意也可以通过武力得到。”
叶长卿闻言，眉头紧锁，半晌才道：“你这脑子里，难道连心上人都没有吗？”
侍卫呆呆地点了点头，叶长卿叹了口气，道：“这些年，也是耽误了你。明日，我便给你安排相亲。”
侍卫一愣，随即大喜过望，连忙跪下磕头：“多谢王爷，多谢王爷！”
叶长卿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这个侍卫原本是最得力的，可是如今……若是不赶紧去那情场之上进修一下，就显得太过呆头呆脑。
往后他若是和沈相成婚了，这侍卫说出这样的诛心之言，可不会有好果子吃！
沈柏站在沈府的石阶上，打着哈欠，睡眼惺忪地望着门外那一抹还未退去的夜色。晨风带着几分凉意，吹得他衣摆轻扬，他不由得紧了紧身上的外袍。
“沈相，早。”叶长卿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沈柏转过头，看到叶长卿端着那熟悉的破汤，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他本想伸手去接，但想到昨日朝堂上的一幕，手又缩了回来。
“今日就不喝了，我有些乏。”沈柏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
叶长卿的眼神微黯，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也好，早朝后我再送来。”
沈柏点了点头，转身上了马车。车轮滚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像是在诉说着主人的心事。
马车缓缓前行，沈柏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昨日朝堂上的情景，那些指控、那些证据，如同一把把利剑，直指沈家。
“沈相，到了。”车夫的声音将沈柏从沉思中唤醒。
他睁开眼，只见马车已经停在了宫门外。沈柏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冠，准备下车。
就在这时，叶长卿突然从马车外递进来一把翠绿的柚子叶。
“这是做什么？”沈柏接过柚子叶，眉头微皱。
“为你打掉晦气。”叶长卿的声音轻柔，眼中带着几分怜爱。
沈柏一愣，他没想到叶长卿会做这样的举动。他低头看着手中的柚子叶，那翠绿的颜色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清新。
“晦气？何来晦气？”沈柏强撑着说道，声音带着一丝自嘲。
叶长卿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深邃。
沈柏叹了口气，将柚子叶放在鼻尖轻嗅，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让他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
“多谢长宁王。”沈柏将柚子叶收入袖中，下了马车。
叶长卿站在原地，看着沈柏的背影消失在宫门深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沈柏走进大殿，只见文武百官已经分列两旁，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最后落在了龙椅上的皇帝身上。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太监的声音再次响起。
“臣有事启奏。”一个声音打破了沉寂，沈柏转头看去，只见昨日那个中年官员再次站了出来。
“陛下，沈家的土地问题，臣已经调查清楚，确实存在强买强卖的情况。”中年官员的声音铿锵有力，“臣昨日还接收到了一份秘密名单！”
沈柏的脸色一变，他没想到调查的结果会来得如此之快。
“沈相，你有何话说？”皇帝的声音平静而威严。
沈柏无话可说。
沈柏回到府中，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下水来。
他一掌拍在书案上，震得砚台里的墨汁四溅：“究竟是谁泄露出去的内部名单？！”
书房内，几个心腹低着头，无人敢言。
沈家的情报网一向严密，可如今，那个秘密的窝点被端了，他手下的信息系统一时断裂，居然查不出来。
“大人，范恕求见。”门外传来管家的声音。
“让他进来。”沈柏的声音冷得像冰。
“大人。”范恕从来没有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小心翼翼的说道。
沈柏抬头，看着这个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心腹，也是唯一属于他的心腹，拥有绝对的可信度。
“说。”
“这几日，我在商铺之中看见秦玄序偷偷和皇帝那边的官员交流。”范恕的话如同惊雷，在沈柏的心中炸响。
沈柏的瞳孔猛地一缩，他没想到，居然是秦玄序背叛了沈家。
他握紧了腰间的玉佩，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秦玄序，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燕燕在一旁，也是一脸的不敢置信：“大人，这秦玄序平日里与您关系不错，怎么会……”
