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寒心
浑浑噩噩间。
我以为我会睡不着。
没想到很快陷于梦境。
多年刻意回避的那些画面，在我脑海中一幕幕重现。
高三下晚自习的那个夜晚。
我拼命奔跑。
却怎么也甩不掉身后追逐的身影。
慌不择路的我钻进了树丛躲避，却被人捂着嘴拖走。
铁塔一般的醉汉面前，我的抵抗像是螳臂挡车。
根本就是个笑话。
衣裙很快被撕扯丢弃。
我眼睛被蒙住，浑身空无一物。
被那巨熊一般的家伙压在身下，一遍遍地糟蹋欺辱。
我承受不住，痛哭哀求连连。
昏厥了一次又一次。
鲜血染红了裸露的身体。
残破又无助至极。
再次从剧痛中醒来，月光钻出云层。
盖在我脸上的衣杉滑落。
让我看清了那人的面孔。
那张脸突然就变成了狰狞的黑白照片。
从照片中伸出森森白骨，死死掐住我的脖梗。
黑漆漆的深渊巨口将我吞噬。
狰狞的笑声再次回荡在耳边。
令人毛骨悚然。
3.
「醒醒，元元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有个声音，从很遥远的地方隐隐传来。
低哑的男声，温柔又体贴的温言软语入耳。
似恶魔呢喃，似地狱索命。
瞬间拉回我的神智。
浑身湿津津的冷汁。
我猛地睁开眼。
入目还是那张熟悉的脸，温柔俊朗的儒雅，带着宠溺的微笑。
微微弯起的眉，明亮的眼，上扬的唇线……
气质与他哥完全不同。
此刻却同样令人不寒而栗。
我望着他，不禁抖得更厉害了。
温培年一把将我拥入怀抱，熟络地轻轻拍着我的后背安抚，
「元元不怕，有老公在！」
「是不是又做噩梦了！放心吧，老公一直陪着你。」
温培年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
却丝毫起不到半点安抚的作用，我抖得更厉害了。
我使劲咬唇，尽量让自己克制。
声音止不住的发颤，
「我想妈妈了，我想回家看看。」
果不其然，温培年直接答应下来，
「嗯，咱们下周就过去看岳母，把我妈带过来的那些土特产给他们带过去。」
我稍微安下心来，使劲点头。
挣脱他的怀抱。
洗漱完毕。
看到婆婆端了白粥从厨房出来。
与我碰面，她目光沉沉。
冷脸扫了我一眼，直接挪开视线。
我以为她一惯不喜情绪外露，少言寡语，不善言辞交际。
现在才知道，她只是纯粹憎恨我。
懒得多看一眼。
恨不得我马上去死。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她。
想到当年在我和温培年准备结婚时，她称病不参加。
结婚三年间，她也只来过三次。
上两次她来这边的日子，我仔细回想了一下，也是在中元节。
原来她是特意挑这种日子上门。
是来提醒她儿子，早点要我偿命。
早饭是婆婆煮得白粥。
我哪里敢吃。
慌称没有胃口。
婆婆眼神如鹰般犀利，扫过我平坦的腹部，淡淡开口，
「是不是有了？」
我的心脏狂跳，心率加快差点窒息。
「没……」
「是昨晚贪杯喝那个青梅酒，有点伤胃。」
温培年伸手替我打了小半碗粥，仔细吹凉才递给我，
「多少喝一点吧，对胃好。」
我不敢多说什么，接过去慢慢喝着。
婆婆闷哼一声，直接撂下碗，沉着脸开口，
「我一会就坐车回去，你们这我住不惯。」
说到这，她定定地看了眼温培年，
「怀孕的事，要抓紧。」
要是平时，我肯定会开口挽留。
这回，我只默默低头数着米粒，恍若未闻。
4.
昨晚才知道，原来婆婆一家也来自金水镇。
之前温培年只含糊说老家在海市。
却一次也没提过要带我回去看看。
甚至在和我父母商量结婚的时候，还婉转告诉我们，结婚不需要回他们老家，也不需要征得他妈同意。
当时他给出的理由，是他妈另嫁了。
还信誓旦旦和我父母说，他会全心全意当他们半个儿子，当上门女婿也可以。
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真实的原因令人心惊胆战。
是的，我们全家就是从金水镇搬离的。
出事后，父母放弃了拼搏半辈子的事业。
带我狼狈逃离。
举家去了离家几千公里之外的南市，从头开始拼搏。
一只修长的手出现在我眼前，打断了我的思绪。
碗里多了一个蛋。
「没胃口也要坚持吃点东西，身体最重要。」
温培年一如既往地温柔，对我关怀备至。
可是我看着碗里光滑的鸡蛋，胃部一阵的翻腾。
恶心到想呕吐。
我冲到了卫生间，在自来水管前干呕了起来。
听到婆婆开口，
「反应这么厉害，我看这次十有八九就是有了。」
「下午我不走了，我陪她去医院查一查。」
温培年接口道，
「妈，你不是要回去吗？还是我陪她去吧，医院我熟悉。」
婆婆的声音冷漠又固执，
「你去我不放心，我得亲眼看看检查结果，你俩结婚这么多年，就算是头猪也该下崽了。」
「她久病初愈，不是很容易怀孕，再调理半年差不多……」
温培年还在争取，就听婆婆说，
「收起你那点小心思，你是我生的，你的秉性我知道的清清楚楚，最容易心软。你可怜她谁来可怜我？什么事都可以原谅，就这件事不行。」
「妈， 你想多了。我答应你和大哥的事，就一定会办到。」
我倚着洗手间的门，泪流满面。
感受着胃部的灼烧，内心一片冰寒。
我以为我会睡不着。
没想到很快陷于梦境。
多年刻意回避的那些画面，在我脑海中一幕幕重现。
高三下晚自习的那个夜晚。
我拼命奔跑。
却怎么也甩不掉身后追逐的身影。
慌不择路的我钻进了树丛躲避，却被人捂着嘴拖走。
铁塔一般的醉汉面前，我的抵抗像是螳臂挡车。
根本就是个笑话。
衣裙很快被撕扯丢弃。
我眼睛被蒙住，浑身空无一物。
被那巨熊一般的家伙压在身下，一遍遍地糟蹋欺辱。
我承受不住，痛哭哀求连连。
昏厥了一次又一次。
鲜血染红了裸露的身体。
残破又无助至极。
再次从剧痛中醒来，月光钻出云层。
盖在我脸上的衣杉滑落。
让我看清了那人的面孔。
那张脸突然就变成了狰狞的黑白照片。
从照片中伸出森森白骨，死死掐住我的脖梗。
黑漆漆的深渊巨口将我吞噬。
狰狞的笑声再次回荡在耳边。
令人毛骨悚然。
3.