沈柏冷笑一声：“人心难测，谁又能想到他竟会做出这等事来。”
燕燕咬了咬唇，眼中闪过一丝庆幸，还好没有让秦玄序标记大人，否则如果他用自己alpha的掌控权折磨大人，那一切都完了。
沈柏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范恕，你继续盯着秦玄序，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是。”范恕领命退下。
幕僚们一个个愁眉苦脸：“大人，如今我们应该怎么办？”
“我养着你们就是为了让你们出主意的，结果死到临头全部都来问我？”沈柏无语，沈敬玄养的究竟都是一群什么样的酒囊饭袋呀，他的手底下怎么就没有一个叶长卿这样的人物呢？
唉……罢了罢了。
他挑了挑眉：“好的法子没有，但是我有一个玉石俱焚的法子，你们听听能不能干……”
一阵秋雨，一阵凉，落霜时节，清晨出门，哪怕披了斗篷，也让人瑟瑟发抖。
这场秋雨过后，皇帝就要开始清算沈家了。
沈柏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回到书案前，铺开一张宣纸，提笔写下了一份名单。
这份名单上，是他搜集的证据，每一条都足以将那些人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他知道，这是一场豪赌，一旦输了，沈家将万劫不复，但若是赢了，他或许还能为沈家争取一线生机。
次日，朝堂之上，皇帝高坐龙椅，目光如炬，扫视着下方的群臣。
正准备清算，沈柏却突然出列大喊冤枉。
皇帝看着他就犹如猫戏老鼠：“好啊，那朕就听听沈相有何冤屈。”
然后将手中的罪状全部都甩在了地上。
俨然是要撕破脸的模样。
沈柏缓缓走出队列，跪在地上，声音平静而坚定：“陛下，臣确实冤枉。臣新任家主，不太了解情况，回去问了一番才知道，土地问题，确实存在，但这朝堂之上，根本没有几家是干净的！”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一片哗然。皇帝的脸色也微微一变，他没想到沈柏竟然敢在朝堂之上公然挑衅。
“沈相，你这是何意？”皇帝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怒意。
沈柏从袖中取出那份名单，高高举起：“陛下，这是臣搜集的证据！”
那证据比中年官员罗列的还要详细，上面记载了这些年来兼并土地的人员名单，其中包括几个世家大族，还有很多小官，连秦玄序的家里也赫然在列。
皇帝的脸色微变：“你这是想要拉别人下水吗？”
沈柏摇了摇头：“臣不敢，臣只是希望陛下能够公正处理此事。”
他将名单呈上，皇帝原本还以为他在虚张声势，或者是趁机打击报复敌人，但接过一看，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这份名单上的人，几乎涵盖了朝堂上的半数官员，甚至连他的几个亲信也在其中。
“沈相，你这是在逼朕动摇国本。”
沈柏面露疑惑：“怎么会呢？既然土地兼并，罪大恶极，那就应该朝堂彻查，臣以为陛下应该奖赏臣提供如此详细的线索才对啊！”
皇帝沉默了，有几分骑虎难下的意味。
沈柏这是在逼他做出选择。
如果他真的按照这份名单去查，那么朝堂之上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但如果不查，他将如何面对天下人？
最终，皇帝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好，朕就给你一个公道。来人，将这份名单上的人全部拿下，严加审查。此事，就由长宁王来查吧！”
朝堂之上，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没想到，沈柏竟然敢这么做，更没想到，皇帝竟然会同意。
沈柏的心中却是一片平静，他知道，他赌赢了。
他缓缓退回到队列中，目光在人群中扫过，最后落在了叶长卿的身上。
这是阳谋。
九死一生的阳谋。
不仅对于沈家而言是，连对于皇帝和叶长卿也是。
人家若是赌赢了，就可以去除身上的毒疮，可是皇帝若是赌输了，就会从此失去很多世家的支持或者。是失去民心，而叶长卿如果赌输了……
要么失去皇帝的信任，要么就被所有的世家恨一辈子。
毕竟从古到今，操刀的人总是那么招人恨，危险程度甚至超过幕后棋手。
而秦玄序不知道名单上的内容，仍然信心满满，面带微笑。
浑然不知自己的末日即将到来。
他转头看向身边的侍卫，轻声问道：“你说，沈相现在心情如何？”
侍卫闻言，却是一愣，直截了当地反问：“王爷是在想沈相为什么今日没有召幸你吧？”
叶长卿猝不及防，耳朵瞬间红透，声音微怒：“你乱说什么！什么，什么召幸……”
侍卫却是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叹了口气，眼神之中带着无限惋惜：“本来就是这样，王爷，我第一次见您这样偷偷摸摸当男宠的。”
叶长卿的脸色一沉，声音冷了下来：“你这是在教训本王？”
侍卫连忙摇头，语气诚恳：“属下不敢，只是觉得王爷您这样卑微下去，实在不是长久之计。”
叶长卿沉默了，他知道侍卫说的是实话。他身为长宁王，身份尊贵，却为了沈柏，甘愿放下身段，每日为他熬汤，甚至不惜在朝堂之上为他辩解。可是，沈柏似乎并不领情，甚至对他的身份有所忌惮。
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烦躁，淡淡道：“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侍卫领命退下，叶长卿独自一人站在沈家门外，夜色渐浓，月光洒在他的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沈家的大门上，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他知道，沈柏现在一定很烦恼，沈家的土地问题，足以让他焦头烂额。他很想进去，为他分担一些压力，可是他也知道，沈柏现在最需要的不是他的安慰，而是时间，是空间。
侍卫的话音刚落，突然又出现在叶长卿的身边，低声道：“王爷，如今沈相若是烦恼，您也跟着烦恼，但若是沈相春风得意，那便是您的势力受到了打压，偶尔还要被皇帝骂，这又是何苦呢？不如早早表明身份，强取豪夺，不怕沈相不同意，就算不同意也可以通过武力得到。”
叶长卿闻言，眉头紧锁，半晌才道：“你这脑子里，难道连心上人都没有吗？”
侍卫呆呆地点了点头，叶长卿叹了口气，道：“这些年，也是耽误了你。明日，我便给你安排相亲。”
侍卫一愣，随即大喜过望，连忙跪下磕头：“多谢王爷，多谢王爷！”
叶长卿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这个侍卫原本是最得力的，可是如今……若是不赶紧去那情场之上进修一下，就显得太过呆头呆脑。
往后他若是和沈相成婚了，这侍卫说出这样的诛心之言，可不会有好果子吃！
沈柏站在沈府的石阶上，打着哈欠，睡眼惺忪地望着门外那一抹还未退去的夜色。晨风带着几分凉意，吹得他衣摆轻扬，他不由得紧了紧身上的外袍。
“沈相，早。”叶长卿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沈柏转过头，看到叶长卿端着那熟悉的破汤，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他本想伸手去接，但想到昨日朝堂上的一幕，手又缩了回来。
“今日就不喝了，我有些乏。”沈柏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
叶长卿的眼神微黯，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也好，早朝后我再送来。”
沈柏点了点头，转身上了马车。车轮滚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像是在诉说着主人的心事。
马车缓缓前行，沈柏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昨日朝堂上的情景，那些指控、那些证据，如同一把把利剑，直指沈家。
“沈相，到了。”车夫的声音将沈柏从沉思中唤醒。
他睁开眼，只见马车已经停在了宫门外。沈柏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冠，准备下车。
就在这时，叶长卿突然从马车外递进来一把翠绿的柚子叶。
“这是做什么？”沈柏接过柚子叶，眉头微皱。
“为你打掉晦气。”叶长卿的声音轻柔，眼中带着几分怜爱。
沈柏一愣，他没想到叶长卿会做这样的举动。他低头看着手中的柚子叶，那翠绿的颜色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清新。
“晦气？何来晦气？”沈柏强撑着说道，声音带着一丝自嘲。
叶长卿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深邃。
沈柏叹了口气，将柚子叶放在鼻尖轻嗅，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让他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
“多谢长宁王。”沈柏将柚子叶收入袖中，下了马车。
叶长卿站在原地，看着沈柏的背影消失在宫门深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沈柏走进大殿，只见文武百官已经分列两旁，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最后落在了龙椅上的皇帝身上。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太监的声音再次响起。
“臣有事启奏。”一个声音打破了沉寂，沈柏转头看去，只见昨日那个中年官员再次站了出来。
“陛下，沈家的土地问题，臣已经调查清楚，确实存在强买强卖的情况。”中年官员的声音铿锵有力，“臣昨日还接收到了一份秘密名单！”
沈柏的脸色一变，他没想到调查的结果会来得如此之快。
“沈相，你有何话说？”皇帝的声音平静而威严。
沈柏无话可说。
沈柏回到府中，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下水来。
他一掌拍在书案上，震得砚台里的墨汁四溅：“究竟是谁泄露出去的内部名单？！”
书房内，几个心腹低着头，无人敢言。
沈家的情报网一向严密，可如今，那个秘密的窝点被端了，他手下的信息系统一时断裂，居然查不出来。
“大人，范恕求见。”门外传来管家的声音。
“让他进来。”沈柏的声音冷得像冰。