「醒醒，元元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有个声音，从很遥远的地方隐隐传来。
低哑的男声，温柔又体贴的温言软语入耳。
似恶魔呢喃，似地狱索命。
瞬间拉回我的神智。
浑身湿津津的冷汁。
我猛地睁开眼。
入目还是那张熟悉的脸，温柔俊朗的儒雅，带着宠溺的微笑。
微微弯起的眉，明亮的眼，上扬的唇线……
气质与他哥完全不同。
此刻却同样令人不寒而栗。
我望着他，不禁抖得更厉害了。
温培年一把将我拥入怀抱，熟络地轻轻拍着我的后背安抚，
「元元不怕，有老公在！」
「是不是又做噩梦了！放心吧，老公一直陪着你。」
温培年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
却丝毫起不到半点安抚的作用，我抖得更厉害了。
我使劲咬唇，尽量让自己克制。
声音止不住的发颤，
「我想妈妈了，我想回家看看。」
果不其然，温培年直接答应下来，
「嗯，咱们下周就过去看岳母，把我妈带过来的那些土特产给他们带过去。」
我稍微安下心来，使劲点头。
挣脱他的怀抱。
洗漱完毕。
看到婆婆端了白粥从厨房出来。
与我碰面，她目光沉沉。
冷脸扫了我一眼，直接挪开视线。
我以为她一惯不喜情绪外露，少言寡语，不善言辞交际。
现在才知道，她只是纯粹憎恨我。
懒得多看一眼。
恨不得我马上去死。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她。
想到当年在我和温培年准备结婚时，她称病不参加。
结婚三年间，她也只来过三次。
上两次她来这边的日子，我仔细回想了一下，也是在中元节。
原来她是特意挑这种日子上门。
是来提醒她儿子，早点要我偿命。
早饭是婆婆煮得白粥。
我哪里敢吃。
慌称没有胃口。
婆婆眼神如鹰般犀利，扫过我平坦的腹部，淡淡开口，
「是不是有了？」
我的心脏狂跳，心率加快差点窒息。
「没……」
「是昨晚贪杯喝那个青梅酒，有点伤胃。」
温培年伸手替我打了小半碗粥，仔细吹凉才递给我，
「多少喝一点吧，对胃好。」
我不敢多说什么，接过去慢慢喝着。
婆婆闷哼一声，直接撂下碗，沉着脸开口，
「我一会就坐车回去，你们这我住不惯。」
说到这，她定定地看了眼温培年，
「怀孕的事，要抓紧。」
要是平时，我肯定会开口挽留。
这回，我只默默低头数着米粒，恍若未闻。
4.
昨晚才知道，原来婆婆一家也来自金水镇。
之前温培年只含糊说老家在海市。
却一次也没提过要带我回去看看。
甚至在和我父母商量结婚的时候，还婉转告诉我们，结婚不需要回他们老家，也不需要征得他妈同意。
当时他给出的理由，是他妈另嫁了。
还信誓旦旦和我父母说，他会全心全意当他们半个儿子，当上门女婿也可以。
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真实的原因令人心惊胆战。
是的，我们全家就是从金水镇搬离的。
出事后，父母放弃了拼搏半辈子的事业。
带我狼狈逃离。
举家去了离家几千公里之外的南市，从头开始拼搏。
一只修长的手出现在我眼前，打断了我的思绪。
碗里多了一个蛋。
「没胃口也要坚持吃点东西，身体最重要。」
温培年一如既往地温柔，对我关怀备至。
可是我看着碗里光滑的鸡蛋，胃部一阵的翻腾。
恶心到想呕吐。
我冲到了卫生间，在自来水管前干呕了起来。
听到婆婆开口，
「反应这么厉害，我看这次十有八九就是有了。」
「下午我不走了，我陪她去医院查一查。」
温培年接口道，
「妈，你不是要回去吗？还是我陪她去吧，医院我熟悉。」
婆婆的声音冷漠又固执，
「你去我不放心，我得亲眼看看检查结果，你俩结婚这么多年，就算是头猪也该下崽了。」
「她久病初愈，不是很容易怀孕，再调理半年差不多……」
温培年还在争取，就听婆婆说，
「收起你那点小心思，你是我生的，你的秉性我知道的清清楚楚，最容易心软。你可怜她谁来可怜我？什么事都可以原谅，就这件事不行。」
「妈， 你想多了。我答应你和大哥的事，就一定会办到。」
我倚着洗手间的门，泪流满面。
感受着胃部的灼烧，内心一片冰寒。