“大人。”范恕从来没有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小心翼翼的说道。
沈柏抬头，看着这个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心腹，也是唯一属于他的心腹，拥有绝对的可信度。
“说。”
“这几日，我在商铺之中看见秦玄序偷偷和皇帝那边的官员交流。”范恕的话如同惊雷，在沈柏的心中炸响。
沈柏的瞳孔猛地一缩，他没想到，居然是秦玄序背叛了沈家。
他握紧了腰间的玉佩，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秦玄序，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燕燕在一旁，也是一脸的不敢置信：“大人，这秦玄序平日里与您关系不错，怎么会……”
沈柏冷笑一声：“人心难测，谁又能想到他竟会做出这等事来。”
燕燕咬了咬唇，眼中闪过一丝庆幸，还好没有让秦玄序标记大人，否则如果他用自己alpha的掌控权折磨大人，那一切都完了。
沈柏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范恕，你继续盯着秦玄序，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是。”范恕领命退下。
幕僚们一个个愁眉苦脸：“大人，如今我们应该怎么办？”
“我养着你们就是为了让你们出主意的，结果死到临头全部都来问我？”沈柏无语，沈敬玄养的究竟都是一群什么样的酒囊饭袋呀，他的手底下怎么就没有一个叶长卿这样的人物呢？
唉……罢了罢了。
他挑了挑眉：“好的法子没有，但是我有一个玉石俱焚的法子，你们听听能不能干……”
一阵秋雨，一阵凉，落霜时节，清晨出门，哪怕披了斗篷，也让人瑟瑟发抖。
这场秋雨过后，皇帝就要开始清算沈家了。
沈柏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回到书案前，铺开一张宣纸，提笔写下了一份名单。
这份名单上，是他搜集的证据，每一条都足以将那些人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他知道，这是一场豪赌，一旦输了，沈家将万劫不复，但若是赢了，他或许还能为沈家争取一线生机。
次日，朝堂之上，皇帝高坐龙椅，目光如炬，扫视着下方的群臣。
正准备清算，沈柏却突然出列大喊冤枉。
皇帝看着他就犹如猫戏老鼠：“好啊，那朕就听听沈相有何冤屈。”
然后将手中的罪状全部都甩在了地上。
俨然是要撕破脸的模样。
沈柏缓缓走出队列，跪在地上，声音平静而坚定：“陛下，臣确实冤枉。臣新任家主，不太了解情况，回去问了一番才知道，土地问题，确实存在，但这朝堂之上，根本没有几家是干净的！”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一片哗然。皇帝的脸色也微微一变，他没想到沈柏竟然敢在朝堂之上公然挑衅。
“沈相，你这是何意？”皇帝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怒意。
沈柏从袖中取出那份名单，高高举起：“陛下，这是臣搜集的证据！”
那证据比中年官员罗列的还要详细，上面记载了这些年来兼并土地的人员名单，其中包括几个世家大族，还有很多小官，连秦玄序的家里也赫然在列。
皇帝的脸色微变：“你这是想要拉别人下水吗？”
沈柏摇了摇头：“臣不敢，臣只是希望陛下能够公正处理此事。”
他将名单呈上，皇帝原本还以为他在虚张声势，或者是趁机打击报复敌人，但接过一看，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这份名单上的人，几乎涵盖了朝堂上的半数官员，甚至连他的几个亲信也在其中。
“沈相，你这是在逼朕动摇国本。”
沈柏面露疑惑：“怎么会呢？既然土地兼并，罪大恶极，那就应该朝堂彻查，臣以为陛下应该奖赏臣提供如此详细的线索才对啊！”
皇帝沉默了，有几分骑虎难下的意味。
沈柏这是在逼他做出选择。
如果他真的按照这份名单去查，那么朝堂之上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但如果不查，他将如何面对天下人？
最终，皇帝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好，朕就给你一个公道。来人，将这份名单上的人全部拿下，严加审查。此事，就由长宁王来查吧！”
朝堂之上，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没想到，沈柏竟然敢这么做，更没想到，皇帝竟然会同意。
沈柏的心中却是一片平静，他知道，他赌赢了。
他缓缓退回到队列中，目光在人群中扫过，最后落在了叶长卿的身上。
这是阳谋。
九死一生的阳谋。
不仅对于沈家而言是，连对于皇帝和叶长卿也是。
人家若是赌赢了，就可以去除身上的毒疮，可是皇帝若是赌输了，就会从此失去很多世家的支持或者。是失去民心，而叶长卿如果赌输了……
要么失去皇帝的信任，要么就被所有的世家恨一辈子。
毕竟从古到今，操刀的人总是那么招人恨，危险程度甚至超过幕后棋手。
而秦玄序不知道名单上的内容，仍然信心满满，面带微笑。
浑然不知自己的末日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